他趴在吧台上,嚎啕大哭着:
“我爱她!我爱她!但是我还是要帮她把情书送给尖头叉子!我知道,他不爱她,他根本不会正眼看她!”
安娜示意家养小精灵把一整盘龙舌兰放在桌上,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我爱她,她却对我不屑一顾!我只想阻止她受到伤害,她却以为是我破坏了她和尖头叉子!”
安娜又给彼得塞了一杯酒。但这只换来他安静了十几秒。打个酒嗝,他接着哭嚎:
“她恨我!我爱她,她却恨我!”
他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喝龙舌兰。
在第七杯之后,彼得的哭泣声已经小的像蚊子一样了:
“我恨她……我恨她看不起我……我恨尖头叉子——”
他忽然像是清醒了一样,蹭起来,盯着安娜看:“你知道吗?你和尖头叉子,其实是同一种人。你们能得到一切,轻易地、毫无道理地……只因为你们的出生,你们的家庭。你们拥有一切机会,却从不知道珍惜。”
安娜检讨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和一个酒鬼,能说什么呢?
“再来一杯龙舌兰。”安娜对附近的一个家养小精灵招招手。
“我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你们已经拥有了一起,为什么连你们不想要的,也不肯给我?为什么我没有机会?为什么我没有得到和你们一样的机会!”彼得哭诉着,“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安娜把酒塞到他手里。
彼得条件反射地舔了一下手背——都没放盐——灌下酒,终于“呯”地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等卢平来认领彼得的时候,他已经醉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嘴里不停地嘟囔:
“……我恨爱情……我恨这个世界……我恨所有的人……我恨巫师……”
他试图给他能想到的所有的词前面,都加上了“我恨…”这个前缀。
最后,安娜帮着卢平,把他放到卢平肩上的时候,彼得突然抬头看了安娜一眼。安娜发现他的神志显得很清醒。他低着头,低声地说了最后一句:
“我恨我自己。”
安娜觉得他的眼神别有深意,但是,她没来得及做什么,奥莉维亚也因为这边的动静,找到了她:“到处没看到你,原来你在这儿给酒鬼当保姆呢!”
说着,奥莉维亚拉着安娜,加入了跳舞的人群。
安娜记得她喝了很多杯,跳舞跳得脚都抬不起来,天地之间全是刺目的炫光……
她拼着最后的理智,自己扔了一把飞路粉在壁炉里。
感谢梅林,她跌出壁炉的时候,西弗接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求婚
经过几周的忙碌,几乎在N。E。W。T。成绩到手的同时,安娜和斯内普的工作安排也落实了下来。
他们都进入了第一批前往海底宫的名单。
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事。为此,斯内普安排了一次完美的庆祝活动——一次海上游轮之旅。
豪华的娱乐设施、美丽的异国风景,安娜和斯内普在这座号称“海上神殿”的多丽丝号上,尽情的享受了七天的愉快行程。
当他们再回到布莱尼茨老宅时,斑斑已经按照斯内普的吩咐,提前准备好了热水泡泡浴和一桌丰盛考究的晚宴,作为为这场完美旅行的终点。
泡一个长长的、舒缓的热水澡,安娜换上美丽的晚礼服和精致的妆容。她希望这次晚餐显得更正式。她看见斯内普和她做了相同的事——他穿着精致的礼服长袍,头发梳向背后,站在楼梯口,伸手相邀。
安娜轻轻将手放在他手心,他在她的手背印下一个吻,引她入座。
烛光下,两人举杯相庆。
“我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了我的父母,他们非常期待在海底宫见到你。”安娜抿了一口红酒,微醺地说,“爸爸说,他会亲自到码头接我们。”
“噢,不,我根本没想到。”斯内普震惊之后喃声道。
“嗯?”安娜不同意地挑眉。
“不,我是说,我没有准备好衣服……我以为……总之,我得重新考虑我的行李了。或许,得重新定制礼服。不,定制来不及了,我必须去一趟脱凡成衣店……”说着,斯内普挫败地抹抹脸,“梅林啊。”
安娜吃吃地笑。
“或许,我会说什么愚蠢的话……你知道,我平时不是那么*有趣*的人。”斯内普焦虑地起来,“万一他们不喜欢我呢?”
“他们当然会喜欢你。”安娜温柔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是啊,你当然喜欢我,那是你……”斯内普摇摇头,“我花了足够长的时间,才把你弄到手。我不觉得我能对你父母做出同样的事。”
安娜好笑地道:“你要真对我父母做出同样的事,那就是伦理剧八点档了。”
斯内普苦恼地皱眉:“不要说奇怪的话,安妮。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安娜脑海里浮现出斯内普黑着脸,别扭地讨好她母亲的画面,一个人笑得乐不可支。
斯内普却放下刀叉,清清嗓子正色道:“好吧,看来,在你彻底毁掉这顿晚餐的气氛前,也是在我正式见到你父母前,我们有必要把一件事先完成了。”
“嗯?”
烛光中,斯内普坚定地起身,走到她跟前,单膝跪下。
……这下轮到安娜震惊了。
“我计划了很久,我希望这一天对你来说是特别的。”斯内普拿出戒指盒,打开,深情地注视安娜。
“在认识你之前,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值得珍惜的事物;而在遇到你之后,我终于不再终日惶惶、畏惧未来。因为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拥有了一切安宁平静和最深刻的幸福。
“是你让一切不同,是你让我知道了爱和被爱的感受。我的生命,是从遇到你的那一刻才真正开始的。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我迈出的每一步,如果不是为了靠近你,就都毫无意义。我像一个渴求神迹的虔诚信徒,若能得你的一个盼顾,那就是我所追求的全部。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戒指,我就已经实现了,此生最奢侈的念想。
“我的情人,我的挚爱,安娜贝丝·布莱尼茨,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选择了这个时刻。”安娜沉迷地抚摩过那个戒指深红的戒面。
从和斯内普的相处中,安娜能感到他有求婚的打算。事实上,她以为他会选择在游轮旅行中,在一群陌生人的见证下;或者,在他见到她的父母后,当着父母的面。
但是斯内普选择了这样一个非常私密的时刻,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场合。
这和安娜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没有任何人的祝福,更像是两个人在私定终身。
不过,或许正是这样的亲密无间才是斯内普喜欢的方式。
“再过十几天,我们即将前往安塔柯蒂卡,在那里共度至少五年的时光。”安娜喃喃自语。
斯内普渴望而情深如水的凝望她,语调充满渴求:“是的,如果你允许,我希望和你在一起,只有我们,直到永远。”
“当然。我愿意。”安娜深深地喟叹。
不论如何,他选择了她,选择了和她一起离开。
当斯内普把戒指套在她手上的时候,安娜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的唯一一个念头——
最终,西弗是她的了。
斯内普在亲吻她的手背、颈项和脸颊。
他的吻干安娜微微湿润的眼角。她愉快地接受他的爱意,发出亲昵的哼声。斯内普的动作渐渐热烈起来。他把她抱起来轻放在沙发上,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可以吗?”斯内普低沉地问。
“当然。”安娜朦胧地回答。
为什么不呢?这里是她的家,他是她一生的挚爱和伴侣。
她话音未落,斯内普已经用一个侵略性吻,堵住了她的嘴。
唇舌交缠,激烈得超出了安娜能够接受的极限。
安娜的视线已经模糊,她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的脊背,随着他的节奏,接受他的热情和给予。
***
8月转瞬即到。
安娜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她在斯内普的胸口戳戳,画圈,无聊地打发着清晨时间。直到斯内普醒过来,捉住她捣乱的手,送上一个吻。
“在想什么?”斯内普低声问。
“还有一天。过了今天,我们就要上船了。但我怎么感到遗憾呢?”安娜整个人靠上去,修长地双腿缠住斯内普的,“工作……我非常爱我的工作,做梦都想快点去海底宫,操纵那些迷人的设备。但是现在,我只想和你,就这样躺着。像两只掉进蜜罐里的老鼠,贪得无厌、不知餍足,永远的……躺在床上永远不起来。”
斯内普轻笑,含住安娜的嘴唇,满足她热情的邀请。
“嘿,我说的不是现在……你够了……西弗……”
第无数个晚起的早上,两个人腰酸背痛地从床上爬起来。为了避免“意外”,他们决定分开洗漱——谁知道一会儿在浴室里面会发生什么?
安娜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想,这就是没有家长监督的好和坏了。好处是他们可以自由地黏在一起,不受任何打扰;坏处是,他们的自制力实在有限,整整一个月,他们的主要交流都是在卧室里面进行的。
不是很高效的交流方式,不过他们两个人对此都没有意见就是了。
安娜做早饭,斯内普查看信箱。
在安娜把早饭端出来的时候,斯内普正皱着眉,看着一封信。
“怎么了,西弗?”
“安娜,我收到卢修斯的请柬,今晚在马尔福庄园,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内部聚会。”斯内普说。
“嗯?卢修斯·马尔福?”安娜回忆起那个铂金发色的高年级生。他比他们大了两届,曾经在大厅一起度过了那次有惊无险的绑架事件。
“他对我有很多帮助,但我还没有告诉他我要离开英国的消息。”斯内普说着,歉意地看着安娜,“我们知道明天一早就要上船,但我还是觉得离开前我应该见他一面。我会尽早回来,我相信卢修斯也可以理解我的处境。”
“好的。”安娜点头。
因为明天就要离开,安娜和斯内普花了很长时间,一边说笑,一边整理了行李。快到六点的时候,斯内普换上了得体的礼服长袍——
“晚些时候见。”安娜说。
布莱尼茨庄园的壁炉,并没有连接到马尔福庄园。斯内普只能移形换影过去。
“晚些见。”斯内普说。
他们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如果安娜知道,这是他们分开前仅剩的一次拥吻,那她一定不会让它结束得那么随意。
作者有话要说:
☆、告别和失约
安娜在噩梦中惊醒。
她摸摸额头的冷汗,然后发现自己只是坐着看书睡着了,手压在胸口。
但猛然间,安娜意识到一件让她真正不安的事——
西弗不在。
她昨天一直看书等到很晚,而他外出参加马尔福的聚会后,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安娜立刻写了一张纸条折成纸鹤。纸鹤翩翩地飞出窗外,证明西弗还在英国国内,也没有陷入什么不能联络到的困境。
也许,他只是狂欢得太过头了,就像她那天在奥莉维亚家一样。而马尔福庄园的飞路网没有连接到布莱尼茨庄园,所以,他不得不在马尔福庄园过夜。
应该一大早就会回来吧。
这样想着,安娜稍稍安心一点儿。
时间还早,清晨四点半。但安娜已经睡意全无。
行李也已经收拾妥当了,翻了几页书,安娜始终有感到心烦意乱。
她想到一本很久以前看了一半的、一本描写远古旧神之间爱恨情仇的小说,应该可以趁这个机会看完。
安娜翻身起床,到处翻找起那本小说来。
最后,她翻找自己的书桌抽屉时,翻出了一张羊皮纸。这是圣诞节那天,埃莉诺寄给她的宇宙模型图。
这个模型,是用算法对这个世界的终极解释。而埃莉诺是唯一一个可以解读这个模型的人。
但就是这样伟大的东西,却连一个水花都没有冒出来,就消散了。
时至今日,离开前她应当告别的人都已经道别过了,只除了一个人。
安娜看着羊皮纸发了一会儿呆,最后,她决定在出发前,去一次圣芒戈。
整理好自己,掐着圣芒戈对访客开放的时间,安娜通过壁炉来到圣芒戈。她从咨询处了解到,埃莉诺仍然在加护病房里昏睡。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已经接受了家族遗产,得偿所愿地成为了食死徒的核心成员。他显然对自己所得的没有一点愧疚之心,也根本不在乎埃莉诺的死活。登记在册的、支付埃莉诺护理费用的,甚至都不是莱斯特兰奇家族,而是魔法部的“拯救暴力冲突下的孤儿”计划基金会。
随着莱斯特兰奇血案的远去,和日益严峻的纯血、麻种对立形式,已经没人会想起这个仍然昏迷不醒的“圣诞夜奇迹女孩”了。
安娜为埃莉诺感到难过。
她是她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最有天赋的一个。也是在这场血雨腥风的家族斗争里面,最无辜的一个。
她从未享受过,作为庄园继承人的优渥生活,而现在,却因为这个身份,惨遭这些所谓“亲人”的毒手。
安娜给她带了一束雏菊。
她把埃莉诺床头已经干死的花束换下来。花束上还有一张慰问卡,安娜扫了一眼,时间是半年前了,署名是R。A。B。。她并没有太在意,直接把干花扔进了垃圾桶。
换上自己的鲜花,安娜想了想,在慰问卡上,写下一首小诗,放在埃莉诺的床头。
“也许是这个世界太混乱,配不上过于好的你。”安娜轻声告别,“再见,埃莉诺。”
***
好不容易在圣芒戈打发了些时间,安娜回到庄园时,已经是上午十点过了。她出发前留下的留言字条还贴在壁炉上——西弗依旧没有回来。
安娜开始真正地焦虑起来。各种不好的念头在她脑袋里浮现,她摇摇头,抛开这些想法。
煎熬到十一点的时候,安娜坐不住了,她必须去找西弗。
但是,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飞路网不能直达马尔福庄园,而她也没有去过马尔福庄园,不能直接幻影移形过去——那除了等待西弗自己出现,短时间内她根本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11:15、11:30、11:40、11:45……
马上就到中午登船的时间了。
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海底宫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环境,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无法穿越冰川和海洋的阻隔。大部分时候海底宫的学者们,连氧气和食物,都是自给自足的。
唯一可以自由进出海底宫的,是专为补给海底宫而建造的波塞冬号魔法船。
波塞冬号能在水下自由航行,每六个月在海底宫和英国之间的往返一次。它将承担在海底宫运行期间,全部装备、人员的运输和补给人物。
交通的特殊性,决定了这是一次绝对不能错过的航行。
临近最后时刻,安娜不得不带上西弗的行李,前往码头。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西弗发现自己已经太迟了,就直接去了码头等着她也不一定……
嘱咐过斑斑,如果西弗回到家就让他直接去登船,安娜心中万分煎熬地通过飞路网直接抵达了本里斯码头。
本里斯码头是英国最古老的,也是最繁忙的魔法码头之一。这里已经十分拥挤了。
波塞冬号停靠在港口,巨型的多桅帆船非常壮观。码头上聚集了很多巫师媒体,对着帆船猛按快门。波塞冬号的首航显然是一件大事,它代表巫师探索魔法本质的全新旅程的开始。
而安娜在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