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竖起耳朵听下文,心脏又开始打鼓了。
男人望着苏小小,眼里全是柔情。“小小,如果我不是这个身份,我一定会收养你。”
苏小小内伤。她“叭!”一声放下筷子,冲着男人气鼓鼓地说:“我是个大人!我十五岁了!”
男人没料到苏小小会生气,愣住了。
苏小小深深地皱起了眉毛,推开碗,回了房间。苏小小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窒息的感觉来了,但她不拒绝,她恋这种窒息到即将死亡的感觉。当初她在兵营里训练,唯一的强项就是水下潜藏,曾有一次久得连长官都亲自下水找她。
苏小小翻过身,仰倒在床上,长长地吐气。
“一切都会消失的!”脑里有声音在尖锐地叫。
苏小小略感疲惫地合上眼睛,手往枕头下摸索,掏出了铁盒子。她睁开眼睛,把铁盒举到灯光下,还是那个模样。
越平常的东西越难解。
苏小小泄气地坐了起来,随手把铁盒扔到床上。
“小小。”
苏小小抬头望向门口。
“有电话。”
苏小小感到意外,这么晚了谁找她?她走了出去,接了电话。
“小小。”
“啊?”苏小小有些惊讶。
“我是白锦年,你回到家了,我就放心了。”那头的男生温和地说。
“你怎么有我电话?”苏小小问。
“找王老师要的,她是我的物理老师,我是物理代表。”
“哦。”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下来。
苏小小开口说:“那再见。”
“小小。”白锦年唤,沉默一下,才又说:“嗯,明天见。”
男人见苏小小挂了电话,说:“小男朋友啊?”
苏小小回身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踏回房间,走到门边时顿了一下,又回来坐到男人身边。
“大叔,你能告诉我那个铁盒子的秘密吗?”
“不要知道得太多。”
“该不会是空的吧?”
“我不做无用的赌注。”
“那里面是什么?”
“你别问。”
苏小小盘腿坐上沙发。“那你,说一下玫瑰。”
男人沉默了下来。
“她是谁?你女朋友?”
良久,男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轻柔地拍拍苏小小的头顶,微笑地说:“姑娘,该休息去了。”
苏小小拂开他的手,瞪着他说:“你这也不告诉我那也不告诉我!你什么意思?总有一天我被你卖了还不知道!”
男人温柔地回答:“我在保护着你。”
苏小小生气地跳起来,冲回房间又冲出来。伸手一挥把铁盒子扔到男人身上。“这东西我不帮你保管了!害我每天揣着它来来去去,却一点意义也没有!”
男人看着铁盒子,站了起来。“对不起。”
苏小小转身背向男人。
“小小,对不起。”
苏小小头一仰,眼眶红了。她一语不发,跑回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嘀嗒、嘀嗒、嘀嗒……”
小时钟的时针指向五时,床上的人儿动了动,翻了个身,缓缓地睁开了眼。
苏小小洗漱完毕,背上书包走到门口。她伫立了好久,想着如果面对那人,要不要冷着脸一走了之?
推开门,走了出来,小客厅却空荡荡的一点人的气息也没有。苏小小跑去小厨房,干净的好像那人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苏小小又跑下一楼,楼下窗帘还没有拉开,房间里昏黑一片。
“大叔,大叔?”
苏小小又一口气跑上二楼,一点痕迹都没有,除了冰箱里还剩下的菜,让苏小小知道天狼的出现不是幻觉。
房子安静的很,苏小小呆呆地站着,表情空洞。
这房间,连那人的气息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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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树影重重,树荫下的小道空气清凉。此时课铃开始响了起来,课室外面的学生也匆匆赶往教室去。
除了苏小小,她静静地坐在石椅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前方。
“小小?你逃课?”
苏小小缓了一下,才转过头去,少年那明媚的笑容就露了出来。
“你不怕王老师啊?”白锦年笑着坐到苏小小身旁。
苏小小转头望向男孩,紧紧注视。
白锦年对着她的目光,竟有些脸红了起来,却又不肯收回目光,眼神渐渐的温柔起来。
“白锦年,这两年你都在听什么歌啊?”苏小小脆生生地开口问道。
“哈?”白锦年一时反应不过来。
苏小小回过头望向远处,她喃喃地说:“就那样入迷已至于遗漏了身后的人吗?”
“怎么了吗?”白锦年问
苏小小重重吐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她对他说:“没事。”然后转身,朝前走。
“小小。”
苏小小没有回头。
“小小。”
苏小小转身,平静地望着他。
翩翩白衣校服少年站在绿荫之下,生成一幅好看的画像。
“小小,我喜欢你。”
苏小小眼神一阵波动,最后无奈地笑了。
白锦年继续说:“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但你的奇特已经让我着迷了,我喜欢你。”
苏小小望着男孩,轻轻地开口:“白锦年,你的名字曾经盘旋在我心上两年。而我,足足跟在你身后七米两年。”
白锦年惊讶,然后狂喜。
“但那已经是曾经了。”
“呃,什么?”白锦年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苏小小望着男孩失望的神色,没有再开口,转身走了。
“小小!我……我不会放弃的!”
苏小小直着身子徐徐地往前走,听到身后的声音缓缓地低下了头,只留给身后少年一个单薄的背影。
女孩走出校门,经过安静的学生道,经过平静的居民房,经过一群欢乐的小孩,经过热闹的集市,经过肃穆的教堂,一路往前,漫无目的。
几经回转,拾级而上,苏小小才回过神来。原来,她又回到了这片胡同区了。当初,她和天狼的第一照面就是在这里。
苏小小轻轻合上了双眼,感受,聆听……大叔,你离开我了吗?
“呼!!!”
苏小小心中一紧,灵敏地弯腰一闪,后退、转身,面向袭击者。“谁!”她怒喝。
两条大汉歪着嘴脸站在苏小小面前,其中一个邪里邪气地说:“哟!小妞有一手啊!”
另一个一把抓住他说:“银子,是她吗?”
“是她。”两人身后慢慢走出一个人。
苏小小一看皱起了眉,居然是那个黄牙大叔。
黄牙瞅着苏小小说:“就她,天狼进的就是这丫头的房子。”
苏小小心一沉,她见到前面两条大汉就要动手上前了,她后退一步厉声说:“你们是什么人!我只是个学生!”
黄牙勾起嘴角一笑,说:“你别管我是什么人。但你,却是天狼的人。”
“我,不认识天狼!”苏小小说着,心底却荡起丝丝痛感。
“上!”黄牙面无表情地说。
苏小小咬住牙,一闪躲开了一个人的手,反身一脚踢到一个人的痛处,那人立马惨叫起来。
“臭婊子!找死!”一米九的大块头嚷嚷着一实拳挥向苏小小。苏小小飞身上前一抓,以力借力,用力一拽那大块头“扑通”一声翻了个闷跟头。
“哇哇哇!大祥揍她!痛死了!”大块头嚎叫,另一个痞子看到兄弟吃一个小丫头的闷亏,火了,大喝一声扑向苏小小。
苏小小飞快地转身,却被他抓住了书包。她反手一脱想扔掉书包,却不及那痞子的速度被甩了出去,沉闷闷的砸到墙上。苏小小痛得咬牙,挣扎着要起来,那痞子上前一抓,把她当小鸡般提了起来。
“放开我!”苏小小恼怒地叫道。
黄牙上前,捏起了苏小小的下巴,讪笑地说:“小孩子不诚实哦!这般身手你想说不认识天狼都没人相信啊。哦!对了,那铁盒子不在书包里呢,在哪?”
苏小小咬牙,头一甩脱开黄牙的手,恶狠狠地说:“我不认识天狼!放开我!”
“嗯,不说实话呢。那好吧,带走。”黄牙手一抛,苏小小那白色的书包无辜地躺倒在墙角。
2人提着苏小小跟在黄牙身后,苏小小趁着两人松懈,小腿用力一提踩向痞子的大腿。痞子惨叫松手,苏小小一打滚,跳起来逃跑。
黄牙望着女孩小小的背影,眼神暗沉。“真不老实啊。”手在衣兜里摸出麻痹枪,对着那背影,扣板。
苏小小只觉得背后一痛,脚步开始沉了,再跑两步,头一歪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海上码头的港湾里停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大小船只,在港湾的最外边,一艘中型游艇平静地停在众多船只旁边,毫无异样。
游艇二层,两个人影站着,一个叼着烟望着海景,一个低头站旁边。
“好好看着那丫头,她有两下子,大祥银子吃过她的亏。”
“是。”旁边的俊朗男人恭敬地回应道。“那,忠哥,我们确实不上报洪爷就直接找天狼吗?”
黄牙敛下眼,沉声说:“宁浪,一切等金哥来了再说。”说完,他挥了挥手,不在理会。
宁浪退了几步,转身下了楼。他走到游艇底层,大块头大祥连忙站起来。“天狼有去找吗?”
“已经叫兄弟们去了。”
“开门,我进去看一下。”
大祥推开了门。“我绑着她呢,她也没醒来,麻药的劲估摸刚消。”
宁浪按开了暗室那昏暗的灯,轻轻走了进去。女孩手脚被绑着,头发散乱,校服也皱巴巴的。居然是个学生。
苏小小倦在角落,像是在沉睡中。她隐隐觉得有人在碰她的脸,她想动,却动弹不得。于是她慢慢睁开了眼。宁浪盯着女孩,女孩的眼神由迷茫到警醒,他始终安静地蹲在她面前,一语不发。
苏小小挣扎,却起不来。她瞪着眼前冰冷的男人,心里有些颤抖。这个男人的冰冷和天狼的冰冷是不同的,这人的冰冷是黑色的。
宁浪伸手扯了苏小小起来,让她坐着。“你叫什么?”
苏小小扭头不理。
“饿了么?”
苏小小沉默。
“需要松绑吗?”
苏小小望向他,清晰地说:“需要!”
宁浪倒不多言,轻轻地帮苏小小解了四肢的绳子。“你别想着逃跑,乖乖地等天狼过来吧。”
“我到底有什么价值!”苏小小瞪着眼前的人问。
宁浪扔掉绳子,淡淡地回答:“嗯,也许天狼会因为你而过来吧。”
也许。苏小小的心没来由地低沉下来。“他不会来的。”说这话时语气也沮丧了下来。
宁浪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女孩,毫无感情地说:“你最好祈祷他来。”
苏小小心里一颤。“他不来你们会怎样?”
“把你……”宁浪慢慢地蹲下身子对上苏小小纯净的双眼。“载到海中央喂鲨鱼。”
苏小小的脸刷一下白了,她又惧又恼地冲宁浪叫:“你们凭什么!我不认识天狼!放我走!”苏小小一骨碌爬起来,冲向门口。
宁浪手一伸抓住了女孩的衣领,苏小小反身一扭脱开了魔爪。
“你确定能打得过我吗?”宁浪望着女孩淡笑。
苏小小警惕地望着昏黄灯光里的男人,最终妥协了。她顺墙而下,无助地坐在地上。
“别急,等会儿吃饭先哦。”
苏小小没有理会宁浪,她低着头,感觉到那人走了,然后空气就凝固了。苏小小伏在腿上,心情变得更低沉了。她对天狼会因为她而来的这个概率一点都没有,想想他就那样不留一丝痕迹就消失了,心就凉了。
“呼!”苏小小突然重重地吐口气,天狼不来,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可不想被喂鲨鱼了!苏小小爬起来,细细观察这个暗室,然后摸着墙壁走了一圈。
好沮丧,一个逢迹都没有。苏小小又坐在地上。
“吃饭啦!”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苏小小冷冷地抬头,见到是之前抓她的大块头。“我要出去。”
大块头放下饭菜,不理会。
“我要出去!”苏小小火大地重复她的话。
大块头瞟她一眼,往门外走。苏小小一骨碌爬起来上前抓住他的衣服喊:“我要见刚才那个人!”
“哎!哎!哎!你丫咋这么烦人啊!”大块头拨开她的手,非常不耐烦地叫道。
“我要见刚才那个人!”苏小小气冲冲地说。
大块头气结地指着她,无奈了。“好好好!我去叫他!我倒八百年的霉还得伺候你!”然后碎碎念地出了去。
苏小小鼓着脸站在室内,不大会,她看到之前那个男人下来了。
宁浪似笑非笑般望着苏小小。“姑娘找我何事?”
“我要换个房间。这里没窗没厕所,我会憋死的。”
宁浪笑了。“可以,但是你得先吃完饭。”
苏小小望着放在地上的饭菜,走上前,忍不住又火大地说:“这没桌没椅的你让我怎么吃!”
“姑娘,你是我绑架的那么多人中最嚣张的一个了,但没所谓,毕竟你身后的主也大。”宁浪说着,打开了门。“走吧,带你换个房间。老实点。”
苏小小跟着宁浪走出了暗室,重见光明的她心情忍不住有些激动。但她依然在船舱内,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苏小小被安排在一间小小的房间内,里面带着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大块头不客气地把饭菜放在桌上,再“彭”一声把门锁住了她。苏小小等他们离去,连忙拉开了窗帘,心不由得冷了。没有窗子,只是一块透明的玻璃。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一两条船,然后是一望无际的海。
苏小小懊恼地躺在床上,心情糟糕透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她被关了多久?有人知道她失踪了吗?天狼会来吗?
天狼……
“大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人来人往的码头,一条挺拔的身影悄悄在人群中脱离,走向了站在码头旁边的几条人影。
“眼镜摘下。”
男人摘下墨镜,冷冷地盯着检查他是否带武器的几人。
“东西呢?”
“先带我见金子仁。”天狼那毫不带感情的声音里永远有一股寒冰。
几人带他上了一条快艇,七拐八歪,来到了那条船下。
宁浪早就站在甲板上,他见到天狼,展开了他那惯有的笑容。“好久不见,天狼。”
天狼望着他,脸上没有表情。“金子仁呢?”
宁浪转身,带着天狼上了二层。二层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的到来了。
“天狼,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金子仁冷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肯为那丫头而来。”
天狼摘下墨镜,眼里的寒冰有如十二月。“人呢?”
“东西呢?”金子仁挑眉。
“不见她别想见东西。”
金子仁冷笑,手一挥,不多会大块头提了苏小小出来。
苏小小挣扎了一路,直到见到天狼,她瞪大了眼,里面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天狼细细地端详着她,见到她无大碍后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他望向金子仁,说:“让她过来。”
“天狼,你这个叛徒!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做事吗!”金子仁火大地说。“东西!没有东西,你俩都别想离开这里!”
天狼从衣袋子里拿出了铁盒子。“让她过来。”他盯着金子仁,语气冰冷。
“哼哼哼!”金子仁怒极反笑。“你还有什么资格?告诉你,老子今天让你上了这艘船,就不打算让你下去!”说罢,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掏出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