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亲被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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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娘亲被抢了-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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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薇叹口气,望着已经沉到山涧里的太阳,觉得世事多舛,人生无常。
    前一刻她无亲无故,后一刻就变成了有家有室的妇人。
    前一刻她还为自己的前程奔波,后一刻,她的人生已经辉煌一片。
    前一刻她受着内心离别的谴责,后一刻,她已经能名正言顺的跟着小家伙回家。
    这仿佛都是老天冥冥中注定的,她无法去辩驳无法去改变。
    但是……
    若薇将眼光望向那一眼望不到边得长河,波光鳞峋的河面返照着她清丽的容颜。
    但是,她还是她,一成不变的若薇。
    这是她浑浑噩噩的这几天思考出的答案。
    转身要回去,却撞到一堵人墙,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一件带着主人体温的披风将若薇裹在其中。
    “在想些什么?”夏桀替她拉紧披风的带子,同她一样望着那奔流到天际的九曲长廊。
    若薇道:“没什么,只是在感怀而已!”她想东西想的太出神都不晓得他到底站在这多久了。
    夏桀将目光放远,轻笑:“你是不敢相信一夜间成为了别人的娘所以这几日魂不守舍?”
    “不,我是不敢相信一夜间成为了已婚妇女!”没错,想来想去都十分的不甘,她不晓得自己失忆前眼睛长到哪里去了,老好她也是安国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瞎了眼看上夏桀?
    “本王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复杂,不过……”夏桀顿了顿,漆黑的眼眸像一道枷锁般缠向她:“你是本王妃子的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你之前的种种,本王一改既往不咎,至于以后,不消本王言明,你也该知道如何做!”
    若薇皱起眉,这厮什么意思?啊?他这句话算是威胁压迫么?他拐着弯的跟她说,你现在是我老婆,你前面跟谁谁有过什么,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什么,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他是这个意思么?
    “我之前的种种你既往不咎了,那你之前的种种又如何解决呢?”她脑海中立即浮现当日在安国,夏桀赤身拥着一位美丽佳人的情景。不用说,出门在外都不忘风流快活,那回到家里只会变本加厉,再说了,他们才认识几天?在她的记忆力,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比陌生人稍微近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果果,她与他根本连一丝的联系都没有!
    夏桀不怒反笑,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泛开:“你这是吃醋了?”
    若薇的眼猛然的瞪圆,这家伙能再自恋一点么?她吃醋?
    “夏桀,你能不能再无耻点?”
    夏桀收起笑容,凝视着她:“若薇,你这不驯性子倒比六年前更甚了!”
    “你该不会还当我是六年前那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六年前她才多大?十四岁,虽说那今年纪也到了婚嫁年纪,可是在她看来,十四岁是女孩花一般的时光,而她却将这段时光葬送在了宫闱之中,不过庆幸的是,她生下了果果,想到这,若薇不免有些愧疚,六年前生了他,却不知什么原因而离开了他,让果果在那复杂冰冷的宫闱里苦苦挣扎,天天盼着她回来,而她呢?这六年过的风生水起好不快活,时常与师傅游山玩水,逍遥自在,曾经好几次到了夏国,却不曾多看一眼。
    直到遇见奕之厉邪,与他一同到安国,这才遇见果果,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让她弥补这六年来对儿子的亏欠,但她却不认为,这是再续前缘的好机会!
    夏桀听出了若薇语气中的抗拒,他似乎有些不悦:“若薇,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若薇将目光放远,轻轻道:“我在想如何当一个好母亲!”
    “不,你现在该想一想,如何当一个好皇后!”
    若薇惊愕的看向夏桀:“你什么意思?”
    “本王回京后,便会册封于你,昭告天下!”最后那四个字,他咬的异常清楚。
    若薇惊惧的倒退几步,吞了吞口水,这家伙不是玩真的吧?可是看他的脸也不想喜欢开玩笑,若薇有些慌了,多了一个丈夫已经让她很头疼了,现在又往她身上加一道枷锁?
    若薇豁然想到《玉妃媚史》这本书,那女主角费了干辛万苦终于与书中的皇帝并肩看那浩瀚天下,可是,荣登皇后宝座的玉妃却一日比一日苦恼,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那玉妃本是江湖出身,心性散漫,才半年不到,玉妃便已憔悴不堪,仿佛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雄鹰,苦无用武之地。
    她还记得书中有段描写玉妃心里的句子,是这样写的,我与他的这段情终将到了尽头,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我与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飞鸟如何能够在水里呼吸呢?
    当时看了这句话,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女子有些太矫情,世上还有比皇后更舒服的职业么?不愁吃不愁穿的,还天天有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可就在刚刚,她完全能明白书中的玉妃是如何想的了。
    皇后……一个令万千女人羡慕的位置,可真正临到她头上,却觉得瞬间压下一座山。
    “娘亲,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啊?”饭桌上果果用筷子敲了敲若薇的碗边,发出叮叮的声音。
    若薇猛的一哆嗦,从思绪中抽身出来,看见果果,扬了扬笑:“想东西呢!”
    夏桀在旁保持安静。
    若薇本来已经清醒不少,现在又变成浑浑噩噩的。
    等到了晚上,若薇照例带着果果睡,温暖的床,若薇抱着果果,心不在焉的听着他说着在皇宫中的琐事。
    “娘亲知道我是怎么跑出来的么?”
    “不知道!”
    “我跟小河是从狗洞里怕出去的,他们都以为我贵为殿下不好意思钻狗洞,哈哈,他们都想错了!我不仅是狗洞,连老鼠洞我都敢钻!”果果得意道。
    若薇用下巴碰了碰他的脑袋,也替他觉得自豪了,这孩子能屈能伸,日后必定有大作为。只是她不晓得,夏桀是如何将儿子教导成这个样子的。
    “娘亲,你回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些!”果果忽然变得严肃了,这孩子严肃的时候竟跟夏桀一模一样,叫人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若薇好奇问道:“小心什么?”
    果果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的时候,他附在她耳边轻轻道:“父王后宫里有不少坏人,她们狠的不得了,娘亲你离宫好多年,回去后万万不可与她们有多接触!”
    见果果一哥慎重的样子,若薇心里忽然酸楚了一下,如果不是在她们手里吃过亏,果果也不会对那些人产生如此大的抵触。
    “你经常都被她们欺负么?”若薇语气很平静,但是她的心却不能平静果果撑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
    若薇呼吸一紧却听果果有些委屈的说道:“父王不在的时候,那些女人都会想方设法的找机会罚我,说我不受教,对了,这次出来的时候,有个淑妃娘娘还叫我跟小河喝一碗好苦好苦的粥,如果我不喝,她就要打小河……不过我也知道,她这是在嫉妒,她自己没有孩子,就嫉妒人家有。”
    “果果,不要说了!”若薇一把拥紧他。
    听着果果这番看似无所谓,却包含这六年的辛酸话,若薇的嗓子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似得。
    这个孩子吃了那么的多苦,却依旧乐观向上,不愤怒,不记恨、甚至还为对方找了个理由。
    她真的想象不出来,他到底在皇宫中怎么生存到这么大的。
    若薇放开果果,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果果,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在欺负你跟小河,我向你保证,回去之后,谁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娘亲就要她全家的手指头!”
    “娘亲你要那么多手指头做什么?”果果皱起眉问道。
    若薇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我……我就是这么一个比方!”
    “可是娘亲以前不是这么教我的!”
    啊?她以前?
    “我以前?”
    “对啊,娘亲以前教导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果果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以前有这么教过你么?”这不是她的作风啊!绝对不是!
    “有啊!”果果忽然从若薇怀里钻出来,然后一蹦一跳的跑到他的小包袱里掏啊掏啊,最后掏出一本卷了边的小册子喜滋滋的跑过来,像献宝一样的送到若薇眼前。
    天气凉,若薇怕果果冻着,连忙将他重新包裹进被子里,然后他们娘俩就着昏黄的烛火翻开这本册子。
    第一页翻开,是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
    一一赠与我最爱的儿子,果果。
    若薇的手颤抖了一下,随着每一页的翻过,上面写了很多琐碎,有教育的,有诉说的,有叨念的,还有将近一个月果果的成长记录,几乎每一行每一字都透着一股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愉快。
    “你看,这是娘亲写的,上面说,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娇纵跋扈,需以德服人!”果果指着其中一句道。
    若薇却有些茫然,她不相信这是自己六年前写的。
    这字里行间虽说带着浓浓的关切,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好像她早已知道自己会离开一样,将所有的事交代一遍,这有些像临终遗言似得,若薇看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我什么时候写的?”若薇问道。
    果果回答道:“小河说,这是娘亲在我满月的时候写的,她当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来娘亲被父王弄丢了之后,她在我的床底下发现的!”
    若薇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呢既然是我以前留给你的,那你便保存好,不过,从现在开始,娘亲要重新教你!”
    果果眼前一亮,显得异常兴奋:“娘亲要教我什么?”
    若薇将那本卷了边的册子放到一边,道:“娘亲今日给你上的第一课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呢?”果果好奇问道。
    “那就按照你自己的能力去反击啊,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大度而对你产生敬意,有的时候,你的退让会令别人觉得,你在怕他!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也别去招惹谁,除非你已经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若薇微笑着解释。
    其实在看完她以前留下的册子之后,若薇有些失望,她承认,以前的自己确实很有大将之风,不喜欢斤斤计较,用一种迂回的方式教育着果果,不希望他成为一个骄纵之人。
    可是六年过去了,她已经重新获得新生,就不该用过去的方法教育儿子,她要以自己的方式引导他走向属于他的路途。
    今天这一课,她就是要教果果,无论在何时,都不能被人随便欺负。
    “娘亲,什么叫不可一世啊?”
    若薇想了想,脑海中豁然浮现一张脸,她脱口而出:“就是你父王那样,”
    这四个字跟夏桀简直太般配了。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那哥拽兮兮的样子。
    果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若薇又跟果果说了一些其他的,等果果已经在她怀中睡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若薇重新拿起那本册子翻了翻,却发现最后一页写着一长串她看不懂的文字,那种简体的笔画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一页到底写的什么?若薇轻轻抚摸着,却想象不出这里面的内容,而她竟然发现,最后一页中,有几个字有些模糊的化开了,就好像在写的过程中忽然有一滴水落下,冲散了这个字……
    若薇伸出手触摸着那块污渍,细细体味着突袭而来的莫名感觉。
    隐隐约约中,很多模糊的、诡异的、荒诞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她竟然觉得,那是一滴泪……
    这一刻,若薇竟然想哭。
    她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笑自己想太多。连忙换了一种心情对待这诡异的文字。
    她前思后想,这斑驳的文字,到底记载了什么样的内容,为什么她以前会认得这奇怪的字体呢?之前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有经历过哪些事?
    若薇想的头疼,索性丢开册子,小心的翻身下床,瞥见被她丢弃在一旁的披风,若薇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朝外走去。
    斐野见若薇半夜前来,有些诧异,连忙迎上去:“娘娘……”
    “我有事找夏桀!”夏桀的帐篷还亮着灯,她知道,夏桀还没有睡下!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
    斐野连忙让到一边,替若薇撩起帐篷帘子。
    若薇低头钻进帐篷,迎面扑来一股属于他的阳刚之气,夏桀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张漆黑的木桌后头,一骡青灰色的宗卷干净整齐摆放在桌子的一角,在他面前有几排等着批阅的公文,东西虽然多,却不见一点烦乱与随性,跟坐在桌子后的主人一样,自律严谨到一丝不芶,若薇有些不自在,看完了夏桀的桌子,再回想下自己曾经的那个…她的书桌,永远都是堆积如山,乱的跟一团麻花似得,但值得庆幸,她总能从那混乱的书本中找出自己想要的。
    咳咳,跑题了。她来这干什么的?
    “你来这做什么?”夏桀向后一仰,替她将心里的话问出来。
    “我来……”若薇看着夏桀,她是想问一问自己的以前的事。其实她早先就有这样的念想了,但是自看到那本册子后,这种想法已经越来越强烈。她觉得,没有人比夏桀更了解过去的她。
    “你来什么?”夏桀勾笑。见她手里提着自己傍晚时给她披上的披风,继续道:“你这么晚过来,是想还本王披风的?”
    “其实我是想问一问你,六年前的我是什么样的!顺便还你东西!”她说着,心跳加快,连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
    自己的过去却还要通过别人的转达才能了解,这种感觉,有些……有些丢脸,若薇在心里祈祷,希望以前的自己千万不要太花痴……如果是那样,她会接受不了的。
    夏桀笑容扩大,从桌子后头侧过身子,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若薇迷茫的看着他的动作:“干什么?”
    “坐上来!”
    “我站着听就好了!”
    “以前的你,都是坐在这个位置的!”夏桀笃定道。
    若薇将视线移动到他腿上……以前的她会这么小鸟依人?
    而此时夏桀已经站起来朝她走来,还未等她反映过来,人就被他拉到座位上,夏桀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坐在腿上。
    若薇皱起眉,感觉很奇怪。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夏桀用手圈住她的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边上,痒痒的。
    若薇僵硬着身体,仔细回想要问的问题,却感觉自己的手被夏桀握在掌心,轻轻的抚摸。
    “你做什么?”若薇猛的抽回手,给他抱已经不错了,他还想怎么样?
    夏桀挑了挑眉:“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凶的对本王说话!”
    若薇哼了一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夏桀笑容不减:“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半夜找本王询问以前的你呢?”
    那浓密的睫毛眨了眨,若薇垂下脸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若薇重新抬起脸,看向夏桀:“六年前,我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失踪!”相信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会舍得襁褓中的婴孩,听果果说,她失踪的时候,他才满月!
    虽然夏桀在安国的时候对她说过,是他们出游时不小心走失了,但这个理由真的很难站住脚,之前他这么说可能存有顾虑,不想对她言明,但现在她的身份已经确定,那么,他也不该再隐瞒才是。
    夏桀听了她的这番话,表情凝固在脸上,刚才的笑容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的语气骤然变冷。
    烛火摇曳照在他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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