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蓦地一声震天如洪钟,响彻商业,直将树林激荡得群鸟振翅而起,远处草丛中窸窸窣窣,显是积聚的野兽快速后退而成。即便狂如萧依寂,也不禁剑眉微蹙,环顾四周,谨慎的盯着众人。谁知,萧依寂顾盼之间,宋清啸缓步向前,萧依寂身形一战,巨大的压力如山压来:“仇天正,好,竟能培养出萧依寂这等人才,你也算这辈子值了!看来,也该老夫帮你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了!”他说的好不勉强,神sè也是极为轻松,看似全然未将萧依寂和仇天正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陌红楼最大的威胁:碎月,已经战败,仇天正倒是能跟他不相伯仲,但他笃定仇天正碍于面子,绝不会上前。
“那倒是不用宫主出手,也许再下可以代您出手!”一个细瘦的身影,掀起萧依寂内心的恐惧。那男人身材高挑,白衣如雪,目光锋利而冷漠,冷峻的脸上不带有一丝笑意,象他的剑一样,足以穿透一切。他单手提剑,那身上的气势,却是足以和萧依寂抗衡。
“是你?”萧依寂轻问,声音中微微透露着不安。对于这个人,他的记忆力从来都是充满了痛苦,无法自拔的痛苦。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再战】………
“你好像很怕我?”那男人神sè蔑然地望着萧依寂,随意而立,一身白衣,更是显得他清冷孤傲。
“怕?”萧依寂喃喃自话,重复了一声,冷峻的面上突然多了一抹嘲讽意味,倒也不急,幽幽轻声说道:“当然怕!狼剑,戈莫月,楼天涯,哪一个不是站在巅峰上的人?我自愧不如,况且我是你楼天涯的手下败将,怎会不怕?”萧依寂说着,唇角轻启,半幕浅笑,在毒辣的骄阳下,略微显得yīn冷,话锋一转,自负开口:“不过,就算再怕,今rì我也是要站在这里,别无选择!”萧依寂话才一出口,落痕挽了一个剑花,背在身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未因为楼天涯浩瀚的真气涌动压制而失了分寸,反倒是更为从容,眉宇间隐隐透着凛然之气,显得萧依寂英姿绰约,卓而不凡。
楼天涯一怔,两道剑眉微微蹙起,高深莫测地看着萧依寂,沉吟良久,才倏然泛起一弧冷傲已极的笑意,似是全然看透萧依寂的内心:“看来江湖传言也不是全都是空穴来风,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到如此境地,我上一次还真是小看你了!”
萧依寂对于楼天涯的刮目相看仅是报以一记淡漠的笑,没有丝毫意外,此刻,他如玉的俊面上无丝毫杀意,也没有因为楼天涯的轻视,而有半分过分举动:“机缘巧合而已,就像我们之间,你要杀我一样!”
楼天涯略微沉吟,由腰间探出一块牌子,却是让萧依寂霍然心惊,那块牌子在rì华下金光闪闪,却是透着yīnyīn的死气,正是神风山庄的追杀令。萧依寂神sè一滞,哪里想到神风山庄已经被自己亲手毁了,却仍是有人效忠于神风山庄,竟还能请出楼天涯这样的人物,不想而知是个极为高深莫测的人物。
他心念未完,就听楼天涯略微嘶哑的声音,低低说道:“萧依寂,对不起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准备出剑吧!”他口中说着,神情中满是苦涩,落寞轻启。如果不是如此,他们也许是朋友,只是他答应的事情,从来不能改变,即便心中对萧依寂十分佩服,此刻也必须出剑。想到这里,楼天涯的心头,泛起一丝凄伤。/旋即,心中一动,浩瀚的内力灌进右臂,饮血剑剑光英红,无尽的杀意瞬间裹满全身。
“我不想与你动手!”萧依寂却是眉间一挑,淡淡说出,说不出的无奈。
“你不可能离开,而我,也不可能放弃,今rì即便我不出手,你也难逃一死!”楼天涯哑然失笑,沉吟半晌才微一颔首,玄机自现。
他此话显是规劝萧依寂不要抵抗,就算他不出手,宋清啸也会,萧依寂又怎是宋清啸对手?可他死于他的掌下,必是不甘,如此想来,这楼天涯竟是为了萧依寂作响,他心中念着,便是生出一丝敬重,剑眉略轩,颔首而笑:“我是真的不想与你交手,我想你知道原因!”
楼天涯瞥了一眼萧依寂背上包裹着的东西,神sè微微一变,迟疑问道:“是什么?”
“一个能让我绝地逢生的机会!一个……”萧依寂毫不吝啬,如实相告。
“依寂,不要跟他废话,杀了他!”蓦地一声冷喝,打断了萧依寂的话,声音由背后传来,极为沉稳老练。萧依寂微微侧目,正撞见仇天正殷殷目光,又似是带着极为冷漠的命令口吻,审视着自己。
萧依寂心头不禁泛起一丝犹豫,但那也仅是片刻的事,旋即一抹冷意浮上面庞,神sè也是漠然了下去,毅然说道:“楼天涯,看来,我们真的逃不掉,出剑吧!今rì注定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他的声音极尽冷酷,星眸也不带一丝笑意,冷冷看着楼天涯没有任何表情可言,手中落痕嗡动一声,再次横在身体一侧,乍现寒芒乌光。
楼天涯嘴哂了一声冷笑,饮血剑犹如一条苍龙,狂莽奔出,厉风袭来。萧依寂便是一晃身形,旋着诡异力道落痕长剑便于饮血剑交织在一处,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的火花也是十分夺目,两道巨大的剑芒相撞,铮然泛起一声巨响,萧依寂身形向后一委,便又攻了出去。这一剑宛如流星,平刺而出,竟是没有剑啸,亦是没有半分力量波动,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剑,实则狠毒异常。
楼天涯才立稳身形,那一道寒芒贴衣扫过,惊得他仓皇暴退,手中饮血剑猛地一旋,反臂封出。巨大的力量迫使萧依寂中途变式,沉腕一收,身形微微一掷,晃过楼天涯的剑势,却不想楼天涯此刻已经结出一道十字剑光,朝自己迳奔而来。
萧依寂剑眉微蹙了一下,以剑尖直指那道十字剑光,电掣之间,剑啸龙吟大作,穿云裂石,夹杂着的真气涌动,磅礴爆发,四散开去,使得在场的人不得不捂住耳朵,恐又耳聋之危险。
谁知,楼天涯长剑一变,势如猛虎,紧随着那道十字剑光而来,就在十字剑光撞向剑啸的一刹那,他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纸鸢,旋身而上,轻飘异常,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身体的限制。他身形在空,却是不顾剑光撞击的气浪,将剑锋一横,便朝萧依寂的心脉刺了下去。
萧依寂一惊,灵智急转,知道避闪不开,心头一狠,将剑一格,两剑相撞,只听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那楼天涯的长剑竟是被萧依寂生生击得偏了位置,刺在萧依寂肩头。萧依寂疼的身子一颤,怒由心生,竟是脚下一旋,身子猛地前送,硬是凭着一股猛劲,迫得楼天涯后退了一步,旋即落痕剑轻磕,便将楼天涯的饮血剑震得脱离身体。
萧依寂飞身后退,站在丈外冷冷地看着楼天涯,心头却是骇然,想到他如此迅速的领悟速度,若是平常人,早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可这楼天涯分明比之上次在陌红楼,更为厉害。尤其,他在惊骇之间能够举剑未返,而是刺中自己肩头,这等过人的冷静,显是与江湖宵小有着巨大区别。但随即,萧依寂便嘴角一挑,苦然一声笑,能够和江湖三大杀手中的楼天涯拼到如此程度,他纵死也是无怨。
“到底是师命难为啊!”楼天涯不禁苦笑说道。
岂知,话音未落,萧依寂已是挟着一团乌光,直袭胸前鸠尾穴,身形快逾闪电,森森冷焰直逼得他飞身暴退,冲击的气浪将他雪白的长衫激荡得衣袂飘飘,乱发倒飞。楼天涯惊诧之间,双目猛扫萧依寂的俊面,却见他俊面上隐隐腾着杀机,星眸中涌满恨意,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多余,脚尖贴地掠地,飞速倒退。此时,萧依寂的长剑就迫在他鸠尾穴前一寸的地方,只要他稍一分神,都必死无疑。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冲进楼天涯的体内,震动和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有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喉头发紧,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撞。
楼天涯心头一紧,这种奇怪的压迫力,倒是让他紧锁的眉头又蹙禁了几分,饮血剑剑光大作,剑光掩映下,他功集右臂,全灌入饮血剑,全力打出一道剑光,凄厉龙吟中,扑奔萧依寂的面门。这一剑着实yīn险,萧依寂身形飞扑见,却见剑光打来,力道奇大,显是要将他力劈于此,霍然大惊,立时沉腕收剑,身形横旋而出,立于楼天涯身侧,眉间绽起三分痛苦神sè,那正是因为他强行收力所致。
楼天涯见他旋出战圈之外,饮血剑一横,气定神闲,漠然的脸上微微有些自负:“萧依寂,如果你不用背上的那把武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的!”
萧依寂一怔,未曾想到楼天涯会如此说,稍微迟疑回道:“也许,还用不着它,至少对付你还用不到!”他说的豪气干云,尽显狂傲,眉宇间更是不可一世的神sè。
“那就试试!”楼天涯“试”字说口,身形化作一缕青烟,饮血剑已是被一蓬殷红雾气包裹,剑尖轻颤,数到剑光迳奔萧依寂的周身上下,将萧依寂死死包裹着剑光剑光之中。他口中轻轻嗡动,似是默念心法,又似是在与萧依寂说话。另一只手手掌一翻,便朝萧依寂背着的战弩下手。
萧依寂一见,嘴角一挑,报以一剂冷笑,唇角轻启:“铜雀chūn深?”他话音未完,便如磐石一般,脚下一旋,一瞬间身体内积蓄得滔天战气释放开来,形成了一道极强的黑sè光幕,饮血剑的剑光,仅是在那片光幕中撞击了一下,一声响声都为来得及发出,便化为一滩灰烬,洒下的一片银白,立即被黑sè光幕吸收,消失殆尽,而那光幕却是更加乌黑,甚至完全看不见其中萧依寂的动作。
楼天涯未曾想到萧依寂的内力如此之强,现在再想刹住身势,显是已晚,心头冷冷一笑,便朝着那道光幕撞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警告】………
越是离光幕近,楼天涯的丹田就越是被压制住,五内如焚不说,更是说不上的痛楚,仅是顷刻那额头便腾起一层细汗。此刻萧依寂如同鬼魅一般,立在乌光之中,衣袂激荡得飘飘而起,乱发倒飞,剑眉微微剔着,一双冷傲的星眸正如刀一般朝他shè来,冷峻的面上,尤为清晰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恐怖以及。楼天涯能够明显感到,身体内的变化,周围空间也是为之冰冷异常,是他身子一晃,如坠冰窟,饮血剑嘤红的剑光亦是暗淡了几分。
楼天涯惊诧已极,却仍是心头一发狠,将全身功力集于剑尖,脚下一点,一道流星便没进了乌光之中,铿锵之声,历历在耳,脉脉不休,只听楼天涯嘶声大喝:“开!”沙哑的声音泛起阵阵余音,还未等余音落下,那一身雪白染着幽幽白光,由乌光之中shè了出来,身子纵跃出两丈有余,才稍微稳住身形,那张沧桑的俊面上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写满了惊诧之sè,嘴角一抹微带着讽刺的鲜血,正以极缓慢的速度向下淌着,显是受了极重内伤。
他缓缓抬起左手,做了个极不引人注意的手势,神情决然,苦笑道:“萧依寂,厉害!”尽管他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输了,就凭他左肋处斜斜划开的长襟,他就输的信服口服。萧依寂仅是沉腕一收,施施然看着楼天涯,心中却是不住的后怕,今rì若非他身背战弩,借助体内战气,想要和楼天涯战上几个回合都难,更不要说他侥幸赢了楼天涯,更是想都不要想。
心念如此,表面上却仍是桀骜不驯的模样,星眸顾盼,尽显傲然,口中冷声说道:“今rì恐怕你要不了我的xìng命!”
楼天涯身形一滞,便也跟着微一颔首,胸前隐隐作痛,他强行忍住,以手捂住胸口疼痛之处,凄然说道:“萧依寂,别要以为我杀不了你,就没人能杀得了你,江湖上隐士高人多的是,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臂膀微晃,龙吟未绝,饮血剑已收回鞘中。他也不理会萧依寂,径直朝树林中走去,步子缓慢而沉重,他的背景仍是白衣胜雪,只是微微有些驼背,不觉中又苍老了下去。但在萧依寂眼里,他着实的值得敬佩,那话中之音,更是让他感激不尽。
“楼少侠……”公孙羽蓦然开口,身形朝楼天涯紧追了几步,描金扇面微张,抚着微风,口中恭声说道:“楼少侠,今rì是来围剿陌红楼的,您看,是否将您和萧依寂这厮的死人恩怨先放一放?等我们……”公孙羽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牵动了两下,却没有说出口,那一抹yīn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萧依寂这才发现,楼天涯的侧脸,竟是那般冷漠骇人,冷峻的面上没有意思笑意,残忍的眸子闪着贪婪血腥的yù望,此刻他侧目望着公孙羽,竟是震撼得公孙羽身形险些后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楼天涯。
然而,楼天涯仅是微微低眉,神sè全是不屑,以因为yīn冷的声音说道:“等你们什么?我对你们的恩怨不感兴趣。我来,只是因为萧依寂在这,现在既然我杀不了他,那么我也不必出现在这里。”
公孙羽听他这样说,一丝狡黠飞快的闪过面上,目光一旋,露出一抹赔笑,抱拳施礼,说道:“楼少侠,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除去这萧依寂,你帮我们剿灭陌红楼,如何?”
公孙羽话音才落,就听楼天涯爆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旋即步子一旋,身形也跟着转了出来。公孙羽心头一喜,满以为这楼天涯被自己说动了,yīn冷的面上不禁浮起一丝笑意。谁知,楼天涯仅是回身瞟了一眼他本人和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又瞟了一眼萧依寂,鼻子中重重地发出一声闷哼,说道:“公孙羽,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如果是戈莫月也许,他会同意,但可惜的是,我不是戈莫月,也不会答应你开出的条件。一,我讨厌别人跟我讲条件;二,我杀不了萧依寂,但随时可以取你的项上人头!”说着,嘴角牵动了一下,浮起一抹笑意。
在公孙羽看来,竟是异常的可怕,尤其他的星眸冷漠已极,甚至带着点点兴奋,杀人前的兴奋。他不禁哑然失笑,看着楼天涯,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得拼命地拱手,示意楼天涯自己已经认错。沉吟半晌,楼天涯才目光一转,置于如画的远山中,愁云惨雾自是不用多说,口中感叹:“是人都道权利好,却不知权利害了多少人的xìng命!”他说的轻描淡写,却是故意说给公孙羽听得,jǐng告他不要多言,更不要多管闲事。
公孙羽修眉一挑,意味深长地盯着楼天涯的俊面,一时间无言以对,竟是尴尬地笑笑。正是这时,宋清啸由公孙羽背后一闪而出,虽是拱手施礼,但那眉宇间透尽跋扈神sè,没有半分谦然。
但看这宋清啸,年过五旬,身材魁梧异常,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在头后,显得十分jīng神,霜眉豹睛,胆鼻挺立,深陷的眼窝中,嵌着两颗褐sè眼珠,yīn冷地看着楼天涯,眉宇间跋扈傲态尽显,尤其此刻他负手而立,着一身银sè宽大长袍,腰间束带全黑锦缎,映着rì华反shè出丝丝金光,腰间悬有一柄软剑,这软剑亦是十分巧妙,以剑尖扣着剑首,银光泛泛,密密连连,相绕而生,在那剑身周身三尺之内,冷意陡然,吹毛短发,锋利无匹。他负在背后的双手上,几乎每一只都佩戴者一枚戒指,金银铜铁各式各样,尤以左手大拇指带着得一枚玉扳指最为耀眼,夺人眼球。那扳指以温玉打造,玉质十分柔软,想在这种玉上刻上一些雕花,不禁需要刀工卓越,更是要有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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