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草地平时太吃香,幸亏国庆,伊好和顾延廷才在一棵古树下找到好位置。花坛里早就没有了花,古树的根旁枝错节地挤满了整个花坛。俩人坐在上面,伊好歪着头靠在他肩上,手里摆弄着几根杂草。
“姜凯怎么样了?”
“他爸接他回去了,病得不轻,很有可能转肺炎。”
伊好赶紧掏手机,顾延廷阻止她:“多一个人担心,何必呢?”
“不知道他的情况,她更会胡思乱想。”
“那就说一半,让她放心。”
听了他的意思,伊好给成玉儿的短信是:姜凯被他爸接回去照顾了。伊好看着顾延廷:“你是不是也这样过,觉得没有必要跟我说或是怕我担心,有些事情就瞒着我?”
顾延廷接过她手里的草,自己把玩,仿佛她的问题本就是无意义的:“人都会这样,你敢说,你没有事情瞒着我?”
“那都是跟你无关的事。”伊好有点生气,他不否认,还拉上她。
顾延廷牵起她的手,将编好的圆形戒指套上去,大小正好:”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什么事情是跟我无关的吗?”
伊好摩挲着手上的草戒指,感动的,当然是感动的,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终究被这股感动给阻了回去。再等等,最起码不要在这个时候说。
第二十三章酒里的苦情戏
下午,关雅打电话过来要人,顾延廷笑着说不给。关雅提了条件,晚上请她们吃饭,顾延廷乐呵呵认宰。。这个本就是应该的,大学里的恋爱,要想正大光明且名正言顺,首先就得过室友这关。关雅问地点,顾延廷挑了启程里面排的上名的一家馆子。不能太差,不能丢了他家姑娘的面子;但也不能太好,他家姑娘不适合做出头鸟。
她们宿舍的人都见过顾延廷,但关雅算是跟他最熟。平时伊好跟他打电话,关雅还偶尔喜欢插两句。有她在,俩人聊天的内容就简单多了,许多话都不能讲。顾延廷常常在姜凯面前埋怨:要不是成玉儿的事,真想你把关丫头收了,这灯泡的瓦数实在太高了!
跟女人周旋是顾延廷的长项,凭着这姣好的容貌,绅士幽默的谈吐,举手投足间见多识广的气势,多数女孩子都是招架不住的。
晚上的这顿饭吃的很顺利,没有冷场,没有尴尬。大家都聊得很开,齐玲感兴趣的几个企业,顾延廷也能聊上一些,大都是本土企业,从姜凯那不知听了多少。胡青徽豪爽得过了头,第一次见面硬是一杯一杯地灌他酒,她说,一个人的酒品就是他的人品。顾延廷被灌了五瓶之后,见这丫头还不收手,只能装醉。其实,也不算全装,他是真的喝兴奋了,对着伊好呵呵地傻笑。
伊好心疼地要了条湿毛巾,边给他擦脸边唤他的名字,也不管旁边三人的笑。胡青徽推了顾延廷一把:“兄弟,再喝一杯?”
“好,再喝。”顾延廷坐直了身子,再瘫下去,就不太男人了。
伊好一把抓住他手里的杯子,仰头喝了下去,将空杯子递到她们面前:“他不能喝了,就这样吧。”
顾延廷见她这样,心里暖暖的,借着酒劲,也不管这么多人在场了,就一把将她搂紧怀里,在她额上啵了一口,满意地说:“老婆真好!”
本欲挣扎的伊好被一声“老婆”扎扎实实地收服了,再平凡不过的一个称呼,多少情侣当着你面喊的时候,你可能会在心里笑他们:真俗,真腻歪。可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俗,这么腻歪。让她们笑去吧,她现在就想呆在他胸口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跳。伊好再也不挣扎了,乖乖地缩在他怀里,看着三人在旁边笑做一团。
谁都没见过这样的伊好,小鸟依人的样子。谁说她皮薄?当着三个人的面就那么紧紧搂着她男人的腰。
胡青徽往他俩旁边凑了凑,八卦地问:“来,妹婿,说说你俩的第一次吧?”
关雅噗地喷出一口茶,盯着胡青徽:“这也太猛了吧,第一题就这样啊?”
胡青徽脸一红,拍拍自己的嘴,赶紧解释:“酒喝多了,话说错了,我想问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顾延廷心里捏了把汗,吓死他了,就说嘛,大一的姑娘,怎么可能这么生猛?他端起伊好刚才喝过的酒杯,递到关雅面前,关雅赶紧给满上,顾延廷呡了一口,无比怀念地说:“我踢球砸到了她,她却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一直低着头。。。”
“原来你们是发小!“齐玲惊讶地看着伊好。
“算吧,她上初中的时候我们才认识。”顾延廷又呡了一口,三人又八卦地问了许多问题,无论是些感情的事情,顾延廷都很爽快地答了。其实,他不当这是在回答问题,而是自己在品味着他们的相识、相知与相恋。品着酒,回忆过去,心爱的人就在怀里,他很知足。
最终还是醉的趴下了,三人也是摇摇晃晃,先回去了。伊好陪着他坐在包间里休息,喂了他一碗醒酒汤,等着他醒来。
另外三人出来的时候,外面居然飘起了毛毛细雨。胡青徽已经完全支撑不住自己,整个人摊在齐另身上,关雅让他俩等着,自己去拦车。胡青徽却一把拉住她,不让她去:”我想淋会儿雨,你们陪着淋嘛。“
“这个时候的雨哪能淋啊?明天一准感冒。”齐玲还算理智,让关雅去拦车。胡青徽一把推开齐玲,跑到雨里,对着屋檐下的俩人吼:“姐要跟你们住四年呢,四年的感情还不能让你们陪姐淋场雨?无情无义的东西,你们不去,姐自己去!”说完,踩着雨水就往前冲。
“哪来的四年感情?这感情还能提前预支?咱才认识一个月。”关雅也喝醉了,笑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计较这个干什么?还不快追?”
“真追啊?”
“当然!”齐玲抓起关雅的手,往雨里冲去。
顾延廷醒来的时候,伊好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他揉揉眼睛,对着她笑了笑,看看墙上的钟,居然十点半了!
“她们呢?”
“先回去了。”
“我表现的怎么样?”
“满分。”
“那给个奖励吧。”顾延廷将脸凑过去,伊好笑着凑上去,狠狠地亲了一口。这下顾延廷倒蒙了,以前也经常讨便宜,她可没今天这么爽快。
“以后得像今天这么听话。”顾延廷摸摸自己的脸,笑得异常得意。
“嗯,你也是。”
顾延廷将伊好送到宿舍楼下,伊好一打开门,里面一股浓烈的酒味飘了出来。她赶紧将门关上,学校是不准喝酒的,要是让宿管阿姨知道了,铁定倒大霉。
地上横七竖八摆着好几罐空的易拉罐,三个人的手里还一人握着一个。见伊好回来,她们举着酒招呼她过来。
“还没喝够啊?”嘴上虽这么说,却已经走过坐了下来,顺手开了一瓶,四个人刚好围了一个圈。
“来,走一个。”四个人的杯子碰到一起,齐刷刷地仰头,一饮而尽,爽快得不似真的。四人狂笑,后又齐齐捂住嘴巴,隔壁的人来敲门了,让她们小声点。
“来,祝我们的小妹永远幸福!”
“来,祝我们也幸福!”
“来,祝欺负我们的人都不幸福!”
“来,祝。。。”层出不穷的祝福,都不过是找个喝酒的理由。而喝酒,也不过是一种发泄。苦,有的说不出,如喝进胃里的酒,苦能说得出,如醉后吐出来的酒。都是酒,都是苦,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过去。
今天,伊好是开心的,但她要陪她们喝。她知道,今天的她们之所以这么难过,她的幸福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们希望友人幸福,却又害怕只有她幸福。伊好喝得很痛快,来者不拒,却是最后一个醉倒。
胡青徽拉着她喝了一口,口齿不清地骂了句“王八蛋”便醉倒在地上,关雅嘟囔着顾延廷给她介绍帅哥,说要是毕业前比给她弄成功一个,她就一定会拆散他俩。关丫头躺下的时候,对着天花板笑:“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不是事儿。。。”
直到最后,还有俩个人清醒着,面对面,都靠在铁梯上,手里的罐子被她们捏得瘪进去了。
“玲儿,你觉得我幸福吗?”
斟酌片刻,实话实说:“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幸福。”伊好盯着她,齐玲仰头灌了一口,“任何人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幸福。”
伊好苦笑,齐玲是个聪明人,人情练达、世事洞明的聪明人。
”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一直幸福的人,不会是你这种性格。“齐玲撅撅嘴,“瞎猜的,也许不对。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很好。”她举起酒来。
伊好的与她的碰在一起:“好,为我现在的幸福干杯。”
“那我的呢?”
“好,也为你的。”
“怎么能“也”呢?也这个字太不重要了吧?先为我的,再为你的,反正你现在已经很好了。。。”
“好好好,你到的优先。。。”
此生与你共醉过的人有多少,至少,有你们,这是伊好睡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有嘴里的那一声“延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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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朋友喝酒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即使是苦酒。某越一朋友很爱酒,我们分开后,她常要我陪她喝,说实话,某越佩服能喝的人,可某越的胃特么不争气。。。某越喜爱能喝酒的女人,霸气十足呀!亲们呢?
今天只有一更了,明天继续两更哈,亲们见谅啦
第二十四章女人不要为难女人1
大学的日子是伊好自出生以来生活得最自由惬意的一段日子。课业不重,有三两称不上知己却很谈得来的朋友;与年少时玩伴和好,间隔几天能约出来一起吃顿饭。
课后闲余被文艺部占去了大部分,练步,讨论,伊好逐渐尝到融进集体的快乐,争执都不算什么,最后一起付出劳动,酣畅淋漓是最最幸福。
人生最美,还有一个人占据身心大半,和他在一起时连语言都可省去,牵手,拥抱。
伊好开始懂得,细水长流是她最爱。
迎新晚会定在十一月末,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只确定了十一个节目,第一次作为总筹划的尚茜很着急,拉着学生会老大石蹇商量对策。
尚茜交际广,广在学校,石蹇人脉广,广在社会,尚茜求她拉赞助。入了学校,与他们相处,伊好才知道,石头这几年过得仍是不轻松。贷款,做不完的兼职,还有学生会的工作。
石头常请伊好吃饭,伊好乐呵呵地答应,与他在一起事,她乐意且开心。后来知道他经济情况,伊好心里直埋怨自己,只顾自己开心,不管他人死活。早就知道他父母不管他,哪里来的钱交学费,她还时常让他破费。
伊好与顾延廷商量,以后吃饭她都抢单,反正她现在经济宽裕的很。除了每年的压岁钱这笔巨资,以前零花钱减去给顾延廷的,还剩得不少,开学时爷爷给了一笔。
容奶奶还偷偷给了一笔,笑说:“大学是女生最美时光,身心都是最好,不能像现在这样朴素,该花蝴蝶时就该穿红戴绿,该春光灿烂时就该招蜂引蝶,别让这段时光太灰暗。。。”
自然不能做到像容奶奶期望的那样,但她善意的收下那笔钱,存进了自己的小金库。
大学毕业后是否离开莫家,至今不确定,但真相总有一天是要说出来的。伊好早已做好决定,这些年偷来的她会请罪,至于是否接受,也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回到正题,说起钱财,除了上面的那些,爷爷每月定期给她汇钱。一个未满十八的孩子拥有五位数字的私房钱确实过多,若不是她“挥霍”了,早已是六位。伊好觉得够了,但她知道,在莫爷爷那里,最好的答案是接受安排,并不是你耍个性地跟他说不。
年轻,经验不足,在生活上跟任何人讨价还价,她都不够格。
提到抢单,顾延廷惊讶地摆摆手:“你想跟他再回到以前?”
“怎么可能?”
“傻姑娘,你知道男人最最讨厌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吗?”
“不会是抢单的女人吧?”
“正是!”顾延廷打了一个响指,似乎很懂,“做做样子可以,但不能真的付钱。何况是像石蹇这样的。不要否认,他之前不愿与你见面,很大原因都是你俩现在的处境不同,尤其是他处在劣势。”
顾延廷摇摇手,制止她辩解,继续道:”石蹇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你更应该照顾他的自尊心。“
顾延廷认真的表情,伊好看得痴傻了半天。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是老天,也不能将他从她身边带走!
顾延廷就喜欢她这副被感动得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在她脸上啄了一口。伊好赶紧回神,回到刚才的话题:“你不是男人吗?”
“什么?”虽然年轻,但任何一位男性被质疑性别,都不是一件能够容忍的事。顾延廷灵光一闪,知她什么意思了,他俩一起吃饭,多是伊好买单,顾延廷安之若素,并没有他自己说的什么自尊心受损。
“我拿一辈子赔给你,他能吗?”顾延廷不高兴了,是因为伊好居然拿他俩相提并论。
伊好尝多了他的甜言蜜语,也产生了些免疫。想起石蹇的事,艰难地叹气:“那怎么办?不能因为替他省钱就不跟他见面吧?”
“那倒不必,每次带上我呗,我替你付,天经地义。”
伊好捂嘴,笑容得意:“你就是想到处宣扬我是你的!”
“还用宣扬吗?你本来就是我的,总有一天,我要弄得人尽皆知。”顾延廷捏住她的脸,手上的力道有点大,惩罚的笑容荡在脸上。
伊好拍掉他的手:”你就常常不付钱。“他的钱都花在另外一个姑娘从身上,她的生活费,或是她的新衣裳。叶阿蓝不如石头,她没有努力自力更生,她一直寄生于顾延廷。
其实,独立不该与男女性别有关,独立,是人类最美个性,人人该有。需要时接受帮助,但同时该想想,尽量不要再有下次了。伊好觉得,叶阿蓝没有,她如此依靠顾延廷,若习惯了,再也戒不掉了怎么办?
想到这些,她很害怕!
事实上,伊好也想错了,她不知叶阿蓝也存了不少钱,从某年起,顾延廷的钱她一分未动。
顾延廷解释:“一个人自信满满,也就不计较自尊心这回事了,这是最高境界。”
伊好被他忽悠得点头,回过头来,细细品味,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
回到宿舍后,与姐妹们聊起这个话题。齐玲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伊好差点:“俩个傻逼!”伊好瞪着她,维护顾延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身心都听不得他坏话。
齐玲顺了顺气,砸吧了下嘴巴才说:”纯两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啊。现在这个社会,哪来那么多把自尊心看得比铜钱还重要的人吶!人家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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