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诺言,我的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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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诺言,我的沧海-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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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常老还真是抬举她了,她哪是在韬光养晦,她不过是找个工作养活自己而已。
    沉默了片刻,严真说:“我想想,等我决定了再给您个准信儿。”
    晚上严真跟顾珈铭小朋友一起回家,这几天B市又下了一场大雪,严真不敢骑着车子带珈铭去学校,两个人就决定坐公交。
    在距离家还有两站地的时候严真跟小朋友下了车,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回家做晚饭,小朋友一边拽着严真的手一边啃着冰糖葫芦又一边听着严真训。
    “顾珈铭同学,昨晚上我怎么跟你说的。”
    小朋友嘴里吃着东西含糊地说:“您教育我,在班里边不能随便跟人打架。”
    记得很清楚嘛,“那今天怎么有人告诉我你又打架了,还是跟林梓一起?”这两小坏蛋现在倒结成同盟了。
    “谁让那个刚转来的老是欺负林小小,就得揍他!”小朋友咬牙切齿。
    严真失笑地看着他,敢情这小家伙也知道英雄救美了,她叹了口气,说:“那就跟他好好说。”想了想,又添了句,“是用嘴说,不能用拳头说。”
    小朋友也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诶,你们女人真麻烦,就知道告状和哭!”
    严真:“……”这小坏蛋又坏上了一个层次了,居然开始说这种话……
    咳了咳,严真说:“顾珈铭同学,我要是不跟你在同一个学校了,你还嫌麻烦不?”
    小朋友听这话顿住了脚步,黏在脸颊上的糖渣也忘了抹掉了:“老师,你要去哪儿啊?”
    严真顿了下,说:“我是说假如。”
    小朋友点了点头,说:“嫌,反正总有人给你告状!”然后接着就是他挨训。
    她失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喇叭声,严真偏了偏头,看见路边停了一辆猎豹汽车,挂着部队的牌照,有个人从里面探了探头,严真是一眼就认出他了。
    沈孟川。她下意识地默念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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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川下车,一手拿着军帽一手拨弄着头发,风纪扣也没扣好,军容很是随意。

    他站在严真跟小朋友的面前,见两人一直盯着他的军帽看,便把帽子扣到了脑袋上。

    “又见面了。”

    严真不想跟他重提旧事,也不想跟他扯皮,点点头就想走。

    沈孟川不由得又摘下来帽子粑粑头发,跟在他们身后提议道:“我送你们怎么样?这大雪天路可不好走!”

    话毕,顾珈铭小朋友就滑了一下,爬起来后,他迅速回头瞪了乌鸦嘴一眼。

    乌鸦嘴沈孟川被他气笑了,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他们两人。

    严真一边替珈铭拍掉身上的雪一边对沈孟川说:“家就在前面,不劳你送,谢谢了。”

    “我带军官证了。”

    严真动作顿了顿,扭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于是沈孟川又去揪他的头发,这是他烦躁或者紧张时的小动作:“我的意思是我是好人!”

    严真失笑:“是呀,大好人!”

    小朋友也见缝插针:“不许挖墙脚!”

    这一大一小的冷嘲热讽让沈孟川愣了下,趁他愣神的功夫两人又走远了。回过神来,沈孟川对着那个瘦削俏丽的背影喊:“我错了!”

    严真愣了愣,终于回过头看他。

    沈孟川似是也不习惯自己说这话,抹了把脸,说:“我说我错了,我不该直接带她们直接去你家,我应该事先给你打个电话,我不该,不该抱着看笑话的心里!”他一边点头自我肯定一边说,“而且,而且……总之,我错了!”

    他说完,直直地看着严真,像是请求原谅。

    而严真早被他这一串儿一串儿砸的晕头转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扑哧一声笑:“沈孟川,不用跟我道歉。”她说,“我现在已经尽力让自己别跟那些不相关的人计较,那样活着就太累了。”

    “我知道,不过我想跟你道歉,道完歉我心里舒服。”沈孟川打枪似地往外蹦词儿

    严真说:“那我接受,你可以走了。”

    “可我还没道完歉!”他说。

    严真只好瞪他。

    沈孟川看着她,笑了笑:“对,你不知道,那你给我三分钟,我给你讲一故事吧。有一年夏天我去我奶奶家避暑,她就住在一个小县城里,对,是一个驻扎在小县城的炮兵旅里。有一次我带着一群小孩儿玩儿,就用这么粗,这么粗的绳套圈树上的东西,结果一把小心那绳套圈在了一个女孩儿的脖子上,把她脖子给勒肿了。我一直忘了给那个女孩儿说对不起,可是还没等我说,部队就搬走了,搬到一个大城市里。等我再去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她了,不,或许找到了,但是,但是我们没说一句话。”

    严真凝视着他,沉默几秒后,淡淡问:“那现在找着了么?”

    “我想我找着了。”他认真地看着她

    “哦,那真恭喜你。”她说,随后又笑了笑,“只不过故事听完了,我们也得回家了。”

    这次转身后沈孟川没拦她。

    他挫败看着她的背影,真想大吼一声问问她怎么就不承认呢。可是冷静下来,他只有摘下帽子,再度粑粑他那头短发,自嘲:“瘪犊子玩意儿,活该你!”

    回到家里,严真把所有的东西放进厨房。小朋友乖乖地去写作业,她在厨房煮着晚上喝的粥。

    洗好了米煮上,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开始发呆。小朋友从房间里探出一颗小脑袋来,表情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她:“老师,是不是刚才那人惹你生气了呀?”

    小朋友蹭到她跟前来,严真看着他,笑了笑:“老师没气,老师好着呢。”

    顾珈铭小朋友哼了一声:“看着就像个大坏蛋!”

    她失笑。

    沈孟川是个大坏蛋,不折不扣。那她呢?她,算不算一个好人?

    揉了揉小朋友肉肉的脸,她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第二天是周末,严真带珈铭一起回了顾园。

    李琬虽然同意让这娘俩在市区那套房子住,可心里还是有点儿没底,总觉得一个小区就雇那几个保安看不住家门。老爷子就说她多虑了,难不成这年头每家每户给你一个警卫班。

    话虽如此,每逢周末的时候李琬还是叫他们回家。

    吃过张嫂做的美味,小朋友在一边玩枪,严真在一边跟顾家二老说话。

    提到了换工作的事,顾老爷子还是支持的:“年轻人,不该总拘泥在一个地方,有机会就试试吧。”

    顾老太太也积极表态:“要我说不行了就回家,淮越一个月的工资也不是养不了你们娘俩,女孩子嘛,不要那么辛苦。”

    话毕,就被顾老爷子横了一眼:“你又搞这套,还没从小儿子那儿吸取教训?!”

    顾太太是委屈万分:“我这不是提个议嘛,最后还是小真做决定,碍着你了?你个老头子还不许别人思想进步了!”

    “你这是进步?”

    “……”

    老爷子现在空闲时间多了,顾家二老吵嘴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正逢此刻偏厅的电话铃响,严真便忙撤离战场,接起了电话,一声“喂”字里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头顿了下,说:“原来你们在这里。”

    听这声音,是顾淮越?

    严真怔愣了下,她有几天没接到他的电话了?回来一周多了,接到他电话的次数一根手指头就够数了,他只打过一次。

    “严真?”见她这头没动静,顾淮越稍稍拔高音调喊了一声。

    “嗯,我在听。”她回过神来,说话的声音却忽然哑了一下,“你忙完了?”

    “嗯。”他低低应了声,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

    高政委老父病重,他临时请了个探亲假,就在高政委走的第二天,老刘又得了阑尾炎,直接从训练场上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再晚一会儿就穿孔了。疼是不疼了,可恢复还得等几天,正好是一年内工作开展的时候,各项会议轮轴转,顾淮越也只好替他上了。

    也不是不想打电话,只是每晚结束的时候已经几近凌晨,握起电话也只好又搁下了。

    新兵连的时候听人说过句话——军人扛得起苦,可难抵柔情。现在想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这些辛苦他不跟她讲,她也能猜到几分:“那你赶紧抓紧时间去睡觉。”

    “不急,给老婆孩子打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这话他是带着笑音儿讲的,严真一下子脸红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顾淮越径自接了下去,“工作辛苦么?”

    严真说挺好,想起常老的话,又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一下。

    顾淮越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这女人给他太多意外了,如今多了一个,倒也不算什么。

    严真说:“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去了,在这边挺好。”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他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有点儿犹豫:“喜欢就去吧,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不能因为小崽子一个人就放弃。”

    严真被他说的愣住了,她初听是有些心动的,图书馆的工作虽然清净,可是这么一直做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只是转念又考虑到珈铭,她走的心思又不强了。这些她也只是在心里默默想想,没对他说,他怎么就知道了呢?

    “我在想,我面试成功的机会可能不大,选不上,我还可以回来。”

    “严真。”他忽然喊她的名字。

    “嗯?”

    “你是我老婆,不只是找给珈铭的妈妈,懂吗?”顾淮越说,在她愣住的空当又笑了笑说,“否则不便宜那小崽子了?”

    啪嚓!严真挂了电话,捂住了脸。

    这人还是不打电话的好,打起来真是要了命了!

    有顾老将军和顾大校撑腰支持,严真星期一一上班就去找了常老。

    于是刚坐稳的常老连班儿也不上了直接带着她回家了,常老退休前是C大教哲学的教授,家也就安置在了C大的家属区。

    严真的导师李教授正在阳台上浇花,一看见她进来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拎的水壶直直往花盆里倒,还是常老抢先一步,一边夺下她的水壶一边心疼地看着他的花。

    李教授剜他一眼,笑着看严真:“我都有点儿不敢认了,当初毕业的时候还是清汤挂水的小姑娘呢,现在摇身一变成大人了。只一点儿没变,漂亮!”

    严真浅笑着捋了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明了来意,李教授听了自然也很高兴:“那时候你们班是我带的最后一届,听说大部分同学工作都找的不错,只有你一个人去教书了,我听了就纳了闷了,你也不是师范中文系毕业的,怎么就想去做老师了?”

    “我……”她顿了下,才说,“我当初就是想找一个工作。”

    一上大学开始她就拼命在外做兼职,为的只是少让大伯和奶奶掏点儿钱,再加上她学习优异,年年可以拿国家奖学金,从大二开始,她就不从家里拿学费了。毕业之后,也没多想,听学姐说这个学校待遇不错,就直接进来了。

    相比于他人,她一直没那么多的选择。

    李教授知道她家里的状况,也不多问了:“我一直觉得小真你挺遗憾的,现在有这个机会,把握住,试一试,嗯?”

    她点了点头。

    李教授大喜,直接去摸电话:“那我现在就给宋教授打电话,问问情况!”

    “宋教授?”

    李教授一拍额头,笑:“看我高兴的,都忘了告诉你这个负责这个项目的导师是谁了。就是管院现任的副院长,宋馥珍教授!”

    宋馥珍?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严真默默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忍不住抽了口气。

    可不就是顾珈铭小朋友的狼外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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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情况其实有些不妙。

    由于C大位于C市的大学城,选人的消息一在周边这些学校传开,上C大管院应选的人就多了起来,其中不乏有一些实力过硬的候选人。

    跟他们比起来,尽管有李教授为她保驾护航,自出校园以来就一直在荒废学业的严真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更何况,面试主考官还是专门负责此项目的副院长,宋馥珍宋教授。

    她们到的时候宋馥珍正在筛选简历,办公桌前对了厚厚的一大摞,可见有多少人在争这几个名额了。

    她捋了捋头发,恰巧一个抬头,看见了跟着李教授一起进门的严真。

    严真竭力维持表面的镇定,她在想,或许宋馥珍不记得她了。

    宋馥珍先是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视线越过严真看向李教授。她与李教授曾经有一次同时受邀参加在日本东京大学的一次国际研讨会议,因为是中国唯一受邀的两位女士,与会者就理所当然地将两人安排在了一起,聊了几句就熟了起来,回国后彼此也保持着联系。

    “李教授,你来了。”宋馥珍热情地打着招呼。

    李教授笑了笑:“这不,给你送壮丁来了。”

    宋馥珍这才正眼看了严真一眼:“哦,这是李教授的……?”

    “这是我的学生,毕业有几年了,想推荐到你这边来试试,看行不行。”

    宋馥珍微笑:“这是李教授您亲自带来的,肯定没话说。”

    李教授推了推严真:“看这傻孩子,一进门就愣着,这就是主管项目的宋教授,还不打个招呼?”

    严真回过神来,叫了声宋教授还向她微微鞠了个躬,简短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宋馥珍笑眯了眼,看着像是一副满意的样子,只是转过身后就对李教授说:“这消息一放出去来应征的人就多了起来,所以学院决定过几天统一来一次面试,筛下几个名额之后再最后进行一次无领导小组讨论确定人选。”

    李教授见状忙表态:“没关系,按你们的流程走,你要是走后门啊这姑娘恐怕还不愿意呢。”

    宋馥珍笑着点了点头,再看向严真时眉目间的笑意就淡了几分:“那小严就先交份简历过来,到时候真要录取了,人事部问起来我也好说。”

    “好。”她应了一声,随后按照宋馥珍的要求她填了一个表,递过去的时候宋馥珍还对她笑了笑,嘱咐她记得勤查看电子邮箱。

    看着她一派温和的样子,严真不禁有些疑惑,或许是她担心的太多?

    尽管她是珈铭的外婆,下意识地排斥她这个外孙的后妈,可是在工作上,应该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吧?

    她希望如此。

    回到家里严真就开始准备简历。

    当初毕业的时候网投了许多简历,可是现在那时候都是统一模式,不能够在此刻用来敷衍了事,于是她只好重新做一份。

    只是,在写简历的时候她有些迟疑了,原本鼓起的勇气也没了不少。

    她的在校表现确实不错,可是这只能证明她是一个优秀的本科生。能拿得出手的社会工作经验却是少之又少,而且还没有一点儿说服力。

    这样的简历要是送到宋馥珍面前,她唯一能想到的归宿就是垃圾箱,而不是他们的人事部。

    果然,过几天严真打电话给宋馥珍询问何时送简历的时候,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等录了也不迟。”

    挂下电话,严真隐约觉得这次面试她不会顺利通过。

    顾珈铭小朋友正在抱着她的笔记本打游戏,一边拿一把AK47扫射敌人一边拿眼瞄着握着电话发愣的严真。

    “老师,你怎么啦?”说话间又爆掉一个敌人的头。

    严真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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