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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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之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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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看的是这个宅子么?”我索性直接问,见他点头如捣蒜便跟着再问,“不带我进去看看?”
  “噢~”他恍然,然后搓着手说,“不着急,不着急……”
  他是不着急,但一想到那些金子我就有点儿着急。
  “先吃个饭,歇息会,”他解释,“一般我们都这么安排……”
  “一般?”我忽略了我肚子已经饱得不能再饱的现实,转而抓住另一个重点。
  “这是我家主人的意思,”他点点头,“不妨直说了,我家主人请了不少大师来看过,那个……呃,都是这么安排的……”边说他边让了我一下,然后转头朝外走,步伐比来得时候还显得匆匆,好似着急离去。
  我看了看宅门,此时日头正烈,阴气最弱,是查探地形的有利时机,但是我还是转身跟上。到了别人的地头,自然要多一点儿服从意识。客随主便是一般的人情世故,我懂的。
  巷口停着辆大奔,式样和我见过的那辆一样,但完好无损。
  他摸出钥匙按了一下,奔驰车‘啾啾’叫了两下,然后打开车后座的门等候在一边。我道了谢钻进车,在等到他坐进驾驶座的时候问了一声,“车这么快就修好了?”
  “哪能呢,”他回道,“这辆是备用的。”发动车子的时候跟着解释了一下,“胡婆大师跟我说,这几天应该你就能到,所以我每天都来蹲守。今天倒霉,撞了车,来晚了些,幸好你还没走,否则还真不知道上哪找你去。”
  我坐在后座,看着他熟练的操控车辆,熟练的拐弯,突然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哪儿有意思呢?不好形容,打个比方说,他到现在都没有做自我介绍……
  他不说,我也不问,偏头看窗外风景。不一会,车停在一家酒店外头。
  很气派的酒店,挂着五颗小星星。
  进门时穿着礼服的门童殷勤的帮我们把门拉开,‘大奔’——就这么称呼一下他吧,人嘛,总得有个名字不是?——率先走了进去。
  门童是个很帅很干净的小伙子,但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儿奇怪。几步之后,我听见后头有人低声的问,“又来了一个?”
  门童轻答,“嗯……”
  他们议论的是我么?不及思索,我跟在‘大奔’身后进入大堂。他脚步不停直奔电梯厅,刚好一台电梯抵达楼层,叮一下缓缓拉开了门。
  ‘大奔’有风度的扶门候着,等我先进了电梯才举步跨入,按了最顶层的按钮。在电梯运行的时候‘大奔’道,“我家主人包了这里的总统套房供大师休息,凡是酒店里的任何消费,您直接刷门卡。”
  我点头,然后注意到他用的一个统称,‘大师’。
  “这家酒店离宅子不远,刚才我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大路,有点儿绕,要是从小路走,也就十分钟的样子。”‘大奔’继续道,“大师,呃,木子,你觉得什么时候方便去看宅子了,直接去就行,那里的门没有锁,一推就开。”
  我再点了点头,看来他就打算把我撂这儿就不管了。
  “您离开的时候把门卡交给酒店前台就好。”说完这句,电梯到了。
  总统套房的门正对着电梯厅,‘大奔’从兜里掏出门卡插入卡槽,绿灯闪了闪,门开了。
  之后‘大奔’再无废话,向我道别后便即离去。看着总统套房豪华的装修我忍住了先问他要5两黄金的预付金的想法,人家连总统套房都舍得租下,没道理赖我区区几两金子……
  我得大度点,别显得太那啥了……
  打定注意,我舒舒服服的扑进主卧里那张绵软大床。舒服够了以后抬头,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只锦盒,打开来一看,连声啧啧倒抽一口凉气。5块小金锭整整齐齐的码在盒里,闪着耀眼的光。
  “胡婆啊胡婆,”我双手捧着盒子喃喃自语,“你果然没骗我啊,人家果然是个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的人啊~~~”黄金时价168一克,5两黄金就是8万4千块,人家随随便便就搁在酒店客房里……
  唉……我叹气,然后捡起一块金锭,送进嘴里啃了一口,满意的看着牙印微笑起来。
  握着沉甸甸的欧式复古话筒我拨通了霞的电话,大概是隔得太远的缘故,霞的声音有延迟。看来通话效果跟电话高级与否没有关联。
  我先问,“你回美国了么?”
  她答,“你怎么不……哎,对,我回来了……”
  我再问,“我怎么不什么啊?”
  她答,“刚回没几天……你怎么不跟我说一下就走了?”
  换做我答,“反正你也开学了,我们也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了,有啥好说的。”
  霞听见我上半句,先回了个,“还没开学呢……”然后听见我下半句,声调高了一度,埋怨起来,“分别时和朋友说再见是礼节啊神婆!”
  “再见?”我立刻觉得自己占着理,“我说了呀!你不是派了人到木屋去接我的么?我让他带了问候给你,你没收到?”
  听筒里安静下来,我只听见电流声,忍不桩喂’了两下,刚以为电话断了准备放下听筒时,霞开口了,“什么问候?什么派了人?我没派!”
  “唵?”我惊讶。
  霞继续快语,“我刚回家就被我爸给关起来了,不准我外出,不准我见朋友,也不准我打电话!我被关了三天,连浩宇也没见到!”
  “唵?还想着浩宇呢,你爸不就是防着他么!”我笑了起来,笑完后我发觉我弄错了重点。重点是,去木屋接我的人不是霞派的人,那是谁呢?来者自报的可是霞的家门,中岳实业不是么?这还真有点奇怪。
  但是霞开始追问我小村庙里后来发生的事情了,我草草应付,不想跟她说细节。霞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叨叨埋怨几句,然后带着点威胁的语气跟我说,“再过三个月我就回来了!”
  “书读完了?”我问,“毕业了?”
  “没,”霞答,“接下来的学年主要是实习,我在S市找了个单位,这次会待半年呢!”
  我刚准备来句,‘那不错啊,离我现在这地方挺近的’,突觉这话说了没意义,3个月后我能在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之三

  挂了电话后我还是觉得肚子涨得厉害,遂爬到床上仰天躺着,一边摸着肚皮消食,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去探宅子比较合适。想着想着,陷入梦乡。
  在梦里也不忘摸肚皮,祖奶奶奇怪的问,“你怎么了呀?”
  我把中午的点心给祖奶奶描述了一下,馋得她老人家不行,还没听完就捂着耳朵遁走。
  一觉到了傍晚,醒来后,终于觉得胃里空了许多。
  外头还没有全黑,晚霞在天边残留了几丝。我站在落地窗朝外看景色,发觉这里视角真好,将老城区一览无余。
  老城区就是老城区,周遭已经夜灯初明,老城区里还是一片黑暗。
  我想找到老胡同的宅子,鼓着眼睛看了一气未果,遂作罢。
  离开主卧来到外厅,我的包袱就搁在这里,穿过厅门来到客厅,我的饭盒放在了沙发区的茶几上,我将饭盒端起,来到餐厅,抽开一张高背椅,正儿八经的坐了下来,打开食盒,开始啃食起点心。态度虔诚的好似自己真的化身总统,正在参加国宴一般。
  啃了两口突然想,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就是我这德性了吧……
  八点多的样子,我离开了酒店。途径大堂时按照‘大奔’的吩咐将门卡交给前台接待,前台面带职业性礼貌温柔的笑双手接过。我多嘴问了一句,“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直接报房号就可以给我门卡?”
  前台面露惊讶,“小姐您还会回来么?”
  这话说的,办完了事我不得回来洗个澡么?锦盒还留在这里呢,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忽而我明白过来,问前台道,“是不是以前住这间房的人,来一次就再没回来过了?”
  前台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噢~”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我觉得有点儿蹊跷。
  “当然,小姐如果您回来的话,直接报房号就可以拿到门卡。”前台迅速恢复过来。
  我道谢,转身离开。
  ~
  外头有些凉意,毕竟午后那一场雨将夏阳威力逼退不少。空气湿漉漉的,混着泥土和城市生活的味道。我想起幻境里那片雨景来,那儿的空气比现在的清新多了,丝毫没有工业污染,烟雨飘渺似一幅泼墨山水。
  街上很热闹,到处可见遛弯的人,或单只,或一双,或成群结队。
  我站在阴影中看了一阵街景,聆听着那些欢声笑语总是能让我心情无比愉悦。然后取了张符出来,折成一只鸭子。松开手后施了咒,鸭子扇着翅膀飞起来。
  这是逐阴符,哪里阴气重它便往哪里去。
  我跟着鸭子进入了地形复杂的老城区地界,它飞得很是欢快,引着我穿街过巷。我忍不住自赞一下最近手工活儿又有不少长进,瞧这鸭子飞得四平八稳的,显然是两翼均匀且重心稳定。
  没过多久,我再度站在了老胡同的胡同口。
  隔街就是那家生意红火的百年老小吃店,但热闹一丝一毫都没传到这里。
  鸭子倏地飞到我头顶,绕飞一圈后扑入老胡同中。我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在胡同口静静站了会。这里阴气太重,连一侧大路上高高挑起的路灯灯光都照不进来。灯洒下的光圈在这里被黑暗截断,只剩了半个圆铺在路面上。
  我抬头,见银月如盘斜挂东方,洒下一地如洗月华。
  时辰还不错……跟着掏包袱取出根檀香,点燃,插入老胡同侧墙一道缝隙里,青烟袅袅中,念咒封了五官中的口和鼻。
  口鼻乃活人阳气外泄之处,封了之后,再借咒语辅助,施法者便呈半阴之态,可以最大程度的不去惊扰老胡同里面的阴灵。我此来目的是探查,不想马上就大动干戈。
  从下午在此感受到的阴灵的强弱程度来说,这里可以算是个‘煞地’了。祖奶奶一语中畿,不知她哪来这么强的预言能力,可能是那些鬼差被她老人家刻意巴结,因此漏了些消息。自然而然的,我想起前段时间被我得罪了的朱婆,我答应了祖奶奶烧些时尚杂志去赔罪,一直都忘记了。
  我迈步进入老胡同,霎时身处黑暗。一阵阴风刮过,黑暗中响起若干‘嚓嚓’之声。我驻足细听,声音却消失了……
  于是我再往里走了几步。
  两点淡薄幽幽青光亮起,在我身前不远处。那是两盏白灯笼,挑挂在老宅大门两侧,被阴风吹得摇晃不定。
  ‘嚓嚓’声再起,我循声看去,原来是一页纸片,被风卷着吹着擦地而飞。渐渐接近,在经过脚下时被我一下踩住。
  弯腰拾起,展开来一瞧,满幅毛笔字,像是一篇文章。起头一行字比正文的字大了不少,着墨更浓,因而显得黑了许多。这应该是标题吧,我猜,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默读着:
  “炮轰资产阶级余孽兼文化流氓唐永康——我的一张大字报!”
  噫,多么具有时代特色的语言!我心里暗暗感叹,正要读正文时,忽而异响再起,这次不是‘嚓嚓’声,而是‘唰唰’声。
  一个佝偻身影出现在斜侧,背对着我。他头戴一顶滑稽的纸质高帽手拿一柄长条扫把,正在扫街。动作很慢,边扫边咳嗽,急时,一手捂着嘴,咳得腰也直不起来。
  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替扫地人敲背顺气。咳声减缓后,扫地人抬头,用沙哑的声音向对方道了个谢,那只手便缩了回去。跟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模样的人,哦,不,是鬼,踱出黑暗,他用悲悯的眼神看了扫地人一眼,偷偷叹了一气,然后经过我身边迈上老宅子门前台阶直接穿门而入。
  扫地人继续扫着地,我好奇走了过去,因为就在刚才他抬头时我看见他胸前好似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
  他又开始咳嗽起来,我于是伸手虚握成拳,学之前那中山装男人轻轻替他敲背。刚敲得一下,扫地人忽地抬头看我,满脸皱纹,眼珠子浑浊得辨不清眼黑与眼白。
  我立时停了手,看他这样大反应,难道感觉到我不是他的同类了么?跟着我看清他胸前牌子上的字,“批倒臭老九唐永康,XXXXXX万岁!”
  原来他就是‘唐永康’……
  这个叫唐永康的鬼没有再做更多有敌意的动作,他只是低头拖着扫把朝老胡同深处走去,口中嘟囔了一句,“又,咳咳,来了……咳,一个……”声音尚未完全消失,鬼影就已经不见。
  又来了一个……这话真是耳熟……
  我转身来到老宅子门前,伸手轻推,门果然没有上锁,一推便开。
  当门就是个照壁,简简单单一堵白墙而已,落在青灰色的石雕须弥座上,壁上两侧各开着一个扇形镂花窗。一头被墙堵住,另一头由一条青砖路引着拐向里面的正宅大院。那堵着的一头还有个花槽,被翘边小青瓦所围,当中种着株植物,半人多高,只剩了枯干的茎,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这照壁看起来很是简陋,应是后来所建,多半是重新装修时未完成的结果。我没有深虑,草草扫过,然后沿着青砖路而行。
  一炷香的时间转眼就过,到时我封阳诀就会失效,阳气外泄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绕过照壁,便来到一个小小的四方天井。
  两侧是耳房,原本是大户人家下人居所或储藏杂物之地。当中应属正房,居中开着总宽三米左右的门,一共四扇,都是木制花格门。
  门下三级台阶,由整块青石铺成。
  我对耳房没兴趣,直接朝正屋走去。踏上石阶第二节的时候,向左右望了一望。耳房两侧没有和正房相连,而是各留着一个窄小通道,不知道通往何方。看来这个宅子里别有乾坤,只怕比我想象的范围还要大。
  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迈了几步,来到正房紧闭的门扇前。
  花格门也是新做的,但是没有完成,只涂着底层清漆。格里、框边,积着厚厚的一层灰。灰印有些凌乱,或深或浅的残留着不少指纹,看来这里不缺拜访者,大概都是之前那些大师们留下的。
  依旧不费力气便推开了门,‘吱呀’门轴转动声空幽响起,似是惊动了沉睡已久的时光,有灰尘在一道光线中雀跃飞舞。光线来自于一面八卦镜,它被镶嵌在门楣正中央。
  我正好奇黑暗的屋内这面镜子哪里借来的光,竟然能射出一道下来正落在我脚边?旋即发现镜子前面另有玄机……
  那是一个铜雕,似一种动物,细长的尾巴,尖尖的嘴半张,含着一颗拇指大小的明珠。发光的就是那颗珠子,被八卦镜反照着,落下明亮的一道光,同时亦将兽头形状描摹在地上,只是由于拉得很长而变了形。
  夜明珠……有钱人……
  只是,再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呀,这个布局完全不合风水之说……
  我摇了摇头。
  房内简单摆放着几样家具,一张八仙桌,两侧各放着只太师椅,堂前另有椅子三对,想向而摆,每张椅子之间都有个四方高脚小几。八仙桌靠着墙,墙上是一幅对联夹着中间一幅画。画乃苍松一株,立于山巅,看着像是黄山迎客松。对联对仗工整,含义一览无余,无非是欢迎客人自远方来,宾主尽欢而已。
  这里是接待外客的厅堂,若是没猜错,墙后则是往内院的通道,两侧则应该是卧房。
  我只猜对了一半。东侧是卧房,摆着床、衣柜等家什。西侧则是一间书房,有书架和书桌,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书架上还摆着不少书。
  我站在书房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一看,忽而风声掠过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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