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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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之间-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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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停补充道,“哦对了,在困阴局的时候,也多亏他帮忙,我才脱了身……”
  “难道……是他……”祖奶奶喃喃自语,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跟着一眼犀利的瞪向我,将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打量了一番,最后猛摇头,“这不可能啊!”
  “喂,老太太,”我急得跺脚,我现在只想救柳儿,但祖奶奶显然不在状态,只是跟我顾左右而言他,“能不能别打哑谜?能不能先告诉我该怎么才能把柳儿救出来?”
  “这个柳儿,是怎么回事?”谢天谢地,祖奶奶的思维频率终于和我同了步,我便简单扼要的将陷入老宅偶遇柳儿后来得鬼差大人之助才从困阴局中脱了身的经过解释了一遍,期间不忘将青衣女鬼情状向祖奶奶描述。听完后,祖奶奶抬头看天,状若痴呆,口中细声嘀咕,翻来覆去一句话,我支起耳朵仔细听,她说的是,“难道TA也出来了么?”这个第三人称代词我不确切是男他还是女她。反复说了好几遍后,祖奶奶突然回神看着我,“我得再去确定一下!”说完不待我提出异议,麻利的从摇摇椅中站起来,扑通一下跳进水里,由于身躯肥大,溅起好大一朵水花。
作者有话要说:  

  ☆、之十五

  我愣了,待水面平静后才跳起脚来,这老太太就这么走了?!
  鬼差是谁,青衣女鬼是谁,困阴局的来历还有怎么才能相助柳儿等等等,这一系列的谜团她一个没给我解释不说,还留下更大的一个,她要去确定什么?
  我从梦中急醒过来,睁眼,天已经大亮。望着装饰豪华的天花我呆了许久,脱不了肉身请不来朱婆,现在连祖奶奶也状若疯魔完全无法沟通,我能打探消息的路全被堵死,立时心中只觉茫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忽然靠窗小几上传来异响,循声看去,是那五鬼符鸭,大概正在挣扎,撞上了押着符的扣碗。将我从呆愣中惊醒。
  我随即有了计较,这鸭子留着是个麻烦,一不小心会成害,还是先把他们处理掉吧。至于柳儿该怎么救,或许晚上等祖奶奶气消了后,能给我拿个主意。
  昨晚的湿衣服已经干了,我重新把它们套在身上,接着摸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收拾整理一番。本想随身带着碗,捧在手中又觉得麻烦,遂把鸭子取出,塞进朱婆留下的一只空酒瓶中。旋上瓶盖后摇了一摇,黑气从符鸭身上散出,渐渐充斥于整个瓶内,于是我写了一道符,镇在瓶身上,将黑气压了下去。
  收捡好该带的东西,一并放入包中,出门来坐电梯下楼,来到大堂,本想直接出门,忽闻食物芬芳,煎鸡蛋、熏肉、各样蔬果等等,这才想起现在是早上,肚皮还应景的叽咕叫了几声。
  我几时这样敬业,连一日三餐都会忘记?
  顺脚拐到餐厅,门口亭亭玉立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姑娘,见到我露出美丽得体微笑。我送上门卡,她低头一看,十分客气道,“小姐,其实您可以去行政酒廊用餐,那里环境比这里更好,或者直接呼唤客房服务。”
  “那,我不能在这吃?”我懵懂了,吃个早饭还有讲究?
  但她立刻道,“当然可以,请随我来。”说着转身离了她站着的小桌子,带着我来到餐厅里头一处雅座,跟着替我布上餐巾等物,唤来穿着燕尾小礼服的服务生,最后道了句,“祝您用餐愉快。”这才离开。
  啧……
  填饱美食,我大叹生活如此美妙,踱着步子离开餐厅。途经前台不忘报上房号,询问是否有给我的信件或物品。我记得‘大奔’走时说过的。
  查验过房卡后,前台小姐弯腰从保险柜中拿出两个信封,双手递给我,我也使双手接过。人敬我一分我敬人十毫,江湖规矩,公平买卖。信封一厚一薄叠在一起,入手颇沉。等了一下,见前台没有后续动作,我便直言,“请问,可以把房卡还给我么?我出去转转,很快就要回来。”
  前台小姐一愣,有些为难模样,“这个……任先生没有交代……”
  ‘大奔’姓任?不会叫任我行吧?我笑了笑,道,“没关系,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要求的。”
  “那,请问小姐是否介意我打个电话给任先生确认一下?”
  “当然不,请便!”我大度而回。
  前台拿起电话,按下几个号码,很快通了,也不避我,与对方交谈几句后,前台放下电话,双手再度奉上门卡,微笑道,“对不起小姐,劳您久等了。”
  我接过门卡来,道了句谢谢,转而再问,“请教一下,任先生从什么时候开始包下你们的总统套房的?”
  本以为前台小姐会再度扭捏,但属我多虑,她很快便回道,“六年前。”
  六年前……依柳儿所言,也正是在六年前,老宅中出现了那座神奇可自动躲避活人阳气的花园,若是我没猜错,那便是困阴局启动的象征。
  难道困阴局刚启动时‘大奔’的主人便知晓,所以开始招纳修道人前来除阴去魔?可是,身为李家后人的我,尚且是在被阵法困住以后才后知后觉,他,一个外人,且还是个普通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此人甚有玄妙,或许并不普通,我真想尽快与他一会。
  ~
  酒店外头候着出租车,我上了一辆,告诉司机,去湖边,说完追了句,“就那个湖,你应该知道吧,你们H市最有名那个……”
  “一哟,小姐,你是来旅游的么?”司机嘿嘿笑起来,“湖很大的,你到底要去哪边?”
  “是啊,头回来。我想去有庙的那一边。”我回,不放心的追问,“庙,总归只有一个吧?”
  司机发动了车辆,打着方向盘,继续与我闲聊,“去上香拜佛啊?还是求签?一哟~小姐我跟你说,那里姻缘签最灵了!”
  “真的么?那我要去求一支!”我是真心向往,不知啥时就能撂挑子走人,摆脱这些麻烦事,我得为将来早做打算。姻缘天注定,我要认准方位,种好梧桐树,只等凤凰来……唔,最好多来几只,良中取优嘛……
  想到种梧桐树,我立时想到‘大奔’留给我的两个信封,取出来,先打开厚的那个,里头一叠红色毛爷爷,比昨天他给我的厚了一倍,目测是一万块。我有些心疼的想,要是昨天没让老顾敲诈的话,我现在就有一万五了……思及老顾,突然想起我好想又欠他钱了,不知道我脱肉身多长时间,应该不到一炷香时间,但是老顾这个人我是相当了解的,不到一炷香,他也能四舍五入到一炷香。唉……讨债鬼……放下手中信封,顺手拿起另一个,打开来一看,一哟~一张银行卡……
  好想让司机找个银行先停一下……
  啧……好像太猴急了点……
  道路还算畅通,大概二十分钟后,司机将车停下,转头道,“出租车只能到这啦小姐,往上就是景区,有指路牌的,你顺着路再走个十分钟就到啦!”
  我朝车窗外头看看,奇怪,“没见湖啊?湖呢?”
  “呶,那呢!”司机朝我们右侧的一片林子一指,“林子那头就是湖,沿湖有很多茶楼呢,现在喝雨后茶,时机嘛,不算正好,但也不差啦!”我深深觉得H市政府应该给这些出租车司机们颁发‘热爱城市好市民奖’。
  付了车资,下车,先站在原地环视了一周,立时便认出这里我曾来过。前天——好吧,从日期上来说,应该是昨天——刚到H市搭乘的那辆出租车曾带我经过这个地方,后来便转到一条狭窄的街道,看见撞了车的‘大奔’,我还记得那个司机曾说这里有个‘老庙’。
  朝林子的方向走了几步,绕过一丛遮住了视线的密林,果然便看见了那堵黄墙。密林下一条羊肠小道,看似应是通向黄墙里头。曲折青石路,生满了青苔,看来荒废了,甚少人走动。
  我转身走向大路,新庙在上头,先去求支签,顺便看看怎样才能巧妙的让寺里的僧人接纳我的符鸭,它需要放在佛座下,借佛光来化解戾气,估计得派不少香火钱出去,唉……银子总是在我兜里捂不热……
  呃,这两件事的轻重顺序好像反了……
  走到半山腰,站定,回身观察山势——无他,职业习惯而已——却见山脚出现一个女子,穿一件白色连体衫裤,裤脚阔大,行走飘然若仙,我尚未看清,她便闪进适才所见青石小道,没入林中不见。
  我转身继续爬山,边想,司机大叔不是说老庙里只有两个和尚,不对外接客了么?(阿米豆腐,接客是接待香客的意思……)走了两步,旋即停下。
  不对呀,刚才虽然浅瞄一眼,但见小道青石面上青苔长得鲜活,毫无踩踏迹象,可那白衣女子入林动作相当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我好奇心立时大起。
作者有话要说:  

  ☆、之一

  站在H市盛名远扬的大悲寺脚下,我背着附着恶鬼的符鸭,兜里揣着准备用来与和尚换方便的香火钱,转头却偶见形迹可疑的人。我有些迟疑,是继续上山进寺求帮助先把符鸭的事情解决,还是下山去看一个究竟?
  庙宇恢弘的前殿屋顶已经在视线中,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清风送来檀香特有味道,隐隐可听见由音响放出来的经歌,音质纯澈,当属高档品。看来这里香火果然很不错。
  不过,庙不会跑,人会……我决定先去山下看个究竟。想定便迈步下山,不忘在心里提醒着自己看一眼就走,别管闲事,光老宅的那个生意和柳儿的事情这两样就够我喝一壶了。
  很快再度来到青石小路外头,探头向里看去,没有白衣女子的身影,低头看地面,青苔微有蹭痕,很轻,细长曲折的S状。这可不是人可以留下的,想不到这样佛光鼎盛的地方,也会有妖出没。
  足下不停轻轻跟了进去,一直跟到黄墙之侧,青石路便断在此,接着一块泥地,通向长条木制景观道。那S形痕迹亦断在了青石路尽头,一双足印跟着印在微有湿意的青苔泥地上。继续追着足印而行,绕黄墙小半个圈,水汽氤氲而来,湖色秀景出现在眼前。
  载我来的司机果然说的没错,湖就在跟前,只是被一小片树林所挡,所以看不见真貌。从泥地踏上景观道后,那脚印便消去无踪。我朝两头眺望一下,虽然夏天艳阳高挂,但游人如织,穿白衣的女子还真不少。
  我立时断定,再去找那个白衣女妖已经不现实。虽然心里生出些遗憾,但随即便消融在眼前的美丽湖景里,我索性就近欣赏起来。湖面粗看如镜,细看但见微波粼粼随风而漾。各色游船载着三两男女悠然荡过,笑声不停传来。湖的那头紧紧挨着山,层峦叠翠,远淡近浓,真真好一副泼墨山水。
  此处不再赘言描述这景致到底有多美妙,反正在某一刻,我突然非常想在湖边找一块地,结茅庐一座,白天看看山水,晚上听听虫鸣,要是闲极无聊可以卖卖凉茶,唔,其实茶叶蛋也不错,一块钱一个,卖一个我至少能赚五毛……
  我长叹一气,盘腿坐在景观道上托腮哀愁,这个美好愿望要是搁一千年前还有实现可能……现在……唉……
  气未叹完,忽听身后传来语声,“大师,请留步!”女子声音,温柔婉转。我转头看去,是她!那个白衣女妖,她竟然进了这个已废弃了大部分功能的老庙。咿,真是得来全白费功夫!
  白衣女妖此时站在黄墙尽端的矮小侧门外,正与门内人话别,“下个星期,我再来求见,还要劳烦大师代为通传。”
  门内人随即回答,听起来是个老僧,“有缘无分对岸不见,女施主与南迦早已缘尽,又何必如此强求?”
  “缘分?”白衣女妖一声轻笑,轻蔑道,“不修如何得缘?”说完也不待那老僧多言,转身轻俏离开,走的依旧是原路。我顿了一下,没有追上白衣女妖。我对这个老庙起了兴趣,她来见的那个‘南迦’不知是何许人也,听起来好似她每个星期都来‘求见’,人家却不肯见她。
  待白衣女妖消失不见,我来到那侧门,此时才察觉整个庙墙一圈封闭,只有这里开着张小小侧门,闭得紧紧,看来它真的不欢迎香客。
  我举手敲门,只听门后传来回声,似乎很空落。举手再敲两下,凝神细听。有脚步声响起,不缓不急有规有矩。接着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里头站着个年轻和尚。我有些惊讶,适才偷听对话,那答话僧人听起来没七十也该六十有五模样,眼前这个也就三十出头而已。
  和尚身量颇高,穿一件灰色麻布僧袍,身板被青菜豆腐摧残得瘦削,但很挺拔,让我想起青竹一支。说实话,他的气质也像,眉目清俊得很。大概见我发怔,和尚双手合什,先说了声,“阿弥陀佛,女施主,上香求签请往山上大悲寺。”神态冲和。
  我肚里“咿呀”怪叫一声,这个和尚不是刚才那个,声音不一样!
  那和尚说了这一句便做出关门之态,我一急之下冲他作了个揖。做完后有些尴尬,这是道士平时用的礼,希望这和尚不要误会我是来砸场子的。
  他没有介意,停下关门的动作等我后续,我眨了眨眼,急中生智道,“我特来求见南迦大师。”
  清俊和尚微露笑意,“小僧便是南迦,不知女施主有何指教。”
  “我,呃,没什么指教……”
  我是真的口拙了,想不到刚才那个白衣女妖多次求见而未得的人,我一敲门就看见了……看来那老僧说的没错啊,有缘无分对岸不见……
  “我,就是想,呃,嗯,问一下……”我磕磕巴巴的,正没计较,忽而想起包中酒瓶,遂口齿流利起来,“我有样东西,想寄放在庙中,不知是否可行?”
  南迦依旧淡笑,拒绝道,“阿弥陀佛,此地只为清修,俗尘事务还请女施主前往山上大悲寺吧。”
  “这个东西,只能放在清修之地!”我索性一步跨进了庙门。
  大约是我逼得近了些,那南迦往后退了一步,依旧双手合什,“女施主,请留步!”
  “而且至少要放一甲子,”我不理他的反应,继续道,“否则就有可能生祸害,伤人性命!”这话可没夸张,而且要想彻底化解那五鬼戾气,六十年还不一定够。
  大约是见我郑重,南迦询问,“不知女施主想寄放什么?”
  我从包中掏出酒瓶来,托在掌心亮给南迦看。符鸭在黑气法力下,正在瓶中翩跹,只是在撞到玻璃瓶身后又被镇压符弹了回去。
  南迦看着酒瓶,默思一刻,道,“此事小僧做不得主,女施主,请稍等片刻,待小僧前去问过师父。”
  “有劳,大师请便!”我单掌合什道谢。
  一阵后,南迦返回,对我宣了声佛号,然后道,“女施主,请随我来。”说着袍袖一甩,在前引路,我搂着酒瓶抬脚跟上。
  庙内很幽静,还很清凉,或说,因幽静而清凉,与薄薄一堵墙外的景观截然相反。庭中几株粗壮古树,两人合抱,树冠撑开如伞,伞伞相连,遮阴蔽日。
  除了栽植大树的地方,地面其他区域满铺着略显白色的方形石砖,拼缝很紧,大概是少人走动的原因,踩在方砖上稳稳当当。不像很多地方的砖,不下雨还好,否则一踩挤溅一脚水。
  庭院东西向似乎都是禅房,但大都落了锁,锁上锈迹斑斑。想起听出租车司机说过,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僧侣,除了一个老和尚带着他的徒弟,看来,司机说的就是南迦和他的师父了。这一老一小两个和尚为什么不去山上那香火极旺的大悲寺里而选择留在这?我暗暗好奇。还有,那白衣女妖为什么要来见南迦,而南迦又为何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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