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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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之间-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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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原因?唔,或许是为了修炼,亦或许只是嘴馋了……
  大煞啊!
  恶煞啊!
  除去了她,我的修行便能再上一个台阶了啊……
  等等,想到浴缸,想到浴缸里的余军,我发觉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那个浴缸看上去也就长一米六而已。我见过余军全身而立的样子,至少一米七出头,他怎么就能整个的泡在浴缸里头的呢?
  不管了,等除去了女妖,把余军捞出来,就能知道原因了。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犹豫:啥都没有,我怎么跟她打?兜里就一个没电的手机,拨110呼救都不成。
  我犯了愁。
  正在此时,女妖的脚步声已经停在了暗门之外。只听门传来嗑哒轻响,眼瞅着就要被她推开,万般无奈下,我操起了一个人头骨。
  但不知为何,她又停了一下。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之十

  心动不如行动,我马上伸手轻轻从墙壁上抠下一块木条,接着一手抵着门,另一手小心将木条对准本就细窄的门缝,然后等了一等。女妖果然开始推门了,从手底下门扇传来的感觉来看,她用的力量很谨慎。门被我抵着,她自然是推不开的,只是在我两共力影响下,门扇发出轻微声响。借此机会,我将木条紧紧塞进了门缝,然后松手后退等了一等。
  如我所愿,女妖没有继续推门。趁此时机,我掀开左侧头骨陈列柜,将最下一排第一颗头骨轻轻捻起,然后放到后面若干距离处,小心架在两颗头骨之间。如此这般一连移了五颗,动作无比迅速,下手无比稳重,行动无比利落。顶多只有十秒后,下排被我清出一个容身空间。期间女妖又推了一次门,但用力还是极为谨慎,门扇发出咯吱声响,挣扎了一下,又闭紧了,我用来卡门的木条被挤碎成若干块,洒在了地上。
  我缩了缩手脚比划了一下,突然发觉想躺进柜中而不发出惊动门外女妖的声音几乎不可能。正犯难时,女妖发话了。
  “谁?”她的语气还是挺平静的,“里面是谁?”
  我很想答一句,“里面没人!”
  静而封闭的空间因女妖这句话而发出回音,嗡嗡传开。我暗喜,真是天助我也。然后在这一片颇为激荡的回音声中,躺进了头骨柜,顺手将绸布帘放了下来。帘未及地,能让我看见一丝丝帘前地面。我控制住呼吸,以免鼻息太重,吹动了轻薄的绸布。
  女妖仍未进来,而是追问了一句,“是和尚派你来的么?”
  和尚?什么和尚?我忍不住心里嘀咕,俄而醒悟过来,她大概指的是南迦……
  只是,南迦一个清修的和尚,干嘛要派人来拜访她?或者她错以为南迦对她余情未了派人来送相思书……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砰然一声轰响,门已经被女妖踢开。
  这一脚力道不小,绸布被风带起,掀开一角来,又颤抖着放下。我头略昂,刚好在这个空隙中看见门前风景。
  呃,门前没有风景……
  女妖还没有进来,估计还在门外观望。密室这样小,单站在门外便可将这里一览无余,她确实也没必要进来,我这样想着。
  但是三秒之后,她进来了。
  浅口白色羊皮凉鞋的一小部分正好出现在我头侧,我斜眼歪嘴打量着,细腻皮面裹着女妖的脚,很小巧一双,35码,我猜。脚的大半部分都藏在了白色亚麻阔腿裤的裤脚里头,只有在行走时才能露出大约一半的脚背。
  女妖已经在密室内走了一圈,初时迟疑,跟着便快捷起来,显然她刚开始是紧张的,但看屋内确实没人,便轻松了。
  我也轻松得不得了。
  看来我真的找了一个好地方来躲藏。
  此时女妖又回到了门口,只见裤脚一垂,她半蹲下来,伸出三根手指从地上捡起之前我插进门缝的木条碎屑,然后我听见她低低的自言自语,“门变形了么?怎么烂得这么快……”
  一点自然常识都没有!我腹诽,这么潮湿的环境,木头还没上漆,不腐蚀才怪。
  女妖退出了密室,但是没有关门,我便不敢轻举妄动。耳听她脚步声来到外屋靠墙处,随即响起奇怪的‘呱唧’声,还有水哗啦啦滴落的声音。
  我轻轻撩起绸布帘朝外望,只见密室门歪倒在一边,原来已经被女妖刚才那一脚给踢坏了,难怪她不关门。
  钻出柜子,矮着身体几乎以爬行姿态来到门口,颈脖伸长如乌龟,一瞄,楼梯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好又爬了几步,重新躲在楼梯之下。
  再探头观看,女妖正将一丝不挂的余军从浴缸中捞起,于是我刚才那个关于为什么身高一米七的余军能完全浸没在长度为一米六浴缸里的疑惑便有了解答。余军整个身体都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他瘫软在地如一摊肉泥,胸口还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显然还活着,而且他的面部表情轻松而愉悦,似是在做什么美梦。
  跟着,女妖伸出右手,五指微伸悬在浴缸上空,不一阵,我看见五根银亮细丝从她的指尖钻出,扭着,挣扎着,倏地落下……
  我恍然,女妖似是在用自己的妖力替余军洗髓,也就是说,她想把余军转化成妖……新的疑惑随即产生,女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妖类只能活一次,不像人类,死了到了冥府在阎王爷跟前报个道喝碗孟婆汤后便又是一条好汉。所以对于妖类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它们自己的修为更为要紧的东西。
  ~
  女妖足足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才转身拎起地上的余军复又把他放进浴缸。此时的余军已经恢复了些微硬度,四肢扭曲成奇怪的角度,像是那种关节灵活的玩具人偶刚遭遇了不懂爱惜的顽皮小孩的毒手。
  略作收拾后,女妖做出回头动作,我忙缩头屏气。不一阵便听见那独特的嚓唰声,从我身前响起,顺着木梯往上,越过头顶来到楼上,进了右边卧室。这一番所耗妖力不小,她大概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恢复一下元气。
  我悄悄从藏身地钻出,来到浴缸前。地上濡湿一片,还残留着若干妖线,如觅食的软体动物,高昂起头,触碰到浴缸边缘就攀附上去,划着S型极力上游,最后回归浴缸液体之中。我小心避让,然后探头看了看浴缸里头,余军的脸尚未完全没入液体,神态还是十分的安详与满足,像是婴儿在母体中一般。不知他被妖力滋养了多少时光,离化妖还有多久距离。
  我有些忧心的想,解救之法不是没有,只要反其道而行之,将侵入他体内的妖气抽出来就可以。而且由于本身的属性,人类对妖气天生就排斥,所以化解起来好比顺水行舟,要便捷得多。
  估计这女妖用了某种温和的方式,否则余军很久以前就抵受不住妖力侵袭而一命呜呼了,这缸中味道腥臊的古怪液体中只怕也是由各种名贵的提气养神的中草药熬制而成。只不知她费这番心思与力气来化余军这样一个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又是为何。
  为了爱?
  不对,她爱得不是南迦么……
  况且她伪装成余军的小姨,也不像是想把他收做入幕之宾的样子,否则直接姐弟相称不是更好?
  沉吟一阵后还是没有头绪,我决定先行告退,等晚上余军出去上工了再来。一来夜深人静好办事,二来好歹准备点东西来降妖,三来,我觉得应该和‘大奔’打个招呼,毕竟人家请我来是清理老胡同那祖宅的,我这半路忙别的去了,未免显得有些不够负责和专业。提脚正要走,一步踏下去又转了个弯。刚才为了躲避弄乱了头骨架,不整理好难免叫女妖产生警惕。
  回了密室开始整理,将之前移动过的五颗头骨移回原位。移动第三颗的时候,感觉稍有不同,这颗较之前两个略轻了些。我捧在手里观看,一口牙没剩几颗,于是断定这是个属于老年人的头骨。
  将绸布帘整个儿掀开,一眼扫过去,第一次见时没有注意,此时方才发现蹊跷,这些头骨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最小的看上去像是婴儿。
  放下这一端的绸布帘,来到另一侧,草草观察下,情况和头一个头骨架差不多,不过似是不再有属于老年人的头骨摆在这里,至少这里的头骨嘴部都有一口好牙。
  楼上静静悄悄,我选择从原路退回,只是在爬那五米高的围墙时,难免有些手抖气喘,幸好墙修得年代久了,不时有砖缝豁开大口,助我搭脚。
  ~
  一身泥泞的回了酒店,我决定先回房间去整理一下仪表。电梯里还有其他客人,都衣冠楚楚的,一见我立刻往周边散,给我让出中央宽阔一空间。在各种鄙视眼神中我淡然若素,直至电梯中只剩下我最后一个。
  洗澡前先将和尚手机掏出,用顺来的充电器充电。大概是关机太久,屏幕好久都没有动静,我捣鼓了一下,灰白的屏幕上出现一个空空的小电池标记。我心中一喜,还好没坏。小心翼翼放下手机,收拾衣物进了卫生间。
  洗完后一看表,又是午餐时间。
  下楼用餐,途经接待台,我趴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上问美女前台‘大奔’有没有给我留啥口信。美女前台摇摇头。我点点头,再问她可以不可以把大奔的号码告诉我。美女前台迟疑了一下,面露为难之意。我于是转换策略,问,可以不可以麻烦她打个电话给任先生,告诉他我想和他说几句话。于是美女前台欢快点了点头。
  电话通了,前台小姐交待来意,没多久后将电话递给我。因电话线长度有限,我伸长了脖子才勉强能将听筒搁在我耳朵旁,但是刚喂了一声,就听见筒里传来急促‘嘟嘟’声。咿呀,竟然断了!奇怪!
  我请前台小姐再帮我按一下号码,她依言照办,滴滴拨号声后,一个女声说,“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我对着听筒回了句,“没关系,我等下再拨。”
  估计‘大奔’在什么信息屏蔽的地方,我吃了饭再和他联系也不迟。而且,等他得闲了,应该会回拨过来。
  可是,一直到午餐完毕,‘大奔’都没有如我所料的那般回电话,而拨给他的电话也再没有打通过。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劳烦前台小姐,于是麻烦前台若是任先生回电了请她帮我转到我的房间。前台小姐自然是满口应好的,我道谢后回了房。
作者有话要说:  

  ☆、之十一

  泡了壶茶,歇了歇饭气,期间检查了正在充电的手机若干次,等那个空空的小电池标志出现一道黑杠的时候,我将线拔下,按住开机按钮。一阵绿光闪烁后,屏幕显示出一连串数据,手机开机了。
  盯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功能键,我有些犯了难,我不会用这个手机。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该用这个手机做什么。除了能帮我窥探一下那个密宗和尚的某些隐私之外,它还有什么用呢?
  我无聊的将手机重新插上线,丢在地上任它充电。
  将窗帘全部拉开来,我翘着腿坐在舒适高背沙发里,瞅着外头风景发了阵呆。外头能入眼的,我之前描述过,无非是属于老城区的一片绵延破败屋面。
  某些单调景观,你看着看着吧,就容易犯困,比如说我现在,那一片黑瓦在烈日暴晒下发出眩晕光芒,刺得我昏昏欲睡。
  于是,我就真的靠着沙发背小憩了一下。直到我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半梦半醒中我第一反应就是,哟呵,‘大奔’终于想起我来了!于是从沙发中跳起来扑到床上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电话,将话筒摘下放在耳朵旁我一连‘喂’了三声。但是听筒里传来奇怪声音,长长的‘嘟’声,我傻瞪着眼,在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中想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是房里的电话在响……
  那是什么在响?
  随即,我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充电的手机上。
  果不其然,随着铃声,手机小小白色屏幕亮一阵暗一阵。
  手机在桌上,随着铃响还有些微微震动,我凑眼上去,屏幕里显示出一个人名,三个字欢快的跳着,邓居士。严格上来说,这不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姓邓的居士,或许人家是密宗和尚的信徒,有事找他而已。只是,他电话打得未免太巧了点!关机三年,刚开机三小时就打进来了。我将电话拾起放在手中,犹豫着要不要接,接通了又该怎么跟对方解释和尚的不幸遭遇。
  正琢磨着,手机停了下来,我心情一松。也好,毕竟亲口告知死讯这样的事情,不会令人觉得愉快。可是,手机旋即再度响起,铃声刺耳且不依不饶。我只好按下接通键,然后将手机靠近耳朵。我没有先出声,而是等着对方的声音响起。
  对方的声音果然很快响起,“堂哥,是你么,堂哥?”
  哟,竟然还是亲戚关系……我惊叹……
  “堂哥,说话呀!” 那个声音焦急极了,“你这三年去了哪啊?我一直在找你啊!你上哪去了啊!”
  “咳咳!”我听不下去了,冲话筒发出点动静。
  “……你怎么一关机就三年啊,堂哥……”那人正在抒发怀念,抒到一半变了调,“……哎?堂哥,是你么?堂哥?” 
  我‘喂’了一声。
  “女的?……哎,你不是堂哥?”他先是惊呼,跟着一句质问紧追而来,“喂喂!你谁啊?你哪来的这个手机?!”
  我又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然后温柔呼唤对方道,“邓先生……”
  他立刻毫不客气打断我的话像一只炸毛猫一样爆出一连串问号,“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姓邓?你、你、你究竟是谁?我堂哥呢?”
  啧啧!这不是有来电显示么!
  我略加重了些语气,“邓先生,你要是再这样激动下去,我们没法子交流的!你能先安心听我把话讲完么?”
  听筒中好一阵没传来噪音,只有呼哧呼哧的急促呼吸声。我其实很体谅他的心情,遂再度放缓了语气,“邓先生,没错,这个手机确实是你堂哥的,至于他的下落……唔,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请问你想先听哪个?”
  对方似是有些愣了,隔了许久才迟疑着回了句,“好,呃,好的吧……”
  “是这样的……”我开始打腹稿,想让我的描绘尽量美丽而充满希望一些,可是那人很快改变了主意,急急来了句,“坏的!还是先听坏的!”
  “你堂哥已经死了!”于是我很干脆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等着对方惊呼或者悲哭。等了一阵没等到,我忍不桩喂’了一下,然后问,“邓先生,你还在线上么?”问完后便听见长长一声叹息,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竟然没有惊得大呼小叫,让我有点吃惊,旋即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又小惊了一把。他说,“唉……果然还是让我猜到了……”声音里头,那是相当的苦涩哇。
  我不由追问,“你是怎么猜到你堂哥已经死了?”
  邓堂弟(暂时这么称呼一下吧)沉痛回道,“他一失踪就是三年,我怎么会猜不到?”
  “你们,呃,关系很亲密?”我继续问。据我所知,堂兄弟三年不往来不算稀奇事,如今社会浮躁得很,人人都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发财。不过问完这句,我觉得我的话有些傻了。和尚将堂弟的名字存做‘居士’,显然这个堂弟也是拜佛的,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联系密切当属寻常。
  “我劝过他,他不听,”邓堂弟没有回答我这个白痴问题,只是又一声长叹,“他不听啊……唉……”
  这……话里有话……
  我的耳朵竖了起来,但邓堂弟没有继续就此展开感叹,他转而问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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