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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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之间-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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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语一催,我的灵力便能与玲珑镜融为一体,化作象征阴性的蓝光,而何琨却要等好一阵才能将自己手中的镜光催出,而且蓝光比黄光要明亮许多……我忍不住自赞一个,看来还是我们李家的修行之法更有效啊……
  镜光极具灵性,随着阳面镜镜光强度不再变化时,我的蓝光开始自主变弱,直到和黄光琴瑟和鸣水乳茭融。此时两道镜光交相辉映,一蓝一黄,阴阳持平,照明了我们周遭相当大一片区域。光线范围内,肮脏不堪的环境变得梦幻而美好。
  好镜!我不由赞叹。随即又想,不知炼化炼化是否能炼出物灵来……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之九

  接下来我乖乖按照何琨的指令,他要我进我就进、要我退我就退、要我跳我就跳,我们一路往里,渐渐踏过大半个地下室。沿途这个脏乱就不说了,还看见了不少动物尸体,多是野狗野猫,血都被吸干。蝙蝠本嗜血,这是此物常态,只是这个蝙蝠吸了两百年血,真难以估量到底有多少动物冤死在它舌下。
  我边往里走边想,不知道它有没有伤过人命。刚这么一琢磨完,就看见一具尸体,僵直躺在一个柱子脚下。
  我和何琨一起停下,互相对视一眼,何琨轻声道,“上次我们来,没看见这个……”
  “可能上次你们伤了它。”我猜测,“动物精血不足以助它疗伤,所以……”何琨点头表示赞同。
  再走几步,又发现一具,一连发现三具。最后一具呈跪姿而亡,且远不如前两具那样僵硬干瘪,看来蝠妖已经吃饱。
  不过一晚……我的心透透的凉着,不过一晚,它就伤了三条人命……
  头顶气流突然异动起来,何琨立时做出反应,手中镜子一扬照向天花。我追视过去,见一团乌影忽地一闪,以极快的速度隐入黑暗。何琨朝我喊了一个“追”,抬脚便奔过去,我端着镜子紧随其后。
  此时玲珑宝镜威力再显,镜光自动锁定在那黑影身上,蓝黄光交映下,但见那蝠妖四肢倒勾天花板缝隙,爬跑得极是迅速。
  何琨低声嘱咐我,不要让那妖影逃出我的阴面镜照射范围,只要两镜锁住它半柱香时刻,就能将它定在原地。
  妖怪似是知道其中关键,在天花上跳脱不已,时时想摆脱镜光照射。光线反应远较它的动作为慢,况且梁啊柱子啊这样的障碍物真是不少,所以让它不断得逞。
  追了一阵,我算是理解这妖怪为什么要倒勾着在天花上跑了,如之前所说,地面上到处是杂物垃圾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跑起来太不方便。我一边抬头追妖,一边低头躲物,登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何琨比我情况还要糟糕,他只是抬头紧盯着妖怪身影,丝毫不顾脚下,很多次趔趄着差点摔倒,磕磕碰碰更是平常。
  幸好不多久后,我和何琨终于把蝠妖逼进了一个死角。它不再逃窜,而是倒挂着,然后仰着三角头逼视我们。这只200年的老妖已经修炼做半人形状,小眼射出两道凶光,嘴角血迹干做黑色,尖牙露出几颗在嘴外,被我们围困却丝毫不惧,只是桀桀而笑。突然它双臂一伸,薄翼扑扇一下作势欲飞。
  “妖怪!”何琨断喝一声,“速速来受死!”喊完后就开始念咒语,念一句就对我喊出一个八卦方位,我应声而动。
  老实说,这玲珑镜不如我家太和阵好使,威力不太够。当然我没在这个非常时刻抱怨,只是尽职尽责的端着镜子,一边用镜光牢牢笼罩住蝠妖,一边按照何琨的口令舞着我既不熟练也不妖娆的身姿。
  可是一套步法尚未踩完,蝠妖就唰的一下扇翼冲出我们的包围。何琨丝毫不泄气,冲着它消失方向又追了过去,我忙拔脚跟上。
  边跑我边对何琨道,这样不行啊,这不是比法力而是在比耐力啊,看谁先跑不动不是?何琨为难的皱眉,然后建议说还是把它引出去,到了白昼环境下它就跑不动了。我点头,然后问他怎么引,妖都被我们惊动了,傻子才会跟着我们往外跑。何琨说不要紧,他们家有引妖香。
  ~
  这何家的引妖香看上去像是那种普通人家里常用的绕成一盘的蚊香,不过不是绿色而是黑色,挺沉,看着小小一盘,拿在手里掂一掂至少半斤,不知道加了什么料做的。
  何琨点燃了香,伴随青烟袅袅一股稠而腻的味道散发出来,闻了一小会儿我觉得有点恶心。我挺怀疑这香的效用,我觉得用它熏蚊子没准比正牌蚊香还管用,妖会喜欢闻这个味道?
  何琨拿着香绕着两根柱子走了一圈,说是要尽量让味道散发出去,然后朝我一点头转身便领着向出口走去,我收好镜子跟在他身后。这下两面镜子的光都熄了,地下室里立刻黑咕隆咚。何琨不像我能暗中视物,他边摸边走速度很慢。我没有自告奋勇的去领路,而是静静跟在何琨身后,因为几步之后我发现,我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或者,妖。
  应该是那个蝠妖。
  这引妖香还怪灵验的,我暗喜,然后准备等事忙完后跟何琨要一点回家逗逗二百五,这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总得给人家带点礼物嘛!
  何琨走啊走,我在后头跟啊跟,在地下室里绕起了圈子。起初我以为他还是在熏香,虽然熏得时间有点久,然后何琨停下来,抓着脑袋回头对我说,有点儿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我问。
  “找不到出口了。”何琨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不对劲来。
  虽然由于被布幔所遮这烂尾楼光线不太好,但不代表一点光都没有。我们跳进来的那落足之地就是一块长方形的有光区,可是,在地下室转了好几圈之后却没发现那个地方。也就是说,我们进地下室的那个洞不见了……
  我皱眉一琢磨,首先排除的是鬼打墙,这青天白日的,不可能有那玩意儿;跟着排除的是困阴局,昨晚不幸命丧蝙蝠口的三个人的魂魄都不在这,显然已经被鬼差接去冥府了;其次……其次就没有其次了,我想不到还有什么阵法能造成这一效果。
  看看何琨,他一脸迷惑,显然也是毫无头绪;侧耳听听,身后那妖一丝声息都没发出,好似并不存在一般。
  “用镜子,”很快何琨有了主意,将手中的香往我跟前一递,续道,“你帮我拿着香,我来用玲珑镜照一照。”
  我依言接过他手中的香,何琨便端着他的镜子,如之前那般念咒,一阵后阳面镜黄光射了一道出来。他拿镜光当手电筒使,先扫视四周,肯定道,“这里就是我们下来的地方。”
  我也认了出来,之前被我提开的那包垃圾就在我的脚边,于是我又踢了它一脚。
  “所以,”何琨边朝上移着手中的镜子边辨认地形,走了几步后他抬头向上,惊呼一声,“木子,你快来看这里!”
  我已经看见了……
  洞还是那个洞,但是已经被封住,封了个严严实实!封洞的东西不知是什么材料,黑黑的,刚好将洞口填了个满,一丁点的光都没透进来。
  我回想着进洞时的情景……
  洞是确实的洞,就是在这厚实的混凝土楼板上现挖的一个洞,而且显然是楼板搭建好后才挖的,因为洞口边缘非常不平,看得出是机械硬凿的结果,我想象不出用什么东西可以这么迅速的将这样一个并不规整的洞口填塞得这样实这样满。
  当然,人力不可为之事,妖力可以为,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到底是哪只妖的杰作?我忍不住隐隐担忧起来,我是不是遇见大麻烦了?
  何琨捡了一根木棍,想去捅一捅那黑色的封洞之物,看看能不能捅穿它,却被我拦住了。我提醒他小心为妙,于是他握着棍子有些发愁,“隔得太远了,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我建议道,“要不你蹲下,让我踩你肩上凑近了去看一看?”
  何琨立刻表示赞同,为免高度不够,他还找了几块砖来踮脚,跟着利索的蹲了下来,冲我说了个“来吧!”边说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以示鼓励。棍子也没丢下,握着撑在地上以保持平衡。
  放下手中的镜子,我抬脚踩上了何琨的肩膀,他空出一只手来扶住我的脚,然后颤颤巍巍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我摇着扭着像那寒风中哆嗦的狗尾巴草,无可奈何下揪住他的头发才勉强稳住。何琨哦呀呼痛,我很抱歉,但我就是不撒手,直到我们俩都站直了身体叠出了一个完美的立罗汉。此时我的脸离那奇诡的黑色物质只有几十厘米,似乎一踮脚一伸手就能毫不费力的碰到它。当然我没那么冒失,只是昂头缩脖眯眼观察。
  何琨也仰着头,虽然我知道他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有点不自在,拍了一下他的头顶心道,“别抬头,注意周围,小心那妖怪来偷袭。”
  何琨应声低头,戒备的将他那颗大脑袋四面转着,确定暂时无虞便迟钝的又抬起头来体贴问我,“这么黑的地方你能看见东西?看得清楚么?要不要用玲珑镜?要用的话你就先把姿势做好,我来念咒语。”这招现在是不灵的,玲珑镜端在胸前,只能照正前一个方向,我可没本事踩着何琨的肩膀来下我的腰,遂婉谢好意。
  调整姿势,稍稍凑近了一点,但见那堵洞之物黑漆漆的,在这样的无光环境下即便凑近了也实在难以分辨它到底是什么。不过我猜测它可能是某种软质却有韧性和弹性的东西,而且不失强度,很像是修路用的沥青,否则它也不会和参差不平的洞口契合得这么好。
  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估摸不准沉吟不决,我干脆吩咐何琨抬着我到其他地方看一看。可惜走遍整个洞口也没有什么突破性发现,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看来还是得捅它一捅。
  何琨没有异议,将他手中的木棍递给了我。我又轻又慢又小心的竖着棍子一点一点朝上伸,伸着伸着忍不住奇怪起来,棍子明明已经捅上去老长了,怎么手底下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收回棍子我粗略量了一下长度,刚才往上伸了至少一米,而且棍身干干净净一点杂质也没沾,好似压根就没有碰到那黑色的、我觉着像沥青一样的东西。
  我先怀疑是自己估错了高度,跟着便断然否定,这地下室顶多四米高,何琨的身高至少有1米7,加上我的再加上他踩在脚下的砖,怎么着也能有三米六、七以上,怎么可能伸着一米长的棍子却碰不到顶呢?
  我觉得好生诧异,便告诉何琨,他除了啧啧称奇外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我倒是想到一个,便对他说,“你再去找几块砖来垫一下吧。”何琨立马应了个好。他也不把我放下,抬着我就去找砖头。太黑,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他便用脚探着,碰到了砖头就使足尖轻轻一挑,动作倒真是利索帅气,方位也认得奇准,不一阵便将踮脚的砖加盖了三层。
  三层砖差不多有十五厘米高,此时我一仰脸,就真的跟那层莫名其妙的玩意儿近在咫尺了。
  鼻尖朝上,我敏锐的于污浊浊臭烘烘的空气中捕捉到一丝清新暗香,连吸几下后,我断定这股暗香来自我面朝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之十

  继续将棍子往里戳,这时看得更加清楚,棍尖确确实实的伸入了封堵洞口的黑色物体里,手下也确确实实的没有感觉。心凉了半截,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物体没有实形,就好像是一团突然变成黑色的空气,又像是妖气森森的雾。可是不管是空气还是雾,它们都是会流动的,怎么可能这样平静凝重得像固体一样?
  何琨问我有什么发现,我没法回答他,支吾应付一句。棍子从右手交到左手,我小心翼翼的朝上伸出右手食指,打算直接碰一下。可能是那丝暗香给了我勇气,让我对这个东西的属性有着非常良好的猜想,我觉得它没有恶意。
  于是我就真的鼓起勇气探指点了一下。
  指尖清凉,缩回手嗅了嗅,之前闻到的那丝味道果真是它所发出。这是一股非常清新而自然的香,虽淡却不易散,如有生命般,顺着空气而上,娉婷钻入我的鼻孔,袅袅直抵心灵深处。
  心,猛地一跳,激烈得好似要冲破我的胸腔而出!它像是一个命令,更像一声冲锋号角!无数股细小热流从四肢百骸渗出,川流不息的、不受控制的,朝我右手食指指尖汇聚,不一阵,我整个右手手掌都开始发涨发热,跟着不知哪里亮起了光,闪闪烁烁,晃得我两眼发花。
  何琨在我两腿间仰起了头,讶声大起,“木子,你怎么了?你的手为什么在发光?”
  我这才看见发光的东西竟然是我的右手,惊觉事情不妙,忙对何琨道了句,“放我下来!”
  何琨松脱抓着我的脚踝的手,肩轻耸,想让我借力纵身跃下。可是,我动不了,我全身发麻,突然一下便什么知觉都消失……
  唯一有感觉的是我的右手,它涨得发疼热得发烧还亮的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我眼中这只手掌比平时整个大了一倍,且还有变大趋势。
  “你为什么不跳下来?”何琨还在一个劲的惊讶,“是不是跳不下来?那我放你下来好了。”
  我想表示同意,却连点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何琨察觉了我的无力,于是扶着我的腿将我朝空中一送,然后打横接住。浑身发软的半躺在他怀里,右手发出的光将他焦虑的表情清楚照映出来。“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何琨连声问,“你受伤了么?什么伤?”
  我没时间也没力气跟他解释,努力调整内息默念口诀,想尽快引导灵力归位。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便在此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闪出,气势汹汹的向抱着我的何琨冲了过来。形未至,腥风先扑面,正是那个暗中辍了我们许久的蝠妖。大概它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利口大张,魔爪如尖钩,势要将我俩一击击杀。
  何琨反应还算迅速,他抱着我一纵而起,躲开一击后便伸脚踢砖,一块一块向蝠妖飞去,虽然伤不了它,但暂时阻滞了它的身形。
  调息几下后我精气稍复,低声对何琨道,“把我放在地上,然后护我一阵,我运运气就好。”
  何琨依言将我放在地上,我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开始调息,深吸一下,浅呼两口,如此循环。此时我自己小命难安,已经顾不得对付那蝠妖。何琨在我身边窜来窜去,舞得风声呼呼,听起来他和蝠妖打斗得正热闹。
  我至少需要一个小周天的时间才能完全复原,但是,我知道何琨没法撑到那个时候。顶多十分钟后,他的脚步开始变乱,再过一阵,不时响起刺啦之声,应当是他的衣物被蝠妖利爪撕扯之故。但何琨很倔强的坚持着,没有呼救也没有催促。
  我感觉我右手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也不再有涨感,想必光也没了。呼了一口长气,还算幸运,这么快就把我体内不知何故而齐聚右手手掌的灵力给引了回去。本来还需要进一步稳固,但我没有时间了,我得去帮何琨。在这样一个黑暗环境里,何琨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一个夜妖的对手,耳闻他痛哼连响数声,很可能已经受了伤。
  睁眼,悄没声息的站起。
  我料的没错,何琨的衣服早已被扯得难以蔽体,肌肤上随处可见一道道血痕,他徒劳的张大眼睛,牙关紧咬。那蝠妖伏在黑暗中,舔着爪上新鲜人血,狰狞的脸上露出兴奋之笑,像在玩弄老鼠的猫。只是它玩得太投入,没注意到我悄悄逼近的步伐,于是我及时接下了它划向何琨咽喉之处的致命一击。
  跟着,我的第二掌随着一句破魔咒端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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