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地点出生籍贯怎么详细怎么来,估计大部分有兴参加活动的看到这一页都会选择放弃,不就去旅个游么至于要把祖宗三代全端上桌来供人检视?当然,何琨朋友一项一项认真的填了,填完后翻下一页,是女方资料,他也按照未婚妻的状况给填了。
填完后何琨朋友就犯了难,他怕就算这样强行报了名,到集合时别人一看他就一个人没准会半路把他丢下,所以他得找个帮手,一想就想到了何琦。首先,何琦是女的;其次,何琦是他好朋友的妹妹;第三,何琦会道法而且身手不错。
就这样,他便和何家兄妹联系上了。
听完何琨的这一番长篇大论,天已经黑透了。期间我也没闲着,暗示了几次,他就带我来到旅店的餐厅吃饭。他没怎么吃东西,光顾着介绍了。等他说完,我已经酒足饭饱,于是催着他也吃点儿。这里的食物虽然比不上我在H市住的那个五星酒店,但也比包子强太多。
喝着消食茶我问,“那个什么,旅游,什么时候出发啊?”
“好像是三天还是四天后,”塞着满嘴食物的何琨于牙齿缝中挤出空间来回答我,“先到贵阳碰头。”
“我还得先去贵阳?”我不满撇嘴,五千块已经是白菜价了,难道路费我得自己掏?
“哦,不不!”何琨吞了口果汁把嘴里食物咽下,“我朋友会来这找你,你们先认识一下,然后一起出发。”
我皱着眉琢磨,怎么看都一桩很不靠谱很没赚头的生意。何琨没注意到我的情绪,继续道,“要是你没意见,我现在就跟我朋友说,他可以马上来这里见你。”
我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叹气……
但我阻止了何琨掏电话的手,道,“今儿就算了,我想早点歇歇,让他明天来吧。”何琨张口说了个好,我又改了主意,“哦不,明天也不好,后天吧,反正离出发不是还有几天么。”
何琨继续说好,然后跟我说,“那我等下去把房间续一续,嗨,你帮我们这么多忙,真是……嗨,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木子,以后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我边听边点头,心说,这话何琨可是第二次说了,是不是以后可以麻烦他两次?
作者有话要说:
☆、之二
无言送走了何琨,我没再客气说什么我就住这有事来找我之类的话,因为我发现他还真不会跟我客气。
回房后先洗了个澡,空调开到20度,我在床上仰天躺了会,然后翻身趴了会,最后侧卧。一眼瞄到对面床上还残留着脏兮兮的泥巴印,不由想到那个叫凤卿的神秘人物,想到了这个娘娘腔就想到了我得而复失的金子,真是肉疼得不得了。
盖上被子闭上眼,我要去会会祖奶奶。
祖奶奶坐在老藤椅里朝我飘来,我冲她打招呼,问好,揉肩捏背锤锤腿儿,祖奶奶闭眼享受一阵,然后问,“有事求我呐?”
“祖奶奶您真明察秋毫!”我笑嘻嘻的,“想跟您打听点儿我前世的事。”
“你的前世?”祖奶奶皱眉,“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我前世?”我有些奇怪。
祖奶奶继续摇头,“不单是你的,你们所有人的前世我都不知道啊,我又不是阎王爷。你们死了,报个道,然后投胎,跟着我就找你们,找到了就教心法、术法、经咒、符咒……仅此而已……”
我蹲在地上托着脑袋想,看来祖奶奶是真的不知道,她以前一概以统称称呼李天师,最多在称呼前加个朝代。能走正常路线忘记自己姓名然后嫁人生子的李天师——虽然祖奶奶没明说但我自己分析出来的是——还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香魂一缕命丧妖手的以身殉职了。当这样的情况发生时,阎王爷就会安排,让某一个李天师的魂魄重新投胎。至于投胎的那个到底是谁,祖奶奶说她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人阎罗王没义务向祖奶奶解释不是。好好的投胎成人修炼学法继续捉你的妖魔鬼怪就行,多的别问,都是天机,否则一不小心就要遭雷劈。
我不死心,继续问祖奶奶,她印象中有没有一个叫凤卿的人?
祖奶奶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记得了!”
“他好像认识李清溟……”我猜着,说完这句我就明白了,祖奶奶还真是十有八九不知道这个人!
因为凤卿说我喜欢莲花。
莲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朵花,和其他月季玫瑰蔷薇啥的没一点区别,我更喜欢任意一种由金子或者银子雕的花哪怕是五毛人民币折成的纸花咱也不挑。但是李清溟就不同了,祖奶奶说她‘一生爱莲’——请注意这个动词,‘爱’!,这是多么强烈的感情啊——所以明显是凤卿弄错了对象把我当做了李清溟的转世从而一厢情愿的贴上来妄图跟我续写他和李清溟的爱情故事。
这真是太滑稽了,下次再见到他我肯定是要把事情讲讲清楚的!还是那句话,往上数十八辈子,我也不可能喜欢一个娘娘腔!
咳咳,神思游得有些远了,还是话归祖奶奶吧。
由于李清溟这大天才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自己断了和祖奶奶的联系,于是让祖奶奶在她那一世昏昏然无所事事聩聩然碌碌无为,所以祖奶奶不知道凤卿这个人,实属正常。
我叹气,唉,再是深深一口,唉……
叹完气候我就决定把这个事情忘掉,把那个凤卿忘掉,把金子的事情忘掉,让这一切都特么随风去吧我懒得操那份闲心,我坚决要无病无灾的混到退休作数。
当然,最好凤卿也能把我忘掉,把金子忘掉,但是别忘了修镜子……
一场梦后,我懒懒睁眼,早上六点刚过。
起床,就着标间两床间的小小空地我练了会儿功,然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时针指向八点,我下楼吃早饭。
吃完早饭回来开始拨浩宇电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拨通了我要教育他讨伐他要逼着他赶紧跟霞坦白还要把那58块奶茶钱要回来,呃,最后一个目的只是想一想不一定真会去做,为了58块这么斤斤计较实在不是我本性,我本性还是大方滴和善滴有度量滴等等等。拨了两个钟头后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又到午饭时间。吃完午饭我接着上午未完成的事业继续努力。
一阵急促敲门声打断了我拨电话的动作,我等了等,敲门声再度响起,还是那么急吼吼的。
难道是何琨的朋友来找我了?我立刻便想到了这一点,然后心生不满,不是说好了明天么?我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哼!
不甘心的下床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我大大大大大的吃了一惊。
喔唷,霞啊!这个大小姐怎么从美国回来了?!!
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瞪了她好久好久……
霞一手拉着个拉杆箱一手跨着只精巧提包,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白衬衣,上面三粒扣子都没扣,一副太阳镜挂在胸前,雪白的沟沟露了半截出来,下身一条牛仔热裤,足踏银色漆皮细链高跟凉鞋,一身打扮又简洁又精神。
但她的脸色不好,很不好,惨白的,眼周乌青。
我看着她,暗惊,难道浩宇已经和她联系过了告诉她他订婚的消息了?我好一阵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打算敌不动我不动,等霞开始哭的时候再去安慰她。只是希望她别扑我怀里,她比我高大半个头我可兜不住她。
霞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瞪我,我于是也回瞪着她,等着那两只妙目里头漾出些水花来。可是,霞的眼越睁越大,大到不能再大的时候,一声讶异飞来,“怎么,不认识我了?”
“呃,”我小心应付,“认识。”
“认识就让让!”霞是相当的没好声气啊,“堵在门口干嘛,不欢迎我?”说着不待我让路,小腰一扭绕过我钻进了房,跟着一句吩咐丢了出来,跟小姐使唤丫头似的,“喂,帮忙把箱子拿进来一下!”
她好像比我想象的平静,真是个坚强的好姑娘。我赞着,然后去拉箱子。手刚碰到箱子的拉杆,霞从房里头急火火走了出来,皱眉道,“选酒店也不选个好点的,这种地方能住么?床上还有两个大泥巴脚印!”说着小腰又是一扭的从我身边穿过,一伸胳膊把箱子从我手里抢走,边回头看着我,“快去收拾你的东西,收好了退房。我带你去住个好点的酒店。”
“好呀,好呀!”我雀跃,回身就进房准备收拾。但是只高兴了一下下就清醒过来,无奈转头对霞道,“不行,我不能离开,我约了人明天在这里见面。”
“什么人?”霞问,然后不悦道,“我请你做的事你不上心,就光顾着忙活你自己的。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啊!”
“啧,人家那事不是,那啥,人命关天么……”我辩解几句后醒悟过来,看上去霞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呢,遂试探她道,“那个,浩宇,他跟你联系没?”
“没有!他要跟我联系了,我何苦这么辛苦跑一趟?” 霞干脆的回,跟着不忘嗔怪我,“要是你办事得力点,我何必跑这一趟?”
“我昨天不是跟你打了电话了么,”我真有点不满,“一个星期都等不了,你耐心真差。”
面对我的指责霞没有反驳,站着,兀自出了阵神,然后放柔了声音婉道,“我觉得他出事了,木子,他……他不会这样对我不理不睬的……他,做不出来的……”
在这样一句哀伤的似表白又似埋怨的话语中,霞慢慢折回,拉着她的高级箱子进了我的陋室。
进房后霞就坐在我的床上,呃,没脚印的那张。我先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找服务生来换床单被套。期间,霞将她的手机自包中拿出,放在床头柜上,眼神有些幽幽的。
我的思想斗争了很久,要不要告诉霞那个惊天霹雳呢?告诉了霞会有怎样的结果我不敢想,她可能会死心离开,也有可能放手做最后一搏。
“哎,我说,”我出声打破寂静,“你去洗个脸冲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吧。”
“不用,”霞拒绝,“我精神挺好的,在飞机上睡得饱饱的。”
我不信,“睡得饱饱的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脸色差?”霞有几分诧异,起身去卫生间照镜子,然后半靠在卫生间外走道的墙上冲我明艳的笑了,“这是化的妆呀,烟熏妆!”
啥?!
作者有话要说:
☆、之三
现在是下午三点差二十分,午饭后三个小时,晚饭前差不多也是三小时,这个时段一般是一天当中我最困顿的时候。以往只要没事,这时我都会冥想一下,当然想着想着就能睡着,一觉便到晚饭时间。要知道,一个美梦醒来发现正好是饭点,这种感觉叫做幸福。但今天不行了,霞在这,她很有谈性,幸好谈的不是浩宇。只不过态度虽然从容,霞的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在她的手机上,瞄一眼就溜开。
手机一直静默着,丝毫没有响起来的兆头。
我问霞怎么找到我的,原来还是电话号码出卖了我。她先按照号码找到酒店,然后问了地址,跟着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上了飞机,运气也是好,正好让她赶上一班纽约飞北京的。
至于到了酒店后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就更简单了,她的手机里有我的相片,亮给前台看,正好我这几天在大堂不少转悠,于是前台就把我给指认出来。
万里迢迢的从纽约跑北京于茫茫人海中捞渺小如我的这么一个人,听起来非常复杂,但只要有心就一点都不难!我对霞的锲而不舍精神表示了由衷的敬佩,但转念一想,她这样的性格在复杂的爱情世界里却不一定能如鱼得水,尤其当心所想不能成时,这样的顽固和不肯放手不愿低头则很有可能成为致命弱点……
老话不是都说了么,强扭的瓜不甜……
老话还说,牛不喝水,强按它低头也没用……
老话都有大智慧,我要趁这个机会把这些智慧灌输给霞,她要是肯甘心放弃这段孽缘,那也是无量功德一件,等她真的入了仙籍,自然不会忘记照料一下还在轮回中受苦的我。
我露牙微笑起来。
霞在我跟前扇着手掌,“喂,神婆,你无端端笑什么笑?”
“啊,我有么?”我立刻收好了牙,清咳一下,准备向霞传授那些‘老话’。正在此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我和霞一起转头,她看的是她的右面,那个被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我看的则是左边,那里是客房的电话。
响的是客房电话,我拎起话筒‘喂’了一声,一个男人声音响起,向我问了个好,然后问我是不是木子,我说是,对方就自我介绍起来,“我是何琨的朋友,我叫陈枫。我要麻烦您的事何琨都跟木小姐说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嗯,是的。”突然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我也没别的事,”电话那头的陈枫继续道,“我现在在火车站,就想问一下木小姐,我买后天的火车票成么?”
“后天就走?”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忍不住这样多此一问。
对方倒有些不好意思来,‘啊’了一下,然后道,“集合时间是大后天,后天有一班车,刚好能赶到,这个,呃,已经是最晚的时间了……”
“没事,没事,”我忙宽慰他,以显示我大度胸襟,“我就随口一问,你都看着办吧,最好要有座儿,卧铺更好。”
“好的!这个没问题,是应该的!”陈枫一连声的应着,话锋一转问,“那,我明天什么时候来拜访木小姐比较合适?”
“下午吧……”我道,越晚越好,我还得把大小姐霞安顿好。
“呃,几点呢?”陈枫孜孜不倦的跟我确定着细节。我是最讨厌确定细节的人,生性散漫自由随风,所以我很洒脱的跟他回了个,“随便。”
但我真是没想到,为了这个‘随便’,我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假如时光能倒流……
时光不能倒流,这么想毫无意义。
挂了电话看见霞好奇的看着我,不等她问我就主动坦白,说要出一趟远门,要去贵州。霞惊了,然后怒了,很不高兴的板着脸,道,“有没有搞错,我一来你就走?你,你……”我不知道她要‘你’什么,就等着,结果等来一句,“你不陪我去见浩宇了?”
“大小姐,”我简直要失笑了,“你几时变得这么腼腆去见心上人还要我陪着?”
霞不语,又瞄了一眼她的电话。
“哦,对了,你见到浩宇了,记得跟他说一下,他放我鸽子的事我可不会忘,我就记着,记着,估计会记到死!”我恶狠狠,真心实意的恶狠狠。
霞神色一黯,大概对见浩宇一事有些惴惴。也是,一开始殷勤得不得了的人突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了,从来没受过挫折的大小姐自然会有些担心。我也无话开解她,干脆把陈枫找我的这个事情跟她当做故事说起来,聊奇怪右拐的路、找不到的苗寨、陈枫的痴情和他未婚妻的怪病、还有那个规矩苛责的驴友召集令……
霞听得津津有味,问东问西问了好多问题,后来还问我是不是那个苗寨有问题、那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鬼寨?我当然不能直接回答她,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呀,不过我隐隐觉得,陈枫未婚妻的那个病很有可能跟苗蛊有关。
蛊这玩意吧,我还真不太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晚梦会祖奶奶,无多事,也就见个面问个好。第二天一早,我照常起床,看见霞瞪着眼睛看天,问她怎么了,我猜她是为情所困所以寝食难安,结果她气息奄奄的说了三个字,“倒时差……”
我无语,发觉我总是有点低估她。
临近中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