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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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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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我一样很宅,从不像胡悦那样,一放假就有各种各样的聚会,她从来都喜欢窝在她的小房间里,饭后在小区里面散散步,十几岁的少女,生活犹如一口古井。
  直到她十六岁那天。
  爸爸他一直爱着那个已经长眠的女人,也许他心里对阿离也是有着怨恨的。
  一早,我便隐约听到爸妈的争执。
  “说好了要带悦悦去爷爷奶奶家的,我都跟爸妈说了。”
  “我今天有事,你和小悦去吧!”
  “有事有事,你能有什么事?你不过又是想去看她对不对?”
  “···”爸爸的沉默,看“她”?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要去吗?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你有没有把悦悦当成你的女儿,再说今天是去看爸妈,难道爸妈都比不了她?”妈妈的声音有加大的趋势。
  “你说到哪里去了?今天去就是了。”爸爸妥协了,他或许只是想避免争吵。
  那个“她”,应该就是阿离的妈妈了,算算,原来阿离已经十六岁了呢!妈妈的做法我有些不能苟同,但是我亦没有法子。
  我拒绝了爸妈,没有答应一起去看望爷爷奶奶。
  我经过爸爸的书房的时候,看到门不过虚掩着,从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
  一时好奇,我从门缝里看到那个十六岁的少女,轻轻地在翻爸爸的抽屉和书柜,似乎在找什么,但显然她失望了,我不是第一次看见她脸上失望带着落寞的神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时看着她,心里有些闷闷的疼。
  她出门的时候,显然对于遇上我有些惊讶,或者更应该说是惊吓。
  “你在找什么?”我并不怀疑她会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而已。
  她似乎又被吓到了,我心里有些好笑,她却打算用沉默应付,偏偏我时间多,不打算就这样放过。
  “你,知道你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吗?”在我以为她会一直沉默的时候,她突然反问了我一个问题,轻轻的,软糯的语调,带着些忧伤。
  “嗯,记得。”我有些诧异,但是还是如实回答了她。
  “你很幸福。”还是轻轻的,但是她的眼睛告诉我她是由衷地说这句话的,我忽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对她心疼起来,她原来也是孤独而脆弱的。
  “你想知道吗?”
  “想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你刚刚是在找?···”她应该就是趁着爸爸不在,想找找有关她妈妈的东西吧?
  “嗯,我找找看有没有照片,呵,什么也没有。”有些自嘲的味道。
  “你在这里肯定是找不到什么的,你若是想知道,为什么不问爸爸?”
  这话刚一问出口,我就懊恼了。若是她可以像小悦那般,又何必这样小心翼翼。
  “算了,知道了也不能怎样。不必再去惹爸爸烦恼。”
  妈妈来电话说做饭的阿姨有事,中餐和晚餐我们自己解决。
  我带着阿离去了一家西餐厅,其实说是西餐厅,里面并不乏中式的炒饭和菜,选择余地很大。
  她似乎心情不错,看着她吃得开心,我也跟着开心起来,决定晚上也带她来吃。
  她十六岁的生日,我似乎应该送一个礼物给她。
  还未到晚饭的时候,我去找阿离,第一次走进了她的房间。
  很干净,她自己布置的,原本的卧室里面开辟了一间小书房,雅致得很。
  我大致扫了一眼,书架上全是厚厚的名著或者经史子集一类的,这便是她平日里打发时间的消遣么?真是沉得住气。
  她写得一手好字,我看着她认真写字的侧脸,窗外的阳光打在她脸上,加上她专注的眼神,我竟然有些呆了。
  她对我很是客气,我心疼她对我的态度,我们是家人,是兄妹。
  我送了一个生日礼物给她,对她说生日快乐,却惹得她哭了一场,我更加心疼。这个十六岁的少女,素来坚强隐忍,却因为一句简单的话和一个小小的礼物暴露出了内心的脆弱,我心疼的同时,其实是有些欣慰的,至少她愿意在我的面前袒露。
  爸妈有意要我去公司帮忙,我大约是知道他俩的意思,可我志不在此,那是爷爷和爸爸的心血,我其实原本是一个外姓人,不应该由我来继承。
  他们也不强迫我,一来是尊重我的意愿,二来他们也都还年轻,再者他们的意愿不代表爷爷的意愿,在爷爷眼里,胡家只有唯一的继承人:胡悦。                    
作者有话要说:  

  ☆、胡赟篇二

  我不否认我开始喜欢与阿离亲近。
  她身上没有叛逆的气息,加上天资聪颖,一点即透,五岁的年龄差距并没有造成我们的代沟。
  她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对于物质的追求很低,温婉沉静,如果她不是我妹妹该有多好。
  当我心里开始有这样的念头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一心认为这样的姑娘应该是出生在一个和乐之家,从小就有父母的疼宠。
  可是我的心似乎开始不受控制,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竟然要阿离考去我们学校做我的学妹,那时候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留校任职,因为这样,阿离就会一直在我的庇护之下。
  我明白我是自私的,明明知道阿离并不喜欢X城,她活得太压抑,她需要走出X城来释放她这十八年来的抑郁,可是我仍然想要留住她,把她留在我身边,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她太叫人心疼,我只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弥补她,或者说,,,爱她。
  我爱上了我的妹妹。
  也许是在她十八岁生日时,虔诚地对着蛋糕许愿的时候,犹如坠入凡间的天使。
  也许是在她十六岁生日时,因为我的一句祝福和一个小礼物而哭泣的时候。
  也许是在更早以前。
  哪怕是有违伦理的爱,我依旧觉得爱上阿离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我不敢告诉她,我怕吓到了她,她如今对我是那么依赖。
  因为有了隐晦的心思,每每阿离对我甜笑,都会惹得我心神为之一荡,需要狠狠克制心神,才不会把她揽进怀里。也只有在梦里,我才可以肆意把阿离据为己有。
  我既欢喜又痛苦。
  阿离赠送给我的礼物,我视若珍宝。
  我已经二十三岁,爸妈开始操心我的恋爱问题,我心里反感,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一再推说自己不急。
  推说了两年,妈妈给的压力越来越大,那时候阿离已经在念大三。
  二十岁的阿离,正是最美的年纪,出落得极是美丽。时间真是快,原来已经过去了四年,阿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当年的稚气,眉眼间也没了隐隐的沉郁,我看着她,越变越美,心里既高兴又不安。
  偏偏胡悦实在是被宠坏了,年纪不大,一张嘴对所有人可以很甜,偏偏对着阿离就刻毒得很。莫名其妙地朝着阿离发火,还理直气壮地恶人先告状,阿离表现地很平静,我却是极为不安。
  所有人站在胡悦那边,我只能在一边默默心疼,我一边痛恨自己的无能,却是始终不敢多言,我不能冒险,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我也无法承担。
  半夜的时候,我按捺不住,敲开了阿离的门。
  她抱着我哭,少女的馨香一直充斥着我的感官,她只穿着睡衣,柔软的偎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恨不得把她狠狠地揉进我的身体,偏偏还要佯装温柔。
  她说她要一个晚安吻,我欣喜若狂,当我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时,我有些颤抖,我曾经只能在梦里亲吻阿离。
  我看见了阿离对我的恋慕,原来我竟然不是一厢情愿。
  最终我还是选择忍耐。
  等到阿离毕业吧,我这样告诉自己。
  偏偏。
  我不知道爸爸是怎么察觉了我异样的心思,我自认我掩饰得极好,或者说,我和阿离都掩饰得极好。
  “阿赟,收起你的心思。”
  “阿赟,你这样又怎么能瞒得过我呢?”
  “阿赟,小离只能是你的妹妹。”
  “私奔?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你想要小离跟着你一直颠沛流离吗?”
  “阿赟,你如果想要小离这一辈子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就尽管去吧!”
  “阿赟,爸爸没什么要求,小离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你能这样照顾她我很欣慰,但是,阿赟,她只可以是妹妹,只能是。”
  “阿赟,这么多年来,爸爸从来不要求你什么,但是,阿赟,这次就当爸爸自私了,小离,她本来就很苦,她不能再背上乱仑的罪名了。”
  “阿赟,答应爸爸,就当我求你。”
  “我答应您,爸爸。”
  失魂落魄地走出爸爸的房间,我只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是虚浮的,我还没有憧憬好和阿离的未来,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阿离的生活圈很小,她最亲近的就只有我了。我先前觉得快乐和满足,此时却觉得苦涩无比,她原本应该快乐,却是被我自私地禁锢了。
  我决定要拓展她的朋友圈,在我二十五岁生日的那天,我带着她去见了我在研究所的朋友。
  她送了一只手表给我,霸道地要求我必须带她送的表。这是她第一次花钱给我买礼物。
  我看着她坐在我身边安静地吃饭,安静地微笑,狠狠压下心里的酸涩,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阿离,她不属于我,我无法奢求更多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偎在我怀里的女人让我瞬间惊醒。
  被窝里的我们是不着丝缕的,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痛苦不已。
  阿离,我终于要彻底失去你了。
  我开始和云梨交往,她是个好女人,我妄图在云梨给我编织的温柔乡里忘却阿离,偏偏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便只有阿离,活泼的阿离,生气的阿离,更多的是安静的阿离。
  爸爸对我的选择很是欣慰,我把先前对阿离的照顾一股脑地全部塞给了云梨,可是看着阿离越来越苍白的脸,我痛苦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胡赟篇三

  阿离决定要搬家了,我一早就知道爸爸的决定。
  阿离不想面对我,我最终还是败给了蚀骨的相思,在她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撇下云梨,独自去了她的家。
  似乎是心有灵犀,我们相处得很好,和以前一样。
  她找我讨要礼物,我说没有,便用一顿饭作为礼物。其实我很早就准备了,只是我送不出去,也许这辈子也送不出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为她做饭,我曾经偷偷地学习了很久,只为了阿离能够吃到我亲手做的饭。
  她吃得很开心,吃完之后就开始犯困,我对她这个毛病无可奈何。
  拿了床毛毯给她盖上,她睡得很安稳,我看着她,也躺在沙发上,因为她睡在我的旁边,我觉得安心,也睡了。
  我醒来的时候,阿离,她正在吻我。
  理智告诉我,应该及时推开她,可是阿离的味道不可思议的美好,我放纵自己,默许了自己的疯狂。
  等我再一次有了理智的时候,阿离已经被我压在了身下,两人都已经不着寸缕,阿离原本微凉的肌肤已经滚烫,她在我身下婉转娇吟,那声音犹如天籁,我快要被溺毙了。
  阿离说她爱我。
  我浑身一震,不管阿离难耐的哭泣,别过脸去,抓过一床薄毯,裹在她身上。那一刻,用尽了我此生最大的忍耐力。
  她哭着说什么也不要,只要呆在我身边,我多么希望她能永远呆在我身边,光明正大地叫我阿赟。
  可是我怎么忍心呢,阿离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她不应该活在灰色里,她应该拥有理直气壮的幸福。
  我只能是哥哥,阿离。
  我决定去爸爸的公司上班,爸妈自然是欣慰的。如果他们知道我最真实的目的,他们还会答应吗?
  我决定和云梨结婚。当我说我要和云梨结婚的时候,她眼里有泪光闪现,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云梨是个好女人,我要知足,我会好好爱她。
  当我们交换戒指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向阿离。她眼睛瞪得很大,苍白的脸,单薄的身躯,看着她那般脆弱的模样,我想不顾一切地拉她私奔。
  可是,我屈服了。我知道爸爸一直在看着我。
  “我愿意。”这回,阿离,我是真的再也不能拥有你了。
  可是阿离在我们离开后,晕倒了。
  我却是第二天才知道,赶去医院的路上,要不是云梨在一边,我差点闯了红灯。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昨晚上喝多了酒,尚未清醒。
  我看到穆朗在照顾她,穆朗是我的伴郎,胡悦硬要求的,我无所谓。
  原本以为穆朗是胡悦的男朋友,如今看来却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我看见了穆朗的眼神,他看向阿离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我绝对不陌生。
  我有些狼狈地带着云梨离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泄露自己的心事。
  乏善可陈的蜜月过去,我回到家后放下行李,就急忙去找阿离。
  她的身体也不晓得是不是已经好了,她那么瘦,没我看着,肯定又亏了自己,我不放心。
  穆朗陪在她身边,我失落地就要离开。原来,阿离身边已经有人陪伴了,自己已经多余了,我这样告诉自己,偏偏眼睛离不开她。
  偏偏在小区门口胡悦出现了。
  接着是一场混乱,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胡悦的巴掌落在阿离娇嫩的脸上,那一刻,我胸中的怒火喷薄而出,哪怕胡悦是我的妹妹,我也想走上去狠狠甩回去。
  我没动,我想看看穆朗是不是够资格站在阿离的身边。
  我没听到穆朗说了什么,胡悦说了什么,我只看见阿离第一次动手,打了胡悦,我那时心里竟然开心起来,有着一丝隐约报复的快感。
  阿离的脾气一向很好,胡悦以前对她态度那么恶劣也不见她发火,这一次怕是触到了阿离的底线,我的阿离开始懂得了反抗。欣慰之余,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穆朗带着胡悦离开,阿离转身回家,我跟了上去。
  她又哭了。
  我不应该出现在她眼前,可是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的控诉和委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感情可以这么轻易,那我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我心如刀绞,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恨爸爸,如果感情那么轻易,我们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偏偏我只能挫败地接受现实,这不是金庸的小说,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得知她已经签约,打算毕业以后工作,我心中苦涩。原本,我以为,至少我可以努力给她一份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说想早些自力更生,可是她才二十一岁呀!
  回去的路上,碰见了穆朗。
  “好好照顾她。”
  “嗯。我会的。”
  “你喜欢她?”
  “是,喜欢。”
  “你知道她是我爸爸的私生女。”
  “知道,那又怎样?我喜欢小离,跟她的出生没有任何关系。”
  “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
  “我不会给你承诺,我也不会给小离承诺,那样太虚假,我只知道,现在我喜欢她,我爱她。”
  “别伤害她,如果你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留在她身边,那么请你早些离开,阿离她很脆弱。”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她。”
  “那就好。”
  “谢谢你。”
  谢什么呢?我自嘲地笑。
  后来,阿离告诉我,她决定和穆朗在一起,我笑着祝福:“阿离,你一定要快乐!”
  阿离,只要你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穆朗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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