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酸-饶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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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酸-饶雪漫-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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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我立刻反问他。

    “除了你,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用笃定的眼神看着我,“不信,你可以去‘算了’随便抓个人问问!”

    原来如此,原来他真的还是在赌。

    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需要280块的挂坠,不需要新衣服,不需要吃大餐,一小碗面条就足够,他,到底要干什么?

    但纵是如此,我也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周楚暮的坏话。特别,他是一个男生,而且,他是丁力申。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所以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深吸一口气说:“这是我欠他的,丁力申,这一切和你无关,不过我的谢谢,是真诚的,请相信我。”

    他绝望地问我:“你真的打算,还跟他继续下去?”

    说。

    他听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种眼神,几天以后我终于在语文课本上找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对了,你可以借我点钱吗?”我昂起头,看着他认真的说:“我现在需要钱。”

    “你要多少?”他悲鸣般说道。

    “楚暮欠了多少?”我还是毫不含糊的问。

    他发出一声干笑,不知道是在笑我还是笑他自己。笑完后他对我说:“林枳,各人债各人还,不管你和周楚暮是什么关系,如果你认为这一次你能帮到他,那你就太天真了。”

    我知道,他说得对。在这个世界上各人有各人的一笔债,谁都帮不了谁。可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有哪管得了这么多呢?丁力申,他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孩,可以跟踪可以打架可以被黑锅受处分,甚至不惜做更多更离谱的事。而我,面对深深相爱的周楚暮,又怎么能顾及自己?

    于是,我镇定地对他笑。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笑得有点凄惨,总之在我认为这些笑已经足够表达我的诚意之后,我对丁力申说:“你能不能借我钱?越多越好。”

    “我不会借你钱的。”他这样说,口气就像个不愿意借玩具给别的小朋友玩一下的小孩。

    “那么好。”我说,“请永远都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

    他脸色微变,赌气一样地说:“你再这样下去,我会揭发你。”

    我哈哈笑了两声,转声离去。

    我不怕他,他只是个小孩。

    他只是个活在田丁丁那样子的青草红花阳光湖水的明媚世界的小孩,我和楚暮之间的恩怨情愁,他根本就是不该涉足,也不配涉足的。

    无论他说我什么,我都无所畏惧。

    可是周楚暮,为什么你从来就不晓得体谅我一下下,从来就不晓得改正一下自己的错误呢?

    钱。

    好吧,让我们来想想办法。

    钱钱钱。唯有它,可以解决一切。

    回家求于根海,或许是唯一有谱的方案。他有钱,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救我,救周楚暮。

    破釜沉舟,万劫不复。这将是林枳的命运。

    我回了家。谢天谢地,于根海在家。我简直觉得,他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抽烟,就是等我回去跟他开口:我想借点钱。

    我走到他面前,放下书包,思忖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他却先说话了。

    他说:“我要结婚了,这房子留给你妈和你。”

    天。

    对啊,我妈,我妈去了哪里?

    “你看好你妈。”他指指里屋说,“整天神经兮兮的,迟早出事。”

    “她答应离了吗?”我问。

    于根海笑:“你认为她答应不答应有用吗?”

    我的心一片悲凉,但是对我而言,当务之急不是这个。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说:“能给我一些钱吗,我急着要上一个补习班。”

    他看着我。

    “求求你。”我哀声说,“机会难得,我要去培训一个月呢……费用是比较高,要3000元,但是上完那个培训班我就能考北大……”

    根海冷笑的时候,满脸的横肉都在发抖。他用带着一枚硕大金戒指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尖说:“找个好点的借口跟老子要钱吧。你不是成绩很好吗,不上那个培训班也能考上北大。”

    “求求你……”我仍然这样说。

    “你花钱这么厉害,是不是为上回来我家那个小白脸?”于根海继续追究,“你供的起他吗你?你要供他,也别花老子的钱,你可以去——卖。”

    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定一巴掌甩过去了。可是今天,我做不出。因为我在求他,拿到钱,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想出了我能想出的最下*的一个办法。

    那就是,下跪。

    我对他下跪了,而且,我喊了他一声:“爸。”

    可我没想到的是,于根海不仅不领情,还直接顺势用脚把我揣倒。

    “没种的劲儿!”他站起来,又揣我一脚,“放平时,你要是对我来硬的,老子说不定心情一好还答应你,就你现在这股子奴才相,估计你也是赔的差不多了。我让你糟蹋,给我死一边去!”

    说完,他起身出了家门。

    她的门自始至终都关着。她好像没听见,也没有出来看我一眼。

    楚暮,你在哪里,如果你看到我现在这样,会不会心疼?

    那天夜里,我给周楚暮打电话。一如既往的关机,我担心他的状况。虽然那次离开之时,他只是被人掐了脖子而已。

    但是,谁知道,那帮混蛋后来有没有再去找他呢?

    我心里焦急,一直开着手机,直到半夜,我才接到他的一条短信。

    这条短信的内容是:我觉得,你还是和天中那小子比较般配。

    我恨不得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去找他解释清楚。

    因为我的手机停机了,我清楚。一条短信也发不出,一个电话也无法打。

    只是,我再也没有钱去充这对我来说相当昂贵的电话费。

    我知道,他也没有办法。那天深夜,直觉告诉我他在“算了”,于是我从家里跑出去,再一次跑到“算了”的时候,我果然看到周楚暮,他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他搂着的那个女人,也正是上次那个透明睡衣。

    再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我的心态已经不能做到那么无敌。我是怀孕的林枳,而他们又那么多人。

    那个女人今天戴着大耳环,穿着低胸衣,看到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我心酸地看着周楚暮,我的周楚暮,他已经醉得不**样,从椅子上直接摔了下来,都浑然不觉。那个女人看着我,表情得意的反问我说:“妹妹?我们可是第二次见面了哦。”

    “他不能喝酒。”我说,“你不应该让她喝那么多。

    她并不生气,而是拍拍我的肩膀,说:“妹妹你跟我来。”

    我跟了过去。她一直把我带到算了最里面的一个包厢门口,才停下来。

    “楚暮欠钱的事,你知道?”她抱着胳膊,点了一根烟,对我说。

    我为什么要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倔强的转向一边,并不搭理她。

    “只有我能帮他摆平,而不是你这个中学生。”她说罢,用夹着香烟的手指指着算了门口:“现在大厅里坐着的人里面,至少有三十个,是今天晚上留在这砸场子的。如果你不乖乖滚蛋,在这里坏我的兴致,或许,我不会救你的周楚暮哥哥……”

    “两万块没什么。”我说,“我也弄到,”

    “呵呵。”她笑,“你对周楚暮,到底了解多少?两万块,你真的以为就两万块那么简单吗?”

    “他到底欠了多少钱?”我天真的问她。

    “十万。”她伸出两根抹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比出一个十字给我看。

    十万。

    这个天文数字让我的心悲凉到了极致。

    就算于根海没有抛弃我们母子,他也不会愿意出这十万块帮我解决一个大麻烦,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对不起,楚暮,你的林林帮不了你。

    我想了一会,问那女人说:“你真的能救他吗?”

    她想了一下说:“当然,如果我愿意。”

    “那么好吧。”我看着她浓妆的脸,说:“我把他让给你。”

    说完,退后一步,用我一贯的武器——微笑来维持我最后的体面:“再见。”

    其实那天我去找楚暮,是想告诉他,我是真的怀孕了。我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共度难关,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我需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试纸在我犹豫再三之后,都没有去买。原因很简单,我丢不起这个人。代我去买的人是田丁丁。她为此还缺了下午的课。

    但是,我还是没有告诉她真相。

    我只用了一分钟就测出了我怀孕的事实,但我却用了十分钟来酝酿自己的感情,好让我打开卫生间的门,冲出去拥抱田丁丁告诉她“太好了我没有怀孕”的行为,不显得那么假惺惺和虚伪。

    我成功了。

    她被我抱着,跟我一样激动的微微发抖。

    只不过,我是因为紧张,她是因为感动。

    我在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万个巴掌,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要骗她。我了解她,怕她因此去跟周楚暮拼命。而现在,是楚暮最艰难的时候,无论如何,让我把这个事实咽在肚子里吃下去,暂时先瞒着他,我自己来解决吧。

    强大的林枳,聪明的林枳,无往不胜的林枳,自信的林枳,一定可以救自己。

    那天回到宿舍后,我一直在床上辗转,思考。我不能白白失去楚暮,或者说,我也想帮帮他,而不是把他丢给那个富婆,就此罢休。

    十万,我拿不出。

    但一万,也是好的吧?总好过没有。

    我终于想出了新的办法,那就是——家里那台电脑。

    事到如今,我只有豁出去了。

    这件事,我求的是丁力申,他对那些网站很熟。

    “你还不死心?”丁力申起初并不肯答应我,“不要再陷下去了。我早说过,你帮不了他。”

    “不是这样。”我说,“我继父要跟我妈离婚了,要是我们从那个家里被赶出来,就会一无所有。”

    他的嘴张成O字型。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示我不为人知的一面。

    “真的吗?”他说,“林枳你不要再撒谎了。”

    我在他面前流了泪。

    我的泪水让他变得非常的惊慌,他在我面前绕来绕去,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终于冒出一句话:“你别哭了,我帮你。”

    看,对付丁力申这样的男生,我还是有足够的办法的。

    于是不过两天,那台几乎崭新的苹果就以几乎原价的价钱在网上售出了。我跟他说谢谢,请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田丁丁。他答应了我,但是还是像个老大妈一样地劝我说:“不要太傻,林枳。”

    说。

    “有困难,记得跟我说。”

    说。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满意。我只希望他不要整天都盯着我,做天中最神经的007。

    我差人来运电脑那天,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家。她问我:“这个电脑要运到哪里去?”

    “借同学。”我眼皮也不眨一下的说道。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关上了佛堂的大门,又修她的行去了。

    我真纳闷,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于根海就要跟她离婚了?

    人不顺,喝凉水都塞牙。

    于根海发现电脑不在,就是当天晚上。那时候丁力申正在给我发短信,告诉我买家已经把钱打入我的卡上,让我去查收。

    我短信没来得及回,就听到了于根海回来的声音。

    他本来是去外地出差,按理不可能回来的那么早。更没想到的是,他一进来就走进我的书房,看到了空荡荡的电脑桌。

    我还没来的及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把电脑桌一起卖掉,他的拳头就伸了上来。我一下子栽倒在地。

    “老子听人说你把电脑卖了,老子还不信。”他还没说完,自己又一脚踹上来,“老子的家被你卖了老子都不知道,我让你养男人,我让你养……”

    是她出卖了我。除了她,没有谁,她为了讨好于根海,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

    于根海的拳打脚踢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的砸在我身上,我蜷缩身体,尽最大可能保护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挺过去!

    他发了狂,一把扯掉自己的领带,四处寻找,直接冲到阳台上,操起晾衣撑就往书房走来,我没有力气站起来跑,可是我听到一个人近乎哀嚎的声音——“不要!”

    她挡到我身上的时候,于根海的衣撑正好落下来。我望了望她,没错,是她,这个数十年都和我没有肌肤之亲的——妈妈。

    她拼命护紧我,咬牙切齿的对于根海喊:“于根海!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也不要动我的女儿!”

    于根海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即使那一棒棒都打在我妈的身上。妈妈全身颤抖,把我抱紧在怀里,哼也不哼一声。

    我闻到她身上的檀香味,这才明白,原来她一直都是有感情的。她以为她可以把母爱和仇恨托付给佛像和经书,但是她试了大半辈子都不行。我终于流下了眼泪。我不知道我在为谁而哭,是为这个苦命的妈妈,还是为这个落魄的女儿。

    只有他。他居然狞笑着说:“打你们两个*人!一个老*人,一个小*人!不打不成体统,家要被你们败光了!!!”

    总之,那天是她救了我。

    我对于根海没有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再多做描述已经毫无意义。他揍完我们就像完成了一项牵挂心头已久的任务,那时几乎是凌晨了,他还是开门开车外出了。

    他一定会跟他的小情人在一起,去过幸福的小日子。

    他的生活,注定和我们这对苦命的母子无关。

    我恨他,要不是他,妈妈会嫁给周天义,楚暮会是我的哥哥,我们拥有的,就不会是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明天。

    妈妈已经从地上挣扎起来。她一直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从车库一直开向小区门口。然后,她哭了。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眼泪代表她的情感,反而让我安心。

    我在家中翻箱倒柜,找到了擦伤药。她在沙发上坐下。我俯身替她擦腿上的伤时,她继续掩面而泣。“别哭了。”我一边擦一边说,“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也不要信什么佛了,不过其实你也根本没信过,你怎么可能做到超脱?”

    她仍旧哭,不说话,像是根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她把腿缩回来,不让我继续擦药。

    我心头一紧,这个时刻,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凄凉。我还是把手了伸向她腿上的伤口,慢慢的,但是坚定的把她的腿拉过来,继续擦药。

    “妈,我欠你的,我以后加倍还给你。”

    “枳儿,”她哑着嗓子唤我小名:“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我点着头,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妈妈,我成绩好,我会去申请提前一年高考,我一定会带你走,相信我。”

    她忽然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我抬头看她,她说:“我们去哪里?”

    “一定有办法的。”我说,“我去办点事。你在家等我,好吗?”她不点头,也不摇头。但我依然感觉亲切,她又回来了,她是我的母亲,和我相依为命。我们不能分开。

    我放开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我的伤口还有些疼痛,就让它疼痛吧,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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