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古艺噎得没了下文,他的声音又响起,“从时光洞落下是不会产生任何身体上的伤害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在撒谎,我的脚根本就没有扭伤喽?
太侮辱人了!
我气愤地站起身来,又气愤地打了打衣裙上的灰渍,瞅了古艺一眼,没再说话。
哼哼!骨头我难得骗你一次,用得着这么快就戳穿我吗?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抱过我?是谁抱着我去耍天将来着的?又是谁抱着我去蹭观音仙气的?
见我不说话,古艺也没理我2,抬脚就向前走去,望着美人销魂的背影,我还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他身后。
现在的气氛可真不好,虽然我此刻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吧,但古艺你也不用害羞得不跟我说话呀。
本着善良贤惠的原则,我再一次死皮赖脸地往古艺身上贴去,道,“美人哥哥,为什么一声不吭啊?”
他伸手撇开我的脸,一抹嫌弃的神色,道,“你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要我安分也可以。”说着,我极其不安分地环上了古艺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道,“你给我起了名字,我就安安分分的。”
古艺的语气里颇有些无奈,“原来骨头也有发情期。”
咳咳!
继续蹭古艺的衣服,又道,“你给我起一个名字吧,我也想有个名字,敏敏、长风都有名字。”
古艺挣脱开我,将胳膊从我的环抱中抽出,随便道,“自己起,敏敏也好,长风也罢,就是叫骨头也没人拦你。”
我闻言大喜,又扑向古艺,死死拽住他的衣袖,道,“那我就叫敏敏了,以后不准喊我仙骨,要叫我的名字,敏敏。”
他轻叹一口气,抬起胳膊,轻轻晃了晃,而我拽着他衣袖的手便跟着他的节奏也晃了晃,古艺看了一眼被我攒在手心里的衣袖,又无奈地看了看我,道,“你怎么如此黏人?”
“谁让你将我变成人的。又是谁为了我跳进冰灼湖的。”我亦感动以赖皮地说道,拽着古艺的衣袖擦了擦干涩的眼角,作抹泪情状,又道,“你对我这么好,我不黏你我还能黏谁啊?”
古艺再叹一气,毫不避讳地说道,“我做那些只是为了升仙,而升仙是为了救敏敏,你可千万不要会错了意。”
我点点头,心知肚明,却还是死皮赖脸地回他,“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
古艺又无奈了,“我要救的是另一个敏敏,不是你这个敏敏。”
这次该换我无奈了,我装聋作哑,你却非得挑明了说,既然这样,那就不能怪我了!
我秉持着这样的想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死死环抱住古艺的腰身,用侧脸蹭了蹭他的胸膛,色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道,“等我这个敏敏找到我自己的那一个古艺,我就放开你这个古艺。”
而令我惊讶的是,古艺却并没有推开我,而是极尽温柔地轻轻抚了抚我脑后的长发,道,“小骨头,我对你好是有私心的,你可不能对我产生男女之情。”
我在他怀里点点头,嗅着他身上清新的香气,没有说话。
虽然我为人的时间还不长,但作为一根聪颖的骨头,我还是能够确定的,我确是看上了人家古艺没错,至于为什么要点头,呃,是因为我还没有理清自己心里的想法。
没有人告诉我,当我喜欢上一名美人,而美人却偏偏喜欢另一个女子,而我却又不想放开美人,遇到这种情况,我该如何去做?
苦恼啊,抑郁啊,没有人来告诉我,我也就只是走一步算一步,浑浑噩噩地过了,谁敢保证古艺哪一天不会回心转意,发现我闪亮亮的优点?
再说了,二女共侍一夫也是正常滴~
古艺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将我脱离他胸膛,垂眸看我,眼神里有些温柔,毕竟我是他亲手“带大”的,看看,对我还是有深厚的感情的吧!
我抬头看着他极其乖巧地微笑,他看着我的模样,好意道,“虽然秋水不如我,但好歹也算貌美,贵为魔界至尊,地位也不差,品行还算端正,就是对于男女感情这方面还没怎么开窍,若是撮合你俩,也算是对你的归宿有个交代,你看如何?”
噗!一股黑血上我心头。
秋水?他差点就把我给吃了,拔了小牛王的牛角,又将我推入冰灼湖,这样也能算是品行端正?
那我岂不是观音二代了?
☆、第十三章
兴许是见我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古艺这才笑了笑,道,“开玩笑呢,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黑玉压头,这个玩笑真真一点也不好笑,便朝着古艺翻了翻眼睛,道,“美人哥哥,你若真觉得那秋水好,大可将你那位敏敏姑娘托付于他,至于我嘛,你就勉勉强强收下好了。”
古艺轻微地咳嗽了一声,道,“都说是玩笑了,你又何必开另个玩笑来寒碜我呢?”说着便继续朝前走去。
我嬉笑一声作罢,随着古艺的步伐往前走,走了几里的路程,我们终于穿过这片森林,来到一处溪谷,半面环山,溪水叮咚,错生横流,而嶙峋的山壁正中,悬挂的一洪壮大的瀑布,飞流直下,湍急而迅猛。
瀑布急速朝下落入长河所发出的水流迸溅声久久在我耳畔回响,声势极其壮阔。
我偏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古艺,他正凝视着那湍急的瀑布,眼神里是一些淡淡的愁绪,轻得像是浮云,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古艺望着瀑布看了许久,喃喃道,“一千多年,我还是回到了这里。”
我用古艺看瀑布的那种眼神看着古艺,发现自己身旁的这精雕玉琢的美人仿似是用清淡的云絮不露声色地绘制而成,有太多我不知道的故事,神秘而又妖娆,这种感觉让我有些迷茫。
我怀着诗人一般的情绪,伸出手拉住古艺的衣袖,轻轻往下拽了拽,问他,“美人哥哥,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去干些什么?不回府上吗?”
古艺看着我轻浅一笑,而又指了指激流而下的瀑布,道,“去那对面,我的国,雪族。”
雪族在瀑布的对面?
我又想起在掉下冰灼湖之前所听到的、古艺向秋水所说的话,他说秋水真正的目的并非是想要将我熬成汤喝掉,而是为了引古艺去雪族。
小牛王的牛角跟雪族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而秋水又是为什么要因古艺去雪族?
我满肚子的疑问,刚想开口问古艺,他却突然揽住我的腰身,带着我快速朝着瀑布跃进,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与古艺已经站在了瀑布的另一面——一个小小的山洞里,衣服上还有微微的水渍。
呃,好吧,我矫情了,因为从冰灼湖爬出来刚过不久,我与古艺的衣裳原本就是湿的,就算瀑布的水落到身上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过湿衣裳穿着就是不舒服,我又拽了拽古艺的衣袖,问他为何不用法术将我们的衣服弄干。
古艺没什么反应,寻常而道,“我法术尽失了,你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吗?
我的回忆顺着这句话朝前蔓延,蔓延到在冰灼湖里的一幕,我用蛮力强吻了古艺,而古艺却始终没有将我推开,不是因为古艺的默许,是因为他幻术尽失,而我色心之大使得我的力气空前加大?
果然,潜力这个东西,它还真的就是无限的。
我感慨着随古艺走出山洞,眼前便豁然开朗了起来,阳光四溢,芳草鲜美,漫山遍野的白色茫茫,像雪,又像是纯白的花束,场面极其美丽,何似人间?
而在这一大片雪白的尽头,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宫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华丽的光泽,堪用金碧辉煌一词来形容了。
我又偏过头去打量古艺的神色,他看着眼前的情景,向我说道,“一千年前,这里可比现在还美丽的多。”
“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现在不及从前了?”我顺着他的语气问到。
古艺接着道,“一千年前,这里常年覆雪,白雪圣洁,不沾任何污垢,将这里铺就得甚为美丽,只是可惜,他走时,带着了所有的白雪。”
我小心翼翼地问,“是男的那个他?还是女的哪个她?”
古艺瞧了我一眼,道,“我弟弟。”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位敏敏,否则古艺就与那位敏敏姑娘又多了一丝牵扯了,这种感觉,不好,不好。
松气的岔子,不远处已经急急忙忙赶来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男子在看到古艺后极为恭敬地福了福身,好像早便知道古艺会来一样,道,“王恐怕不行了。”
这个王又是谁?
我极为懂事地没有插话,古艺沉了沉脸色,吩咐男子先用冰雪之术暂时稳住他们口中那位“王”的病情,之后便带着我进了一间宫殿,各自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又带我去瞧了瞧那位“王”
对于古艺将我带着去看“王”这件事,让我很是欣慰,说明啥?说明咱在他心中还是有地位有分量的!想着,我往古艺身边靠了靠,又一手揪住了他的衣袖。
刚才那位男子用狐疑的眼神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抓住古艺衣袖的手,终于忍不住问古艺道,“这位姑娘是?”
“敏敏。”古艺淡淡开口。
我就又兴奋了,咧着嘴对着那男子微笑,点点头,附和道,“我叫做敏敏。”末了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又追问了一句,“你呢?白袍子伯伯,你叫什么名字?”
而那白袍子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这回不是问古艺,而是直接问我,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敏敏。”我重复了一遍,心想妙哉,看来这白袍子与那位敏敏姑娘定是认识的,容我旁敲侧击,看看古艺与那位敏敏究竟有过怎样的前尘往事。
听我说出“敏敏”这个名字,白袍子的眼神显得甚是复杂,唉声叹气,不再说话。
古艺见状也没再说些什么,带着我走进里屋。
刚进里屋,我懵了,疑惑,不,是惊恐里带着疑惑。
我看到里屋的正前方有一张雕刻龙纹的纯金座椅,当然,这座椅是不足以让我产生惊恐兼疑惑的情绪的,让我有这种情绪的是坐在纯金座椅上的人。
告诉我,是我看错了,否则我怎么会看到秋水正以一副病怏怏的姿容坐在这把纯金座椅上?还用手肘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手心托着脑袋,见到古艺也只是孱弱地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或许是见我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古艺这才向我解释道,“他不是秋水,是秋水的双生哥哥,流桑。”
我的大脑还呈现晕呼状态,好多疑问在脑海里飞快地打着转转,越转越晕,怎么转都想不到答案。
疑问一,小牛王的牛角与古艺来不来雪族究竟有什么联系?
疑问二,秋水似乎很讨厌古艺的模样,而眼前的这位流桑似乎与古艺的关系还不错,秋水与流桑是双生兄弟,而前者是魔界至尊,后者是雪族的王,这家族势力忒庞大强悍了点,而古艺与这对双生兄弟又有什么瓜葛呢?
疑问三,秋水为何要引古艺来雪族?
疑问四,为何白袍子与流桑都一副早便知道古艺会来雪族的模样?
我啃着这些疑问,想要去问古艺,可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吧,似乎主角是古艺与流桑,而我也就是一路人,便将疑问都噎回了肚子里,安静地呆在一旁。
而古艺一上来就说了一句让我听不懂的话,他望着流桑的眼神读不出情绪,道,“他要杀死你,你可知道?”
谁要杀死流桑?为什么要杀死流桑?疑问五、疑问六,好吧,我于风中凌乱了。
继续听。
流桑闻言,却虚弱地笑了笑,摇头道,“秋水只是想要舒解心中的愤怒,目的并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
秋水?我耳朵一竖,来了精神。
古艺不以为意地浅浅一笑,道,“他的愤怒可真长啊,都一千年了,还怒着呢。”
我怎么听都觉得秋水与古艺不像是敌人的感觉,倒像是……像是恋人在闹别扭的感觉,好吧,我想多了。
虽然我不敢保证那秋水是否和清源、小牛王一样有短袖的情结,可是我敢确定,我们家古艺美人那可是正常得不得了!
莫非是秋水也同我一样,对古艺起了色心,不会,如果真是这样,秋水就不会如此讨厌古艺了。
难道是因爱生恨?
恐怖的男人。
我这厢正在心里泛着嘀咕,那厢,流桑就又发话了,他病态地咳嗽了几声,道,“我早该是已死之人,若非皇兄你用法术为我续命,我又怎能活到现在?现在秋水是抒发愤怒也好,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也罢,都不重要了,也正好送我去见她。”
听完流桑的话,我愣了好几愣,他刚才是称呼古艺为“皇兄”吗?古艺是他皇兄?也就是说,古艺也是秋水的哥哥?那为何弟弟要讨厌哥哥?
秋水的愤怒又是什么?
我越想疑问越多,整个人感觉都快要被疑惑所塞满了,像是有只毛茸茸的手在我的心口抓了一抓,挠了一挠,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我的血管里爬啊爬,钻啊钻,总之那种感受真是苦痛急了。
我痛苦地伸手想要挠头发,古艺却极为娴熟地在我还未碰到头发之前就一把捉住了我的头发,自然而道,“敏敏,不要有什么疑惑就拿自己的头发出气。”
我小小地惊讶了一番,他竟然未卜先知,晓得我因为满肚的疑惑解不开而想挠头发,好强。我似乎,从未在古艺面前挠过自己的头发呀。
再看向古艺,他在说完刚才的话之后,竟像是瞬间被什么击中一样,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古艺看起来有些愣神,而后转为惊讶,看着我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些流光和疑惑,面对古艺的这种反应,我也很是不解,便开口问他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松开我的手,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前方的流桑用病人虚弱的语气轻轻打趣到,“想是皇兄将这位姑娘当成了敏敏吧。”
把我当成了那位敏敏?
古艺微微而笑,道了句“你好好修养”,之后便带着我出了流桑的寝宫,站在外面等候的白袍子见古艺出来,急切而问,“王怎么样了?有性命之忧吗?”
古艺没说话,只是敷衍地摇了摇头,便拉着我去了另一所宫殿的后方,我还没站稳,他便问道,“你是从哪儿出生的?”
这个问题倒真是将我难倒了,我连自己究竟是根什么骨头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在哪里出声的呢?便如实摇头。
他追问,“那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吗?”
我又摇头,道,“忘了,反正已经好多年了。”
古艺道,“大约有一千年吗?”
我道,“不清楚,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他皱眉看我,对于我的回答不甚满意,道,“那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古艺的声音里有些薄薄的怒气加埋怨,让我一阵委屈,于是,明显地朝他撇了撇嘴,借此来宣告我心中的不满,道,“我知道自己差点被条大黑狗给吃了,幸亏赢在够硬,那条狗咬不动,便将我给扔在了琳琅洞外。”
我的身世如此凄惨,看你还敢不敢对我语气不好,惭愧去吧!
然而,古艺的眉头却又皱紧了些,道,“你就不能记住一点有用的?比如说你前世是谁?”
我能说我欲哭无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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