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老爷名讳继业,育有两子一nv,大爷李晃,二爷李贤,三姑李蓉。三姑李蓉出嫁后已是外姓人,如今自然不是亲戚邀请之列。大爷李晃育有一对双胞胎nv儿,均已出嫁,身属外姓,今日自然也没来。二爷李贤先头有三个儿子,都早夭了,余下一nv一子。二房如今还未分家,按整支论资排辈,便是六小姐李若和七少爷李寿。
李若是个寡fù,如今居住在娘家,今日也有来到。
李寿娶妻方氏,闺名纯思。李寿和方纯思这对小夫妻,一个打理着李家名下的两栋酒楼一品楼和天会楼,一个打理着李家绣坊,李家商行里的伙计们都尊称一声七爷七nainai,虽说是于辈分上有僭越,但因着都叫开了,况且跟上一辈也不至于叫hún,慢慢地也就成了共识。
三房的当家人其实是姑太太李珍珠,因李珍珠是招赘的,并无改姓,便也属于李家一支。李珍珠只育有一子,随母姓,名李诚。李诚也只育有一子,名李慎。李慎年轻,还未娶妻成家。如今打理着李家货栈跟南边柳州、嘉誉两府的走货,人人唤他慎哥儿。
四房老爷名讳是继孝二字,如今已经殁了。四老爷娶得正室便是金秀yù已经见过的上官氏。上官氏育有一子一nv,大老爷李铎,二姑李蕙。跟同族的小姐们一样,已经出嫁的李蕙今日并不在场。李铎娶得正妻,便是金秀yù曾见过的柳氏,铎大nainai是也。李铎和柳氏膝下也只有一子,名唤李勋,是个斗jī走狗轻薄儿,最爱风hua雪月胡天胡地,李氏一族最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全淮安都有名。
金秀yù跟着青yù一个一个见礼,长辈就福个全礼,得个赏封儿;同辈就福个半礼,对方往往还得还她半礼。
net云搀扶着她一个一个行李过去,真儿则端着一个大托盘,守着长辈们赏下来的红包与物件儿。
整个李氏家族,辈分最大的,也就是李老夫人、而老爷继业、姑太太李珍珠和四房老太太上官氏。
二老爷李继业,素来不苟言笑,对于金秀yù这个大房的长孙媳fù,并无特别好恶,只不过例行嘱咐遵守fù德,相夫教子罢了。
姑太太李珍珠,因着孙子慎哥儿在李家商行做的大总管,同李承之相厚,对金秀yù便很是和颜悦sè。
“瞧着聪敏,又是个有福相的,大嫂子只怕不久便能抱上个大胖的曾孙子了!”
姑太太这么笑言,赏给金秀yù的物件儿也贵重,是一对金镶红宝石的镯子,还有一颗极为名贵的南海夜明珠。
李老夫人听到姑太太这样的话,自然也是高兴的。
只有四房的李上官老太太,面对金秀yù的大礼参拜,大约原本也想挑点刺儿,只是金秀yù做得好,挑不得mao病,不过冷着脸,赏了一对白yù佩罢了。
二房的晃大爷、贤二爷,三房的诚大爷,还有四房的铎大爷,不过同二老爷李继业一般,例行嘱咐,各有赏赐。几位爷的正室太太,也都和和气气,问候了金秀yù几声,赏下的物件儿虽有不同,都是一般的丰厚。
只有四房的铎大nainai柳氏,金秀yù一个福身,对方便伸手挽了她的手去,尖着嗓子道:“哎吆,这手糙的,到底是个寒mén出身,这做了李家的少nainai,往后于这fù容上也得多多上心,方不失李氏体面。”
金秀yù暗暗撇嘴,她不过手上肌肤粗糙了些,于李氏家族体面有何干系,铎大nainai分明是jī蛋里挑骨头。不过身为后辈,自然还是虚心受教了。
同辈之中,二房的六小姐李若,寡居在家,平日只是吃斋念佛,对金秀yù,面上淡淡,倒也透着一股和气。
而金秀yù见到七少爷李寿和七少nainai方纯思,忍不住暗叹一声,好一对金童yùnv。李寿的相貌与李承之并不属于同一类型,李承之的长相是十分阳刚的,只有那狭长的桃hua眼为他添了几分邪魅;而李寿,则面如冠yù,目灿如星,十分地爽朗。站在他身边的七少nainai方纯思,瓜子脸,丹凤眼,秀丽绝伦,又显得十分jīng明内敛。两夫妻往那儿一站,确实一对璧人。
金秀yù同李寿和方纯思相互见了半礼,就听李老夫人在上笑道:“豆儿,你可得好好谢谢小七媳fù儿,于你成亲一事上,她出的力可不小呢。”
金秀yù忙又对方纯思再行半礼,方纯思忙回了礼,笑道:“嫂子不必同我如此客气。”
青yù又为金秀yù引见了三房的少爷李慎,提及新房内的家具都是慎哥儿从柳州专mén定制运回来的,金秀yù又对他道谢一番。慎哥儿脸皮薄,又未成家,这么个娇滴滴的新fù于他行礼道谢,他反倒微微红了脸。
金秀yù同李慎见完礼,只剩下四房的少爷未见礼,正转过身去。原本搀着她的net云不知怎么的,失了神,直直地站着,将她绊了个趔趄。
金秀yù身子一歪,往前面一倒,一双手飞快地伸过来扶住了她,只听头顶上一人笑道:“嫂子如此大礼,岂不折杀我了!”
这声音显得轻浮,金秀yù眉头一皱,net云已是醒悟过来,忙搀起了她。
只见对面一个年轻男子,油头粉面,脸上笑得轻薄,明明俯身向她行礼,偏偏那眼角往上挑着,紧紧盯着她。
“兄弟李勋,见过嫂子。”
金秀yù忙回了半礼。
李勋笑嘻嘻道:“先头见过承哥哥的妾室,端的是画一般的美人,如今娶得这位新嫂子,虽小家碧yù,倒也娇俏可人,哥哥果然好福气!”
他这话显见的轻浮了,人前金秀yù不好表现出什么,人前金秀yù不好表现出什么,只微微蹙了眉,扶着net云的手转回去。
只听后面一声轻响,她微微侧了眼角余光去看,真儿正背着众人狠狠瞪了一眼李勋。
原来李勋见真儿年轻貌美,趁机在她手上mo了一把。真儿双手端着托盘,未曾躲过,只能瞪他一眼解恨。方才那声响,却是她心神不定之下,盘子上的物件儿相碰,出的声音。
金秀yù立马对这个李勋厌恶起来。
主仆三人在青yù引领下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net云伺候金秀yù坐了。
这么一圈下来,金秀yù现,这李氏一族中,多有早夭之人。二房人丁最旺盛的,最底下也不过三个小姐,一个少爷。三房四房都是三代单传,人丁单薄得很。
尤其有个怪现象,金秀yù冷眼瞧着,李氏几位老爷,几位爷们儿,除了正妻之外,也都有妾室,只是那子nv必是正妻所出,无一妾生。这般看来,李家重视正妻,不爱纳妾倒是传统,怪不得李承之这把年纪了,也只有柳姑娘一个shì妾。
虽说亲戚不算多,但这一圈行礼下来,金秀yù也是气喘吁吁,为着李家的体面,还得控制着自个儿的仪态,实在辛苦地很。
等到坐回座位上,net云替她遮了半个身子,金秀yù就躲在后头大大地灌了一口茶水。真二也躲在借着net云的遮挡,拿帕子狠狠擦拭了自己的手。
李承之在旁边错眼瞧见,一面暗笑妻子灌茶的举动,一面又心疼她,偷偷在袖子底下递过手去,青青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嘉奖和抚慰。
因方才李勋提到了李承之的妾室,铎大nainai找到了由头,又高声说道:“我那侄nv儿呢,怎么不见她?”
这般场合,柳弱云身为shì妾,哪里敢站在台面上,自然夹杂在丫鬟仆fù中站在后头,如今听到铎大nainai呼唤,才端端正正的走出来,福了一福,口里道:“侄nv儿见过姑妈。”
铎大nainai立时便笑开了hua儿,伸手将她拉到了身边。
………【第八十章 奇怪的遗训】………
铎大nainai挽了柳弱云的手,冲李承之笑道:“如今承哥儿已是娶了正妻成了家,是不是也好抬了这丫头的姨娘了。”
金秀yù心一紧,李承之的手还握着她的,她便反过来紧紧握住了。
李承之微微用眼角看了她一眼,她坦坦dangdang,仰着脖子挑了眉,一副你敢答应试试的模样。
李老夫人脸上却是一冷,轻轻咳嗽了一声。
只听二老爷怒道:“这是什么场合,说的什么话。这样媳fù,弟妹可得好好管教才是。”
上官老太太涨红了脸,见自个儿媳fù柳氏还待张嘴,立马低斥一声:“还不闭嘴。”
这个媳fù儿,虽是同她一条心,却实在蠢笨得很,每每说话都不知道场合礼数。哪有在正房媳fù儿拜见各家亲戚的时候,提出抬姨娘身份的事儿,这不是打李承之的脸么。
果然杀猪出身,脑子也跟那畜生一般。
铎大nainai在人前落了好大一个面子,脸sè也同猪肝一般了。柳弱云极有眼sè,立马便悄悄退了下去。
这见亲戚的仪式,不过是个由头,众人开始原本说着家事,三句两句便扯到了生意上头。李氏一族,十个人里头有八个在李家商行里头供职,个个都有一本生意经,自然说的都是买卖的事。
金秀yù在旁边听得枯燥乏味,如坐针毡,真儿俯身过来耳语几句,给了她一个主意。
她轻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对李老fù人说道:“孙媳fù儿瞧着时辰将近,正要下去安排中饭,nainai可有其他吩咐?”
李老夫人笑道:“好孩子,还数你细心,去吧。”
金秀yù福了一福,带了真儿net云等人退下去。柳弱云身为shì妾,身份就是跟在正房nainai身边以供使唤的下人,自然也跟着出了正厅。
中饭自然是丰盛的筵席,男nv不同桌,又按长幼分了桌次,又是热热闹闹的一厅。
李老夫人、姑太太李珍珠、四老太太上官氏,加上二房的晃大nainai,贤ai,三房的诚大nainai,还有四房的铎大nainai,正好一桌,自有她们各自的妾室丫鬟们伺候着。
能够不跟四房那对极品婆媳同桌,金秀yù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她这桌倒是年轻的媳fù子,二房的六小姐李若,七少nainai方纯思,加上李婉婷这个丫头,再加上金秀yù自个儿,也有五个人。一般的由各自的姨娘丫头伺候。
金秀yù一边坐的是李婉婷,一边坐的就是方纯思。她对这位二房的七少nainai,商行里头人人称为七nainai的nv人,很有好感,既漂亮且jīng明,又透着一股子大家风范。
“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嫂子不吃,却盯着我做什么?”方纯思笑着对金秀yù道。
金秀yù一笑,端了个小酒盅,道:“我是小mén小户出身,平生头一次见弟妹这般jīng致的人物。
又兼着我那房里的被褥,箱笼里的衣裳,每每见了,都叫我感叹,原来竟是出自弟妹的手笔,更叫我欢喜感谢。嫂子这儿,便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方纯思既管着李家的绣房,与那官家富商的太太nainai们也是应酬惯了的,此时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喝了一盅,笑道:“新婚那日,我也是来了的,只是老太太了话,那日不曾同嫂嫂见面,进而才得见真颜。也是一眼便喜欢嫂子,倒见得从前便有缘分似的。”
两个人既是相互喜欢,自然说起话来便畅快。
金秀yù听着方纯思言谈之间,倒有许多当代fùnv所不能的自强思想,很有些共鸣。
此时正上了一盅甲鱼汤,柳弱云盛了一碗与金秀yù。
金秀yù手上接了,心里却实在对使唤她这个妾不妾奴不奴的人,感到别扭,便说道:“你不必在这伺候了,我叫真儿吩咐大厨房的人与你们开饭,你只管带着你的丫头去吃便是。”
柳弱云道:“这可不合规矩。”
金秀yù皱眉道:“如今是我当家,我既吩咐了你,你自管去便是,谁若挑你的规矩,你只管让她来找我。”
柳弱云忙道:“奴婢不敢。奴婢领命便是。”
她招了自己的丫头莲芯,款款而去。
金秀yù这才端了汤到嘴边,喝了一口,果然鲜美。
方纯思的目光跟着柳弱云的背影,回头瞧着金秀yù,说道:“嫂子对着柳姑娘,倒是和善。”
金秀yù道:“让弟妹见笑。我是寒mén出身,到底还做不惯富贵人,使唤丫头倒也罢了。这使唤她这位妾室,反倒叫我别扭。”
方纯思掩嘴笑道:“嫂子倒是个奇人,从来没听说使唤妾室还不得手的。”
金秀yù回了一笑,暗道,你们只把妾室当奴才,心里未必便不恨着她分了丈夫的宠,使唤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方纯思是何等人物,察言观sè,便猜中了金秀yù的心思。她敛了笑容,幽幽说道:“我原不该说这话,只是今日一见嫂子,便觉得投缘,心中便藏不住话。嫂子若是肯听我一劝,我便与你说上一说。”
金秀yù见她郑重,自己也严肃起来,道:“弟妹请说。”
方纯思左右瞧了一眼,见各人都拉着别人说话,便对金秀yù说道:“你们这位柳姑娘,可不同于一般的妾室。她是正经柳家的千金小姐出身,既是金贵,变少不得心高气傲,如今我见她表面静如止水。未必心里便真正无yù无求。我也瞧出来,嫂子不是爱钻研的人,只是既做了当家nainai,便须得提防小人。这位柳姑娘,如今心思难辨,若我是嫂子,要么便一头打压了小去,叫她规规矩矩只做个奴才;要么便拉拢到身边,慢慢mo了真xìng情,再见机行事。”
金秀yù愕然,不过是个妾,防着她争宠便是,有必要如此慎重对待么。
方纯思瞧她不以为然,就有些后悔,只是话已出口,少不得与他分说清楚,便又道:“嫂子切莫掉以轻心,咱们李家虽有老爷子的遗训,妾不可生子,只是到底没有列入家规,若这妾室得了宠,生个一子半nv,恐怕就要生出异心了。”
金秀yù一愣,妾不可生子?李家还有这样的遗训?
方纯思见她一愣,倒想到了其他路上去,说道:“便是没有子嗣,人心不足蛇吞象,也难保她不生出些旁的心思来。我看着,这柳姑娘不像安分之人,嫂子还是堤防为好。”
金秀yù笑道:“弟妹肺腑之言,我十分感jī。”
方纯思松口气,道:“嫂子不嫌我多嘴便可。”
“哪里的话。”金秀yù面上笑着,心里却还在想着妾不可生子的事儿。
中饭自然是热热闹闹结束了,各房的亲戚们,不过各自找了地方闲谈,男人们谈着生意,nv人们谈着家长里短。
午后闲话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亲戚们便都要走了,只有二房的李寿、三房的慎哥儿留了下来,与李承之另寻了书房,不知作何商量。
金秀yù方才只是陪着年轻的nainai们说话,同四老太太上官氏和铎大nainai不曾正面相对,自然也没有再生冲突,待到亲戚们走时,便同方纯思高高兴兴道了别。
各房都已坐了马车走了干净,李承之还跟李寿、李慎在书房里谈正经事情。李婉婷难得因今日亲戚们来,又将学习nv红的事情往后延了一日,这套上牢笼之前的日子,那是无比金贵珍稀,早拉了李越之,又加了马车出去疯耍,连今儿剩下这半日都不肯放过。
只有李老夫人和金秀yù这对婆媳,才有功夫坐下来闲话家常。
金秀yù瞧着自从送走了亲戚们,李老夫人的脸sè便不大好看,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一声。
李老夫人没好气道:“还不是四房那个轻薄子,她老子娘想着在商行里头与他某一mén好差事,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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