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鳄嗜血,闻着腥味儿就不移眼了。小周当机立断,勒起左臂袖口,抽出腰间匕首照手臂上就划了一刀,同时大喊“贝贝,带栎冒先进屋!”
贝贝也不多想,跑过去搀起栎冒就快步往屋里躲!栎冒的腿脚慢慢走是真看不出来什么,但一当快步行走,那种拖……
何剩这会儿当然和小周的灵犀超绝,
小周诱,
生死一线,小鳄刚要专心扑……剩子再次瞅准时机,精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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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10
栎冒一场大秀结束在童小周和何剩手里。贝和的“寻舅之旅”如火箭升空,继盛捷之后,脱离了第二颗棋子。这次直接将她推到了中都。
贝贝和猴儿从机场通道出来。两人俱是斜背大包拖到p股下,松垮的牛仔裤,大墨镜,很in。贝贝的冲天辫竖着,低头一直在发微信,今天是她妈生日,她必须和她神聊。
猴儿一耳塞着耳塞,去买了两杯咖啡过来,刚伸手递给贝贝,“乓!”一人从他身边飞快跑过,瞎撞,咖啡洒了他一手!接着就听见“抢劫啊!抢劫啊!”女人的尖叫。
猴儿两杯咖啡往贝贝手上一塞。卸背包,“老子不信邪了!”追了出去。
贝贝和她妈暂停,咬着杯沿趴栏杆上看猴儿一路飞奔而去,像小猎豹,加上深厚的跑酷功底,一个飞扑将人扑地上,锁喉,扭手,那人哇哇大叫!
机场警察跑过来接收了劫犯,被抢的女人千恩万谢,猴儿看都不看那女人,甩着手走上来。
捡起大包又背上,墨镜没再戴。跑的太热,竖头顶上。贝贝把咖啡递给他,笑“不知不觉又当了回英雄。”
猴儿靠栏杆一哼“你也没计个时?”
贝贝手机偏他看“1分24秒”。
猴儿喝一口咖啡“慢了。”
正说着,走过来两个军人,
中年那个面带微笑。“小伙子,跑的真快。”
猴儿盯着他“怎么,看上了?老子跑得快ju花闭得紧。”
这位显然没想男孩儿说话这么冲直,稍一顿,不过立即还是带着笑容“你误会了,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我们是全政宣传处的,看你形象不错,想请你试个镜。我们正在寻找征兵的形象模特。”说着,已经拿出证件。
猴儿看一眼还没表态,那人的手机响起,“对不起,先接个电话。”走一旁,稍小声,“我正在联系……好。好。”手机未挂却是直接走过来递给猴儿,“这是我们何主任,想与您直接通话。”
猴儿接过来,“嗯。”
对方是个女声,“你好,我是何隽,负责此次征兵宣传,刚才看见你擒贼……”也是诚挚邀请,语态很温柔。声音也软和,只怕听得人耳根子都得酥红。
“好,美女的面子我得给。”
就这么着儿,两个军人走前,他和贝贝跟后,向贵宾厅走去。
和贝贝言语上没交流,短信上早已沟通好,
“电话里是个女人,说叫何隽,全政宣传处……如果我没记错,是汪晨曦的老婆吧。应不应这茬儿。”
“应。”贝贝很干脆接下了这才到中都就砸下来的馅饼。
贵宾厅见到了这位“第一外孙媳”。
原来真就有这么巧,
何隽才从西中军区回来,看了下那边选出来的模子,优秀是优秀,都太正,不符合她此次想用的这个形象的感觉。
这次她不想要一个太成熟的形象,20出头,像新兵蛋子,有朝气有灵性,也要有股子狠劲儿。没想,刚才往落地窗外一瞥……就叫她找着了!
何隽自然很兴奋,忙叫工作组的一个副处亲自下去请,后来又不放心,还亲自打去了电话……
真是个美女。
且不一般的美女。
军装腰身掐得真好,身段儿婀娜得诱人。
鹅蛋脸儿,古典又不缺男人最爱的媚儿,特别是眼睛,汪汪儿地带笑,
长发低挽脑后,几丝发垂脸庞。你且看不出官样陈腐,可肩头的星杠,以及身后官员的小心应随,绝对彰显“第一家庭”的娇贵出身。
“这位是……”指贝贝,
“我姐。”
“哦,你好。”递过手来。团介杂圾。
贝贝墨镜挂在胸前,始终不敢过分抬头看,极似一个面上潮青实际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姑娘,显得很羞涩拘束。就算猴儿,进来此地后,似乎也“怂”下来,人眼中看来,刚才的锋芒似乎被“震慑”住,就不知是被美女惊艳到,还是随行这些人的排场阵势吓住了……
人家说一他不二,到底是小孩子,再横再野,权力感一压下来,就歇了菜。何隽噙着满意地微笑离开了。
红星轿一路畅通驶进大紫阳宫。
西长春堂,元首家宴。
正中当然是元首,
左手边,他的独生女汪四川,
右手边,他的外孙汪晨曦,晨曦右边他的妻子何隽。
汪四川左手边承秀,她那有二十多岁差距的表弟。
像这样?聚的家宴当然不多,可只要聚在一处氛围看似还是蛮好的。
“外公,尝尝这是从西中带回来的新鲜蕨菜,有些还是我亲手摘的呢。妈,你也尝尝。”何隽甜甜地一人捻一小筷,
元首笑“你今天才从那里回来?”
“嗯,找一圈儿没想还是在中都机场找到了,小孩儿挺不错,正好追贼的时候看见了。要不,您得空也帮我瞧瞧。”
“追贼?”汪四川微一蹙眉,
“哦,候机厅里有人抢劫,那孩子就追出去了。”
汪四川摇摇头“中都机场都能发生这种事儿……”
晨曦开口“马上就要召开部级以上警司通气会,这个问题我会让老杨在会上提一下。”
汪四川捻起一块藕丁放进嘴里,一点头。
承秀微笑,貌似漫不经心,也捻起一块藕丁,“听说小?那天动了下手指头?”
他这一说,汪四川看向他,汪晨曦也看向他,包括何隽。元首依旧动筷子捻菜吃。
承秀却是他们谁也不看,只盯着老爷子,“姑父,我想把小?接出来照顾,他要真醒了,我挺想向他学学一些西北腔的唱法,听说他是这方面的拿手。”
元首不吭声,也没看他,继续慢悠悠地捻菜吃。
晨曦也是一淡笑“小舅舅,小?还是留在医院里比较好,且不说他醒不醒得来,就算醒来了,人的状况也说不清楚。要说挪位置,如果可以,他住进紫阳宫里最好,毕竟他原来是在这里出的事儿……”
元首放下了筷子,
左右看了看他们,又垂下眼去,“小?的事儿,搁这儿,我不让动谁也不准动。”
汪晨曦看了眼汪四川,四川笑了笑“都听见他老人家说的了?就按他老人家说的办。”
何隽这时候又给元首捻了一块鱼肚子上的嫩肉,“对了外公,秀秀快回来了,您又找着对手和您下棋了……”
元首这才拿起筷子,“秀秀啊,小精怪,可算知道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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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
11
这是熟悉元首家室的才知道,外戚有“二秀”,大秀自然指承秀。小秀是何隽的独妹,何秀。小秀生来就是精怪丫头,又是学霸,很受元首宠爱。这孩子一直在国外游学,很少归家。
且说贝贝在中都默默起步的同时,西都可热闹透了。
小周停了车下来往里走。这养老院就是他给承秀“立牌坊”立的两座之一,已经建成。今儿兑现另一诺:栎冒登台。
一转弯儿,差点和个女孩儿撞上。
女孩儿和贝贝年纪差不多吧,直长发束起一个简单的马尾,一排?刘海。怕撞上,她往后退,手里抱着的长筒宣纸滚到地上。长长一条。
小周没搭理,继续往里走。
“先生,您能帮个忙么,这纸沾了灰就不好了,您就帮我从那边卷过来一些行么。”
小周看一眼,没理,电梯来了,进去。合上前,看见女孩儿吃力地抱着一摞纸蹲下来单手卷着……
小周百无聊赖地想,这要是贝贝开口,不是后来熟识了后的贝贝啊,也像这样是陌生的,我会帮她么……又一想。碰见这种事儿贝贝会开口么?她人前装的是小媳妇,不敢开口;人后又是个倔脾气,宁愿自己咬牙单干,绝不求人……栎冒那事儿后,她明说自己想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意思就是你们别总缠着她了……小周低落地想,可我想你怎么办。我也不想这么腻歪好像非你不可,心头也故着意地冷落你不叫你总往脑子里钻,可你看看结果,这会儿不又想起来了?
小周的心事藏最深处,面儿上谁又看得出来。进去后,捧场的,奉承的,狐朋狗友的。对头的,游刃有余应付各样热闹。
何剩也早到了,翘着腿坐那边胡聊海聊。栎冒今儿就是他接来的,之前这货恨栎冒要死,这会儿不离不弃的,还是他。
不过从“坠佛岛”回来,剩子不食言当着小周的面把栎冒还是痛揍了一顿,朝他身上吐唾沫“呸!这是你坑兄弟应得的!老子本来打算跟你永世划清界限,可是贝贝都能宽容了你,我也能。好好活着,你那腿治得好!”
小周只说了一句“治好腿,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别再撩她。”
栎冒这次也算真服了气。
斗小鳄时,小周不忘“贝贝,带栎冒先进屋!”当时栎冒那心就愧的……他也知道。这回来,他还能出来混,小周出力不少……
至于剩子,栎冒这才真看清,是真兄弟。他们当中剩子最混,真正的,心也是最实诚的。前儿他说自己血癌,后儿这腿疾,剩子嘴里不饶,身体还是一定要把他看顾好。
真感情看来真还只有大难才能见着,这二位,栎冒再无话可说。
栎冒已经扮上,偏偏不开唱,承秀还没来呢。主办人说“等您老久了,都盼着呢。”栎冒叼着烟,贵妃扮相这样一副野气,哎,妖啊。“承秀来了再说,老子还等他亲自来请呢。”
小周这边的人似笑非笑,捧的就是栎冒的拖延,“就是,承秀点的戏,他不来,唱了,作数么。”
承秀那边先来的先头部队脸色可不好,“我们不也看着呢,能叫你唱了白唱?”
常意微笑“你们听了算个吊。”
“你!”两方差点干起来!
主办人直擦额头上的汗。他算承秀这边请来的承办单位,小周房子建好就啥也不管了,你爱捯饬不捯饬,我没你那作,找些有钱老头老太太来冲慈善事业。所以这场活动实际是承秀的主场。无奈,可这养老院建在西都啊,他童小周的窝里。……主办人如何不为难!
这时候走过来一姑娘,
白衬衣扎在牛仔裤里,简洁利落。正是刚儿掉落宣纸的那位。
“邢主任,团长让我过来问问,这场儿一直冷着,布景还按着点儿换么。”
主办人也是会顺水推舟,“栎先生,您看这么多工作人员都等着,您就当救救场。”
栎冒弹着烟灰不回话,
常意一扭头,“正好这等的功夫,中都听说也有不少文艺骨干么,来一个呗。”调戏那些军装。
他们一些人倒盯着那小姑娘,
别说,长得确实水灵,越衣着简洁朴素越觉着有灵气劲儿。
一人也扭过头来,看小周,“听说周处入眼这类型的。”拇指比了比姑娘,“可惜没结婚吧。”又抬头看姑娘“是没结婚吧。”
姑娘真沉着,自是一种得体,她只专注主办人,因为这才是她的工作。“您这儿忙,如果需要换布景提前跟我们说一下。”微笑一点头,正准备走,那人喊住她“不如就让她给咱们插个节目吧,周处?”
小周一直淡笑,不说话。这种货色,还轮不着跟他口舌。
常意笑“为难个小姑娘不好吧。”
面儿上又在斗,
私下,一人扯了扯栎冒的袖子,小声儿“这妞儿挺有贝贝的感觉,还比贝贝漂亮……”话没说完呢,一旁听见了的,一直没吭声坐看笑话的剩子喊了声“放屁!”那人扭头看他,笑着说“发什么神经!”剩子一手扇扇风“老子闻着臭屁味儿了,喊一声不成!”
栎冒倒是一笑,也小声“这种情况贝贝早走了,她是个躲祸的,不像这位,杵这儿,样子清高,实际上……不信你激她演一个,她保准给你来个绝活儿。贝贝……”栎冒摇头,“她胆小。”
听见栎冒这番话的,小周,何剩,哪个心里又没数?贝贝真胆小吗?
那人点点头,坏笑“那就试试?”
抬起头,貌似劝慰常意“既然都是等着,人姑娘看来也是个灵气人儿,演一个吧。姑娘,不为难你啊,主要是咱们坐这儿太闲了。”
见此,主办人立即就把“攻势”对准那姑娘,“既然这样,你看你能演一个么,唱个歌也行。”
小姑娘着实大气,不卑不亢,依旧只对主办人,微笑点点头,“献丑了。”团介央才。
拿上来一张宣纸铺在地上,一碗墨放在一旁,姑娘抱上来一只小白兔,手里握着一把萝卜丁儿。桃花与奸臣:妙
还真不知道她这是要干嘛,台下的人都坐着,看不见。主办人心里吊着,走上前看了看……这一看,惊艳!
白兔四肢沾了墨,姑娘用萝卜丁诱它亦步亦趋在画布上走、爬、滚……渐渐成型,俨然一幅“寿松图”!
当主办人举起画布兴奋地笑着“看看,真是绝了!”
下边儿的人恍然,佩服……女孩儿始终带着含蓄的笑两手放前,立在后方。
这时候,走进来两人,
中都的,见后面那人全起了身“承秀,可来了,刚儿还看了个奇绝……”
哪知,后面这人望着台上,微蹙眉,“何秀,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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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
12
千万别把贝和想温顺了,这货到了中都熬过了她妈生日前后比较“动荡”的几天,也在酝酿兴风作浪了。别笑。桃花管她闺女还是蛮严的,尤其自己生日和贝贝生日这两天前后把她看得格外严,因为这两天观音特别“心慈”,好说话。贝贝总能趁这两天造反。
贝和盘腿坐床上。左手边一件儿淡黄假领,上面还有简单的刺绣,小红字:姒。这是她妈一针一线亲手缝纫;右手,一件儿玉章,上刻:卫观音。这是她老子随身印章。
猴儿坐小靠椅偎着床边支着头听她掰豁家史,
贝和点了点这两样,“卫观音用心良苦啊。”
有了贝贝后,桃花生日就不收礼了,都给闺女。你要想讨好她。礼送去,得写贝贝的名字,她才高兴。当然,这天,桃花自己也会送贝贝礼物,多半是些小玩意儿纪念一下。团尤乒号。
今年多特殊,卫观音自有办法还是把她妈的礼物送到她手上来。连带儿也有自己的一件儿,就是这枚印章。
“你知道么,我小时候的尿片子都是我妈亲手缝的,也没说她手艺多好,就是一片心。像假领这些她亲手给我做的小玩意儿,上头都有这样一个‘姒’,这是我妈为了纪念我舅。我爸这枚章呢。不少人认得呢,威力不小。他现在知道我到了中都,特意送这两件来,就是‘护身符’的意思,可想中都局势更复杂。”她边说边点头。好像分析得头头是道。
猴儿这会儿趁机拍了下她的马屁“你爸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你这厉害,一举能攀到皇帝老子那里去了吧。”
看来贝贝对此也是得意的,她往床上一仰,大叹一口气,“舅舅啊,你要真想我们骨肉早日得见,就冥冥里助我一臂之力吧……”
贝和又该更得意了,她舅又不是活菩萨怎么助她力,倒是老天爷自她来了中都还是挺待见她。一个“馅饼”接一个“馅饼”地往她身上砸,贝和真是顺风顺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