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陵府带人堵了我们的门。”在演武场,一个守门下人急急忙忙的跑来向着武清宁道。
当即,演武场训练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一个个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奇惊异的事情一般,旋即纷纷摩拳擦掌,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兴奋模样。
武清宁一身白衣,静静的立着犹如一朵出水荷花。
她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过了许久道:”关门。””关门?”那下人诧异。
替代秀儿的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一脸不爽的哼哼道“快去快去,没听到将军的话吗?”这些小丫头,称呼武清宁一直都是将军。
那下人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武清宁一眼,见她没有说话,连忙答应一声,飞快的转身离去。
那下人飞快的跑到大门口,对着守门的几人低声说了一句,守卫在门外的家丁连忙退了进来,也不管门口的金陵府衙役,在他们的双目圆睁中,驸马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
少尹在门外一见,嘴角古怪一抽,连忙向后走去。
“大人,驸马府大门关了。”少尹在刘正旭的轿子边低声道。
刘正旭抬头看了驸马府大门一眼,微皱着眉头,低低沉吟一声,道:“嗯,就这样,过了半柱香时间,将所有人都撤回去。”
“撤回去?”少尹神色讶异。这么兴师动众,然后在驸马府门口站半柱香时间就撤回去,是不是太儿戏?
“嗯”刘正旭点头,神色肃然道:“这次是神仙打架,咱们不要搀和进去。”
少尹一听,连忙点头。他觉得束手束脚,最好置身事外。
而金陵府堵了驸马府的消息立即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金陵,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纷纷聚焦在驸马府。如果李惜鸾被从驸马府带了出来,不仅是一个重大新闻,在很多人看来,这无疑也是对卫樵的一种打击。
金陵府有内阁的尚方宝剑,谁也不能说出个不是,如果再来个卫樵驸马为了嫂子对阵金陵府,相信肯定是不少人乐意看到的。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御史台,卫樵听后,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处理手里的事物,丝毫没有起身救火的意思。
金陵府有内阁的文书,一般情况下的确可以横行,任何人都挡不住,因为金陵府一旦处理不了,那羽林军随时会出面弹压!自然,在金陵金陵府处理不了的事情不多。
不过事事有例外,驸马府就是一个例外,这个例外便是武清宁。
当初朝廷军队南下平叛,武清宁随军,有几个宗室子弟骄狂无状,任意随行,结果武清宁一声令下,杀了七个!其中当今皇帝的侄子辈六人,还有一个是与皇帝同辈,无一例外,这些全部在不信中睁大双眼成为刀下亡魂,祭奠了军法。
而结果更是令人瞠目结舌,皇帝当即下旨嘉奖,将一把皇后曾经用过的佩剑赐给武清宁。另外又下旨削了另外三个宗室的一切职务,现在还在家休养!
刘正旭是个极善明暂保身的人,他自然不会傻傻的冲击驸马府,如今坐在轿子里假寐,前面的兵卒站在驸马府大门口,如同看风景一般,盯着‘驸马府’三个大字研究个不停。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没有多久,金陵府的人马便全部撤了回来,同时金陵府尹上书内阁,言称李惜鸾去向不明,金陵府将继续加紧搜索。
这是很明显的推脱责任,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大家都知道李惜鸾先前是进了驸马府,但现在在不在,谁也不敢保证。
不过倒是还有不少折子飞进内阁,然后进入皇宫御书房,弹劾金陵府漠然王法,至今不查封卫家的铺子。但金陵府立即就辩驳,称卫家的案子还没有定性,刑部那边也没有拿出确实证据,所以他们暂时不便行动。
而刑部立即上书,言辞激烈,称证据确凿,要求严办卫家。
内阁当即又转给大理寺,署理大理寺侦办。
但大理寺上书:因为涉案人去向不明,需要追查。
内阁又将这个转到御史台,要求御史台监督大理寺查案。
御史台自然又是一番推脱。
短短一上午,这种皮球几乎凡有涉及的衙门都踢了一遍,只要没有利害关系的,谁也不愿参与进来,刑部,金陵府,御史台,大理寺几个衙门踢来踢去,推来推去,忙的不亦乐乎。
而卫樵稳坐御史台,该做什么做什么,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到中午的时候,叶胖子等人来请卫樵吃饭,卫樵笑着拒绝,几人都知道卫樵压力不小,也没有强迫,卫樵在殿院随便对付了一口,继续忙碌。
在下午要廷议的时候,门外突然天空乌云密集,冷风扑面,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卫樵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乌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走吧。”许久,卫樵撑着伞出门了。
同样的,其他地方,有许多人也在抬头看天,或从容,或紧张,或玩味,或冷笑,然后俱是若有所思的开始向皇宫走去。
两边文武大臣并立躬身呼喊万岁,上面皇帝一脸漠然的居高临下俯视。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随着内侍惯例的尖锐喊声,今天的廷议正式开始了。
很快,潭州刺史终于定了下来,还是晋王一系的人。而关于殿试排名,皇帝的回答还是‘还需斟酌’。下面其他的事情慢慢的继续着,看似平和,其中也难免争执,而朝堂的争斗永远都是正事之后,姗姗来迟,却也刀光剑影。
终于,在一系列重要的事情结束后,刑部尚书常志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持奏折躬身道“启奏皇上,臣有本奏。”
众人一听,纷纷知道今天的好戏来了,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卫樵,常志崔琛等人身上扫过,嘴角带笑,眼神轻蔑,神色漠然,面带忧虑,朝堂上的表情一时间千姿百态。
皇帝倚靠在龙椅上,淡淡的看了眼常志,漠然摆手,道“说。一”
常志在内侍接过他手里的奏折后,道:
“启奏皇上,经查实,卫家商铺与闯北之人勾结,向匈奴出售铁青,盐巴,铠甲等众多违禁品。臣已下令逮捕了卫家主事的掌柜卫偕,卫家大掌柜李惜鸾不见踪影。”
皇帝听着脸色便沉了下来,待看完常志的奏疏,当即脸色无比阴沉,双目凌厉的看向卫樵,道:“卫樵,你可有话说?!”
很显然,常志将这种奏疏当堂拿了出来,那就表示已经证据确凿了。不然当堂陷害朝廷大员,这与欺君没有多少区别,就算保的性命,从此之后天下也再无立锥之地!
卫樵神色从容的站出来,抱拳躬身道:
“启奏皇上,臣一向不参与家里生意,具体不知!“卫樵话音一落,朝堂一片哗然。
卫樵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了卫家参与走私吗?
牛一郎眼神忧色一闪,皱着眉头看向卫樵,眼神里满是不解。他对卫家不是很了解,但对此案的根由却了解的差不多,他很清楚卫家根本就没有参与走私,但卫樵这么一说,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这不是让朝堂所有人都怀疑卫家参与走私吗?
叶胖子刘聪几入神色也颇为焦急的看向卫樵,如果不是对他有些了解,他们都忍不住的要怀疑卫樵这是弃卒保车,放弃卫家保住他自己了。
了解卫樵的人都忍不住这么想,其他人自如更往这上面想,崔琛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嘴角露出冷笑。
崔琛眼神冷然看了卫樵一眼,心里漠然道‘哼,即便你让卫家将所有罪过都扛下来,我也要把你赶出朝堂{’
(未完待续)
第两百十三章 证据
周彦昭的眸子里精芒一闪又恢复漠然之色,转向常志淡淡道“刑部的证据是否足以定卫家的罪?”
常志抱拳躬身道:“足够。皇上,这次卫家伙同闯北之人走私时间长,规模大,即便是抄家灭族也不为过,臣恳请皇上严惩卫家!”
周彦昭点了点头,又转向卫樵,道:”卫立远,你还有何话说?”
周彦昭话外之音很简单:你如果没有话说了,我便下旨将卫家所有人打入天牢,不用审,直接诛灭九族!
这也是一种惯例,倒不是针对谁。
周彦昭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卫樵。虽然卫樵看似人单势薄,但他背后的影响力却是谁也忽视不了的。如果他今天真的被打入天牢,那所有人几乎都会受到影响。毕竟大多人都认为这件事会双方你来我往的斗一阵子,如果卫家突然崩塌,涉及到了傅府武徒,能不受影响的人少之又少。
叶胖子狠狠的香了吞口水,袖子里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云飞也面色凝重,如果卫家被诛九族,那云家说不得也会受到牵累。
而本来还颇为紧张的牛一郎一听,反而冷静下来,目光带着探究的看着卫樵,眼神里若有所思。
而这个时候,即便在坐在前面一直假寐的傅沥也睁开了双目,看向卫樵浑浊的双目里丝丝精芒闪动。
卫樵神色不变,从容抱拳道:”臣本没话说,不过作为御史中丞臣有话说。臣认为,刑部抓人应该得到大理寺批准,毕竟大理寺才是专职审案,而如今刑部却没有通过大理寺就判定卫家走私证据确凿实有越权之嫌。此案涉及卫家,臣当回避,臣建议大理寺刑部会审,本着依律从法,有疑从无的原则,严格审理卫家之案,勿纵勿枉。”
听着前面众人纷纷冷笑,但听着听着,就发现卫樵话里有话,却有些云遮雾绕,说的不是很明朗,纷纷低头沉吟起来。
常志也在思索,却也弄不明白卫樵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抱拳向皇帝沉声道:“臣定当恪尽职守,为皇上分忧,对卫家之案从严处理。卫家勾结闯北走私利器的证据已确凿,臣下朝之后立即转交大理寺,尽快审理。不过,卫家大掌柜李惜鸾至今在逃,臣恳请皇上下旨捉拿,勿使其逃脱。”
对于卫樵的指责,他是直接忽略。
“臣反对。”常志一番慷慨激昂之后,卫樵忽然抱拳大声道。
本来还在疑惑的众人纷纷一愣,刚才卫樵还软弱退缩,说要回避,现在常志一要求捉拿李惜鸾卫樵就一反常态,这不得不让人皱起眉头,觉得卫樵颠三倒四,前后反复,愈发肯定了卫家走私之事。
周彦昭疑惑的看着卫樵,神色漠然的没有说话。
常志一见,蓦然转头看向卫樵,淡淡道:
“卫中丞,你也是卫家之人,本官希望下朝之后你能前往刑部做个笔录,将卫家之事说个清楚。”
卫樵摇头,依1日从容,道“常大人,刚才你说要捉拿李惜鸾,可是有了李惜鸾参与走私的证据?”
两人说话也都不纠缠,直指事情本质。
常志冷哼一声,道:“参与走私的是卫家商铺,作为卫家大掌柜,李惜鸾岂会不知?难不成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这点道理都不知道?”
卫樵淡然一笑,道:“也就是说,常大人是没有证据了?”
常志眉头一皱,声音陡大,道:“哼,不管有没有证据李惜鸾都难辞其咎,现在只要抓到李惜鸾一切就都可以水落石出!本官这么做,可有何过错?”
卫樵不理会常志,抱拳向皇帝道:“启奏皇上,臣弹劾刑部尚书常志。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妄加揣测,凭空捏造,不但私自捉拿了卫家掌柜卫偕,更是令金陵府包围驸马府要捉拿卫家大掌柜。这完全是滥用职权,欺压良善,臣不排除常志有其他险恶用心的可能。臣认为,应当对常志立即停职,御史台会同大理寺对常志进行调查,还被冤枉者一个公道!”
众人一听卫樵的话,全部都是一怔。往常如果发生这种事,那是问也不用问,直接涉案者全家打入天牢,然后调查一番走个程序,不管冤枉还是无辜,全部诛杀!
可卫樵又不同,卫樵自然是不能说杀就杀的,更不能诛灭九族,要不然武徒,傅沥都有收到牵连。傅沥的儿子是卫樵学生,武徒的女儿是卫樵媳妇,这要是认真清算,甚至连皇室都能算到里面去。
再认真思索着卫樵的话,发现还真是有理有据,从律法上来讲,一点都反驳不得。
常志也有些傻眼,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还真完全反驳不得。卫樵的话,在律法上来说,完全是滴水不漏,句句在理。如果是其他人,他还可以说是惯例之类,可偏偏卫樵是御史中丞,如果要是跟他扯这些,卫樵再拖着不放,那就完全背离了自己的目的。
常志喉咙里好像压着一口水,怎么也咽不下去,只能转向皇帝道:“启禀皇上,如此大的规模,持续时间如此之长,卫家如果说不知道,臣实难相信。臣认为,应当尽快提审卫偕并且捉拿李惜鸾,以正天威!”
常志不纠缠所谓的弹劾,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的定格在卫家走私案上。
“臣附议。”常志说完,崔琛连忙站了出来,沉声道:“皇上,如此大规模的走私,如果说是单单卫家下面的一个小掌柜的私自行为,不说本钱,就是打通各地关卡也不是易事,卫家必然有高层参与!而李惜鸾作为卫家大掌柜,嫌疑最大,臣请陛下立即下旨捉拿,以防其窜逃。”
“皇上”颜仪冷冷的扫了眼卫樵,也站了出来,大声道:“臣认为卫中丞也有嫌疑,应当立即拿下,还朝堂宁静,更以正视听!”
朝堂上立即嗡嗡的响了起来,随着几人的站出来,明眼的人立即看出了端倪,纷纷看向卫樵。
这次,很显然是双方的殊死一搏,这次要么是卫樵站稳脚足艮,要么是被扫出朝堂,现在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皇上”卫樵依1日从容自如,躬身道:
“刑部毫无证据说明卫偕牵涉走私便拿他下狱,办案完全凭自我臆测,今天是卫家之人,明天谁知是哪家之人?臣以为,刑部的办案太过随意,完全毫无规制,臣恳请皇上下旨整顿刑部,勿使刑部日后冤枉了天下人!”
常志揪着卫家走私案不放,卫樵就拿刑部说事。
“你!”常志一听就是脸色无比难看,转头双目阴冷,冷声道:“卫中丞,说话要有凭证,否则本官定然要参你一本,告你诽谤朝堂重臣!”
“不错!”崔琛也冷眼看向卫樵,沉声道:“常大人入主刑部,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如今卫中丞一句办案随意便要求整顿刑部,今日刑部,明日难保就要整顿吏部,卫中丞初出茅庐我等不怪,但还请慎言!”
“卫中丞莫要转移话题”颜仪也冷笑一声,道:“今日是延议卫家走私一案,其他的事情改日再谈不迟。”
三人语速极快,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卫樵。
卫樵淡笑着瞥了几人一眼,站着没有再说话。今天只是给众人打点预防针,说多了反而不美。
随着卫樵的突然偃旗息鼓,朝堂上的人纷纷对视低语,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梭巡。
崔琛几人也纷纷神色冷然,目光不善的盯着卫樵。
“哼嗯。”
在下面一片纷乱中,龙椅上的皇帝不轻不重的不知道是嗯还是哼的淡淡发出了一声鼻音。
当即,下面的人立即躬身站好,再无一丝杂音。
周彦昭的目光漠然的在下面一扫,最后落在常志身上,淡淡道:“刑部可有李惜鸾卫偕等人参与走私的证据?”
常志一愣,连忙道:“启禀皇上,虽然没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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