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放肆!”
“卫樵你该当何罪!”
早就准备的众人纷纷一阵大怒大喝,厉声呵斥起来。谁都看的出来,卫樵说的这颗大树就是皇帝,就是大齐,而两只鸟就是他们,如今树倒了死了,不就是说皇帝死了大齐倒了吗?
皇帝的脸色阴沉如水,双目微眯的盯着卫樵淡淡道:“那,那两个鸟医生呢?”
皇上冰冷的充溢杀气的声音让下面的众人心里一阵发寒,纷纷躬身息声。
卫樵看着皇帝,犹豫了一下,道:“他们依1日在争论,只不过,……他们换了颗树。”
卫樵话音一落,众人纷纷脸色一变,然后全部是满眼恐惧的看向上面阴沉的可怕的皇帝,俱是一脸心惊肉跳的低头不语。
一一卫樵这句话太过诛心了!
这就是明摆在告诉皇上,他们这些大臣不忠心事主,打着别的主意呢。可是偏偏他们还不能解释,解释不就是更明白的告诉皇帝,他们真的在打别的主意吗?
今天看新闻标题很激动,内容很失望,哎。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章 李元芳致仕(三)
御书房里静的可怕,每一个人心里都咚咚咚剧烈的跳个不停。
而上面的文正皇帝浑身都是阴冷的煞气,眼神里更是杀机闪动。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元芳与常颂,脸色阴晴不定。
卫樵的话太过诛心了,简直是在挑战郡王底线,即便是再大度的帝王恐怕也都不会容忍!
李元芳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哪怕是当初面对先帝他也没有如此心神慌乱。他虽然低着头,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皇帝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心里不禁一跳。
而常颂尽管也躬着身,但神色却淡淡,丝毫紧张之色都没有。
叶胖子喉咙轻轻耸动,低着头有些畏惧的瞥了眼皇帝,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而常志江辞也都是眉头紧皱,眼神变幻,头上冷汗滴滴。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如果上面这位文正皇帝真的怒了,谁也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
卫樵心里也不禁迟疑起来,他这么做,会不会真的激怒这位城府深厚的文正皇帝?毕竟朝中或明或暗的不少人都在为自己打算,将自己家誊送到南方的不计其数,这些恐怕很难逃过他的双眼。
在众人惊悸中,文正皇帝目光缓缓的从李元芳身上移开,一寸一寸的移向卫樵,他的双目依1日冷厉非常,冷声道:”卫樵,你是想借朕的刀杀人吗?”
卫樵连忙躬身,道:“臣不敢,实话实说。”不管真的假的,卫樵都必须扮演人臣的身份。
“实话实说?”文正皇帝脸色变幻莫测,阴沉的可怕,随即他的目光便离开了卫樵,看向常颂,道:“常爱卿,你看此事如何处置?”
常颂向着皇帝微微躬身,然后又看了一眼一边的李元芳,微微皱眉。此事看似声势浩大,又是阁老又是番邦的,说到底还是一件小事,只要皇帝不放在心思,根本无需理会。
可皇帝大张旗鼓的将涉及的人都喊了过来,又岂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常颂虽然排名在李元芳之下,但气度却似乎不逊李元芳,他沉吟着说道:“皇上,李阁老有失阁老体面,罚俸半年,其他的便交给内阁议处。”这也是备打五十大板的方法,谁都不得罪,谁都处置。
这里,内阁处理不了的也只有一个李元芳。而且他的口中的罚俸半年,对于阁老来说简直是挠痒痒,毕竟大齐饿着谁还能饿着堂堂阁老?
果然李元芳一听,就面露异色,目光中感激之色一闪。李元芳又何尝不知道他这么做有失阁老颜面,可他也是不得以!
皇帝神色不变,道:“是不是太轻了?”
似乎周彦昭也知道,要是其他交给内阁处理,凭借着卫樵李元芳的能量,还不雨不过春露,风不寒杨柳。
但他话里究竟是哪个轻了,却让常颂一阵皱眉。
常颂心思思索着,说道:“李阁老上书请罪,卫樵官将一品,其他人也依次办理。”
但让众人心里一跳的是,常颂话音一落,皇帝又面无表情道“就这些?”
这次不禁是常颂皱眉了,后面的一千人纷纷变色。
让一个阁老上书谢罪,这已经不得了,何况还将卫樵降了一品。可皇帝却又来了句’就这些?’,这里透露的意思让下面的人心里纷纷一阵颤抖。
常颂脸色也有些肃色,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身边的李元芳。
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就是这件事不能这么简简单单的糊弄过去,必须有个说法出来,而且不能轻了。
可这个说法不好说!
这里不仅牵扯了李元芳,还牵扯了卫樵,牵扯了叶胖子牛一郎等人,这一个个没一个是好拿捏的,即便常颂他不在乎,可是他常颂也不是光杆司令,今天他可以对卫樵叶胖子牛一郎下手,哪天武徒傅沥也兴起的随便说一句,他手下的人是不是也要穿尽小鞋?
更让常颂为难的是,他不明白皇帝的心思,不知道皇帝心里的底线在哪?这要是处置过了,皇帝肯定不高兴,毕竟武徒傅沥最近一阵默不作声已经让皇帝很满意,要是再过了,谁知道两人会不会给皇帝送一个惊喜。可要是轻了,皇帝又不满意。常颂也跟了皇帝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这么难猜皇帝的心思过。
常颂心里一阵思索,瞥了眼同样抬头看向他的李元芳,待见他神色凝重的点头,常颂也眉头一凝,便转向皇帝道“李元芳闭门思过一个月,卫樵官降一品,调出御史台。其他人官降三级。”
李元芳一听常颂的话便微微皱眉,倒是没有不服闭门三个月,而是刚才他没有在意,现在却是听出了常颂话里的古怪了。其他人是官降三级,卫樵却是官降一品,这看似差不多,其实是完全不一样。
降三级那是直接降权力,不管你的品轶,可降品轶却不管你的实权。你二品官可以是个闲职,卫樵五品却也可以干着三品的事!
不过李元芳也没放在心上,今天常颂可以说是颇多照顾,他要是再起怨恨那就太失阁老胸襟了。
一个阁老闭门思过,这一句是很重的处罚了,尤其是对李元芳来说,即便他圣眷不失,威望恐怕也大打折扣。而卫樵降一品,其他人降三级也可以说是重罚了,要知道这里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常志牛一郎叶胖子都是二品三品,而且关系深厚后台强硬,卫樵就更别提了。
可即便是这样,皇帝的神色还露出了一丝不满,冷声道:“这就是你的处置?”
下面的众人纷纷心里倒吸了一口气冷气,现在皇帝连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常阁老也怨上了,恐怕,今天的事情真的难以善了了!
常颂躬身低头,眼神里却一片凝肃,眉头紧拧。
而他边上的李元芳眼神闪烁,脸色也变幻起来。本以为皇帝只不过是觉得他最近有些过了,敲打一番,可没想到竟然想岔了。
李元芳心里不停的急转,思索着皇帝到底要干什么。
可不等他想明白,皇帝冰冷刺骨的声音便蓦然响了起来,目光森冷的看向李元芳,“李元芳你可知罪?”
李元芳脸色骤然大变,猛然扑通跪倒在地上,一脸惶恐无措的跪在那里不说话。
而一边的常颂也脸色一变,眼神闪烁起来。别人不知道这句话表示什么,他和李元芳清楚的很。封城汤延的前车之鉴他们都是亲见的,尤其是这句’你可知罪’,俨然成了阁老们的忌讳!
皇帝的眼神愈发冷厉,充斥着森寒的怒意“怎么,要朕一件一件的跟你说吗?”
李元芳身体一抖,脸上瞬间满是灰败,整个人的身体也一下子佝偻起来,心里的那丝侥幸瞬间不复存在。
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满脸枯槁,颤声道“臣李元芳,年老体衰,不堪大用,愿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恳请皇上恩准。”
周彦昭冷厉的神色轻轻一松,淡淡点头,道:”念你跟了朕几十年,赐公侯爵位,‘忠君’号,赏御用文房四宝战马军刀,百官送出城门。”
李元芳已经没有心思却思考皇帝赏赐的含义,只是觉得公侯爵位太重,’忠君’封号太重,不过想起自己忠心耿耿的几十年,得到这些也不算过加上满心惆怅,他也不再假客气推辞,直接磕头道:”臣谢恩。”
“嗯,回去后将该做的事做完。”文正皇帝又淡淡道。
李元芳一听就是身体一颤,随即满脸苦笑,道:“臣遵旨。”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向卫樵常志几人,淡淡道:“你们交由内阁议处,退下。”
“臣告退。”本来就如坐针毡的众人一听,纷纷如蒙大赦,飞快的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这阴气森森的御书房,叶胖子长长的呼了口气,好似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满脸激动的看向卫樵道:“老卫,这次要不是你救我,我就真的死定了,没的说,今晚春风楼我包了,要哪个头牌随便选!”
胖子刚才将天下读书人都给鄙视了,要是李元芳穷追不放,一个贬出京城恐怕是少不了的。但即便现在出来了,胖子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卫樵将他的疯话直接无视,脸色古怪的看向他,笑着道:“胖子,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大胆的时候。”刚才胖子何止大胆,恐怕随便换一个人都不敢那么做。
胖子腼腆一笑,道:“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大胆,不过,刚才的感觉的确是,嘿嘿……”看着从里面出来的李元芳与常颂,胖子将后面的话尽化在了’嘿嘿’中。
“常兄,我先走了。”李元芳出来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随即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常颂道。
常颂听着这句久违的称呼,心里也是一叹,安慰道:“李兄不必悲观,皇上这么做,不偿没有保全你的意思。”
李元芳神色疲倦的摇了摇头,道:“常兄之意我明白,只是,哎,都是那几个混小子惹的祸事啊。”
常颂也默默点头,如果说西边灾民这件事他不知道那是骗鬼,可他知道了也无能为力,这里面涉及的太多,即便是皇帝也不是一直在旁观,直到现在才出手吗?
李元芳与常颂又说了两句,便一脸落寞的走了。他佝偻着身体,走到卫樵身前,转头看了卫樵一眼,眼神似有些歉意,淡淡的吐了口气,转身便向宫门走去,身体却愈发佝偻。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一章 变数
卫樵与叶胖子都假惺惺的拱手,目送李阁老离去。
常颂看着李元芳渐渐佝偻的身体,心里一叹,目光落在卫樵两人身上又淡淡一笑,走了过来,看向卫樵,道:“卫大人,今天你可是真威风了。”
脸色似笑非笑,与他一贯的沉稳大相径庭。
卫樵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常颂面对面,更是第一看到他如此神色。心里有些吃惊,悄悄的琢磨着他的话猜测着他脸上那怪异的笑容代表着什么。不过随即,他便也从容笑着向常颂拱手,道:“阁老见笑,下官也只是一时义愤。”
常颂笑着瞥了眼胖子,道:“我不管你是义愤也好早有谋划也好,你们两个如今一个得罪了天下读书人一个将文武百官贬的一无是处,你们可想过今后如何自处?”
卫樵神色不动,胖子倒先是一惊,两眼诧异的看向卫樵。他没想到,卫樵也有冲动的时候。
对于胖子天真的眼神常颂视若未见,反而饶有兴趣的看向一直神色不变的卫樵。
卫樵又岂会没想过他这番话出来会有多大影响,但让奇怪的是,常颂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他心里转动着,面上淡然一笑,霍向常颂道:“阁老教训的是。”
常颂眼神讶异一闪,卫樵既没有回答也没有辩解,只是淡淡的这么一笑,却偏偏又将他的话给堵了回来。
常颂眼神诧异,随即又忽然笑着道“可想知道李元芳为何最近处处针对你,更是不顾脸面的在大街上与您为难?”
卫樵一听,心里忽然想起司马长与武徒的话,心念微转,神色诚恳的抱拳向常颂,道:
“还请阁老指教。”
常颂笑着点头,受了他一礼,道:”他那儿子做的这些可以说是天怒人怨,又岂会没人弹劾,皇上的案头早就堆满了各地满朝文武的弹劾奏章,只不过留中不发,在看李元芳的态度而已。而李元芳他之所以针对你,一来你御史中丞的身份使然,二来你的身份背景够厚。
你,足够让李元芳寨来杀鸡儆猴!”
卫樵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又皱眉的看向常颂,道:“李阁老真的有把握拿下我?“卫樵不说是武徒的女婿,足艮傅家的关系也千丝万缕,手里有两块金牌的事恐怕也瞒不过李元芳,他恐怕还没那个本事将自己一举拿下吧?
常颂赞赏的笑了笑,随即若有深意道:
“不错,李元芳还没有本事拿下你,可也没有必要拿下你。”
卫樵一怔,眼神里闪过一丝古怪。
常颂看着卫樵疑惑的眼神却笑而不语,只是那么淡笑的看着卫樵。
卫樵从他蝴艮神看到了一丝熟悉,这种熟悉还是他在前世的时候,来了这里也偶尔从楚山身上看到,可今天却从常颂身上看到了,再想着武徒与司马长那满含深意的神色,心里不禁转动起来。
常颂见卫樵沉吟不语,忽然开口道“可想到了?”
卫樵一愣被打断的思绪,随即抛开那令他心中一动的灵光,皱眉沉吟着,心思转动,忽道:“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好让有时间从容处理那件事?”
常颂呵呵一笑,道:“能想到了这里就不错了。”
卫樵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看向常颂。
常颂笑着摆手,向前走去。卫樵与叶胖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常颂一边走一边笑道:“可知道李元芳为何二十年圣誊不衰?”
卫樵看着今天突然热情的常颂,心里大惑十不解,却还是道:“是因为当年的从龙之功?”
常颂笑着摇头,道:“当年有傅阁老支持,李元芳算什么?”
卫樵一怔,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这回认真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还请阁老解惑。”虽然不明白常颂为什么对他这么客气,但心里疑惑还是很自然的问了出来。
常颂笑着转头看了眼卫樵,低声道:“当年太子身边有文武左膀右臂。”
卫樵心中轰然一震,当年的太子便是现在的晋王,文武左膀右臂,莫非这文就是李元芳?
卫樵不禁抬头看向常颂,这件事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如今听来却是让他震惊无比,脑中轰轰炸响!
常颂笑着,又低声道:“李元芳这么做,宫里不可能不知道。”
卫樵一怔,随即连忙摇了摇头,涉及到武徒皇帝的,这里面的水太深,他多思无益。
常颂见卫樵摇头,满意的笑了笑,道:
“听说你过几日又要娶妻?”
卫樵心里当真是古怪,这常颂今天无缘无故的跟他说了这么多,如今更是提到了他的婚事,这让他心里无比的疑惑,总觉这件事里充满了蹊跷。
常颂不理会卫樵怪异的神色,笑着道:
“金陵你无长辈,到了那日我便为你做个主婚人,如何?”
卫樵一听便是皱眉,这主婚人非亲近长辈不可,他与常颂也就今天说了几句话,常颂怎么就想到了要给他做主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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