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舞轻歌之烛九阴- 第13部分

　　感觉纱布一圈一圈在眼睛上减少，闭着的眼睛微颤抖，就在圈下最后一层时，伸手抓上在眼前动作的手，冰冰的，凉凉得，不同自己火热带汗的手掌。
　　“怎么了”九阴见抓住自己的手，问道。
　　易若深呼吸一口，放下手“无事”
　　最后一圈解下，眼睛能感受到光源，而后慢慢睁开，是一个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子，长发及膝，一支白暂玉簪定住半头发而后垂下，他不似存在世间的人。
　　九阴见墨舞眼神直视自己，并未转动，眼里闪过波澜，不可能还未好“墨舞，你能看见吗”
　　易若在他薄凉的语言中惊醒，连忙点头“嗯嗯，我能看到，真的能看到了”而后视线尴尬转开，便见一直雪白的豹子睁大眼珠子直直看向自己，墨舞下了一大跳，望着豹子诧异喊出“白雪？”
　　白雪咆哮了一声扑向墨舞，墨舞没反应过，瞬间被扑倒，白雪一个劲在她身上蹭。
　　墨舞动了动手，而后摸上白雪的脑袋“好了，起来不闹了，白雪该少吃些了”白雪听闻最后一句连忙跳开，生怕九阴采纳了意见。
　　“白雪是雪豹”九阴简单解释了下。
　　墨舞这才起身，来到耀眼异常男子的面前“九阴，谢谢你，我能重见光面多亏了你”说着，正式行了一礼。
　　九阴点头“嗯，让白雪带你到谷里熟悉下，日后你便住在左边那间房”
　　墨舞有些许小激动，连忙点头“嗯嗯，那我跟白雪出去了”说完便随着白雪下去了。
　　墨舞同白雪走远后才站定，猛拍自己胸口，松了口气，作为一个男子长成那边模样，白雪歪头望着墨舞，不理解她的举动。
　　墨舞见白雪那虎头虎脑的模样，实在可爱“我说，你家主人俊美的不像话，不似世间人”
　　白雪寥寥甩了尾巴，自顾自往前走，墨舞见状追上“见过的，就白雪是最威武的”白雪停住脚步，高傲抬头瞄了一眼自己，墨舞心里忍住笑。
　　这时墨舞才回过神注意九阴谷的风景，一眼望去草地树木里边夹杂着不知名的花朵，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鸟，五颜六色甚美，隐约能听到瀑布声，易若往前去，一条壮观的瀑布震撼到自己，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也不过如此吧。
　　易若回来时，已经平复心情，若每天心跳乱序怕无法一起生活罢；九阴已经在桌上备好饭菜，见他们回来“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白雪最快上桌，易若随后，一人一豹，这然易若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是九阴养的另一只白雪，看向九阴“九阴，你不跟我们一起用膳吗？”
　　九阴摇头，随后出去了，墨舞见白雪用膳速度之快，自己也不敢再耽搁，否则定没吃食了，便也不在意这事。
　　午后，白雪在远处自顾自扑蝶，墨舞已跟在九阴身后，辨认药草“这种我知晓，是芍药，从前经常见到”
　　“嗯，芍药，有散淤、活血、止痛、泻肝火之效；白芍配当归，补血和营，兼以安胎；药草，不同搭配会功效不同，如若使用不当也会要命”九阴未抬头解说，墨舞点头，从前以为芍药不过观赏罢了，原来还有这等用处。
　　墨舞拿着医书，对照着药园里走着，一段时日下来，发现自己对药草熟悉的并不如意，很容易把各类药草混淆，终于，在药园采摘了几样药草到药卢，配制了一位治疗伤风药贴，而后笑着提着去寻九阴。
　　九阴见墨舞过来，知晓她定是提药过来，伸手接过墨舞的药贴，放一些到嘴里，皱了皱眉“这是砒霜，这次倒是成功了”
　　墨舞闻言，赶忙拿起桌上水杯往九阴嘴里灌水，面色紧张“赶快，赶快吐出来，我以为治伤风药贴”
　　九阴被墨舞抓住下巴，不甚舒服，拿下她的手“我无事，我早已尝遍百草”
　　墨舞这才冷静下来，干笑“对，对不起，我实不知会是砒霜，我…。”
　　经过一段时日观察，九阴知晓墨舞并不具医学天赋，但却异常最于此“无事，若日后你不有不舒适便寻我，不必学，若日后你害了人，自不知之，那人可如此是好，多同白雪作伴罢”墨舞所配药贴或药丸，时常是些古怪的，用于腹泻，肚痛，呕吐，昏迷这些疗效药方，出自她手从来都是反之，甚至于让人瘫痪。
　　墨舞一噎，如若不是九阴面无神色，语太凉薄，必会觉得这是讽刺与自己，垂下脑袋“我可给你打下手？”
　　九阴见她巴拉着脑袋，同白雪不开心时一个模样，便也同意点头“每抓一味药，先给我过目”墨舞闻言点头，九阴这才出去晒药。
　　墨舞见人走了，撑起手上的药贴，叹了口气，或许自己确实不适合行医，白雪早已在门口虎着脑袋盯着墨舞，仿若安慰她。
　　“你要打下手，为何还在这？”九阴突然返回；墨舞亮起双眼，跑过去。
　　墨舞滑动着药草，便望向九阴，对于他其实是好奇的“九阴，你一直生活在这山谷中？”
　　“不是”对于他简洁的话语墨舞早就不怪了，往日同自己讲解药性的话语是最长。
　　“哦，那你出过山谷？”墨舞一直看向九阴，没转过。
　　九阴停下手中动作“你对俊美得男子都是如此望着？”
　　墨舞眼睛睁大，楞摇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我也不是所有，就，就你啊”
　　九阴转身，带着已晒好的药草放进屋里；墨舞狠瞪白雪“臭白雪，有些话语是不可说的，明不明晓！”
　　白雪无辜转动着眼珠，低吼一声趴在地上，不明，为何不能说，这是赞美的话不是吗？
　　自打墨舞给九阴打下手后，日子过得相当从实，虽说都是小事，但站在一旁望着九阴配药炼药就很享受了，但墨舞奇怪，为何弄了好些药，都不见九阴出谷就趁“九阴，这些药是何用的？”
　　“就诊，每一段时间便出谷一趟”九阴配好要而后给墨舞包上。
　　墨舞想，原来他有出谷，为何未听说过呢，按理说九阴医术超群，人更别提了，定声名远扬才对“上回出谷是何时？”
　　“一会儿，回来便救了你，大旱那年”九阴没有思索。
　　墨舞思索下，唯一大旱便是十年前，不确定问道“是十年前？”听闻过十年前大旱，那时自己还是小儿，并未有何印象，父皇却提起过，大旱中还有瘟疫，几个村庄被隔离开，正是准备烧村以免瘟疫蔓延，这时是出现过一位神医，但并未传言长相如何，想必也就尔尔，那神医在瘟疫好后便失踪了，父皇本是要想他到太医署去的。
　　“嗯，按照外边算法便是十年前了”墨舞听闻后不晓得如何表示，一会儿原来是这么回事，于是小心翼翼问道“那下回呢”
　　九阴瞥了一眼药卢上堆积的药草“这些配好，便出去就诊”一眼望去，墨舞苦笑，这是没有一年半载是无法处理好的。
　　天气渐冷，易若已经明显感到寒冷，早晨起来同白雪靠在一起晒太阳，九阴则在里屋包药，自己虽说打下手，但偶也也偷懒，九阴也是默许的，马上自己就十五了“白雪，一年了，我离开家已然一年了，来九阴谷半年，这半年我人生最愉悦时刻，我生在冬天，过五日我便及笄了”
　　白雪扭头望着她，何为及笄？
　　九阴此时站在远处，望着一人一豹靠着，心里却有一股清泉流过，这是什么？世间所谓的家吗？原来多了一人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时常在自己身侧打下手，却时常手忙脚乱，拿错东西，甚至于最后还要自己收拾，自己却不觉不妥。
　　几日后天上飘洒起大雪，易若穿上九阴未自己准备的貂皮裙衣，相当暖和，也不觉得寒冷，走在九阴身侧“九阴，下雪了，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情景”即便是在皇宫里的御花园，也未曾。
　　不待九阴回复，便兴致冲冲提议“要不晚上你我同白雪一起赏雪吧？”期待望向九阴。
　　九阴破天荒看盯着她，墨舞不好意思低头“早些休息也可，天冷”
　　“不必了，今晚用膳完便到梅林赏雪”九阴的话让墨舞重新望向他，在墨舞看来，他比雪景更好看千万倍。
　　

　　☆、二卷八

　　用完膳，墨舞便随着九阴朝梅林缓缓走去，九阴还是一袭白衣，不曾改过，墨舞到了梅林便席地而坐，自从来到九阴谷便越发随性随心，九阴谷本就干净。
　　九阴不知从哪哪来的貂皮斗篷，在墨舞坐下瞬间便铺到地上“雪地冷，小心伤身，女子体质不宜受冷”
　　“噢…。”易若愣愣点头，九阴人虽凉薄，却意外温润心细，自己早就习惯他的包容同不带温度的关怀，往后定是温柔好情人，不对，自己在想甚呢！
　　九阴从袖口抽出一白暂的蝴蝶发簪，弯下身子“今日是你及笄，送你的，祝你生辰愉悦”伸手便发发簪固定在墨舞检素的发髻上，而后便坐墨舞身侧。
　　寒风雪花早已停歇，梅林银装素裹，分外亮眼，墨舞眼里除了九阴，便再也无他，白雪早就不见踪影。
　　九阴转开脸，带着疑红“不是赏雪吗，看我做甚”
　　墨舞挪了挪，靠近九阴摇头，轻笑“你好看”
　　白雪在远处双爪捂住眼，九阴常对自己说，圣人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墨舞回到房，对着镜子，手抚上头上发簪，通体白暂，还散发着温热，九阴说是极北之地万米下千年玄冰炼制而成的，同他发上簪款式不同而已，带着悸动便吹熄烛火歇息去了。
　　九阴谷的冬天是漫长的，但墨舞却喜爱冬天，新年除夕，在这里并未特意过，九阴做了许多好吃的，但同样是自己同白雪食用，墨舞不曾勉强与他，怀疑过九阴并非常人，但体质寒冷外，其他如常，久之便以为他是得了什么怪病，守岁却是一起，他并不多话，大多只是自己同白雪嬉闹，他则一旁看着。
　　“冬天过后，我便出谷就诊”九阴对身侧的墨舞说道。
　　“我要一起去”墨舞回的直接，两人相处之道其实就在于自己，他大多纵容。
　　“嗯，准备下”九阴知晓，就算白雪也是需要放风，墨舞是同理。
　　墨舞第一次期待春天，放下手中事儿“我找白雪玩儿”便跑开了，九阴接过她做的事儿，并未有多余表情。
　　“白雪，冬天过后我们便要出谷了”白雪并未给墨舞兴奋表现，而是有气无力甩尾巴；墨舞干笑，也是，白雪是雪豹，怎能出现在镇里，只得安慰它。
　　这个冬天九阴都能见到愉悦的墨舞，原本不算大的眼睛笑成一线，就连自己也莫名期待春天到来。
　　“收拾好了”墨舞提了提自己的行礼，不是很多，因九阴说过不会出去太长时间，想来这些够了。
　　“嗯，此次我们下江南，不会太久，无需太多”墨舞听闻九阴回复后彻底僵住，如若自己没记错，九阴谷属于边城，北边，江南自己虽未去过，但也知晓那是南边，这是南辕北辙的形成。
　　九阴见墨舞重新收拾行李“带几身衣物便可”说完，便出去了。
　　易若见了，随手抓些衣物，便跟着他身后跑去“九阴，等我”
　　墨舞跟着九阴来到谷口，这是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没有口碑，只是一简单的路，九阴手掌出现一颗丹药，伸手便抛进墨舞口里“吃下，否则你出不了”
　　墨舞吞了下去“为何？”
　　“这是九阴谷唯一通向外界的路，里边是鬼竹林，四季充满毒瘴，常人靠近便中毒，不若一刻便腐化为白气”墨舞听闻后打了冷颤，鬼竹林，就算在京城都是享有盛名，这是无人地，方圆百里都无人居住；九阴未说，如若不是跟自己，根本无法进出。
　　墨舞出来后，若不是亲身体会，绝不信这毒气迷绕的竹海里边会有九阴谷这世外桃源，九阴谷真真是隐士好去处，竹海里连只鸟儿都未见，静悄悄，无生灵；墨舞不由抓紧九阴袖口，贴着他走，寻安城情人湖底也不过如此。
　　“不必怕，这里并未有东西”九阴话落声，便提着墨舞飞出鬼竹林外百里；墨舞简直不敢信，人居然可轻功如此厉害，此行是不怕遇敌了。
　　墨舞看了附近“这是边城附近？”
　　“恩”九阴的回复让墨舞有些心塞，方才出门，无做男装打扮，也无装扮，一路上被认出可如何是好。
　　“墨舞，很怕被认出吗”九阴见一脸焦急的墨舞，问出。
　　墨舞望向九阴，点头“嗯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若被认出，怕是要回去”
　　九阴盯着墨舞“九阴谷才是你该回之地，你还要回哪去”
　　墨舞听闻后，眼泪飙出，抽噎起来“嗯，我知晓，为了避免麻烦，我还是伪装为好”
　　九阴并未理会墨舞，拿出些工具，便让自己变换了模样，墨舞上前“这是易容术罢？我听闻并未见过”
　　九阴抓过墨舞，让她坐在一处岩石上，为她易了容；墨舞望着近在眼前的九阴，忘了神。
　　“好了，现下便无人认出”九阴站起；墨舞返神，摸了摸脸，并未有何不妥，大概刚下过雨，每隔一处便有一个大小不一的水坑，墨舞跑去水坑上照看自己，自己都不认得了，貌丑的女子，但并不丑到极致，自己觉得挺好。
　　两人一路进入边城，时隔半年，边城竟有如此翻天覆地变化，苦困的影子不在，一副兴兴向荣，竟在人群中见到不少漠北人民，墨舞拦下一位女子“请问姑娘，为何边城里有如此多漠北人？”
　　那女子用奇怪眼神看向自己“你哪来乡巴佬？半年前漠北早就属于我朝了，那里还分漠北人呢！”见女子走后，墨舞摸不着头，原来是这回事，龙瑞登基不久便发兵，太冒险了些吧。
　　“漠北半年逼死这里公主，皇帝便踏平了漠北，顺道收服了南疆”墨舞见九阴如此了解有些不解，他未曾出谷，对外头消息还如此明了，这让自己对他再次折服，他总是无所不能般；而口中公主是自己罢，但自己却未死，漠北也算是横祸；对于自己让漠北败落并不愧疚，若漠北王无绑自己，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他若未绑自己怕也遇不上九阴同白雪了罢。
　　边城上并未久留，目的是江南，墨舞自然也期待，江南自古出美人；一路经过风竹镇，但风竹林早已消失，自己现下才发现，这事也成为当地传说，墨舞对他道“九阴，我曾在这里见证过一段千年圆满成功，真心祈愿天下有情人最终成眷属，是应龙同女魃，你信吗？”
　　“嗯”墨舞并不意外他的反应，自料想他得奇病否掉，便猜九阴是哪位高人的弟子，那天他使出法术自己也并不奇怪了。
　　之后到了寻安城，墨舞是在此地接触鬼怪之物，一路上倒是墨舞讲，他在听，偶尔应声；再往前走便是京城，要经过江南必须经过。
　　两人进了京城，墨舞望向四周，比那时更繁华，路上听闻当今皇上如何宠爱温贵妃，甚至于后宫空设，但温贵妃无所出，大臣们纷纷施压皇帝纳妃未子嗣考虑。
　　墨舞虽生长在这里，但从未逛过京城“九阴，我们不急赶路吧？”
　　九阴见墨舞兴致勃勃，原也打算留下住两日“便留下两日，而后在赶”墨舞闻言拉着九阴的袖口“九阴最好”便跑开。
　　墨舞走着便来到昔日太子府，现更名为公主府，现在比当初更气派，清荷定在里头，但自己却不能去寻。
　　“不进去看看吗”九阴见墨舞定定的看向公主府，问道。
　　墨舞则摇头“算了，不必节外生枝，里头未必没有皇帝的探子”对于九阴知晓自己的身份一点都讶异。
　　九阴并未劝说，自己并不想她入内，不必在外头有太多留恋，只需好好待在九阴谷便够了，九阴从来从前并不在意，但现下心是这般思索，便下这般走，从不强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