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荣波深知自己这位挚友的难处。为了保护自己,更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林太平已经习惯了披着厚厚的伪装度过自己本可以精彩纷澄的人生。“那个女记者……。”就在这场永远不会为世人所知的会谈接近尾声之际,荣波突然预言又止的说道。
“怎么了?对她有意思了?”林太平有些意外的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不是啦!你是知道我的,我只是想说,你不要再耍她了,这个年纪正是追逐梦想的时间,我想你也不想我们的遭遇在别人的身上重演吧!”
荣波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有些腼腆的说道。
“呵呵,我知道了!我会给她机会的!此去千里、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啊!”
林太平用力的握紧战友的双手。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珊瑚岛礁上那朦胧的夜色之中,林太平的眼中仿佛又浮现出那落日的坝上草原纵马奔驰的三个幼小的身影。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和美丽,可此刻时光匆匆,青春渐老,但是那个梦想,却没有随着岁月而黯淡,相反它如同一团烈炎在这些男儿的心头逾加炙热起来。
当一轮新生的朝阳,从祖国的方向升起在万丈的波涛之上。一夜合衣而卧的来自中央电视台军事频道的记者刘舒畅,此刻也从那醉酒后的万千绮梦之中悠悠醒来。“该死!又让他跑了!”用力的敲了敲自己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疼的额头,刘舒畅意识到自己再次被林太平从自己的手中逃走了。
“我的刘大记者,谁又跑了啊?”端着一份丰盛的早餐,林太平突然推开帐篷门上帘子,笑着走了进来。“没什么!刚才在梦里正在抓一只狡猾的狐狸。”
刘舒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接过了林太平递来的早餐,笑着说道。“是吗?那您吃完早餐,我们就开始今天专访吧!”对于这个小女生的指桑骂槐,林太平一笑置之。
由于时差的原因,在安达曼海的太阳刚刚升起之时,在遥远的共和国首都北京已经是一个忙碌的早晨,虽然战争的鼓点仍从前线不时传来,但是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今天仍是美好的一天,随着春节的临近,古老的长安街上张灯节彩。因为即将迎来一个难得的假期,所以往日脚步匆匆的上班族们此刻踏着久违的瑞雪也放满了脚步。
“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共和国权利的中枢—中南海主席办公室里,一份书写着绝密的报告被递到了掌握着这个国家命运的双手之边。“荣波出现到了安达曼群岛的战场上。”
最为军中的###国防部副部长吴辉上将当然清楚荣波此刻出现在了战场之上代表着什么,但是正当他想进一步解释之时,却得到了令人惊异的答案。
“这么说的话,这次他们准备打出的是‘牙旗’部队?”作为共和国的主席,胡建华所知道的远比吴辉上将认为的要多的多。“是的!看来他们准备派出的荣波一手组建的‘牙旗’部队。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牙旗’部队会被应用于哪个地区?对战局起什么样的作用?”
吴辉上将此刻有些违心的说道。作为军中宿将,他并非没有猜到‘牙旗’部队的去向。
“应该是这里吧!”
胡建华的手指在桌上巨大的地球仪上轻柔的转动着。落在那全世界最大海湾之上。“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句悠长的叹息之后。巨大的地球仪缓缓的转动着,宛如这个世界的自转一般。
第四十五章:硝烟近散(三)上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量,中国人的攻势总是在黎明时分会出现一个大约1个小时的真空期。“估计是他们的炮手和飞行员享用早餐的时间,而那些擅长夜战的步兵则要利用这段时间换班撤下去休息。”一路蹒跚着爬过一段布满弹坑和瓦砾的街道,昔日俊郎的司令部幕僚—印度空军少校阿德瓦尼此刻已经彻底蜕化为了一个与死亡共舞的传令兵了。
想到中国军队的士兵正在享用的丰盛早餐,此刻他再度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饥渴,除了食物本身之外他的脑海里还浮现出别的欲望和诱惑。“快点回到坑道中去吧!”远处又传来的中国军队炮弹的呼啸,不时有一群群和他一样蓬头垢面的印度陆军士兵互相搀扶出现在这充满了死亡和恐惧的街道上,从他们的表情阿德瓦尼可以解读到昨夜那场发生在地狱里反击。
重新回到潮湿的坑道里,扑面而来的是腐烂的空气。几个伤兵趴在坑道口上沐浴着这短暂的阳光,用不了多久整个城市就会再度被中国人炮击的硝烟所笼罩。跨过这些依旧对生命抱有无限希望的垂死者,阿德瓦尼花了几分钟来适应这坑道里特有的黑暗,好几次他差点踩到躺在坑道里的伤者或尸体。不过上帝保佑,他没有因此而摔倒。他试着向人们询问战局的进展和最高指挥官—海军准将拉维。
萨蒂亚的下落。但是回答他只有冷漠的灰暗目光。在这些浑浊的瞳孔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顺着昨天出发的路线阿德瓦尼艰难的寻觅着,是在寻觅海军准将拉维。
萨蒂亚还是哪个热情的护士。恐怕连阿德瓦尼自己都说不清楚,在那个临港的狭窄观察口里,他再度看到了如雕像般挺立在那里的这片群岛要塞的最高指挥官—海军准将拉维。
萨蒂亚。顺着拉维。 萨蒂亚依旧执着、坚毅的目光,阿德瓦尼可以看到经历了彻夜血战的布莱尔港。
被击沉或搁浅的印度海军的舰艇此刻倾斜着填满了这片原本辽阔的港区,海军准将拉维。
萨蒂亚最后的旗舰—“德里”级驱逐舰“德里”号显然已经为印度海军最后的荣耀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灼热的火焰和大量浓烟此刻仍不断从炸飞的前主炮炮塔基座里冒出来,黑压压抹乱了此刻黎明下原本美丽的天空。满是油污的海面上到处漂浮一些灰色的尸体。浮肿的躯体和军服已经难以判断,他们究竟是属于那方的阵营。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那就是为了这片地球上耸立于海面上的土地,人类已经付出了太多的牺牲。
“是你啊!昨天晚上的火力支援正是漂亮。如果不是你们的行动,这里恐怕已经被贪婪的中国人所占领了。” 海军准将拉维。
萨蒂亚转过身上有些兴奋的拍打着阿德瓦尼的肩膀,笑着说道。虽然有些勉强,但是从他的身上,阿德瓦尼还是感觉到一丝乐观和希望,只是一种希望是那么的渺茫和虚幻。在拥挤的海面上,还有一艘印度海军的巨型舰艇还漂浮在海面上,那是购自美国的奥斯丁级两栖船坞运输舰“特伦顿”号。很难相信这艘标准排水量为17000吨的巨舰,竟然在如此激烈的战斗既然毫发无伤,甚至连印度海军为它重新油漆时,喷涂上去的“Jalashva”号都还是那么的醒目。
据说拉维。
萨蒂亚没有选择让这艘自沉后去堵塞航道的原因,除了舍不得这艘新德里花巨资从美国购回的过时战舰之外,他还盘算着在援军抵达之后,用它来将岛上众多的伤兵运回印度本土。不过中国人之所以放过它的原因却估计是为了期盼着将其俘获。
“布莱尔港外围的防御工事正在不断的消耗着中国人的进攻力量。我们的增援只要出现在海面上,那些怯懦的中国人就会立刻明白这里将是埋葬他们的陷阱。”
又一阵密集的炮火在港区的纵深炸响,不过拉维。
萨蒂亚并不在乎,他依旧挺立在那里,感受着那胜利召唤。“我们的‘舞会’还好吗?如果今天晚上她还能再齐射一次的话,我想中国人就会放弃从港区突破这个愚蠢的战法了。”
中国海军的舰队又开始向港区进行了炮击了。每隔十分钟,舰队停止炮击,留出空间来让空军的战机进行投弹。此刻拉维。
萨蒂亚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刚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阿德瓦尼问道。
“没有再多一次射击的机会了!他们已经全都阵亡了!”沉默良久之后,阿德瓦尼才从自己虚弱的肺腔里积压出了那包涵着愤怒的气流。如果可以活着离开这片海中的炼狱,阿德瓦尼相信自己一定会永远无法忘记昨夜那些恐怖的画面:
布莱尔医院并不大,实际上这个省级的救护中心只拥有数百个床位。但是当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这座位于城市环行防御中心位置的预设阵地之时,阿德瓦尼看见的却是一座地狱里的天堂。在无数已经在炮火中变成瓦砾的建筑群中,这座高扬着红十字旗帜的医院却依旧保持着她昔日的美丽。
走进这座医院,阿德瓦尼所看见的是被无数神色慌张的难民所围绕的一队队来自各个部队的印度士兵。他们中有再也没有战鹰驾御的印度空军飞行员和地勤人员,有从沉没的战舰上撤退下来的水手,当然最多的还是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的陆军士兵。他们聚集在这里,虽然素不相识,但是在战火里凝结起来的友谊却令他们分享着一床血迹斑斑肮脏的毛毯,轮流品位着一支流转过无数干涸嘴唇的烟头。
暗淡的光线下,不时传来一两声初生婴儿的啼哭之时。虽然充斥着混乱和不安,但是在战火之中,这里却绝对是无边苦难之中的圣地。一只瘦骨零丁的小狗友善的跑到陌生的阿德瓦尼的脚边,乖巧的挥舞着它那被战火烧去了半截的尾巴,小心的舔着他的皮鞋。
“我要见这里的最高长官!”
阿德瓦尼鼓足了勇气大声的对着眼前这些正陶醉在安逸之中的人们吼道。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后,一个高大的印度陆军上校从一间位于二楼的病房里走了出来。“我是印度陆军上校—舒蒂。肯特。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欢迎您的到来。”这个年轻的军官,算的上是一个印度标准的美男子,如果不是他的半边脸上缠着浸满了鲜血的绷带的话。
在舒蒂。肯特上校的示意之下,阿德瓦尼走进他的办公室。阿德瓦尼从自己肮脏的空军军服里掏出了拉维。
萨蒂亚手书的命令。在位于地下50米处的要塞指挥中心因为通风口被毁而弃用了之后,印度军队不得不用无线电和手令方式来逐级传达命令,而在中国军队强大电子战能力面前,无线电显然是一种不稳定且危险的模式,所有重要的命令全都选择了以手令的形式传达着。
“阿德瓦尼少校!我认识您,在刚刚来到这片岛屿的时候,我曾在普拉什中将的欢迎宴会上见过你。” 舒蒂。肯特上校读完了最高指挥官拉维。
萨蒂亚的手令之后,久久的沉默了之后。最后开口说出一句,令阿德瓦尼完全意外的话语。“是吗?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那就请执行吧!”阿德瓦尼没有心情与这位陌生的上校叙旧,他必须监督命令的执行。
“我带来了一整套俄制‘舞会…E’型机动式岸防反舰导弹系统,我也和您一样一度憧憬着用它们来保卫印度的领土。直到我们被安排驻守在这里。”
舒蒂。肯特上校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粉红色的宣传单,递到了阿德瓦尼的面前。上面用印地语整齐的印刷着中国的劝告。
“这里是医院,是人类终止杀戮之后抚平伤口的地方。中国人的炮火没有摧毁这里,因为这里有无数无助的难民。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传单上写着我们的武器和人员的编制情况。一旦我们在这里开火,那么所有的约定都将一笔购销。”
舒蒂。肯特上校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说道。
在整个印度安达曼直辖区在战前有接近40万平民,这还包括由于驻军的需要而大量涌入的军人家属和相关部门。而在战前忙于运送物资和军队的新德里政府却根本没有进行必要的平民疏散。只要那些印度的官员和富人才有门路挤上返回印度本土的船只。而大量的普通百姓则被遗弃在这战火纷飞的前线。仅在布莱尔港就有10万以上的居民处于流离失所的状态,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这些情况阿德瓦尼并非不知道,但是此刻他只能执行他的任务。他强忍住内心良知的谴责,用坚定的声音质问着眼前的军官:“这么说,你是打算违背司令部的命令?”
面对着阿德瓦尼的强硬态度,舒蒂。肯特上校微笑着回答道:“不,我是一个军人,我知道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发起攻击。我不想所有的难民成为我们的殉葬品。请跟我来!”
舒蒂。肯特上校站起身来,走向医院后面的一片布满了难民营的开阔地。
在那些难民营这中,数十辆各式车辆正在厚厚的伪装网之中安静的等待着。“我的士兵们!你们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全营集合!”
舒蒂。肯特上校站在这些安静的兵器面前,大声的召唤着。很快一群带伤的士兵从难民营里小步快跑的集结了过来。“我们要给中国一点教训,虽然他们的宽容令我们得以生存至今,但是这是战争,我们必须向他们开火,直到生命的终结。当然我们不能在这里发动攻击。我们将开出已经加固的发射阵地,在野外进行攻击,因为这里是医院,是难民们最后的庇护所。”
“舞会…E”型机动式岸防反舰导弹系统使用的是俄知X…35型“天王星”反舰导弹,主要用于打击排水量在5000吨以下的水面舰艇。一套“舞会…E”系统由两辆指挥车、4套发射装置、4辆导弹运输装卸车及相应雷达电子设备构成,弹药基数64枚,每套发射装备上都有8个导弹发射箱,里面各有1枚导弹处于常备状态,另有32枚备用导弹,作为第二梯次攻击兵器,平均分配在4辆导弹运输装卸车上。
这种武器系统的主要优点是机动性能较强,射程远,防护面积大,可覆盖350公里海岸,导弹攻击的隐蔽性和突然性强。导弹发射准备时间只有5分钟,发现目标后只需几秒时间就可实施第一次齐射,能在较大程度上摧毁目标,目前,任何防空系统都无法一次拦截32枚巡航导弹。但是在他们完成集结之后,在阿德瓦尼的目光之中,驶向那无边的黑暗之后。几分钟之内,天空就闪现出无数道流星般的战机尾炎,那是夜空的猎手,中国人的歼轰…7型战斗轰炸机。
在稀疏的高射炮火之中,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从舒蒂。肯特上校和他的部下前进的方向传来,此刻的阿德瓦尼已经无从分辨那是导弹发射时的轰鸣还是中国人的毁灭打击。但他还是看到了一枚枚短粗的导弹掠过自己的头顶,飞向激战正酣的港区方向。
“舞会…E”型系统所使用的X…35导弹在外形上与美国“鱼叉”反舰导弹非常相似,但其自导弹头性能更为优越,不但能高效对抗敌方雷达干扰,而且还可根据需要,转换使用主动和被动两种工作模式。此刻失去了雷达指引的导弹相信都凭借着自己导引头在海面上方2…3米处飞行,由于低于舰艇桅杆高度,恐怕中国人舰载雷达也无从发现他们。
走出这所戈文德。瓦拉布。潘特的医院,阿德瓦尼又见到了那条瘦的不成样子的小狗,但此刻对方似乎没有了任何的善意。它疯狂的向阿德瓦尼的背影狂吠着。是的,这里并不需要印度军人的保护,实际上从新德里将这里建成窥测成马六甲海峡霸权的基地开始,战争的阴影就笼罩在每一个善良居民的头上。
“20世纪属于西方,中国在21世纪想成为世界的领导,但本世纪未来的岁月属于我们印度。”
阿德瓦尼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自己父亲的好朋友—印度内政部长昔日视察安达曼群岛首府布莱尔港时所发出的豪言壮语,而在此刻这血色的夜空之下,这样的话语竟显得的是如此的可笑。
第四十五章:硝烟近散(三)下
“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