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机搭讪。眼前见要与那少女擦肩而过,刚要伸手行奸使诈,忽见那少女,秀眉一蹙,右足倏地伸出,拦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只听砰地一声,曹丕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但觉右足又酸又麻,一时无力站起。其时周遭善信众多,见他如此狼狈,无不窍笑。
那小女微微一笑,伸手将他扶起,拉中带捏消去了他的烦恶之感,道:“公子可曾摔伤?都怪我走路不长眼睛,还请公子见谅。”
曹丕豆腐虽没吃成,但搭讪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心花怒放,也就不觉伤处如何疼痛了,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那少女见他的目光一直瞪视自己,略觉腼腆,晕生双颊,道:“既然公子没事,小女子便告辞了。”说完裣衽一礼,向里便走。
曹丕啊哟地叫了一声,那少女回头向他瞧去,问道:“你怎么了?”
曹丕伸手在膝盖上来回揉捏,不住喊疼,那少女以为自己的恶作剧真的摔伤了他,心中有愧,上前相搀,柔声问道:“真是不好意思,可摔疼你了?”
曹丕连声怪叫道:“疼,疼,疼,我怕是走不动路了。”
如此轻轻一摔,怎么可能会走不动路,那少女自然知道他在说谎,想要借机接近自己,眼见他生得英俊潇洒,打扮典雅华贵,显然是一位偏偏佳公子,芳心窍喜,问道:“你家住哪里?我扶你回去吧。”
曹丕心中一喜,道:“我就住在寺后的厢房里,我的伤不碍事,自己回去便成,不敢劳动小姐。”
那少女笑了笑,道:“哦,你也是来参加那什么考试的书生?”
曹丕点头道:“正是。”
那少女道:“这么说公子定是很有学问了?”
曹丕面有德色,道:“我才疏学浅,此番不过是自不量力,前来碰碰运气而已。”
那少女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呵呵,公子太谦了,第一轮考试已经过了,公子还留在这里,足见才华横溢。我最近才刚开始读书习字,有好多地方不懂,不知可不可以向你请教呢?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这么好的机会试问曹丕又如何能够错过,忙不叠地道:“小姐,若不闲在下才疏学浅,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少女问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曹丕眼珠一转,道:“在下姓毕名万。”
那少女晕生双颊,细声细气地道:“公子看来行走不便吧,不如我扶公子回下处吧。”
曹丕心花怒放,忙装着痛疼难忍,任由那少女搀着向殿外走去。他当时乐得晕头转向,也没有细想这一切实在来得太过容易。甫出殿内,便见一男子急匆匆向他们走来,一见那少女,便喜上眉梢,随即看到了曹丕,长眉一轩,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像被针扎了一般,全身一震,闪电般的缩回手去,身子一晃便来到那男子边上,伸手一指曹丕,道:“你总算来了,他要调戏我,我抵死不从,他竟然还打我,言三语四,不干不净,辱没我的清白。”说到此泣不成声。
那男子怒不可遏,不暇置详,喝道:“反了!反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女子,来人啊,给我拿下!”边上窜出五六名大汉,窜将上,前不由分说,便将怔在当场的曹丕给绑了个结实。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铜雀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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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百四十章铜雀台赋
曹丕在自己领地内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到刘备地盘,一时竟忘了低人一等,怔了片刻,回过神来,趾高气昂的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胡乱抓人。”
一名壮汉嗤地一声,伸出铁拳一拳击在他的小腹上,曹丕闷哼一声,弓下腰来。那小卒横了他一眼,道:“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个可是刘皇叔的大公子刘封!”
曹丕猛地想起自己见不得光,吓了一大跳,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刘封眼里犹似要冒出火来,抢上前去,提起铁拳,照着他的小腹狠狠地捶了两拳,怒气勃勃地问道:“你这狗才叫什么名字?”
曹丕弓腰曲背,疼得面上肌肉不住扭曲,哇了一声,喷了一口鲜血,有气无力地道:“毕万。”
刘封怒道:“你可是来长安参加考试的什么秀才?”
曹丕道:“正是。”
那少女向曹丕瞧了一眼,微微一笑,来到刘封边上,拉着他向后退了数步,伸嘴在他耳边悄声道:“你可知他是谁?”
刘封上下打量曹丕半晌,摇了摇头,那少女低声道:“他便是曹操大公子曹丕,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了。”
刘封心中狂喜,大声叫道:“果真?”
那少女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呵呵,我不略思小计,你怎能擒得到他。”
刘封悄声道:“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回头对手下亲兵说道:“这个毕万于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女子,罪无可恕,给我拉到京兆尹衙门去,交给京兆尹费大人好好审问定罪!”
众亲兵轰然应诺,拽着曹丕向外便走。
曹丕暗暗叫苦,回头一看,四下里不见曹植踪影,暗骂道:“这是什么弟弟啊,哥哥我如今遭遇凶险,性命堪忧,你也不来救救!”
刘封妒意未消,又在曹丕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方觉满意,哈哈一笑,悄声问那少女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曹丕?”
那少女道:“我曾到过邺城见过他。”
刘封恨恨地道:“在邺城时,曹操这老不死的居然说我不如他的儿子曹彰,哼!当时没要了他的老命,这次要好好的整整他儿子,也可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那少女星眼流波,吹气如兰,低声道:“呵呵,最近你东征西讨,颇立战功,再加上这一件大功劳,皇叔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刘封点头道:“嗯,到时爹爹回来,我便向他求亲,让他把你许配给我。”
那少女晕生双颊,道:“这里闹了这么大的事,一定街知巷闻,不能再呆了,不然一会你那个古板的师父又要来啰里啰嗦了。”
刘封笑道:“哈哈,他最近也忙着应考呢,这会一定是在读书,哪里还会留心外间发生了何事?贾军师这次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哈哈!我们好久没见了,别谈这些扫兴的事情。”
那少女秀眉一蹙,微含嗔怒,刘封透过轻纱望去,不由痴了,过了半晌,方道:“好,依你。城南一带山峦起伏,颇为清幽雅致,我们去那里走走。”说着拉着她的小手向外走去。
曹丕刚被刘封亲兵绑起来时,大殿内便乱作一团,众善信各自乱窜。其时达摩尚未出生,这些神僧明显未曾受过他的衣钵,是以毫无功夫,一见那几个大汉凶神恶煞,吓得双手合什不住念佛,胆子小的,便钻到了供桌底下,浑身发颤。众人先时只顾烧香拜佛,根本没人留心殿中发生了何事,不明所以,这才惊慌失措,其后闻知是刘备的大公子刘封在拿淫贼,登时放心,纷纷围住曹丕,大声斥骂,说他不该在佛门清净之地做此不干不净之事,如此是会遭天打雷劈,死后要被打入一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骂完之后便纷纷向他吐唾沫,好在曹丕没过多久便被刘封亲卫拉走了,不然定将污秽不堪,臭不可闻矣。
其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幸灾乐祸,还是有一位有道高僧,慈悲为怀,见曹植终日在厢房内苦读,想来不坏人,便悄悄的来到厢房告知曹植让他速速逃命。曹植大吃一惊,忙来到前殿,猫在一阴暗角落偷窥,心想刘封亲卫约有十数人,人人孔武有力,且刘封曾在邺城已曹彰大战五十余合,胜负未分,武艺显是十分了得,自己一人冲将上去,只是白白送死毫无益处,不如暂时隐忍,徐图良策解救曹丕。一想此便在那位高僧的指引下,从寺院边上的一道不起眼的小门溜了出去。好在刘封抓住了曹丕,便以为不世奇功,一时兴奋,竟忘了盘问有无同伙,曹植算是捡到了小命一条。
曹植出了寺庙来到了一条暗巷之中,不敢停留,东弯西绕,接连拐了十余条小巷之后,回头不见有人追来,惊魂稍定,心想:“方才听刘封口口声声言道要将毕万押入京兆尹衙门,想来他还不知道哥哥的身份,这就好办了,如今长安怕只有一人能救哥哥了,明知此人是敌非友,说不得也只得上门碰碰运气了。”
言念及此,便沿着小巷拐到了一条大街,找个路人询问贾府的路径,如今贾仁禄在长安已是家喻户晓,一问他的府邸,没有不知道,曹植依言而行,转过了三条大街,远远望见一所庞大的宅院横于道左,内中红墙碧沼,崇楼高阁,美伦美焕,显然便是贾府了。
曹植走到门前,叫门良久,忽听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位家丁走了出来,行了一礼,恭敬问道:“请问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贾仁禄曾被阻在自己大门之外,事后痛定思痛,便在府内搞了一次整风运动,将数百婢仆聚到一起,发表了一次重要讲话,唾沫横飞地言道若是哪个家奴再敢狗仗人势,发现之后立即开革,永不继用。众婢仆认真学习了贾仁禄的讲话精神,贯彻落实,从此贾府家风为之一变,众婢仆再也不敢大呼小叫,狗仗人势了。
曹植见贾府内一个下人都为此谦和有礼,不禁暗暗钦佩,答道:“我是曹夫人的故交,想见见她,还请你进去通报一声。”
那家丁道:“公子来的真人不巧,曹夫人同诸位夫人一起陪老爷逛街去了,要不您留下姓名,一会夫人回来了,我给您通禀一声。”
曹植皱眉道:“出去了……”顿了顿,又问道:“不知她何时方能回转。”
那家丁见他一位翩翩公子,却一直打听夫人的下落,心中不乐,长眉一轩,道:“夫人及老爷方才出门,怕是要逛到傍晚方回。”
曹植又问道:“那他们去了何处,能否见告?”
那家丁怒气上涌,若贾仁禄曾有严令,当即便要拔出老拳替贾仁禄狠狠教训这个小白脸了,当下强忍怒气,不耐烦地道:“我一个下人哪能知道老爷夫人的去处!公子若无要事,恕不奉陪!”说完转身入内,呯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曹植也自知失礼,无计可施,只得躲于贾府边上小巷之中守株待兔,等候贾仁禄及一众夫人逛街归来。其时正值隆冬,朔风甚劲,寒冷彻骨,刮面如刀,曹植立于凛冽的寒风之中当真是苦不堪言。
如此等了足足有三四个时辰,天色渐晚,红日西斜。曹植冻得浑身发抖,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正欲寻个饭馆,觅食充饥,忽听车轮滚滚之声响起,探头一张,只见一队骑兵簇拥着数辆马车远远驶近,显然是贾仁禄逛街已毕,肚子乱叫,欲回转府中用膳。曹植忙抢了上去,张开双臂,将车队拦住。
刷地一声,当先一名骑兵拔刀出鞘,大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拦阻卫将军的车队,还不快快闪开!”
曹植大声叫道:“我不是歹人,我有急事要见曹夫人。”
那骑兵正欲斥骂,忽听头前一辆马车里一个破锣般的嗓音喝道:“呔!何方小白脸,居然想要见曹夫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传我将令先扒了裤子打两百棍,再把去喂老蛇!”说话之人正是贾仁禄。
坐于边上的貂婵嗔道:“真没正经,这人急着想见曹妹妹,说不定有急事。”
贾仁禄道:“有急事也先打一百棍,这叫杀威棒。老子如今好歹也是卫将军了,要见老子哪有这么容易?”
边上骑兵正要应是,却听第三辆马车之中一女子说道:“外面说话之人可是子建?”正是曹静。
曹植知曹静认出了自己,心中一喜,应道:“正是,姐姐,我是子建。”
贾仁禄大吃一惊,双眼瞪得溜圆,出了一会神,道:“嘟,哪来的疯子居然敢跑到卫将军府前发疯,来人啊,给我绑了,带到府里,都别为难他,一会我要亲自审问!”
边上骑兵不由分说,横拉倒拽的拉过,绑了起来,拖进府中。贾仁禄回府后在秘室设了酒宴,请曹植相见,貂婵、曹静在一旁相陪。祝融押着曹植进来,贾仁禄亲解其缚,满脸堆笑,问道:“你就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曹子建?”
曹植长揖到地,道:“不敢当,正是在下。”
贾仁禄道:“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你那首《铜雀台赋》就做的着实不错,‘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揽二桥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俯皇都之宏丽兮,瞰云霞之浮动。欣群才之来萃兮,协飞熊之吉梦。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天云垣其既立兮,家愿得乎双逞,扬仁化于宇宙兮,尽肃恭于上京。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休矣!美矣!惠泽远扬。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辉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年寿于东皇。御龙兮以遨游兮,回鸾驾而周章。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瞧瞧做得多好啊,看来我背出你的大作的份上,您就给我签个名吧。”这《铜雀台赋》诸葛亮曾篡改其中的意思,拿来智激周瑜,这可是《三国演义》中的经典片段,贾仁禄自然是耳熟能详,是以这《铜雀台赋》自是倒背如流,只不过他一时激动,竟没想到历史已被他改乱了,其时曹操方从垃圾堆里拾到铜雀一只,以为祥瑞,暗讽皇上封已为公,并下令建造铜雀台。这铜雀台方才动工,还未落成,《铜雀台赋》自然也就未从曹子建的嘴里喷将出来。
曹植怔了一怔,道:“如今铜雀台方才动工,还未落成,我曾预拟一赋,以便爹爹问起时应对,不过只是在心中思及,并未对任何人说起,不知将军从何处听得?”
曹植在文采上确有过人之处,不过治事非其所长,好在他的谋士是有曹操肚里蛔虫之称的杨修。杨修仗着随侍曹操读书理政这一便利条件,事先探得曹操心中喜好告诉曹植,并做了答教十余条让其背诵。此后曹操屡以军国重事问曹丕、曹植,曹丕不是答不出来,便是错误百出,而曹植则应对如流,且每句话都答到了曹操的心坎上。曹操心虽起疑,却也颇为满意他的才能,有心立他为太子。前番出城时曹植敢作敢当,斩杀守门小卒,而曹丕却缚手缚脚,欲回转请命,不是因为曹丕胆小而曹植胆大,只是因为杨修在送行时见曹丕被拦在城内不得出城,立时便做出了应对之策,曹植素信杨修,便放心大胆的照行不误,如此一来算又蒙对了一题,加了一分,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铜雀台赋也是一般,曹操方才下令建造铜雀台,杨修便料到落成之时,曹操定会令诸子作赋庆贺。若是到时匆忙赶作,虽说曹植才华横溢,却也未必能马上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传世佳作来。于是便悄悄窍得铜雀台图样与曹植过目,并让他事先到查察地形,预拟诗赋,省得到时事急仓促,一时失手,风头让别人给抢去了。曹植穷心竭智,方才拟好,还只是腹稿,并未对任何人说起,而贾仁禄竟口没遮栏的喷了出来,不得不令他大吃一惊,心想此赋连贾仁禄这个敌邦之人都知道了,那曹操肯定也知道了,知道此赋倒不打紧,可从中牵引出来的一系列事情,便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杨修则当场便要脑袋搬家,是以贾仁禄一说出此赋,曹植便吓得身躯微颤,脸无血色。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出面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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