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娜道:“笑话,江山已在我手,我有什么好怕的。”
贾仁禄道:“江山真的在你手里了?”
依娜笑道:“难道不是么?”
门开了,司马懿走到依娜身后,悄声说了几句话。
依娜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
说话间,殿外杀声四起,一队匈奴人在伊屠知牙的带领下,手执利刃,闯进殿来。
依娜怒道:“伊屠知牙,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何故叛我?”
伊屠知牙道:“很简单,因为我不是伊屠知牙。”
依娜吃惊更甚,道:“你不是伊屠知牙!”
贾仁禄哈哈大笑,道:“这迷底就由老子来揭吧。”走到伊屠知牙跟前,右手在他脸上又勾又摸,揭下一张面皮来,道:“姜维,你小子制作人皮面具的功夫快赶上你师父尤冲了,连老子见了,都大吃一惊。”那人正是姜维,他打小就喜欢鼓捣这些玩意,尤冲见他聪明伶俐,人又老实,是块可造之才,经过一番测试,正式收他为徒,将制作人皮面具的功夫毫无保留的传授于他。姜维用心习学,几年之后,手艺便可以乱真了。
依娜什么都明白了,一指贾仁禄道:“你!”
贾仁禄对貂婵说道:“我为什么不跑,你明白了吧?”
貂婵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
贾仁禄道:“早说,伯约的脑袋可就掉了。”又道:“依娜,呼厨泉已束手就缚,匈奴大军降得降,死的死,早就不存在了,你的梦也该醒醒了。”
从波峰一下子到波谷,依娜也不禁有些失落,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贾仁禄道:“老子一早就知道你要杀轲比能,也知道你想让汉军和轲比能拼个两败俱伤。老子怎么能让你这么干,于是老子就把匈奴人祭出来。暗令伯约以撤兵相要胁,逼匈奴人就犯。汉人若从圜阴撤走,匈奴人可就完全暴露在鲜卑人的铁蹄之下,呼厨泉当然不会让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于是他迫不得已,提兵北上。接着伯约略施小计就让匈奴人与鲜卑人交锋。匈奴弱,鲜卑强,结果可想而知。匈奴一败必和你联系,你迫不得已必杀轲比能以缓合紧张局面。这样一来,主动权便抄在了我的手里。”
依娜道:“你实在太可怕了。”
贾仁禄道:“白土一战,匈奴逃逸,下落不明。伯约遍寻方圆百里之地,也没找到他们的下落。恰在这个时候轲比能死了,老子下面要介绍的人也要出场了。”
队伍右边一员武将揭去面皮,依娜一看,却是拓跋力微,冷冷地道:“你也来对付我,很好,很好。”
这时左手边一员武将叫道:“俺老张憋闷死了,不扮了,不扮了,随手一揭,露出一张脸来,豹头环眼,正是张飞。
贾仁禄忍不住道:“得,最不爱惹事的张飞也来了。”
姜维嘿嘿一笑道:“张将军非要来,我拦也拦不住,只得带他来了。”
张飞叫道:“依娜,你敢害大哥,俺老张杀了你!”说着就要扒衣服。
贾仁禄道:“她完蛋了,你就让她听完始末,再杀她也不迟。”又道:“轲比能一死,拓跋力微便率众撤离,其实他的队伍并没有像你想的那样向北,而是向西,协助我们找寻匈奴人。匈奴人虽会躲,可拓跋力微这个草原上最出色的猎人还是很容易就将他们找到。你认为时机成熟了,秘密通知匈奴人,匈奴人开始行动,哪知伯约早已在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匈奴人没走多远,就钻进了早就扎好的口袋,全军覆没,呼厨泉被拓跋力微生擒。跟着姜维假扮成你安插在匈奴内部的心腹伊屠知牙,从拓跋部及圜阴大战中投降鲜卑人中选出些精锐假扮匈奴人,押着呼厨泉来到冯翊。”
“孟达这小子果然不怀好意,摆下鸿门宴,想要生擒呼厨泉。哪知他这次遇到了对手太过厉害。他手中酒爵刚掉到地上,姜伯约就窜了上去,三两下就把孟达给搞定了,哈哈,真不愧是老子的女婿。”
姜维道:“大人谬赞了。”
贾仁禄道:“你小子就是太谦了。占了冯翊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伯约派人通知你大军已到临晋。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信,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哪晓得会有人在背地里弄鬼,自然不虞有他,差人通知大军进了长安。你是个匈奴人,自然不相信汉人。于是你将汉人的军队全都调出未央宫,伯约则依照你的指示,引着假匈奴人进驻未央宫,并暗地里通知了我。这样一来皇宫等于全部落到了老子手中,天下间哪里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你说老子又为什么要逃出去?”
依娜长叹一声,道:“怪不得最近伊屠知牙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原来如此。”
贾仁禄道:“伯约虽曾为此专门请教过长安最著名的优人,可是初学乍练,自然不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尽善尽美。好在你时常到处奔波,和伊屠知牙相处的时间十分有限。伯约和他年纪相仿,刻意模仿之下,倒也有八九分相似,这才没有被你认出来。”
依娜道:“这么说最近议事堂众官集体请假,也是你的杰作了?”
贾仁禄道:“你很聪明,猜出未央宫下有地道。没错,老子就是通过地道将消息递出去的。那时孔明、元常等人已有所觉察,正想方设法阻你成事。阻你成事,自然也就是阻止老子成事,老子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老子让他们对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请假几天,和老婆孩子热坑头。这一连串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你难道不觉得的奇怪吗?”
依娜冷哼一声,贾仁禄道:“你应该是有所怀疑。可以你的自信,你一定认为这一切之所以会如此顺利,是你深思熟虑之功,老子说的没错吧。”顿了顿,道:“由于伯约的出色表演,你完全被蒙在鼓里。用匈奴人占据未央宫,只是你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你就是要控制那个已完全不听你话的刘皇后。这时刘蒙突然插了进来,你觉得不能让这匹害群之马破坏你的全盘计划,于是你向老子问计,如何才能除掉刘蒙。你不知道的是,再你问我之前,我刚见过刘蒙,我让他先退回去,纠集大军入宫问罪。”
依娜又哼了一声,贾仁禄也不理她是否生气,接着:“刘蒙居心叵测,不仅妨碍到你的计划,也妨碍到老子的计划,老子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可老子只控制了未央宫,城外的军马都在你的手里,于是老子便向你献计,假说刘皇后死了,令那小子方寸大乱,自投罗网。唉,其实老子真的想杀他,可是他已完全变了,不再是住在老子府里那个坚韧不拔,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了,他的心已被猪油蒙住了,既然老子现在不杀他,他将来也一样不得好死,既然早晚都得死,不如让他早死早投胎呢。”
依娜道:“没想到我竟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成了你手中杀人的钢刀。”
贾仁禄道:“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在天牢里老子就劝你收手了,可你偏偏不听。”
张飞叫道:“好了,前因后果你也解释够了,该俺老张动手了!”扒了上衣,提矛便上。
姜维道:“将军,小心她的眼睛。”他曾听贾仁禄介绍过依娜,担心张飞被依娜控制了去,这个黑大个要是落入敌人,己方无人可制全他妈得完蛋。
张飞叫道:“放心,这个小妮子,俺老张闭着眼睛都能打得赢。”
依娜哈哈大笑,张飞不由自主的停住了,道:“死到临头,你还笑什么笑?”
依娜道:“仁禄,你说过笑到最后,才笑得最甜,你不觉得你笑得太早了么?”
贾仁禄道:“这么说你有法子反败为胜了?”
依娜道:“姜维装的虽像,可还是被我发现了破绽。经过观察,我发现这支匈奴骑兵已不听使唤,于是我又找了一支队伍来替代它。”
贾仁禄道:“笑话,城中驻军都已被隔在宫门外,你哪来的兵马?”
依娜轻击两掌,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大军都被隔在宫门外了吗?我的军马可还在宫内!”
贾仁禄咬牙切齿的道:“刘蒙,你什么时候投降了依娜了?”
殿外喊声大震,刘蒙所领陇西军分从四面八方杀到,将大殿围了个严实。
刘蒙在亲卫的簇拥下来到依娜跟前,道:“其实我在跟刘封之后不久,依娜就派人暗中联系我。我冷眼旁观,觉得刘封完全不足以成大事,早晚要身败名裂,于是弃暗投明,投奔了依娜。”
贾仁禄大叫道:“他奶奶的,好好的中原人不当,你偏偏要当匈奴人!”
刘蒙道:“中原人还是匈奴人,我不在乎!依娜答应让你身败名裂,我就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
贾仁禄骂道:“你小子真他妈不是个人。”
刘蒙冷笑道:“骂得好,本来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个男子汉,一统天下,都是你让我一无所有,只要能除掉你,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贾仁禄道:“这么说刘封队伍里的情报,都是你透露给依娜的?”
刘蒙道:“正是。”
贾仁禄回头瞪了姜维一眼,道:“老子不是让你假传依娜之令将陇西的军马都调出宫去么,你是怎么做的?”
依娜笑道:“你别怪他啦。我早就留了个心眼,他的命令自然不好使。”
殿外乒乒乓乓之声大作,显是刘蒙所领陇西军与姜维所领大军发生激战。
依娜道:“仁禄,你的人已被我分割包围了,你输定了,赶紧投降吧。”
贾仁禄笑道:“这么说老子想引蛇出洞没引成,反而被你包了饺子了?”
依娜道:“你为了让我深信不疑,用鲜卑人中的匈奴后裔来冒充匈奴骑兵。这些人都和南匈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说他们是听你们汉人的,还是听我这个匈奴人的?”
贾仁禄道:“大意了,大意了。唉,看来老子真是笑得太早了。”
依娜道:“这江山终归还是我的,仁禄别瞎折腾了,赶紧投降吧。”
贾仁禄道:“老子要是不同意呢?”
依娜冷冷地道:“你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得让我不得不下决心了。仁禄,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肯不肯归顺于我?”
贾仁禄道:“绝不。老子还想在和你练练。”
正文 第686章 … 恶贯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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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686章…恶贯满盈殿外传来一连串惨叫声,静夜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紧接着脚步声杂沓,一队队军马闯进,手中长枪高举,明晃晃枪头都对准殿中诸人。站在贾仁禄等人身后的亲兵也突然吃里扒外,拔出弯刀,指着贾仁禄等人的身周要害。
张飞瞪眼环眼,大叫:“他奶奶,俺老张跟你们拼了!”
贾仁禄叫道:“且慢,怎么哪里都有你。”
张飞叫道:“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慢什么慢啊!”
依娜问道:“怎么,你想明白了,想要投降?”
贾仁禄道:“老子刚才笑够了,这会怎么也得轮到你笑笑了吧。”
依娜冷笑道:“这么说我也笑得太早了?”
贾仁禄道:“不早,不早。你要是再不笑,呆会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依娜笑道:“笑不出来?你不会是在说梦话吧?”
贾仁禄道:“依娜,老子有一句大实话,你想不想听?”
依娜道:“什么话?要是惹我不高兴的话,你还是别说吧。”
贾仁禄道:“你听了一准开心,老子想说你笑得时候挺好看的。”
依娜笑靥如花,道:“真的么?”
贾仁禄道:“真的,真的,只可惜你这人整天绷着个脸,像人家欠你两百吊似的。”
依娜嗔道:“还不是都给你气的。”
贾仁禄道:“刚才老子占了上风没有马上杀你,这会你也给老子喘口气的时间行不?”
依娜叹了口气,道:“你的请求总是让人难以拒绝。好吧,我给你一柱香的功夫考虑考虑。”
张飞又要发表不同意见,姜维摁住了他。这小鬼虽然出道不久,不过连战接捷,张飞嘴上不说,心里却好生佩服,见他拦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依娜命人在香炉上插了一柱香,双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
贾仁禄喜动不喜静,率先开腔:“这么静静的站着,闷也闷死了,咱说点什么吧?”
依娜笑道:“除了投降,我什么也不想听。”
贾仁禄没词了,两眼盯着一点点燃烧的香发呆,依娜笑道:“怎么又不说话了?”
贾仁禄道:“除了投降,老子什么都可以说。”
依娜笑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贾仁禄道:“你也知道老子最怕死了,可老子要是跟着你混,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依娜道:“至于么?”
贾仁禄道:“至于。老子人长得难看,又没有学问,差幸算得上一技之长的,不过是一丝良心未泯,这些年来办得事还算是人事而已。老子要是跟了你,必会世人所唾骂,说我是汉奸,老子身边这些个大妞小妞也一个个都要瞧不起老子,跟老子闹离婚。要是所有的朋友都不理老子了,所有的女人都跑了,老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姜维道:“说的好,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也不跪者生!”
张飞叫道:“他奶奶的,这点阵仗根本奈何不了俺老张,你们也别要死要活的了。”
依娜侧头看了看香炉,香烧了约三分之一,道:“你别以为我念着旧情,不会杀你,故而有恃无恐,这次我是下定决心,你的时间不多了,赶紧考虑考虑吧。”
贾仁禄道:“不用考虑了,老子还想再跟你练练。”
依娜道:“局面已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已穷途末路,还怎么和我作对?”
贾仁禄道:“宣室殿这把椅子你已经坐过了,未必就比你们匈奴的胡床舒服,你怎么就这么想坐呢?”
依娜长叹一声,道:“你不明白的。”
贾仁禄向她瞧了一眼,道:“你原来应该不坏,不然你也不会去救刘皇后了。你一定是受过什么刺激,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吧?”
依娜看向窗外,两眼热泪沿颊流下,道:“还是你了解我,你以前穷过吗?”
贾仁禄道:“穷过。”
依娜道:“有多穷呢?”
贾仁禄道:“也不算是太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马马虎虎还算混得过去,只是常常还不到月底就把钱花个精光,接下来的日子没钱吃大餐,只好天天以泡面度日而已。”
依娜道:“泡面?”
貂婵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仁禄老家的一种面,十分便宜,一般老百姓都吃得起。”
依娜道:“原来是这样。你好歹还有一碗面吃,我小时候要是能有一碗面吃,那就开心死了。”
贾仁禄甚是惊讶道:“据我所知,你是北匈奴右贤王之女。按匈奴制单于之下就是左右贤王,你们匈奴再困难,也不至于一个右贤王之女连碗面都吃不起吧?”
依娜道:“右贤王之女,哈哈!”放声大笑,笑声颇为尖锐,静夜听起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她笑了一阵,又道:“你的消息倒也灵通。没错,我是右贤王之女。可我却不像其他公主郡主那样高高在上,衣食无优,而是生活得十分艰苦。”
贾仁禄道:“这怎么可能?”
依娜看了看香炉,道:“时间还有,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先汉时,我匈奴异常强大,先后出了许多英明有为的单于,拥有上万里丰美的草地,控弦数十万骑,牛羊更是多的不计其数。那时的右贤王之女,应该是很威风的,只可惜我不是出生在那个时候。你应该知道先汉末年匈奴分为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