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道:“果然是你这小女子在使坏,古书上说得真***对:‘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一时不察信了你的鬼话,就落到了这步田地,真是活该啊!”
吕绮嗔道:“别张嘴小女子,闭嘴小女子的。你是男子汉大英雄,怎么进到这来了?”
魏延道:“还不是你搞得鬼,我只是给钱让他们到别处躲避,何尝杀人灭口,定是你这小妮子暗中派人下的狠手!”
吕绮不置可否,妙目流盼,不住地盯着魏延那青筋突起的枣红脸直看。魏延目不斜视,迎着她那复杂难明的眼神,愤怒地道:“怎么样,给我说中了吧,无言以对了吧!”
吕绮还是没有答他,又瞧了半晌,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在帮你,你难道不知道么?”
魏延怒极反笑,道:“哈哈!真有你的!照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吕绮道:“你自以为是的脾气也该改改了,你自以为这个局布置的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关羽、贾福他们早盯上你了,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证据,拿你没办法。那日我暗中派人跟踪关羽,发现他正四处打听那日酒楼之中几个食客的下落,我便知道事情要糟。你也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既然你这个大英雄不爱杀人灭口,我这个小女子便替你做了,难道不是在帮你么?”
魏延闻言怒气稍减,道:“哼!我不会再信你了,你杀人也就杀人吧,还让关羽这厮发现了,我怎知你不是故意栽赃嫁祸?你可别忘了,你的把柄也在我手里捏着呢,到时刘备问起来,我全抖出去,咱谁也别活!”
吕绮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要抖便抖,我的事,你一点证据也没有。你说使君是信你这头乱咬人的疯狗呢,还是信我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红粉佳人呢?”
魏延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头一侧,看向房顶,喝道:“不要脸!”说完便不再言语。
吕绮妙目圆瞪,叱道:“你说谁呢?”
魏延两眼盯着房顶,不再看她,道:“谁不要脸我说谁!”
吕绮戟指骂道:“你……”停了片刻,瞪着魏延半晌,方始嗔道:“你死你的吧,我也不用费神救你这只乱吠的疯狗了!”说完转身欲走。
魏延看着她,嘿嘿冷笑,道:“你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办法救我。快滚吧,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碍眼!”
吕绮闻言停步,回转身来,冷笑道:“我可有办法救你……”正说话间,铁门打开,一狱卒走了进来,对吕绮说道:“明公来了,隔壁牢房里没人,你赶快去躲躲!”说完便拉着吕绮来至隔壁牢房,打开房门,将她推了进去。那狱卒转过身来,刚把魏延这边的牢门锁好,走到监牢大门处,便见刘备进来,对他说道:“文长在哪,快带我去。”
那狱卒暗暗舒了口气,取了钥匙,来至魏延牢房的铁门前,将铁门打开。刘备迈步而入,便听见魏延那一长串连珠般的谩骂声,长眉一轩,挥退狱卒。待狱卒关好铁门,方道:“文长,我征战一生,也算阅人无数,从未看走过眼。你根本就不是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能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魏延不答,仍是不住谩骂,刘备又问了几遍,魏延始终骂声不绝,刘备也不生气,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我不管我们之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或是你肩负着怎样的秘密任务,我信你这个人。你先在这里委屈几天,过几天我必会放你出去。”
魏延喝道:“刘备,你也别假好心,要杀便杀,给老子我个痛快的!”
刘备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叫开铁门迈步而出,临出门前,回过头来,心存万一之想,说道:“文长啊,只要你实话实说,我既往不咎,这就放你出去。”
魏延喝道:“魏某头可断,血可流,这不该说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刘备还欲再言,魏延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刘备摇了摇头,吩咐狱卒好生对待他之后,径自去了。
过不多时,牢门又开,吕绮缓步而入。魏延心中雪亮,佯做不知,喝道:“不是说了一个字也不说了么,还来做什么?”
吕绮笑道:“呵呵,你还算条汉子。就冲这,我费神救救你算了。”
正说话间,狱卒又闯进来,叫道:“姑娘,我看你今天就到这吧。贾军师、关将军奉明公之命前来询问魏延了。”吕绮忙又回转隔壁牢房。
贾仁禄、关公二人进入牢房,贾仁禄看了看四周,道:“魏延,明公对你可是不错。说实话我当初在许都坐牢的时候条件可比这差远了,还天天上刑,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要不是我……咳……咳……明公这番心意,你应该知恩图报,好好交待才是。可我听说你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明公怎么问你,你也不肯说,明公着实伤心。我不信这邪,还就想撬撬你的嘴,看你有多硬!”
魏延又转过身去,并不答话,好似没听见他的问话一般。
吕绮在隔壁牢房里侧耳细听,只因石墙太厚,根本听不到什么,急得她在牢房里来回乱走,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忽听隔壁铁门开启之声,跟着便是贾仁禄破锣般的嗓音响起:“好小子,我都说得口干舌燥了,你居然一句话也不答。你别以为你装哑巴,我就奈合你不得。你等着我回去喝口水,润润嗓子。咱就算耗上了,我就算是撬不开你的嘴,烦我也要烦死你!”说完便是一阵脚步声响起,显是贾仁禄、关公二人渐渐远去。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仙道于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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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五章仙道于吉
吕绮待二人走远之后,又回到魏延的牢房,道:“贾福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魏延道:“你就在隔壁难道没听见么。”
吕绮笑道:“呵呵,我想听你再说一遍,看你老不老实。”
魏延微微冷笑道:“我老不老实用不着你来评判。你要没什么事,这便请吧。我累了,想睡觉!”
吕绮嫣然一笑,道:“你真行,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能睡得着。”
魏延视死如归,道:“有什么睡不着的,反正大不了一死,头割去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有什么可怕的。”
吕绮伸出大拇指,道:“行,是条汉子。你的任务没完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魏延看了看她,道:“有什么可惜的,从接到任务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吕绮给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头,羞红着脸,两手玩弄衣角,语音转为轻柔,道:“那你还来?”
魏延没在意她的表情变化,道:“杀死刘备,那能出多大的名。向我这种无名小卒,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就为个名头嘛。就冲这,说什么也得来一趟,死了也值!”
吕绮还欲再说,魏延见她嘴唇微动,便道:“还有完没完,来来去去,净是些废话!再没别的说的,滚吧,我要睡觉了。”说完便艰难地挪到石床边,躺到了床上,准备入睡。
吕绮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竟似含有情意,嗔道:“好吧,你要死,我便成全你!”说完一转身,叫开门,头也不回竟自去了。
三日后,魏延一大早起来,依旧立于窗边练习“口语”,将刘备祖宗从正的一十八代操到负的一十八代,从他的儿子一直操到孙子、曾孙子、曾曾孙子。一直操到实在没什么可操的了,方始伸了个懒腰,放了个屁,这才觉得一身轻松,等着狱卒将他的早餐给送将过来。
过不多时,铁门开处,刘备走将进来,面带喜色,回过头去,对狱卒喝道:“还不快将文长的手铐脚镣给打开。”话音刚落,狱卒满脸堆笑,走上前来,给他解脱束缚。
叮零当啷之声响过之后,魏延活动活动手腕,一脸茫然地道:“刘备,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张飞窜将进来,道:“你怎么和大哥说话的?这牢还没住够?”
魏延冷笑,道:“我这还算客气了,还没骂人呢。”
张飞喝道:“你骂一句试试,你看看我不捶你三百拳。”
刘备一摆手,道:“翼德,不得无礼。”对魏延说道:“文长,这一切都是误会,如今已经完全水落石出了。这几天委屈你了,先休息两天,再来做侍卫吧。”
魏延怒道:“误会?那天你们可是言之凿凿,说我就是内奸,如今竟成误会了?”
刘备道:“如今那些所谓的证人,我都已亲自审问清楚,原来是那些人嫉忌你做了我的侍卫,敲诈不成,便恼羞成怒,诬陷你给他们钱财布局欲对我不利。至于杀人灭口之事,则系曹操细作所为,他们怕你在我身边碍手碍脚,也想除掉你。如今一切已真相大白,仁禄、云长给我好好的训了一顿,在家思过呢。”
魏延道:“我就算没有布局害你,但我同你有仇,你放心让我在你身边做侍卫?”
刘备道:“我看人从未看错,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你不是行使鬼域伎俩的人,我相信你。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日久自知。先休息两天,过两天再来当差。”说完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出了牢房。
贾府,贾仁禄枕在貂婵的腿上,翘着二郎腿,微闭双眼,梦呓般地指挥曹静给他炖只熊掌,来安慰他那受伤的心灵,心中祈祷着这样面壁思过日子越多越好。
貂婵低着头,深情款款地看着贾仁禄,柔声道:“你也真是的,这明明是个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明公,还让他没来由的训了你一顿,你这不是找骂吗?”
贾仁禄一脸不屑,道:“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如今吕绮那小娘皮像只苍蝇一样的绕着明公乱飞,对明公乱灌美女迷汤。明公要是事先知道了,这万一要是哪一招没接好给抖出来,我们全***完蛋。我这不挺好,不用上班,在家面壁,还有美女当枕头,这样的日子当真神仙也不如。”
貂婵笑道:“呵呵,这么说你倒是在享受了?”
贾仁禄闻着貂婵那如麝如兰的体香,颇为享受,点了点头,嗯地一声。貂婵俏脸一沉,揪着他的右耳,使劲往上一提。贾仁禄啊地大叫一声,坐起身来,喝道:“疼,兀那婆娘,你在做什么呢?”
貂婵面沉似水,嗔道:“哼!我本以为你受了委屈,这才来安慰你。没想到你是在借机享福呢?滚!我还有一堆事要做!”
贾仁禄见诡计被识穿了,老脸通红,尴尬地道:“嘿嘿!你有啥事可干?还不是同街上的那些大妈大婶,张家长李家短的聊得乱七八糟。”
曹静走将进来,白了他一眼道:“哼,上当了!什么被骂了,头疼,肚子疼,要吃好吃的补补,原来是在装死!”说完解下围裙,使劲一掷,手下使上暗劲,那围裙不住旋转,平平地飞出数尺,恰好罩在贾仁禄那黝黑的大脑壳上。
贾仁禄顿觉眼前一片漆黑,狼狈不堪,双手乱挥,才将那围裙甩落,喝道:“反了,你也要造反了?”
曹静嫣然一笑,白了他一眼,一扭头,道:“貂婵姐姐,咱不理他。今天于神仙来到汝南,汝南城中万民空巷,都欲一睹他的风采,求张灵符,以保家宅平安,百病不侵。”
貂婵瞪了贾仁禄一眼,侧过头去,看向曹静,道:“对的,都是这厮在捣鬼!听说于神仙的符很灵的。如今听闻他只是路过汝南,我怕明天我们再去时就见不到人了,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曹静,咱收收拾拾,这就走。”说完便站起身来往放置铜镜的长案走去。
曹静点了点头,回自己屋中换衣去了。贾仁禄大为纳闷,问道:“你们张嘴于神仙,闭嘴于神仙,那人是谁?”
貂婵瞪了他一眼,道:“都是你不好,时间都给耽误了!若是今天见不到于神仙,看我回来不让你跪一天的搓板!”
贾仁禄呆坐原地,眨了眨眼,觉得眼前的情景甚为熟悉,令他又想起了原先那个时代疯狂追星的少男少女,心道:“于神仙,这是什么名人?我三国那么熟,怎么就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又思索良久,突然脑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全身如遭电击,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颤声道:“这个于神仙,是不是就是在江东害得孙策生气而死的于……于……吉?”
貂婵已梳妆完毕,坐于铜镜之前,正要起身,闻言转过头来,道:“对的,就是此人。不过你以后千万不可在人前如是说,那孙策自己没来由要同于道人置气,他的死可和人家于道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贾仁禄点了点头,嘀咕道:“三国里把这个于吉写的超神,如今来到汝南,我倒要去见见。”
貂婵格格一笑,道:“呵呵,主公可是罚你在家面壁,你不能出去。”
贾仁禄气鼓鼓地道:“那你们还去?”
貂婵道:“主公没说家属要连坐,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贾仁禄戟指道:“你……”
曹静走进屋来,对貂婵说道:“貂婵姐姐,你收拾好了没?别理这家伙了,快去吧。”
貂婵站起身来,从钱匣之中取出几贯钱来,揣入袖中,走向曹静,道:“好了,咱这就去。”回过头来,对贾仁禄嫣然一笑,道:“呵呵,乖,听话!好好看家,好好面壁!”回过头去,拉着曹静便走。
贾仁禄猛地窜起,抢上近前。从她俩中间硬挤进去,左右开弓,拉着她俩的小手,迈步便走,边走边道:“走一起去!”
貂婵侧过头来,明眸一亮,似笑非笑,道:“你不怕主公怪你?”
贾仁禄傻笑道:“嘿嘿,明公最近有多少大事要办,加上他正忙着泡妞呢,哪还顾得上我!走!”
三人有说有笑,一路行来,将近南街热闹所在,只见大道两旁数不清的善男信女焚香伏地叩拜。远远望见一白发道人,身披鹤氅,手携藜杖,缓缓而来。
貂婵欢呼道:“还好没来晚,快!”
三人快步来到大道右侧,找了个空位,貂婵、曹静二人相继跪倒叩拜。贾仁禄像啥规矩也不懂,兀自直立不跪,如此一来,他好似鹤立鸡群一般,显得十分突兀。貂婵侧头一看,柳眉一蹙,拽了拽他的袍角,示意他跪下。贾仁禄视而不见,索性昂首挺胸,撅起屁股,于大庭广众之中拔起军姿来。
貂婵后悔让他前来,白了他一眼,正欲使出必杀绝技,却见于吉而缓步朝贾仁禄走来,忙收回素手。
于吉来至近前,注视贾仁禄半晌,方道:“贾福,别人都跪,你因何不跪?”
貂婵忙道:“我相公他不知神仙法力无边,一时鲁莽,还请神仙别见怪,相公快跪下。”
贾仁禄上下打量了于吉,见他须发皆白,皮肤却十分红润,宛如婴儿,当此乱世还能保养的如此之好,确属难事,不由暗暗称奇,道:“同是骗饭吃的,不过是技术含量有高有低而已,我干什么要跪你?”
此言一出,便引起一遍哗然,不少信众已自朝他指指点点,低声咒骂。貂婵、曹静俏脸转白,貂婵嗔道:“相公不可乱说!”
于吉笑道:“呵呵,江东孙伯符之事,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贾仁禄笑道:“呵呵,我说过我们都是骗饭吃的,这年头骗饭吃不易。孙策道行没你高,却想砸你饭碗,自取其祸。我听说这很热闹,专程前来看美女的,别无他意。这样你施你的符,我偷我的窥,咱们两不相误如何?”
于吉哈哈一笑,道:“好!”顿了顿,一指自己,又道:“按我的年纪做得你爷爷了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于吉捋了捋白须,道:“既然你也知道这点,那见到长辈便是跪拜跪拜,你也不算吃亏,你说呢?”
贾仁禄点了点头,伏地跪倒,纳头便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