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官府的路上,慕容因突然道:“上官姑娘可知我二哥之前和百里越是十分好的朋友?”
“嗯。”上官云宁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那时候百里莹也跟她提过,不过百里莹嫁给慕容逸却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她直觉慕容逸那样心机深沉的皇子,不适合心思单纯的百里莹。
看着上官云宁眉头蹙起,慕容因笑道:“上姑娘不必担心,百里侯既然将女儿嫁给了我二哥,就知道我二哥不会亏待百里小姐的。”
也对,百里夫妇对百里莹的宠爱几乎超过了两个儿子,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不开心呢?
慕容因又道:“早前诸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百里侯一直都没有做出选择,如今把女儿嫁给了我二哥,就证明他们已经表明了立场。”
上官云宁有些惊讶,一是慕容因说的话,二是惊讶慕容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随后又想到自己的今天和他去参加婚礼,不就是……
于是脱口便道:“那我爹爹岂不是……”
慕容因笑道:“这正是上官先生让你同我去二哥府上的原因,许多人想要拉拢你爹,我无心皇位,你爹此番也表明了自己不会站在任何人一边。”
原来如此,上官云宁松了口气。与皇室扯上纠葛,那就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若站对了边儿,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若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送到上官府门口,上官云宁道了谢,又请慕容因进去坐坐。
慕容因却道:“不了,一会儿还有事情,改日再来拜访。”
上官云宁便也不多留,转身进去。回到家又跟上官钟池说了今日的事情,上官钟池听了眉头紧锁,“只怕百里家这次……”
见他面色严峻,上官云宁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若百里府真有什么,那百里莹怎么办,他又怎么办?
“爹爹,这件事情可有办法挽回?”上官云宁满心忧愁的问道。
上官钟池叹了口气,道:“你爹我又何尝是冷血无情之人,我早料到百里家会有这样的选择,所以才让你回来,不与他们有任何的瓜葛。”
上官云宁的心又沉了几分,道:“爹爹能够看明白的事,难道侯爷看不明白?”
摇摇头,上官钟池叹道:“云宁,这是别无选择。你想,二皇子和三皇子会允许强势的百里侯府谁都不选吗?”
也难怪,上官钟池因为两年前的事情就与百里侯府断绝了往来。这是自保,别无他法。见上官云宁眉头紧锁,上官钟池道:“云宁,可是怪爹爹?”
上官云宁摇头,道:“这些事情女儿本来就不懂,爹爹这样做肯定是不想淌那趟浑水,女儿怎么会怪爹爹呢?”
欣慰的点点头,上官钟池又忍不住叹道:“若是二皇子此次败了下来, 那百里府就真的……”
话到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上官云宁从未想过这些。可是如今却又不得不想,她在二皇子府邸看到的那个人,分明就是百里煜。两年了,不知道他的身体好了没有,他回来了,是不是也一样会被牵连?
想到这里,上官云宁又不安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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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似水流年 如花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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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是出乎意料的发生着,百里莹成婚后第二天,百里定就带着百里越到上官府来登门道歉。
这样的道歉,说实话在这两年了实在不算少,只是其中没有百里越,而这一次,被勒令清修两年的百里越跟着百里定一道来了。
“上官贤弟。”百里定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显得老了许多。对着上官钟池,脸上是歉疚的笑容。
上官钟池也不算冷脸,只是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着跟前成堆的礼品盒一派淡然的百里越,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定语气平和道:“之前是我们对不住云宁,越儿在山上清修两年,也诚心悔改。两个孩子成亲是一生的大事,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贤弟和云宁若是有气,有怨,两年的事情,也该消了。”
随后又拉着百里越,道:“越儿,如今得你自己跟你岳父和云宁忏悔。”
百里越没有变,只是没有了当初那种凛然,多了一份温和,想来清修也是有点效果的。上官钟池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边。百里越恍若未见,上前一步,作揖,道:“以前识小婿不懂事,请岳父大人和云宁原谅。”
看了百里越良久,上官钟池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件事情本就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既然你们做到如此,好,我便给你个机会。”
百里定喜上眉梢,拉着百里越直道:“还不赶紧谢过你岳父。”
没等百里越说谢谢,上官钟池就先伸手阻拦,道:“别急着谢我!这件事情,还得我女儿说了算。”说着便转过头,对着上官云宁和颜悦色道:“云宁,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做?”
似乎没想到上官钟池会把问题抛给自己,上官云宁皱起了眉头。她本来就不喜欢百里越,而且昨天他们父女二人说的那些话,一直困着她的心。如今若是选择跟他们回去……
见她皱眉,百里定几人都心凉了几分。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公孙茹令,也含着眼泪道:“云宁,就看在爹娘待你还算好的份上,原谅越儿吧。”
上官云宁心里有些排斥,从前她就是太过委屈求全为别人着想,所以才会闹成今天这个局面。她知道,这次如果去了,以后又会过着以前那种生活。
看着犹豫不决的上官云宁,百里越道:“爹,娘。是我们对不起她,她若不原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公孙茹令低声哭着:“就算是对不起,我们受的惩罚也够多了。煜儿到现在还不知所踪,莹莹出嫁了,我们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气氛一下变得伤感起来,上官云宁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公孙茹令和百里定待她确实是好,百里家可以说对她唯一不好的,也就只有百里越。
可偏偏,百里越又是她的丈夫。
这些事情若换到平常女子身上,所受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也就是不得丈夫喜爱。可是上官钟池十分疼爱这唯一的女儿,所以便是丁点儿委屈,也见不得她受。
百里定有些烦闷,沉着脸喝道:“别哭了,不嫌丢人。”公孙茹令抽泣着,也不敢再发出声音。
上官云宁叹了口气,道:“待云宁好的,云宁自然知道。百里府上上下下,都是好人,只是云宁命不好,没有那个福气做百里府的媳妇。”
说着,眼中又流露出一些伤感,“两年前的事情,爹娘也都知道。阿擅待我,比我那个丈夫,好了不止百倍。他如今不知所踪,也是因为我,我又怎么还有脸再回去。”
上官钟池见女儿心中难过,不免心疼,于是道:“你们也听见了,这不是我不同意,是云宁自己不愿意。早让她远嫁至此,我就万分后悔,如今,也再不愿去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百里一家三口也只得讪讪回去,临走前,百里越意味深长的看了上官云宁一眼,又不留痕迹的收回了视线,谁都不曾察觉。
待三人离开后,上官钟池便吩咐人送上官云宁回房。颂青在房里陪着她,见她眉间愁云,便问:“小姐可是因为见着大公子,心里不高兴?”
上官云宁一愣,摇头,神情哀伤,道:“颂青,那日莹莹大婚,我看见他了。”
“谁?”颂青问道。
“百里煜……”上官云宁声音轻柔,每次说到他名字就是十分柔和的表情,可是柔和之中,总有些抹不去的伤感,“那分明就是他,可一眨眼,却又不见了,哪儿都寻不着。”
颂青见她这样,叹道:“许是小姐看错了呢?”
这两年,上官云宁总是时不时的唉声叹气,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何,却没办法解开她心中的忧愁。随后又听她道:“颂青,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要走呢?还一点音讯都不留。”
想了想,颂青道:“也许是不想让人挂心,小姐,二公子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会回来的。这句话她听了两年也信了两年,这两年里,期望被一点的磨灭了,每一次有了一点儿的线索,最后都是以失望告终。
甚至那时看到百里煜,她自己都怀疑是看错了。或许真的就是看错了,纵使她朝思暮想,那个人始终没有回来。
见她神情伤感,颂青忙转移话题,“小姐还没跟我说莹莹小姐怎么样了呢,有没有变化?”
上官云宁漫不经心的说道:“就那么匆匆一瞥,也没来得及细看,不过那丫头倒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说起百里莹,上官云宁又想起昨日她成亲时,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的神情。
颂青看上官云宁眉头深锁,以为她还在想百里煜的事情,便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姐可记得刚见着莹莹小姐的时候,那言行举止分明还是个小丫头,哪里像跟小姐一般大。”
说起这,上官云宁的眉头稍稍舒展,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些,“是啊,时间可过的真快,一转眼她就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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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似水流年 如花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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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青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语气轻快,“那时候我还在想,莹莹小姐要嫁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招架的住她,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二皇子妃了。”
在旁人眼里,这大概是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事了。皇亲贵族,满身荣耀。可是旁人哪里又知道,那些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所要付出的代价?
想起了自己在百里府的生活,上官云宁忍不住伤感起来,“这个世上的男人,又怎么会好好的只爱一个女人呢?”
颂青拉着上官云宁的手,皱眉抱怨,“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尽说那些伤心的话儿。”美目一转,道:“不如我们去看看挽月姑娘吧?小姐说如何?”
说起挽月,这两年却是将那些打理的很好,可是两人见面也只是挽月来这儿看她,也不能常来,总归是要忙的。颂青这样提议,上官云宁不免心动,却犹豫,“这样,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一会儿我去禀明老爷,我们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儿!”说着,颂青给上官云宁拿起裘皮风衣裹着,自己又拿上一个手炉,“这样也不怕小姐冷了。”
果然,颂青去禀明上官钟池时没有遭到反对,反而点着头说:“云宁是该出去走走了。”又嘱咐颂青要好好照顾云宁,千万别冻着凉着,也让人伤着了。
又问她需不需要带几个侍卫去,颂青就道:“老爷,我们只去挽月姑娘那儿,不去多远。”
上官钟池点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再次嘱咐,“一定要小心。”颂青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因为上官家迁至京都,所以家业在这儿也越来越多。不过并非是挽月一个人在照看,挽月照看的只是属于上官云宁的那一部分,其余的自然有人打理妥当。
先前没有做任何知会便来了,所以挽月见着上官云宁时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又忙拉着她进里头,“快快快,可千万别冻着了。”
见她裹的严严实实,又手里抱着一个暖炉,挽月笑道:“颂青这丫头就是细心,对妹妹你呀可是格外的用心。”
上官云宁笑而不语,颂青的好她自然知道。她才几岁颂青便跟着她,那么些年了,两人的感情也是跟姐妹一样,颂青对她尽心尽力,她也没拿颂青当丫头看。
颂青笑道:“挽月姑娘可不知道我家小姐,一说要上你这儿来,别提多高兴了。”
挽月样貌生的十分好,一笑更是明艳动人,“颂青姑娘可是吃醋了,怪你家小姐心里惦记着我?”
上官云宁被她俩逗笑,道:“你们两个别贫了,都是姑娘,有什么醋好吃的?”
她这样说了,两人才作罢。这儿是一处稍大的酒楼,以前生意也不算十分好,自从挽月来了,精心打理,倒不输给京都其他的大酒楼。
大堂里摆了许多桌子凳子,自然有不少人,形形**,不过富贵人家倒是不见,大约都在楼上的厢房。只有个别喜好热闹,便在这喝茶聊天,不过也是少见的。
“妹妹,我们去楼上吧。”挽月领着上官云宁二人上了楼,正欲去推开一间厢房的门,隔壁开门了,走出一个人来。
挽月顿时脸色有些僵,看着上官云宁,干笑着:“云宁妹妹先进去罢。”
一旁的百里越看着上官云宁,慢悠悠的道:“我只觉这老板娘有些熟悉,却想不到却是你的人。”
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百里越,只是勾了勾唇稍稍点头,便准备进去。不料百里越又道:“两年了,有气有怨也都该消了。”
上官云宁顿住脚步,转头看着他,“我们之间恐怕不是气和怨两个字能够概括。当初你非诚心娶我,如今也如了你的意,你想娶画舫女子也好,想娶青楼女子也罢,都与我毫无瓜葛了。”
若是他们二人有感情基础,或许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还可以顾全大局忍受下去。可是他跟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从一开始就让她寒心。
她不是没有想过就安宁的在百里府度过一生,好好的扮演百里越妻子的角色。可是她的丈夫,却让她从心灰到意冷,让她再也不想这样将就下去。
旁的或许真的不算什么,可是一个女人,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了另一个女人不愿意踏进自己的房门一步,那种感觉,又谁能够懂?
百里越皱着眉,“这里不方便说这些,你跟我进来。”说着,他便想拉着上官云宁去他之前那个厢房。
挽月忙阻拦,“百里公子,还是到这个房间吧,我就在外头守着。”随后,又递给上官云宁一个放心的眼神。颂青不放心,却被挽月拦住,“他们俩总要把这些话说清楚,不管以后还做得成做不成夫妻。”
门被关上了,上官云宁甩开百里越的手,戒备的退了两步,“你要说什么就说罢。”
看着她对自己防备的样子,百里越似笑非笑,道:“你怕什么,你的人都在外面守着,况且……这还是你的地盘,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
上官云宁有种回到两年前的感觉,百里越的声音依旧带着点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寒意,和人前的淡雅完全是两个样子。
看着他眼中阴郁之色,上官云宁心中一紧,有些失控的喊着:“百里越,两年了,你还是这样!”
在所有人面前的认错和悔改都是装的,这才是真的他。就连看人,都是充满戾气的鸷视。
忽然,百里越一阵大笑,那怪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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