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天生离开办公室,朱炳文坐回座子,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心里开始盘算。
“现在释天生已经顺利进入中天,黄海涛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自已是不是应该稍稍表示一下,让他知道自已其实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手段来调查自已,省得搞来搞去,万一哪一次不小心着了道可就麻烦了。
可是怎么样来表示呢?当面直说肯定不行,那会让黄海涛以为自已在他面前故意炫耀,本来没有气,也所气勾起来了。
嗯,对了,黄海涛是通过陈辛娜来进行暗示,那自已何不以其人之道还失其人之身,也通过陈辛娜来传信儿?
想到这里,朱炳文心中暗自得意。
职场如战场,这里虽没有刀光剑影,战火硝烟,但其凶险却并不比真正的战场相差多少,他虽然胸无大志,从没打算过干出什么大事业,但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就不会甘心被人赶下去。
“下一个。”打定主意,朱炳文已经知道自已该做什么,按下办公桌上的传话器开口吩咐,继续完成自已的工作。
………【!别采集我第一百八十三章邀功】………
用最短的时间把签约的工作完成,下一步就是去找陈辛娜领功去了。
拿出梳子,对着镜子仔细把头梳理一遍,感觉不够满意,又倒了点儿温水往头上抹了抹,“嗯;不错,还是满精神的,背地里都叫我猪头炳,哼,有这么帅的猪头吗?”
朱炳文这次自我感觉不错,肥头大耳,大腹便便,这才象是他这种中年男人应有的形象,他一直坚信,四十岁以上的男人如果没有腐败肚,那简直就是人生失败的代名词。
穿上那套价值不菲的订制外套,再把脖子上系着的领带仔细正了正,从上到下收拾得利利落落,这才拿着文件夹迈着方步离开人力资源部,向楼上走去。
“咦,他这时候出去干嘛?”
“还用问,打扮的这么整齐,肯定是见上级去了。”
“嘿,挺着个大肚子,更象猪了!”
在他背后,职员们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很好奇这位向来喜欢号施令,难得自已办实事的上司居然也动起了腿。
朱炳文没有听见后边的小声议论,他现在的心全在想着等会见到陈辛娜,把释天生的事交待清楚后对方满意的表情。他知道,陈辛娜满意就是黄海涛满意,黄海涛满意自已的位子也就稳如磐石了。
陈辛娜正在打印文件,纤细如葱的十指在乳白色的键盘上灵活地跳动着,一串串字符在屏幕上迅现出。
“陈秘书,陈秘书。”朱炳文从门外探进头来,见陈辛娜正在工作怕吓着她,于是满脸堆笑地轻声叫道。
抬起头来见是朱柄文,陈辛娜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她是黄海涛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把朱炳文这种靠吹牛拍马爬到现在位置的人看在眼里。
“朱部长,有什么事吗?董事长正在会客,如果要见他的话,两点到两点一刻有十五分钟的空闲时间。”一边打字,陈辛娜一边答道。
“噢,不是,我不是要见董事长。”朱炳文连忙点头哈腰地解释,别看论级别他在陈辛娜之上,但给他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对陈辛娜大小声。
“不见董事长你来做什么?送文件吗?这种事你叫手下职员做就行了,何必要亲自跑一趟。”再瞟一看,看见朱柄文手里拿着的文件夹,陈辛娜语中略带调侃的问道。
“呵呵,不一样,不一样。这件文件你只要看过就行了,不需要烦劳董事长。”朱炳文赔笑说道。
“呃,是什么文件?”
陈辛娜一愣,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问道,她只是辅助黄海涛工作的秘的事情虽多,对黄海涛的影响也不小,但本身却是没有权力管理公司的管理工作,朱炳文怎么会专程给她送文件?
“呵,你先过下目吧。”朱炳文把文件夹递了过去。
接过文件夹,陈辛娜怀疑地看了一眼朱炳文,然后把文件夹打开,细看之下,却是这次招聘储备干部的录用花名册。
“这是你们人力资源部的工作,给我看这个干嘛?”抬起头来,陈辛娜不解的问道。
储备干部确切的说就是中天集团培训起来,以后用以充实集团下属各部门公司中下层管理干部的储备人才,以后的级别也许很高,但现阶段也只是公司的普通一员,这种事如果也要她过目,那她一天到晚也就没别的事能做了。
“请你翻到第四页。”以为对方事多忘了,朱炳文连忙提醒。
陈辛娜如言翻到第四页,释天生的照片还有名字出现在她的眼前。
“噢,这好象是那天我拿回给你那份资料中的人吧?没想到他被录取了。”看到照片,联想起朱炳文反常的举动,陈辛娜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中好笑,但脸上还是表现得很平淡,似乎对这份文件并无特别感觉。
“呃,你不认识这个人?”满心想从对方的反应中得到更准确的信息,然后再想办法提示对方自已已经现了黄海涛的意图,但陈辛娜的神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朱炳文一时大脑空白,下意识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陈辛娜反问。她不想落下话柄,让人说董事长越级插手下边部门的正常工作,同时也不愿意说假话,所以以攻为守,量这个饭桶也招架不住。
“呃,那,那他的资料怎么会在你手里?”朱炳文不相信,但陈辛娜的表情看起来又不象是假的。
“噢,记得那天董事长要上一年度中层干部考核报告,那份答卷就那份文件中夹着的,一开始董事长还奇怪怎么会送错文件,后来才猜出可能是整理文件时不小心夹进去的。我知道你们当时正在搞智能评测就顺路给送回去了。怎么,你们那时没有现评测答卷少了一份吗?”陈辛娜倒打一耙,反而追究起人力资源部工作疏忽的问题来。
“不,不,不是,我们当时就已经现了”朱炳文脑门上顿时冒汗,心里是又气又急,但在陈辛娜面前又不敢作,满口胡言,连自已也不知道自已说的是什么。
………【!别采集我第一百八十四章解铃还需系铃人】………
怒气冲冲,朱炳文从楼上走了下来,邀功不成,反被陈辛娜明里暗里挖苦了个够,心中虽然恼怒,可面对陈辛娜那张冷淡的俏脸却实在没有火的勇气,到最后只得灰溜溜地从董事长办公室落荒而逃,连头也不敢回一下儿,尽管如此,他耳中似乎还能听到陈辛娜的冷笑。
不需多问,单从朱炳文憋得有如猪肝色的面色人力资源部的职员们便都看出他现在的情绪绝对是坏到了极点,没有人敢凑上去打听,一个个连忙忙碌起来,就算实在没有事情可做的人也赶紧找块抹布出来假装擦桌子,以免被朱炳文挑出毛病当了出气筒。
“碰”,重重一声,朱炳文径直回到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屋门随后在他背后摔上。
“哎,怎么回事儿?刚才出去时不是好好的吗?”
“嘿,还用说,肯定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此时外边大办公室的职员们这才敢停下手里的事情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紧张中带着几分兴奋,倒似在兴幸灾乐祸。
在自已的椅子上坐下,朱炳文直接抄起桌上的电话,“你给我过来!”,对着电话筒大声吼了一句,他又把话筒重重摔在电话座上。
可恶,这个南怀仁!真是气死我了!还自称什么伯温在世,诸葛重生,上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却原来是个草包脑袋,胡说八道的军师。自已真是昏了头,当时怎么就听了他的话呢?!
朱炳文是越想越气,恨不得一巴掌把南怀仁拍个五眼青。
“当当。”房门轻响,随后南怀仁从外边走了进来。
“部长,您找我?”南怀仁何等精明,刚一进门就感到屋里的气氛不对,朱炳文那张脸沉得好象刷了层黑漆,阴沉沉的好不吓人,连忙赔着笑脸小声问道。
“是你说释天生是董事长的空降部队?”咬着牙,朱炳文质问道。
“呃,是呀。”心中孤疑,南怀仁答道。
“是你说释天生是董事长的心腹?”朱炳文再问。
“呃,对呀。”南怀仁答道。
“对个屁!那个释天生和董事长根本一点儿关系没有!”朱炳文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上边的杂物一阵乱跳。
南怀仁心里一哆嗦,朱炳文火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么大却还是第一次。
“怎,怎么可能?”南怀仁也有点慌。
“怎么可能?我问过陈秘书了,释天生的资料就是因为意外被夹在送给董事长的文件里,她只是顺手给送回来罢了,根本没你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你个蠢货!”朱炳文破口大骂。
“呃,部长,会不会她是在蒙你?”,南怀仁不似朱炳文那样头脑简单,眼珠一转试着问道。
“蒙个屁,那天是有一份文件送交董事长的,还是我特意吩咐的,你当我是那么容易被蒙骗的人吗?!”朱炳文更是火大,愚蠢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已愚蠢,就象乌鸦从不觉得自已长的黑,哪怕对着镜子也会抱怨镜子有问题。
“哼,你要是不容易被骗,天底下就没有容易骗的人了!”南怀仁心中想到,当然,嘴上他是不会说的。
“可是那天我在地下停车场可是亲眼看到释天生和黄董事长陈秘书同乘一辆车呀。”南怀仁提醒道。
“呃,这倒是。”朱炳文一愣,可不吗,还资料的事儿可以用凑巧来解释,但同坐一辆车,而且还是董事长的专车就不能用凑巧来说事了吗?
“嗯您有没有问陈秘书怎么回事儿吗?”见朱炳文也有了怀疑,南怀仁进一步提醒道。
“蠢货!你叫我问她,你是不是嫌死的太慢吗?!”朱炳文到底是在职场混了很多年的人,不可能蠢到不可救药,尤其对这种容易引起上司不满的事情他更加敏感。
“呃,是,是,是,我没想到这一条”南怀仁暗骂自已怎么出这样的主意,问陈辛娜怎么和释天生曾同坐一辆车,那岂不等告诉对方有人在监视她和董事长吗?再往下一查,还不就查到打小报告的人是自已吗?朱炳文背后有人撑着,了不起挨顿臭骂,短时间内还能继续当他的人力资源部部长,可他呢?他一个普通职员,黄海涛要整他还不是跟碾死只蚂蚁一样?
骂了南怀仁,朱炳文心里也在嘀咕,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又怎么确定释天生的真正身份?
但怎样才能搞清楚呢?向陈辛娜去问显然不行,至于黄海涛,那更不可能,不能问这两个人,难道去问释天生
想到这里,朱炳文眼睛突然一亮。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他也有聪明的时候。
“你,给释天生打电话!”把桌上的文件夹扔给南怀仁,朱炳文大声吩咐。
………【!别采集我第一百八十五章水落石出】………
南怀仁一愣,他一时搞不清楚朱炳文的意思。
“蠢货,问他那天为什么会在董事长车上!”朱炳文破口骂道,这个时候,他真感觉这个大脑袋的家伙脑袋里装的不是脑浆,而是豆腐脑!
“啊,噢,明白了,明白了。”南怀仁脑筋一转,很快便明白过来,连忙伸手把花名册拿过来,翻找释天生的联络方式。
翻过了两三页,很快找到了需要的资料,不敢去动朱炳文面前的座机,他掏出自已的手机开始拨号。
几声铃响,打话接通,“喂,您好,请问是哪位?”话筒里传出释天生的声音——答辩时得到厂家给的一万两千五百块奖金,街头推销时又赚到一笔数目颇为丰厚的提成,有这些钱,用这些钱,他给自已和谭宇各买了一部手机,又请李文博好好地吃了一顿,其他的则存在银行。
“噢,释天生吧?我是南怀仁,就是人力资源部的南老师,记得吧?”南怀仁一边在心里组织语言,想着怎样问清情况,一边向对方表明身份。
“噢,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南老师,您是有什么事儿吧?”释天生问的很直接,他虽然刚了一笔小财,但并不习抱着手机聊天。
“呵,噢,是这样,上个月十二号的时候,大厦地下车库有一辆车被剐花了,从车库电梯的监控录像上我们看见你正好是那段时间进来,所以想问你一下儿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南怀仁自知不能直接去问,万一释天生真是黄海涛的心腹那不就麻烦了?所以灵机一动,他信口编了个故事,反正他这位讲师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哼,满嘴的胡说八道,就这种事情在行!
对面,朱炳文气哼哼的想到,他听不见那边释天生说了什么,但南怀仁这种说瞎话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功夫让他又是羡慕又是气愤,羡慕的是南怀仁的脑子怎么就那么多主意,气愤的是,这么聪明的家伙居然没给自已出过一个好主意!
“呃,没有啊,我不记得看见过什么特别情况,噢,对了,停车的时候有一辆红色的小车停在我们不远,好象是吉利吧?!”释天生回忆着那天在车库的事情,尽量把自已想的起来的事情讲说出来。
“你们?,你的意思是说当时不止你在场,还有别人和你在一起?”打蛇顺杆爬,南怀仁连忙追问。
“对,没错,有一位陈小姐,还有一位黄老先生,当时我是坐他们的车到的中天。后来到了电梯间,我们就分开了。”释天生不知道对方的问话别有目标,直接照直说了。
“啊,这么说你和那么陈小姐还有黄伯伯并不是很熟了?”
听到释天生的回答,南怀仁的脸色大变,对方如果是黄海涛的亲信,要么矢口否认,要么会回答跟陈秘书和黄董事长在一起,总之,不可能用‘一位陈小姐,还有一位黄伯伯’这种语气。
虽听不清释天生的话,但看到南怀仁的脸色,朱炳文就猜出事情不对,“免提!”,朱炳文小声叫道。
南怀仁连忙按下免提键,于是,释天生的声音马上传到了办公室内每一个角落。
“是呀,他们俩好象也是中天集团的人,对公司的情况很熟悉,而且那位黄老先生还很和气,还和我说,如果我进入中天,就应该请他吃一顿呢。不过自那天分开后,我就一直没有碰到过他俩。好在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进入中天,只要他们在中天工作,早晚会碰上的。”
南怀仁和朱炳文的脸都绿了,显然,释天生如果说得是真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了!
“你不认识他们两位,怎么会坐他们的车来中天呢?”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南怀仁强打精神问道。
“噢,呵呵,说起来也巧,那天是我第一次来中天,结果走错了路,我本想打车过来,没想到那位陈小姐也打车,因为那个地方车很难打,我们就坐一辆车,先去那位黄老先生家里,然后再坐黄老先生的车到的公司”释天生一五一十,把那天坐错车巧遇陈辛娜的事情讲说了一遍。
***,真气死我了!
啪的一声轻响,朱柄文手里原本拿着一支铅笔,想要记下一些重要情况,听到这里是恼羞成怒,不知不觉中竟把铅笔捏成两段。
“噢;呵呵,说起来还真巧,好了,该了解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先这样吧,如果有事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再也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南怀仁连忙结束了问话,他现在要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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