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她是你们的德昭公主,不是我的德昭公主!就算她受封公主又如何?尚婉仪你一样入不了我的眼!”四殿下怒斥尚婉仪,见到尚婉仪眼中的朦胧雾色,雅瞳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挣扎着欲要下来。
“我是没有机会,入不了奕哥哥的眼,可我有什么错,就为了这个叛逆之人的庶出丫头你就可以如此对我,奕哥哥不觉得有点太残忍了吗?”尚婉仪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那一点点骄傲也在四殿下刚才这话中瞬时消失不见,她以为只要自己真心对他好,终有一日她同样可以得到他的心,可今日怕是错了!
四殿下将怀里的雅瞳轻轻放在椅子上,才转身有些怒意的瞪视着尚婉仪,手早已不受控制的扼住了尚婉仪的脖颈,“你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的?”
“早就知道了,是皇上说的!”尚婉仪呼吸有些困难,可却并没有挣扎。
四殿下的手缓缓从尚婉仪的脖子上抽离,人有些难抑的悸动,如此看来父皇此番做法是故意而为的,究竟他要做什么?
“奕哥哥,你要是想为她好,就不要在这里呆着,快随我回去,皇上正发着火呢!”尚婉仪仍是止不住心中对四殿下的关心,好意提醒着。
见到雅瞳投来的眼神,又见莫言人已经走到了厅外,便不忍的转身离去,走至莫言身边时又嘱咐了几句。
看着四殿下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终于止不住留了下来,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只是她此刻不想再为四殿下添麻烦,如果上天执意要让她此生如此坎坷孤独,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连累他,那日与崎远帝的谈话已经猜到龙君奕将会是崎国未来的国君,她又有什么资格剥夺他当皇上的权利。
莫言走到雅瞳身旁,轻轻抱住哭得颤抖的雅瞳,柔声说道:“雅瞳别太伤心了,若是想哭尽情哭吧,只是你这样子我看了实在是难受。”虽然在她心中只有四殿下,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想要保护她,只是却忘了追心。
“莫言哥,谢谢你!”雅瞳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痛快大哭一场,也许哭过之后便能将这些统统忘掉。
追心在门外静静看着,眼睛满是嫉妒与苦涩。终是得不到莫言的心,就算他娶了自己又能如何,她又是什么?连做雅瞳的替身都不如,只是她心有不甘!返身回了自己房中,反复思量心中终于下了决心。换了身黑衣,便借着夜色偷偷从寝宫后门溜了出去,只是在出皇宫时隐约听到关于雅瞳与四殿下之间的一些议论。
四殿下随尚婉仪回了望月坛,崎远帝的面色已是沉的不能再沉,只是四殿下心中气恼便故意不去理会,坐在席间,独自饮着酒。偏头一望正巧看到王炳辰,他此刻也是面色不静,想必雅瞳刚一出场他应该已经识出了她。无奈臣子贸然离席实属不敬,即使他想追去看看,王相也大抵不会允许。
待到宴席快要结束,莫言才匆匆返回望月坛,朝四殿下轻点了下头,便入了座,如此四殿下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忽的听到崎远帝大声说道:“景王觉得德昭如何?”
夜未枫也是爱美之人,自雅瞳一上台,他的眼睛就始终放在她一人身上,纵使阅美无数,可看看自己身边的那些女子又有哪个能比得过她,就是王相府才娶的那个小妾姿色也是平平。只是看到她与四殿下的关系,便知自己毫无机会,此时听崎远帝这样问自己,倒是有些难抑的高兴,起身恭敬回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德昭公主如此美艳,一手琴更是抚得人心飘离,有才有貌,若小王能得公主实属小王之幸!”
“哦?看来景王也喜欢朕的德昭?”崎远帝大声笑着,“不日待昭告天下后,便会为德昭赐婚,若景王也喜欢德昭,尽可回去请旨。”
“如此小王倒要谢谢皇上美意了!”夜未枫面色依然平静,而心中早已乐的开花。
“咚”四殿下狠命捶了下酒桌,眼中噙满了恨意,再次离席,心中更是疑惑不解,究竟为何父皇要如此拆散他们二人,夜未枫也配得到雅瞳吗?谁人不知他是个怎样的色胚子,比王炳辰还更胜一筹,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玷污了雅瞳。
抑郁的回了寝宫,竟发现雅瞳人早已经不见,桌上只留着一柄黑玉簪子,找了人问明后才知道崎远帝早命随喜遣人将雅瞳送去了才更名的德昭宫,欲要赶去德昭宫时,只见随喜携着圣旨来了寝宫,后面跟着的是崎远帝的禁卫军。
圣旨一宣,四殿下才知自己的父皇有多么狠,先是封了雅瞳公主,接着又挑起夜未枫的兴致,再然后便是给自己封王、赐婚,而更可笑的是竟然安排自己即刻启程去其他三国商谈通商一事,这样的事情素来就是归二皇兄管,此时派了自己去,怕就是要彻底断了他去找雅瞳的念想。
握着圣旨,四殿下的心都在隐隐做疼,心中更是挂念着雅瞳,“告诉皇上,我谢谢他的好意!”
第八十九章 不平静的夜(一)
“老奴已经安排妥当,禁卫军已经等在门外了,请四殿下更衣。”随喜恭敬的提醒四殿下。
尽管四殿下故意拖延时间想得空去趟德昭宫,可还是没有丝毫可以回转的余地,只要自己跨出寝宫大门一步,便立马有禁卫军上来恭敬请命。随喜见四殿下如此,只好将崎远帝最后的一句话交代给四殿下。“四殿下,皇上说如若你执意不肯上车,那么怕是再不能见到德昭公主了。”
“什么意思?”四殿下手握黑玉簪子,挑眉斜睨了下随喜。
“这个……老奴不好说,还是请四殿下赶快上车吧。”
重新换了衣裳,四殿下有些无奈的上了马车,只是上车前仍是朝德昭宫方向望了许久,待进了马车后整个人便立时愣住。
德昭宫内,雅瞳因为迟迟等不到四殿下而有些惴惴不安,崎远帝突然遣人领自己到这里不知究竟要做什么,虽然已经知道自己与君奕怕是不可能再如以前,可她还是希望能多看他一眼,哪怕仅仅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只要知道他现在很好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小姐,四殿下的马车已经驶出了寝宫,听冬晴说皇上刚才下旨为他和尚婉仪赐了婚,并且随四殿下去三国商议通商一事,回来就举行成婚大典,你快去看看!晚了,怕是再看不到四殿下了!”小翠匆匆从外边跑进来,一席话瞬间将陷入沉思的雅瞳震得七婚立时少了三魄。
只觉眼前一黑便瘫坐在地上,竟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小翠一旁瞧着更是心疼不已。
只一会儿功夫,雅瞳突然从地上起来,撩起宫裙人便撒腿往外跑去,小翠急忙紧跟在后边,一边追着,一边担心的喊着,“小姐,小心啊!”
雅瞳一路小跑,只盼着四殿下的马车可以慢一点,可以让自己追上去再看他一眼,可是这条路实在太长太远……
“君奕,君奕……”一遍遍大声呼唤着,可是寝宫门外的马车早已经驶了出去。雅瞳定定的站在寝宫门外,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多么冷寂的夜晚,多么萧瑟的寝宫。冷风瑟瑟,她却丝毫不觉得冷,心已经空了又有什么可以再牵动她的任何一根神经?
“小翠,他走了,还是没有赶上,他走了……走了……”
一双充满暖意的大手轻轻放在雅瞳的削肩上,微微颤了颤,雅瞳哽咽的喊道:“君奕!”待转身时才发现竟然是紫玉王爷,而小翠早已经不在,心里的委屈再次袭上。
紫玉王爷解了披风轻轻为雅瞳披上,心疼的为她拉紧披风,看着她一脸的泪痕,心更是不由自主的疼。“心儿,不要再为他伤心了,他不值得!”
“不,他值得,他值得……”雅瞳口中呢喃着,执拗的将手抽出,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向后退着。“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他,虽然知道上天让我遇到他是个错误可我就是想一头扎进去,即使心中知道这是个错误我还是想一错到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个犯错误的权利都不给我!”
紫玉王爷看着面前的雅瞳,轻轻走上去,“心儿,可愿意听一个故事?”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雅瞳用双手将双耳紧紧捂住,不想再去听任何来自紫玉王爷的劝说。
“不,心儿,你必须听。要想在这皇宫之中活的自在你就必须要学会坚强!”紫玉王爷轻轻将雅瞳双手握住,瞬时一阵冰凉沁入心底,眼眸深情凝视着雅瞳,轻启丹唇。
“从前有个老和尚,他每日都叫寺里的小和尚去山上砍柴,有一日突然山上下了大雨,将去山上的唯一一条小径冲毁。很多小和尚因为害怕老和尚责罚便强行去山上,可到了那里居然还是没有办法上山,小和尚负气的坐在小径旁,只有一位小和尚看到小径旁边的一颗果树上结满了红红的果实他费力的去摘了一个跑回去送给了老和尚。”
雅瞳静静听着紫玉王爷这个平淡无奇的故事,看到雅瞳清冷的眼神,紫玉王爷又长吐了口气,“我只想说不要为了一根柴禾而失去了整棵果树,我说过我永远都是那个愿意与你一起寻找温暖的上官瑞丰!”
雅瞳绷紧的神经几欲崩溃,她不是不明白紫玉王爷这个故事的意思,可是她的一颗心早已经难以再容下其他人,“我不需要漂亮的果实,我只要柴禾。”雅瞳不住的摇头,轻咬唇瓣,努力抑制快要涌出的泪水。
“对不起,我做不到。”雅瞳强忍心中悲切,一个人孤独的向着德昭宫方向跑去,决绝的不再回头!待到长廊拐角处时,待见紫玉王爷终于无奈的转身离开寝宫后,她才突然急速的朝着寝宫跑去。
雅瞳缓缓走进内室,亮了烛火,黑漆的内室便瞬时亮了许多。
多么温暖的寝宫,虽然时间短暂,可是却有着太多美丽温馨的回忆,那只四殿下送给自己的八哥还在自顾窜上窜下,见到雅瞳时不住问道:“你好!”
只一眼,雅瞳的泪便又忍不住留下,心中一遍遍的大声唤着,“君奕,君奕!”
可是再温馨的寝宫一旦处在冰冷的皇宫之中便瞬时不再温馨,莫名的冷意再次袭来,紫玉王爷的披风还披在自己身上,雅瞳将披风拢了拢。
春播红豆土,
夏生花满枝。
秋收相思物,
冬储冰玉情。
雅瞳一步一步缓缓的走着,越是走下去心里越是止不住的疼,口中不停喃喃低语着这首烂到不能再烂的诗,因为这诗是她终于决定敞开心扉去接受四殿下时随意乱写的,只是今日过后恐怕一切便全都变了,以后她是德昭,而他会和尚婉仪成婚,自己是谁?来到这里又是为何,既然一开始就注定了以悲伤结束又为何让自己来到这里?
“咦,四殿下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房中是亮的?”房外突然传来一为宫女的声音,雅瞳却因为心中太过悲伤而没有听到。
“走去看看,不过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四殿下心中想的是谁还要为殿下赐婚,也不知道姑娘,哦不!以后应该称作德昭公主了,也不知道公主现在如何了?”
两位宫女提了宫灯慢慢朝着内室走去,待进去了才发现房中竟然是雅瞳,立时有些错愕的跪地行礼,“德昭公主,您怎么在这里?”
雅瞳抬起哭得微红的双眼,待见到四殿下寝宫的两位宫女后,立时惊慌的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泪,低语道:“不要说我来过,好好帮我照顾它。”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不再理会后面追来的宫女。
第九十章 不平静的夜(二)
王炳辰拖着有些微醉的身子,在钱程的搀扶下摇晃着从马车上下来进了王相府。从望月坛回到王相府的这一路上,王炳辰始终不理会王相,只一人闷头喝着酒。
提着酒壶,王炳辰身子有些晃,闻讯赶来的杨柳面色惊慌,“炳辰,怎么喝得如此醉?”
“滚开,不用你这个贱人来管!”王炳辰有些激动的大声吼道,不再理会面前有些无措的杨柳。
一直不语的王相终是看不下去,王炳辰是他最抱有希望的一个儿子,若是举事成功的话,他一定会将皇位传给他,可是如今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便如此潦倒,看来他太令自己失望,示意杨柳先行退下后,便厉声呵斥道:“站住,你这个不成事的逆子,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废物!”
王炳辰怨恨的瞟了一眼王相,又喝了一大口酒,身子更是摇晃的厉害。“是呀,如此高高在上心存大志的王相怎么能生出我这样的废物,哈哈!是很可笑。”
“啪”一声闷响,随着酒壶落地,王炳辰冷笑着摸了摸被王相打的有些红肿的脸,“这回你满意了吧?曈曈没死还成了德昭公主,而我——你的儿子又是什么?为了你的大计,竟然让我娶了这么个低贱的女人进门!”
王相怒气冲冲的冷视王炳辰,“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爹做了何事爹自己心里清楚,我早就派人去查了,秋霜你不会不记得吧?”
“秋霜?”王相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是,秋霜!怕是曈曈假死便是爹指使的吧?为了能将杨柳娶进门,爹真是煞费苦心啊,杨柳不就是大夫人的姐姐在外边勾搭男人生下的吗?她的身份又比曈曈高贵了多少?”说完这话后,王炳辰摇晃着身子慢慢向着自己房间走去,不时传来几声冷笑。
王相不解王炳辰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确实命人给雅瞳下过药,可是那药并不会立时见效,收到雅瞳在紫云轩已死的讯息时自己也是有些疑问的,今日在寒食节上见到雅瞳也很是惊讶,现在的情势居然完全不受自己掌控,并且柳莫言也出现在寒食节上。
王相在书房内不停踱步,反复思量着现在的情形,雅瞳受封了公主,而崎远帝似乎有意与裕苑国的景王结亲,自己儿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为了这事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哎!深锁眉头,叫来钱程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彻夜未眠。
王炳辰嫌恶的看了看等在自己房内的杨柳,冷哼一声,便欲转身出去。杨柳赶忙追上王炳辰,牢牢抱住他,身子微微颤动,“炳辰,我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王炳辰双手狠命一扯,杨柳便重重摔在地上。
眼眸湿润,杨柳定定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王炳辰,“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我喜欢你,你可知道?为了你我甘愿去陪夜未枫,只为了让他可以帮助你,可我又得到了什么?从嫁进这个门时,你就从未踏进我房门半步,你在外边建了瞳园,藏了阿昭,还不时去见尘烟姑娘,这些我都可以不管,夫人的刁难我也可以独自默默忍受,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我始终都得不到你的心,甚至连你的人都得不到。”
杨柳的这些话,不能不对王炳辰有些震慑,他不是不清楚杨柳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他就是瞧不上她,只因为他心中坚信雅瞳假死的事情就是她与自己的爹早就谋划好的。“你不配!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我心中永远都只有曈曈一人!”王炳辰一把扯开杨柳的双手,恨恨走出房间。
叫了钱程二人便趁着夜色朝瞳园方向走去,此时王炳辰的身子倒不似先前一般晃得厉害,钱程瞧着便已知刚才王炳辰是佯醉。
自从雅瞳在紫云轩出事之后,虽然钱程为自己找了很多与雅瞳相似的女子,可是没有一个他可以入眼的,只有阿昭,只有在她的面前自己才可以将心中的烦恼吐露,再有就是尘烟,可是总觉得在尘烟面前会有种异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尘烟与雅瞳太过相似,所以才会让他去故意疏离她。
“王公子!”刚走不远的时候,便见到一身黑衣的女子,此时正背对着他们。
“谁?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滚开!”钱程紧握腰上的剑厉声呵斥。
“来人想必是王公子吧?我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只是你一个小小的钱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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