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哥,我是来找你。”瓶儿一步步向他走了这去,目光痴迷而贪婪,阳光树枝间洒落下来,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一层光晕,衬得他如仙人般飘逸出尘,这么俊雅脱俗的男子,只有她才配的上。
邺疏华见她神情有几分古怪,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华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华哥哥,让我做你的妻子吧!”瓶儿说着往邺疏华身上扑了过去,想要抱住他。
邺疏华被她言行吓了一跳,动作迅速地向后退去,要不是后面有棵杏树拦着,估计他要退到十丈之外,“瓶妹妹,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我的妹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瓶儿激动道:“华哥哥,我不要做你妹妹,我要做你妻子,我要和你厮守一生,我要为你生儿育……华哥哥,你……你下来。”
后面有杏树拦着,邺疏华没法再后退,双足一点,飞掠上了树,“瓶妹妹,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家说话要谨慎,不可胡言乱语。我是你的哥哥,我也已经娶妻了。男女有别,不便独处一地,你快快离开这里,别让人误会。”
“华哥哥,你先下来再说。”瓶儿没想到邺疏华会飞到树躲避她,让她的计划落了空,跑到树下,抬头看着他,右手悄悄从荷包里摸出一包东西捏在手中。
邺疏华环顾四周,找宋箬溪的行踪,她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华哥哥,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说话。”瓶儿有些着急,早知道在说话之前就洒药了。
“你走了,我就下来。”邺疏华对那些痴缠他的姑娘,从来都是敬而远之,若不是答应宋箬溪要在此地等她,他早就飞身离去。
瓶儿含着眼泪,伤心欲绝地问道:“华哥哥,你就这么厌恶瓶儿吗?连跟瓶儿说几句话,都不愿意吗?非要站得这么高,离得这么远吗?”
邺疏华看着瓶儿这样,皱紧双眉,面露难色,下去还是不下去?
宋箬溪见瓶儿把邺疏华逼上了树,正抿着唇闷笑,听到这话,怕邺疏华被她挤兑的跳下来,弄出什么事来不好收拾,赶紧走了出去,佯装惊讶地问道:“瓶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宋箬溪的声音,瓶儿表情一僵,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
“璎璎,我在这里。”邺疏华急切地喊道。
“咦,你跑到树上做什么?”宋箬溪继续演戏,摸着鬓角的荠花,明眸流转,风情万种的飞了个秋波给树上的男人,“是要摘杏花送给我吗?那就快折一枝下来,时辰不早,流觞宴就要开始了,不要磨蹭了。”
邺疏华听话地折下一枝杏花,飞身下来,停在宋箬溪的面前。
宋箬溪接过花枝,牵起他的手,看也没看瓶儿,转身离去。
瓶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气急败坏地用力朝杏树踹了一脚,谁知用力过猛,树没事,气没消,她的脚有事,痛得蹲了下去,喊道:“华哥哥,我把脚扭到了,好痛。”
邺疏华和宋箬溪还没走出多远,听到她的呼喊声,对视一眼,不好不管,转身回来。
“瓶姑娘,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吧。”宋箬溪装出关怀的模样,伸手去扶她。
瓶儿扭了一下身体,避开宋箬溪伸过来的手,抬起头看着邺疏华,轻轻咬了咬樱红的嘴唇,摆出楚楚可怜的柔弱姿态,“华哥哥,我把脚给扭伤了,好痛,华哥哥,我不想当跛子。”
“骨头没事,只是扭伤,不会变跛子的。”邺疏华安慰她道。
“华哥哥,我的脚好痛,你快抱我去看良医。”瓶儿张开双臂,向邺疏华索抱。
“伤得太重,不能乱动,会伤上添伤的。”宋箬溪拦在邺疏华的前面,目光冷冷地看着瓶儿,想让邺疏华抱她,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瓶姑娘,你在这里等着,我们马上叫人抬软轿来接你。”
话落,宋箬溪不等瓶儿反应,拉着邺疏华就走。
“华哥哥,我脚好痛。”瓶儿在后面喊道。
邺疏华回头道:“瓶妹妹,你忍忍,我们马上叫人来抬你。”
宋箬溪唇边扬起一抹浅笑,对邺疏华没有“慈悲”的去抱瓶儿,非常满意,道:“师兄,瓶姑娘脚疼得厉害,耽误不得,你抱着我,施展轻功去找人吧。”
“好。”邺疏华伸手把宋箬溪抱进怀里,足尖轻点地面,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瓶儿气得坐在地上,手往地面一捶,可没解气,又把手给捶疼,“该死的宋氏!你这个贱人。”
宋箬溪不在场听不到,骂了也白骂。瓶儿气了一会,就想要站起来,脚刚一触地,疼得她再次跌坐回地上,脱下绣花鞋和袜子,倒吸了口冷气,她的脚踝肿起来了,这下,眼泪真的流了出来,赔了夫人又折兵,事情没成功就算了,还弄伤了脚,照这伤势,她要在房休养许多天。
远远的看到了邺淑婷她们,邺疏华正要上前说瓶儿扭伤脚的事。宋箬溪及时阻止了他,“师兄,你别去说,你去说会引起她们的胡乱猜测的。”
“什么猜测?”邺疏华不解。
“她们会想是不是你害她扭伤的?你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瓶姑娘是不是喜欢你?是不是想要嫁给你为妻?”宋箬溪板着脸道。
“你,你都听到了。”邺疏华神色紧张起来,“璎璎,我没答应她。”
“你要答应她,你就惨了。”宋箬溪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邺疏华松了口气,笑道:“那等一会,你去告诉她们,瓶妹妹扭伤脚的事。”
“我自有主张,你别管。”宋箬溪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走过去告诉其他人瓶儿扭伤脚的事,让侍女们去抬软轿去接她。
邺淑婷看了看邺疏华,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抿着嘴笑了。
过了一会,瓶儿被侍女用软轿扶了过来。
邺淑婷等人上前问候了几句。
瓶儿只说走路不小心,踩到石头上扭伤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邺疏华和宋箬溪,发现他们旁若无人的在窃窃私语,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悲从心起,黯然落泪。
侍女们抬着瓶儿去找良医看脚,宋箬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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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上巳节夜宿园中
邺繁从影卫那里知道瓶儿扭伤脚的真相,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寒光,名门闺秀当自重自爱,这丫头居然敢做出这种投怀送抱的低贱之事,是不能再留了,得尽快把她嫁出去,省得坏了名声。
瓶儿意外扭伤脚,于众人来说只是小事一桩,问候了几句,让侍从把她送回城去,召良医为她看伤,她的离开丝毫没有影响下午的流觞宴。
到了未时正,众人前往水道边。
在水道宽而长,不象在山高水长那里只能摆小圆墩和一张小几,设有矮榻和矮几,一人一榻两几。几上摆放点心、茶水和时令鲜果。
在长亭里摆着五张方桌,四张桌上摆着菜肴,一张桌子上摆着碗碟和匙子,在亭边的树荫下摆着两个烤肉架,山高水长的地方稍显狭窄,烤肉一般都是先烤好再端拿上来,没有现烤过,那股浓浓的香味,就算腹中并不饥饿,也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城主,不如让大伙先吃烤肉,再来流觞。”昭平县主善解人意地提议道。
邺繁朗声笑道:“好。”
烤肉送上来,大伙吃得满嘴油光,心满意足地端起茶杯品茗。
“请城主为联句择字限韵。”绮春园的总管把韵牌盒子捧到邺繁面前,恭声道。
邺繁捋着胡子,笑道:“毓娴,由你来限韵。”
“儿媳遵命。”宋箬溪笑着起身,“今日是三月初三上巳节,三三得九,就以九佳或九青为韵,字数不拘,联上即可。若是有人联不上,或罚酒三杯,或做诗词一首,或弹奏一曲。父亲觉得这样如何?”
这本就是流觞宴常用的规矩,邺繁没有反对,笑着看着昭平县主,道:“就请夫人起个头。”
昭平县主没有推辞,沉吟片刻,笑道:“墙角露出一枝红杏,夹道迎来两树绿槐”
“起乐放觞。”邺繁道。
水道上游的侍女听命行事,在杯中斟上酒,用杏花形的酒托放在渠中,水流带着它飘了过来。乐声止,杯子停,取杯饮酒联句。
这个道:“梦里山川书越绝,枕边风月记齐谐。”
那个联,“百年诗礼延余庆,万里风云入壮怀。”
这联句游戏,对男子来说是易事。
放到第六个,杯子停在了宋箬溪面前,取杯饮酒,道:“竹径听风万声籁,花溪观月千影筛。”
放到第九个,杯子停在了魏灵娟面前,取杯饮酒,笑道:“联句我素来都不行,我罚酒三杯。”
罚酒不用小酒盅,用的是三套杯,最小的那个和饭碗一般大小,一个要比一个大,连灌两杯下去,魏灵娟打了个酒嗝,靠在榻上,半眯着眼,道:“我喝醉了,这杯大的我实在是喝不下了。”
坐在魏灵娟下首位置上的岳氏起身走过去,边端起酒杯往她嘴里灌,边笑道:“大嫂嫂素好酒量,千杯不醉,今日才喝这么几杯,就说要喝醉了,可见是在骗人,我们可是不会信的。”
众人皆笑了起来,都说不信,要她把酒喝了,不准耍赖。
“我真的喝醉了,午宴时我就喝了几十大杯,这会子真是喝不下去,好弟妹,你且饶了我这一回吧。”魏灵娟求饶道。
“不成,你联不上句,就要认罚,你再推三阻四,就算违了规,再加罚三大杯。”岳氏不肯放过她。
魏灵娟避开岳氏手上的酒杯,道:“那我会醉得走不动的。”
昭平县主笑道:“喝醉了也无妨,我们就留在园子里歇一宿,刚毓娴不是说了,花溪观月千影筛,今夜虽无月可观,赏星也是一乐啊。”
花溪观月正是绮春园内数十景之一。
“母亲说的极是,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花溪赏星。”邺淑婷拍手道。
晚上的活动就这么定了下来,魏灵娟也把那海斗酒碗里的酒喝完了,面泛桃红,双眼迷离,醉意浓浓。
又放了几次后,杯子再次停在了宋箬溪的面前,这九佳九青下的字,本来就不多,众人说了不少,还要接上面那一句,为对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来说有些难度,想了想,想不出来,摇头笑道:“我联不出来,我认罚,就用笛子吹一首曲子吧。”
笛声悠悠响起了,一声声似行云,如流水,这一首《流觞曲》十分的应景,其他人也非常的捧场,放肆地称赞,什么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宋箬溪羞红着脸,谦虚了几句。
这场上巳节流觞宴,玩了足有一个半时辰,众人才尽兴而散。左右首领等人回了城,邺繁一家人留下绮春园内,晚上要去花溪赏星。
邺疏华和宋箬溪住在靠近清漪湖的百结院,青石铺地,白墙碧瓦,院中种着丁香树,枝叶浓郁成荫,连晴数日,气温升高,丁香花的花期提前,在绿叶中紫紫白白的小花吐着诱人的芳香,密密缀满枝顶。
这绮春园内,果然步步皆有景,景色各不同。
院中虽久未有人居住,不过每日都有打扫,非常的干净整洁,走进房间,布置的也十分清雅,一色的花梨木家俱,屋角摆着半人高银鎏金竹节形柄的香熏炉,炉盖似博山,透雕镂孔,正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和窗外传进来阵阵花香,混在一起,成了一种奇异的香味,沁人心脾。
走进内室,宋箬溪一眼就看到铺着丁香色长绒织锦毯的花梨木躺椅,走过去坐下,柔软舒服的感觉让她满意地扬唇一笑。午后没有小睡,这一松快下来,倦意席卷而来,闭上双眸。
邺疏华见她象只慵懒的猫儿似地蜷进躺椅,温和浅笑,挥手让侍女们退出去,亲自抱来了薄毯给她盖在身上,盘脚坐在一边的昼床上,双手叠放在胸前,手心向上,眼睑微垂,神色肃然,如同佛陀坐在莲台之上。
宋箬溪一觉睡醒,已是酉时初刻,这躺椅没有床上舒服,睡了这么一会,就有点腰酸背痛,坐起来,不会扯着那了,轻呼出声,“哎哟。”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邺疏华从入定中惊醒地来。
宋箬溪扭了扭身体,“没事,泡个澡就舒服了。”
邺疏华从床上下来,打开门道:“去准备热水,少夫人要沐浴。”
“你一身酒味,也洗洗吧。”宋箬溪见他眼睛冒出了点点火光,知道这男人想歪了,没好气地啐他一口,“各洗各的。”
邺疏华闷笑了两声。
沐浴过后,宋箬溪没急着梳妆,吃过晚饭,才换上粉红色绣银纹百蝶穿花的宽袖对襟上衣和淡蓝色绣白玉兰的长裙,挽着盘龙卧福髻,这样等会回来就不用再重新梳头了,发髻上点缀着几个粉蓝色花钿,簪了枚镶珠蝴蝶钗,轻便素雅。
“我穿这件粉红色的锦袍?”邺疏华指着那件绣着团花的锦袍。
宋箬溪抬眸,从镜子里看着他,“你是不是我的夫君?”
“我当然是你夫君。”
“那你就穿上吧。”宋箬溪不给理由,直接要求。
邺疏华虽然不明白穿这衣服跟他是不是她夫君之间有什么关系,但还是乖乖听话,把那件粉红锦袍穿上了身。
俊秀的容貌配上粉红色的锦袍,添了几分风流模样,看着有点象电视剧里的纨绔子弟。宋箬溪唇角微微上扬,灵动的双眸流转着笑意。
香绣等人忙低下头,努力把笑意忍下去,只是肩头不停的耸动,表明她们忍得有多么的辛苦。
等两人从院中出来,已是酉时未戌时初,暮色沉沉,园中各处都挂上了灯笼,坐着轺车前去花溪。
宋箬溪轻声道:“这个叫做情侣装。”
邺疏华眼中一亮,笑道:“我们是夫妻,穿情侣装好。”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璎璎下一回能不能换一个颜色?”
“不要。”宋箬溪撇嘴,把头扭到另一边,“我就喜欢粉红色。”
“穿粉红色很好看,我们就穿粉红色。”邺疏华在宋箬溪面前,这样的小事是没有任何原则的,只要她高兴。
宋箬溪回首,噗哧一笑,道:“我逗你呢,下回我们穿宝蓝色。”
“璎璎,你真好。”邺疏华伸手过去与她十指相扣,悬挂在轺车柱子上灯笼里的烛光映在他的眼中,闪闪如暗夜星辰,温柔又充满情思,似大海般深沉,仿佛要将人溺毙在他的眸光中。
宋箬溪与他对视片刻,眉眼弯弯,灿然一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赶到溪边赏月亭,所有的人皆已到齐,他们是来得最晚的。
“百结院离花溪最近,华哥哥和毓娴嫂嫂你们却来得最晚,要不是此处没有备酒,定要罚你们三杯才行。”邺淑婷娇笑道。
邺疏华和宋箬溪忙向邺繁和昭平县主告罪。
邺繁板着脸,冷哼两声,似乎很生气。
昭平县主斜了邺繁一眼,伸手扶宋箬溪起来,笑道:“毓娴这两天来来回回奔波,定是累狠了。没事,别怕,不怪罪你们的,坐下吧。”
邺繁脸色转缓,笑了起来。
两人落座,抬头看天。
浩瀚的夜空上没有那轮明月,满天星光格外灿烂,仿佛伸手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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