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们比得是数量,不是比重量。”纪承宣捋着胡子笑,“就算比重量,我也赢了。”
“时间还早得很,我一定会赢你的。”宋箬溪不服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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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故事选妻太儿戏
钓了快一个时辰,纪承宣鱼缸里的鱼都快装满了,纪允礼和宋淮也各钓了十几二十条,唯宋箬溪的鱼缸里的鱼屈指可数,气呼呼地道:“这鱼是势利眼!还重男轻女!”
众人都笑了起来。
纪老夫人再次从躺椅上起来,指挥仆妇将纪承宣鱼缸里的鱼全捞进宋箬溪鱼缸里去,拍手道:“好了好了,我们溪儿赢啰,糟老头子输啦!”
“外公输了,姐姐赢了!姐姐快向外公要彩头。”
“爷爷输了,表姐赢了!表姐快向爷爷要彩头。”
纪允礼和宋淮齐声附和,除了称呼不一样,全都一样。
纪承宣捋着胡子,问道:“溪儿,你是赢还是输?”
“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宋箬溪朗声道。
“好孩子!”纪承宣赞道。
纪老夫人眼中带笑,嘴上却道:“老太婆眼神不好,这一巴掌愣是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宋箬溪上前抱住纪老夫人的胳膊,讨好地笑道:“外婆,中午我们吃烤鱼,溪儿亲自烤给您吃。”
“好好好,外婆喜欢吃溪儿烤的鱼。”纪老夫人欢喜地笑道。
另一边,仆妇们在数鱼,纪允礼钓了二十七条,宋淮钓了二十五条,以两条之差败北。
“哈哈哈,小淮儿,这回我赢了!”纪允礼洋洋得意地道。
宋淮不屑地挑眉道:“常输将军,小胜一局,就狂妄自大。”
纪允礼和宋淮每回比拼,输多赢少,但每回他都不服气,总要寻着由头比来比去。被宋淮这般挤兑,也不恼,道:“小淮儿,你读书不用心,我这叫着屡败屡战,艰韧不拔,不取得胜利决不罢休!”
宋淮冷哼一声,道:“强词夺理,你最在行。”
纪承宣三人正含笑看着两人斗嘴,守庄门的庄户匆匆走来,在老余头耳边说了几句话,老余头上前道:“老太爷,叶相爷带着人已到了庄门外。”
“他来这里要做什么?”纪承宣与叶左相政见不和,两人在朝中势成水火,虽说两家的田庄离得近,可是互不来往,对叶左相大人突然登门造访,感到奇怪。
“老太爷,来者是客,你带着两个小子去迎迎吧,太阳晒,我和溪儿去屋里坐着喝茶。”纪老夫人柔声道。
宋箬溪随纪老夫人进了那间略宽敞些的院子,东次间早就收拾好,只是府里人不常来住,虽通了气,熏了香,但还是能闻到空气里残留的淡淡的腐味。
祖孙俩在房里坐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仆妇领着叶老夫人和叶东媛过来了。
“叶老夫人,好些日子不见你了!”两位老夫人在各府的宴会上时常见面,也会闲聊几句,年前,叶老夫人感染风寒,休养了几个月,许久没出来应酬了,此时见面,纪老夫人客气招呼道。
“纪老夫人,有礼了,老身不请自来,打扰了!”叶老夫人面露笑意地看着宋箬溪,“哟,这是谁家的漂亮姑娘啊?”
宋箬溪行了个标准的福礼,“箬溪给叶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
“这是老身的外孙女儿,去年才从广陵府回来。”纪老夫人笑道。
叶东媛上前给纪老夫人行礼,“东媛见过纪老夫人,老夫人万福。”
落了座,上了茶,两位老夫人表扬了一番对方的外孙女和孙女。叶老夫人夸赞宋箬溪容貌好,聪明又可爱。
纪老夫人谦虚几句,道:“这孩子淘气的紧,还是府上的姑娘出落的好,乖巧懂事。”等等之类的话。
叶老夫人是第一次见宋箬溪,就将手腕上的镶珠金镯给宋箬溪戴上了,笑笑道:“没想到会遇上,没有准备,简薄了些,可别见怪。”
纪老夫人今日出门,穿戴的十分的简单随意,圆髻上就插了一对碧玉如意钗,不能拨钗当礼,只能把手上戴了十几年的翡翠镯子给了叶东媛。
两位老夫人聊着京中陈年往事,宋箬溪和叶东媛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听了一会,叶东媛侧身,小声道:“宋姑娘,我内急,可否带我去更衣?”
“叶姑娘请随我来。”宋箬溪恰好也要小解,就陪她一起出来,让仆妇带路去了净房。
“听闻七姑娘是神尼的关门弟子,常去桃花庵内抄写佛经,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宋姑娘指教。”叶东媛道。
宋箬溪眸光微闪,淡然笑道:“指教二字不敢当,叶姑娘有话请说。”
“有位禅师外出弘法,路遇一对夫妇吵架。妻子:‘你算什么丈夫,一点都不像男人!’丈夫:‘你骂,你如再骂,我就打你!’妻子:‘我就骂你,你不像男人!’两人争吵的十分厉害,禅师听后就对过路行人大声叫道:‘你们来看啊,看斗牛,要买门票;看斗蟋蟀、斗鸡都要买门票;现在斗人,不要门票,你们来看啊!’路过的人围了过来,可夫妻仍然继续吵架。丈夫:‘你再说一句我不像男人,我就杀了你!’妻子:‘你杀!你杀!我就说你不像男人!’禅师拍着巴掌道:‘精彩极了,现在要杀人了,快来看啊!’有路人不解,问道:‘和尚!你乱嚷嚷什么?人家夫妻吵架,关你何事?’禅师笑:‘怎不关我事?你没听到他们要杀人吗?杀死人就要请和尚念经,做了法事,我不就有银子拿了吗?’听他这么说,那对夫妻和路人都很生气,‘真岂有此理,为了银子就希望杀人!你这和尚没有一点慈悲之心。’禅师道:‘希望不死也可以,那我就要说法了。’那对夫妻在听过禅师的话后,就没再争吵。宋姑娘可知,这位禅师说了什么?”叶东媛边走边道。
宋箬溪笑,“叶姑娘想知道这位禅师说了什么,该去问讲故事的人。”
叶东媛目光冷冽地盯着宋箬溪,“你要与我相争?”
“叶姑娘何出此言?”宋箬溪讶然问道。
“这个故事是何人所说,别人不知道,宋姑娘肯定知道。”
宋箬溪蹙了蹙眉,邺疏华难道是要用这个故事来选出成亲的人选吗?这未免太儿戏了,“叶姑娘,我不会与你相争,但我不会帮你弄虚作假的。”
叶东媛嗤笑道:“你这种人最讨厌,摆出一副超然物外的姿态,其实还不是跟世俗女子一般,想争那位置。”
“世上懂佛法的,不止我一人,叶姑娘去找别人,一定能问到满意的答案。”宋箬溪不想与叶东媛争辩,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净房。
叶东媛恨恨地咬着唇角,眸底寒光闪烁不定,若非太后娘娘传下口谕,在四月初六进宫之前,不准听过故事的六位姑娘接触佛门中人,她万般无奈,才不得不央求祖父祖母走这一趟。若是六位姑娘都没说出答案,就失去了这个大好的机会,太后娘娘肯定会另挑六位再进宫,宋箬溪这次没有去,不代表下次太后娘娘不会选上她,所以,宋箬溪是肯定不会说出答案的,这一趟,她白来了,没必要再留在此处。
等宋箬溪从净房里出来,叶东媛已然离开,走到东次房的门口,遇到纪老夫人送叶老夫人祖孙出来,退到一旁,低眉敛目,假装没有看到叶东媛刺过来的眼刀。
纪老夫人把叶老夫人祖孙送到院门口,就让婢女领她们去鱼塘找叶左相,转身回了东次房。
宋箬溪把叶东媛来此的目的告诉了她。
纪老夫人沉吟片刻,眸色微凛,“溪儿,你该告诉她的答案的。”
“为什么?”宋箬溪不解。
“邺少城主是太后娘娘的表外甥,他已二十四岁,尚未娶妻,太后娘娘甚为心急,前后已经召见了十八位姑娘进宫,为他选妻,前十二位已经落选,昨天又召了六位进宫殿。如果这六人还答不出来,太后娘娘就会继续再召姑娘进宫,说不定,下一次就轮到你了。”纪老夫人皱眉,“赶紧把答案说出来,让人追去告诉她还来得及。”
“外婆,叶姑娘不懂佛法禅理,就算她能回答出这个问题,师兄再多问她几个问题,她就答不出来了。万一她一着急,说这事是我告诉她的,师兄性格温和慈善,他是不会生气,可是太后娘娘就……”宋箬溪露出害怕的表情,上次那个御前失仪的事,吓着她了,凡牵涉到皇宫,她都敬而远之。
“溪儿说的有理。”纪承宣走进来,满脸不屑,“叶老头送孙女进宫不成,就把主意打到登瀛城去了,当真是愚蠢之极,老夫羞与此人同朝为官。”
“万一太后娘娘召见溪儿怎么办?”纪老夫人忧心地问道。
“外婆,我可以去找师兄,劝他不要用这种方法选人,太后娘娘就不会召我进宫了。”宋箬溪早就想好对策。
“你能劝得了他吗?”纪老夫人问道。
“能,我最擅长说服人了。”宋箬溪狡诈地笑,“外公,您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我明天去找他。”
纪承宣捋着胡子,道:“你上门去找他太露痕迹,明天我会想法转告他,就说你后天会去桃花庵,有事找他商谈。”
宋箬溪点点头,“好的。”
外面的炭火已烧好,鱼也剖好腌好,宋箬溪出去和纪允礼宋淮一起围着炭炉烤鱼。虽然鱼被她烤乌黑,但是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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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症状加重,头痛欲裂,想什么都想不起来,明天师兄会出来,如果明天感冒症状减轻点,那么字数就会多,墨询也能出来,可是现在我没办法保证,我讨厌这个鬼天气!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妒火生口出恶言
四月初五一早,宋箬溪出门前往桃花庵,昨夜纪承宣告诉她,已委婉地通知了邺疏华。。。不过为了宋箬溪的名声,只说有人约他在桃花庵一见,并没说是何人,至于他会不会去,就不得而知,但这一趟,宋箬溪必须得去。
到达桃花庵,宋箬溪径直去见静余,在禅房内不见邺疏华,正要开口相问,静余淡淡地道:“邺施主已来多时,现在园中等你。”
邺疏华已入凡尘,沾染了情缘,他非宋箬溪,静余待他就有了区别,连称呼也改换了。
“那师弟先过去了,午斋后再来抄写经文。”宋箬溪双手合十行礼退出房去。
小尼姑领着宋箬溪往园子去,拐过弯就看到邺疏华站在亭内,身着淡青色长衫,负手而立,微风吹过,衣摆随风摇曳,白玉簪子衬得发漆黑如墨,初夏的阳光斜斜打在他发间肩头,像是镀了一层金纱。
听到脚步声,邺疏华转过身来,唇角扬起温和的浅笑,“师弟,你来了!”
“劳师兄久候。”宋箬溪笑着走进凉亭。
“师弟请喝茶。”邺疏华等宋箬溪坐下,就在她对落了座,提壶为她倒了杯茶。
宋箬溪端茶浅啜,笑问道:“师兄,怎么知是我约你前来?”
“旁人约小生,必是城中茶楼酒肆,只有师弟才会约小生来庵中。”邺疏华了然一笑,“不知道师弟有何事找小生?”
“我听人说,你用故事选成亲的人,可是真的?”宋箬溪问道。
“这法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邺疏华听到宋箬溪为这事找他,立刻想到问题所在。
“这法子大大的不妥,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成亲那对你来说,只是完成了你父母之愿,可对女人来说,那事关她后半辈子的幸福。世上的女子,所求的不过是与她结发牵手的有情人,从此布衣蔬食,朝来暮去,白首不离。师兄,辜负女子的真情,罪不可恕。我劝你成亲,是为了满足你父母之愿,但不是要你去结一份孽缘,从此沉沦在轮回之中,无法脱身。”宋箬溪目光远眺,眸底隐有唏嘘,“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胆量闻君有两意,故而来决绝的,不是每个女人都有颗经得千锤百炼坚强的心,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看得透,想得开,拿得起,放得下。师兄,你若无心待她好,还是不要成亲的好。”
“只要找到与我有四因缘的人,我会待她好。”邺疏华诚恳地道。
“你给她的好,未必是她所要的好。”宋箬溪看着邺疏华,“师兄,与你有四因缘的人必须是你所爱之人。”
“我就是在寻找我所爱的人。”
“爱不用刻意寻找,爱是一种缘份,不是用几个故事,几句禅言就能认定的,你该用心去感受,才能找到那个与你心有灵犀的人。”
“我要如何去感受?”从小就潜心向佛,在情爱上如同白纸一般的邺疏华十分的茫然,虚心请教。
宋箬溪低头想了想,想起在现代曾听过的一首歌,只是年代久远,已记不全,只能将记住的缓缓地吟了出来,“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师兄,只有找到这个你甘愿为她做一切的人,在这尘世中,你才能真正的了若成佛。”
这些话透着禅意,如暮鼓晨钟,一点一点敲进邺疏华心坎中,轻声问道:“师弟与我同为修行人,你在红尘中,可找到了这样的人?”
“有缘人可遇不可求。”宋箬溪微微垂下眼睑,掩藏起眸底那抹淡淡的忧伤,她不是男子,她的亲事,她无法作主,选择陆綮颜,不为别的,只为那句他不会纳妾的承诺,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音讯全无,离她及笄之日越来越近,若是他失约,她也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另嫁他人。
邺疏华闻言心动,佛经云,缘是可遇不可求,若非宿世福德因缘,难得遇到,遇到是宿世的因缘,他以故事去寻人,是刻意强求,成了缘木求鱼,师弟相劝,令他猛然警醒,一个想法跳进脑海,论佛缘深厚,那些女子谁比得上师弟?清亮的眸色由浅转深,低低地喊了声,“师弟。”
宋箬溪没听到他这声含在咽喉处的呼喊,默默地看着杯中红浓明亮的茶水和几片茶叶,人生如茶,茶如人生,人生百态,片片茶叶,浮沉之间,人事变迁,茶过了,人生也过了,一花一木一世界,一茶一盅一人生,还有两个月时间,她的等待,能否等到她想要的结局?
邺疏华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眸光迷离,佛缘渡心,缘自前尘,情定今生,执手来世,他请师弟同修可否?熟读的佛经在脑子里一一闪过。
两人各自沉思,没有注意到在稍远的一棵树上站着个人,茂盛的树叶掩藏住了那一袭华丽的紫衣。
邺疏华突想到了几句佛谒: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额头顿时渗出一层冷汗,收敛心神,沉声念道:“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唤回了宋箬溪飘远的思绪,抬眸见邺疏华拨弄着念珠,嘴是默念有词,误认为她说的话,令他不安,忙劝解道:“师兄,不必自责,如今改过,还来得及。佛曰:万发缘生,皆系缘分!渡有缘人,善缘恶缘皆可渡,但是那些与佛无缘的人,不知佛法精妙,不领会禅意,入了旁道。随缘不攀缘,方能心安理得,不背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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