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笑道:“求之不得,哪里敢嫌”又道“这穆锦的心思我早些年就知道的,虽则对他家长一辈的事情不满意,但是他待你的心却是少有的,因此虽说不满意我也没很拦着”黛玉想到这些年,但凡有什么他都想到前面,其中的呵护却是心中一暖。
“你若真的选他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要知道凡是总没有一定的,今儿个看着好,谁知道以后怎么样。但不管怎么样,我和你哥哥总是站在你这边的。”黛玉听着前面还好,待听到最后一句却是笑出声来了。
瑞安一时不察将自己和林跃放一块说,原是两人目标一致,却是忘了这情况不一样。见黛玉这般取笑就作势要拧她的嘴,黛玉求饶道:“姐姐饶命”待到离远些却是眼珠子一转“姐姐若真的相中了哥哥做驸马就再好不过了”
瑞安没好气得白了她一眼道:“成了,过来吧”黛玉见瑞安真的不计较才做到她身边。瑞安继续道:“你对穆锦家里知道多少?”黛玉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知道的告知。
瑞安冷笑道:“这东安郡王看着不错,其实不过是个懦夫,拿女人出气最是让人瞧不起,可惜了我的姑姑,我在幼年时曾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性子和善聪慧过人,只是遇人不淑。幸而这穆锦像姑姑,若是像他爹,你就要离远些”
黛玉见这话不像忍不住道:“这世上真有这般无情之人吗?”“你还小,见过的人少,这话我也就跟你讲,这世人尤其是男人总是自以为高过女人一等,从来只觉得自己不合意了就是受了委屈,女人受什么都是应该的。”
黛玉再不曾听过这样的话,一时有些吓着了,以后自己也会吗?瑞安又道:“放心,穆锦再不敢这样了,至于那位东安王爷估计也活不久,你这会儿还小,那穆锦转眼就要三年的孝,再不满这守孝还是要做的,刚好让他将自己家的破事处理好”
黛玉心中稍安,忽然惊叫“那他匆匆回南是因为?”瑞安摸了摸黛玉的脑袋,这么聪明可不好“东南不能乱,他回去收拾残局是一定的,同时也是一个考验,父皇虽疼他,但是穆家在东南太多年了,这点他自己也知道,你放心。”
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她再不放心又如何,只能默默为他祈祷吧。
穆锦一行人快马加鞭,不过十余天就进入东南境地,也就进入了穆家的势力范围。这次穆锦带的人不少,除了自己培养的亲卫还有太子派来的侍卫,一行五十多人皆是好手,毕竟等防着万一。
就是这样他们一行也遭遇了三次截杀,索性人手足够,穆锦本身实力不弱,虽则不曾抓住活口,但是是哪些势力穆锦心中亦有数,只等时间一块算。
“世子,玄凌军驻地离这里不远,是否要通知他们”穆锦摇头:“不必,我们直接回王府”一行人得令自然纵马跟上。
东安王府自东安王病重就闭门谢客,但是整个东南的眼光都聚集在这里。穆锦一行抵达之时已然是日暮时分了,门卫远远的见一群人来,忙通知穆管家。
穆七虽然这么多年不曾见过穆锦,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穆锦与穆王爷还是长得极像的。“世子殿下您回来了,我这就差人就告诉王爷”穆锦颔首道:“不必了,今天一路风尘仆仆的我就不进去,让赵大夫去看看吧”
穆七愣住了,这不进去是什么意思。“世子,处所已经收拾好了,那我带世子先去休息吧”穆锦冷淡的道:“我住公主府”待到赵大夫上前,穆锦接着道:“左右不急在这一时,我明日再来”说完就领着人走了。
穆七怔怔的看着赵大夫,怎么也想不到世子会这么做。赵大夫摇头苦笑,这主子家的事情还真不是他们下属能管的,再看吧。
穆七无奈只能先领着赵大夫进去不提,而不过几个时辰穆锦过王府而不入的消息就传进了东南豪族的耳中,更有思量不提。
穆王爷闻得穆锦竟然在门口转了一圈走了,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幸而赵大夫医术高明,当成施针。
另一头穆锦直接领着人进了公主府,虽则这些年公主府还是有人打理但到底不比王府,索性这次跟着的都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一入公主府穆锦就示意鬼影联络早先派下的人将消息汇总送过来。
鬼影效率不差,穆锦熟悉完他就来回报了。穆锦仔细的看了看这段时间的消息,待看到穆王爷将侧妃和女儿接回府里时只是冷笑,这人还是这样,他以为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嘛?不过是个内宅之人翻不出花来,先等着。
他更关心的是东南豪族以及军中的动向,但是自己在这边的人手不够,只是一些旁枝末节,核心的消息却是一概没有。穆锦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你怎么看?”
鬼影想了想道:“东南一地虽则有穆家在,但是陛下这几年派的人也不少,最起码东安府长吏李明;参军严季;五军都督许麟都是朝廷的人,所以就算有人想做什么也不会明目张胆,但是那些靠着穆家横行东南的人不会愿意放弃手上的既得利益”
穆锦冷笑道:“而且这些人也不笨绝不会自己出头,只会挑拨别人,而这个出头之人还有比陈家更合适的吗?
鬼影踟蹰道:“陈家的家主也不傻,怎么就会愿意做这个出头之人”穆锦冷笑:“那是因为他知道其他几家我会动,陈家我一定会让他们好过”鬼影虽然想说这陈家好歹是老王妃的娘家,但是想到如今在府里的侧妃,有些事情还是不开口的好。
第二日,穆锦倒是一早就前往王府,也直接进去见着了穆王爷。看着现在风烛残年的男人,穆锦心中尚有一丝怜悯,想着这人时日不多,让他这样平平静静的去了也是好的。但是穆王爷一开口就将穆锦心中的最后一丝善意毁的一干二净。
穆王爷看着眼前挺拔俊逸的儿子,心中也有些慰藉,只是还是开口道:“你昨日不愿回府,可还是怨我。”穆锦冷淡的道:“父亲说笑了,我在公主府住惯了”穆王爷神色转了一下接着道:“你陈姨为你收拾好了院子,今儿个还是回来住吧”
穆锦将杯子一放“父亲病糊涂了,我的姨妈都在京中,不是什么贱人都当得起的”穆王爷气得指着他的手“再有不是,也是你的长辈,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穆锦将他的手放下“我就帮你叫大夫过来,本来身体就不好,养着吧,至于我母亲,还请父亲不要提,因为母亲只怕不会愿意”说完却是不理会穆王爷直接就走了。
穆锦心中有气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带,只是刚走了几步就看见远处一群丫鬟簇拥着一个少女过来,穆锦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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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那女子走到穆锦跟前婷婷的拜道:“见过世子兄长”知穆锦不喜侧妃母子这话却是没有提及穆锦上头还有一个兄长的意思。这女子有意思,说来若不是她自己到自己跟前凑,都快忘了他这好妹妹可不是陈氏生的。
穆锦淡淡的道:“起来吧,你要去看父亲,去吧”穆月咬了咬嘴唇,只是这会儿身边之人极多,却是不好说话,只能道:“却是要探望父亲,兄长不一起吗?”“我刚去了,你自去吧”
说完就走了。
穆月的贴身婢女扶着他,示意要不要做什么,穆月看了看身边的人,算了,她那位好母亲把持王府这么些年谁知道哪些是她的人。扶着婢女的手去看穆王爷不提。
穆锦离了王府就回了公主府,今天见了穆月想起香卉手上还有一件事,遂派人将香卉找了来。香卉这些日子虽不曾受什么磋磨倒是却是不敢踏错一步,听闻穆锦找忙匆匆赶来。
“世子,您找我”穆锦瞧了她一眼道:“你之前不是要去南陵山吗?准备下出发吧,不过想好怎么说了吗,若有一句不是,休怪我不客气。”香卉闻言一愣“世子,这会儿王爷病重,怕是不好吧”穆锦冷道:“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
香卉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虽则父亲有叮嘱,但是她到底和父亲不同,父亲忠于王爷,而她忠于世子。
香卉领着穆锦和鬼影前往南陵山,因为这会儿太多人盯着了,所以三人偷偷的从后门出去,并且进行了换装。
南陵山离就在城外不远,不算什么名山,但因为离城近偶有想游山玩水的倒也会来次一玩。香卉领着两人却是没有停留而是直奔山中。
穆锦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庵堂“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香卉点点头。穆锦瞪着她,这可是尼姑庵。
香卉上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尼姑,瞧着香卉又瞧了瞧后面的穆锦,眼中尽是防备的道:“你们是什么人?”香卉拿出一块玉佩递给那老尼,老尼接过仔细看了看还给香卉道:“阿弥陀佛,施主总算来了,请进吧”说完让开了路。
香卉回头对着穆锦点点头,现行进去,穆锦也跟着进了院子。那老尼待到几人都进来后就将门关上。“几位施主在此等候,贫尼去将了尘叫来。”香卉点头道:“师太请”
穆锦不知道香卉究竟玩什么把戏,这会儿也不急只在院中的石凳上坐等,鬼影站在一边守着。不一会儿那老尼就回来了,还领着另一个尼姑,想来是那个了尘了,看年纪有五十多岁。穆锦挑眉看向香卉,这会人齐了该说了吧。
之前的老尼将人领来就走了,倒是后来的那个了尘见了穆锦就一副激动的样子,看看穆锦又看看香卉,香卉点点头道:“这是世子,公主的儿子”那了尘立时就跪下了“世子殿下,贫尼对不起您,对不起公主殿下。”
穆锦原先的散漫立时就收了起来,黑着脸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香卉料到穆锦必然会发怒,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位了尘师太出家前是老太妃的心腹,确切来说老太妃以为她死了”
听到这里穆锦还有什么不明白,左不过是那些人害自己母亲的证据。他倒要听听那些贱人究竟做了什么,穆锦没有了刚刚的暴怒,但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现在越冷静越说明他想杀人了。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尘听出穆锦话中的寒意,但她活到今天已经是上天垂怜不敢隐瞒。
“当年公主怀孕,太妃一开始也是很高兴的,但是不久陈侧妃就在太妃跟前说些话,话里话外是公主怀孕精贵了,连安也不来给太妃请,以后孩子生下来只怕也只会养在公主府,和王妃不亲。一次两次的王妃不在意,次数多了难免听进心里,又听陈侧妃提起她的姐姐,不免觉得陈侧妃有些委屈。”听到这里穆锦手拍了一下石桌,桌子轰然裂开,众人惊疑不定。
穆锦面色冷凝的道:“继续”了尘心中不安,却也不敢停“王妃开始时不时的叫公主过王府请安服侍,这是孝道,公主只能挺着肚子来回的奔波,日子久了难免会有伤身体,只是有陈侧妃在,这府中的人也不敢告诉太妃。太妃疼侄女也只当不会怎么样,对公主殿下的情况睁一只眼闭只眼。直到公主殿下七个月的时候险些滑胎,太妃与王爷密谈才觉出不对来。派人去查,陈侧妃在府里的地位是因着太妃,太妃一查才发现陈侧妃不只是让府里的下人慢待公主,更严重的是趁着在王府里监察不严往公主殿下的饮食中下药,太妃大怒将陈侧妃大骂了一场,关了起来,但是也命我去将知道这件事情的处理了,要将事情掩埋。处理事情是我一手经办的,当是就猜到只怕我也活不了,果然之后太妃就将我下放到庄子上,不过幸而得人相助才活了下来。”
“所以说我早产导致母亲身体不好事因为那个贱人?”穆锦的语气深冷,看向了尘的眼神像把冰箭。了尘打了个寒颤道:“那次之后太妃没在要公主过府,也叫人好生给公主调理,但是公主到底是中了招,后来世子早产就是因为这个,公主殿下也因此伤了身体。”
穆锦想杀了眼前的人,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人连帮凶都算不少,真真该死的贱人还稳稳的在府里带着。想到他那好父亲今天早上说的话,穆锦盯着香卉道:“他知道吗?”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香卉摇摇头“这事是我父亲瞒着王爷办下的,王爷并不知道”
就算他不知道但所有的根源也在他身上,穆锦心中转了转,他快死了,而自己也没兴趣弑父,真真要一个人痛苦可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死不瞑目,穆锦绝不会让他失望的。
将那个了尘还仍在那里,穆锦带着人回了公主府。将香卉带进书房,穆锦也不再客气“说吧,你就进想做什么?”香卉知道穆锦不相信自己,但是如今最重要的秘密已经说出来了香卉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的父亲是王府暗线的负责人,想必世子知道王府的秘密力量吧”穆锦点点头。香卉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带进组织训练,按理我应该是跟着世子的,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我的第一个任务人是公主殿下,但是公主殿下第一眼就发现我的问题却没有拆穿,而是再猜到我的身份后将我带在身边,公主殿下真的很好,我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笑着说我将来要做世子的下属,她就当提前帮儿子拉拢人,还笑着说叫我长大后要对世子好些。”
穆锦沉默了半晌“我为什么从没在母亲那见过你”香卉觑了觑穆锦的脸色道:“那时候世子才三岁,每天都缠着公主,还不许我进房间,世子真的不记得了?”穆锦脸黑,“这事我会去查,你出去吧”
这头穆锦算计着要怎么为母亲讨回公道,却不想京中却有人要算计黛玉。自打黛玉正式被皇后认下,甚至得了太后和皇后的喜欢,身价立时就有些不一样了。原来有些人见她幼年丧母恐失于教养,细想起来她原就在宫中待些年这会儿有得皇家看中,无人教养这条自然是不存在。一时之间倒是不少人有意结交,多是林海的至交好友之家,黛玉也因此认得不少闺中姐妹,其中秉性不一,但也有几个倾盖如故的成为好友。
这见的人多了,打主意的也多,但是穆锦和黛玉之事虽则不曾公开,太后及皇帝都是知道的,因此太后虽不明言但也是透出意思这黛玉的婚事她自有主张。其余众人虽觉可惜倒也没什么,唯有贾家史太君不肯死心。
你道为何,这甄贵妃单独找上了她若是能将黛玉娶进贾家们,将来许宝玉一个爵位也是可能的,这让一心为宝玉的史太君如何不心动。
黛玉因着之前的事对贾家存了防备之心,说什么也不愿意上贾家门。史太君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把注意打到自己女儿身上。她与贾敏是母女,当年有些事情确实有提过。
只是不想这事还没办却被史湘云知道了,黛玉不曾留在贾家。不过几天贾宝玉就催着史太君将史湘云接了回来。史湘云同贾宝玉一同长大再有史太君的纵容贾家下人的言语,自然是觉得自己一定会是贾宝玉的妻子,但是黛玉上门那回史太君匆忙将自己送回去,这态度却是让她只觉晴天霹雳,如何肯甘心。因此她分外注意贾母房中的动向,绝不像让黛玉再进贾府一步。
她虽不曾得知史太君的全部打算但还是知道史太君打算利用贾敏将林黛玉订给贾宝玉。史湘云用力的攥紧手上的帕子,神情难受,为什么老祖宗要这么做,我不好吗?
翠缕道:“姑娘别急,这事也不一定成的,照我看林家压根不想林姑娘嫁进来,不然怎么会连门都不上。”史湘云抓着翠缕的手:“你说得是真的,可是林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