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阳阳看完自己的儿童房,乐颠地跑进来,跑得太急,脚步有些跌撞,扑身摔倒。
郁宛西立刻推开邵士森去扶阳阳,却见阳阳又是咯咯地笑,邵士森宠溺地伸出手捏了捏阳阳粉扑扑的小脸蛋,笑嗔道:“小东西是不是又要说爸爸妈妈羞羞了。”
不知是阳光的煽热还是心底的暖和,或都是某一深处荡起的感动,郁宛西的脸上难得泛起一层红晕,竟晃得邵士森的眼一层层地目眩,心里层层晕晕地绽开花芯。
“今天我们去外面吃饭吧,当是祝贺!”邵士森说道。
郁宛西微微浅笑:“既然是祝贺乔迁之喜,自然是要在家里吃饭,刚过来时我看到那边有菜场,我去多买点菜,我们回家自己做吧。”
邵士森也不反对,欣然答应:‘那我们一起去买菜。”
这样的一家三口总是最平凡,最普通,也是最幸福,最令人称羡的。
过了几天,厂里的工友知道邵士森乔迁之喜,非得庆祝一番,又按照习俗送了礼,邵士森推辞不过,又不想平白收受工友们的血汗钱,便让应会计记下了名单,想着下次工薪时再给他们加上。
另外邵士森有意请几个工友去家里庆祝,事先自然要和郁宛西打了招呼,邵士森只是用疑问句问郁宛西,想着如果她不同意就作罢,在外面找个地方也是一样的。电话那端郁宛西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那我下午去买菜。”
几乎忙腾了一下午,郁宛西要准备的材料也差不多了,就等他们回来再炒些热菜,看看时间还早,在越过房间里的落地镜时,郁宛西不免定住,细细打量镜中的自己,脸颊微泛浅红,肤若凝脂,唇瓣润泽,只是这双眼睛却泛着浑浊与刻骨,那是与她年轻的脸并不一致的深谙,郁宛西再向下打量,宽大的家居服套在她纤瘦的身体上,空荡荡的张蓬起,头也只是随意披散。
………【第七十三章欢声笑语】………
郁宛西从来不习惯与人交流似乎也不屑,今天他邀请的客人,冷脸相对总是不妥,而她这样一身随意装扮也似有不妥。
郁宛西走进房间,打开衣橱,其实橱里甚少有她的衣物,横扫之后,郁宛西的目光定格在上次结婚时邵士森买的那条浅紫色的衣裙,微微犹豫下,拿下来在身上微微一比量,浅紫色更突显映衬她的肤色,可是她一直不喜欢甚至厌恶这个颜色,只是因为郁宛琪喜欢,而她没完没了地必须去穿郁宛琪穿得泛白的浅紫色。
郁宛西沉疑片刻,还是换上了。舒适柔软的布料包裹她略瘦却玲珑有致的身型,郁宛西对照了镜子,焕然一新的改变也让她陶然然的自醉,人自有爱美之心,小时候她也会拿着郁宛琪漂亮的新衣服在她们家的大厨镜比划着,可是漂亮的公主裙总是属于郁宛琪的,在有限的家庭经济下,郁宛西只能在旁垂涎,却无缘得到,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件衣服是崭新的,郁宛西自我安慰着。
郁宛西甚少用化妆品,脸上总有一层抹不平的淡淡红晕,略梳理了头,如缎布般的长乖顺地垂附在肩头,什么时候头竟然这般长了?从小到达,她都很少养长,像假小子那般,竟然做不到郁宛琪的温柔恬静,索性就反叛对抗着,郁宛西现有时候性格的形成也只是恶性循环的后果。
郁宛西在房间听到屋外的声音,有几多说话嬉笑声,最后对着镜子莞尔一笑,仿佛是在做最后的练习,待迎出门外,邵士森刚领着几个工友进家门,郁宛西不习惯与陌生人客套周旋,嘴角扬起的笑也显得生涩。
邵士森看了看郁宛西,眸光一亮,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浮笑,心里漾开一抹温柔的甜蜜。
邵士森自然了解,在工友们愕然抬头错意间,邵士森忙走到郁宛西的身边,轻巧地搭过郁宛西的肩,介绍道:“我爱人,郁宛西。”
工友们的错讶也只是一瞬间,了然之后很快地恢复正常,唯有一双隐约的目光越过众人的间隔并不友善甚至尖锐地传递过来。
郁宛西轻扬着唇角迅找到那抹不善的目光的主人,在所有粗矿工人中唯一的女性,郁宛西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而对方也在用同样探索的目光打量郁宛西,女人是不是天生都有一种暗自较劲,相互衡量的心,又或许这之间的暗潮涌流中还有另一个隐点。
郁宛西不习惯融入陌生人中,而那几多工友见着郁宛西也自几分拘泥,所以整个过程郁宛西都在厨房里忙碌,客厅里肆无忌惮的欢声笑语郁宛西觉得离自己很远。
应书静也并不和那群男人乱侃,只是陪着阳阳玩,两人相处得无不融洽。
整个屋子里的笑语连连,仿佛唯有自己只是个暂时请来的钟点工而已,郁宛西自嘲地笑笑,邵士森将她那抹略浮的微笑收入眼底,因为心情的愉悦,并未细致地观察这微笑背后的淡薄酸楚。
………【第七十四章甜蜜背后】………
郁宛西专注于配菜中,并未注意邵士森走到她身后,轻轻凑近,轻掠而过的花香从间飘逸,邵士森不由自主地伸手掠过依连在她腰间的几缕丝,手指轻轻拂过,仿佛也能沾染这缕缕清香,白皙的颈项流露,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想就这么吻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邵士森从后面抱住郁宛西,温温的唇落在郁宛西的颈上:“宛西,你今天真美。”他轻声呓语着。
这样的吻这样的喃喃蜜语,同时毫无防备地落了下来,郁宛西简直无从逃遁。
身体里轻轻而颤抖的酥麻让她情不自禁地微张开嘴,并不清晰地呓语声从唇齿间溢出,邵士森贪婪地吻住她的唇,舌尖掠过她的口腔,流连在她唇香中,这样的吻不算激烈,却足以意乱情迷。
突然的声响让陶醉其中的两人猛然惊醒,同时回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处,见厨房门口应书静正目瞪口呆地伫立着,进退两难,郁宛西忙推开还抱着她的邵士森,尴尬地抹了抹唇。
应书静镇静下来,生涩地笑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阳阳想吃蛋糕,所以我来厨房找一下。”
郁宛西忙在冰箱找到一块蛋糕,递给应:“别让她吃太多,她牙不好。”
应书静闷闷地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邵士森便出去了。
外面的客人已经叫嚣着,喊着邵士森出来喝酒,郁宛西抬眼看了看邵士森说道:“快出去吧!”
邵士森的目光还有些依恋;“那我先出去了。”
“少喝点酒。”郁宛西最后关切道。
邵士森回头对郁宛西笑笑点点头,这样温暖流围的幸福感让他整个人如坠云端。
“邵总,你这就不对了,结婚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呢?害我们都以为邵总和我们一样都是单身汉呢?”其中一个工友抱怨道。
“什么呀!你没看邵总女儿都这么大了吗?来厂里时应该就已经结婚了,我看呀,我们是怎么轮也轮不上我们邵总这杯喜酒的!”
“不对呀,邵总应该跟我同岁呀吧?孩子都这么大了,那邵总几岁结的婚,生的娃呀?好像法定结婚年龄是22周岁吧?”另一个突然现新大陆般,诧问道。
“真没想到邵总平时工作时认真一丝不苟的样子,原来很早就开始风流快活了?”
“不风流枉少年,邵总就跟我们说说你和嫂子到底是你先拜倒在嫂子的石榴裙下,还是嫂子先拜倒在你裤腿下?你们是不是后补票队员?当时应该是奉子成婚的吧?”
几个工友都已渐入喝高,应书静见他们几个男人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也不便再听下去,刚好阳阳也有些玩累了,打着哈欠想睡的样子,便主动抱着阳阳进了房间,阳阳习惯在睡前听着妈妈讲的故事中入眠,便也要拉着应书静讲故事,应书静一向耐心,便取了旁边其中一本小人书,边讲着阳阳就边入睡了。
………【第七十五章会客】………
应书静悄声退出房间,另一个相邻的房间,房门虚掩着,应书静驻足在房门外,透过门缝视窥视里面的环境,三分之一的床畔外露,应书静大着胆子轻轻一推,幸好房门都是新的,开门时并无任何声音,一目了然的房间内大床占了很大的空间,却已足够窒息了应书静心里偷偷萌芽的情感,原本还奢望着用优质的土壤和营养的水分灌浇它,梦想着两情相愿,共结连理,可原来她是他连理后的多余枝节。
正当应书静想黯然退出这间温馨却又让她心生悲凉的房间,在合上门的刹那间,突然又觉得在这个看似温暖的房间里却总是感觉缺少了什么?应书静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一点,无论在房间还是客厅里,他们都没有一张合照,甚至没有一张结婚照。
“应小姐。”郁宛西在身后喊道。她原本是想来看看阳阳,却见应书静正站在他们的房间门口张望着。
应书静惊了惊,霎时回头,愣了几秒,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么近,近得可以看到彼此细微的毛细孔,恍惚间郁宛西似看到温柔恬静的郁宛琪,再一定神,那张脸影便破碎了,眼前这张脸,完全不似于郁宛琪的相貌,若说相像的地方,那也唯有这种看似温柔如水的气质。
应书静也静静地凝视郁宛西,这个女人看似比她还小上几岁,身形略瘦,一点也不似生产过的女人。
“噢,那个,那个阳阳睡着了。”应书静回过神慌乱地解释。
“嗯,那应小姐,出去吃饭吧!”郁宛西客气地回应。
待郁宛西和应书静刚走到客厅,几个男人已经开始醉言乱语,高声喝道,其中一个男人扬着酒杯非要拉着邵士森干杯,邵士森显然也有些醉了,脸泛潮红,用最后一点理智拒绝再喝杯。
那醉汉环绕住邵士森的脖子,满嘴的气吹在他的脸上,淫意地说道:‘邵总是怕今儿晚上喝醉了办不了正事了吧!”
一群男人一听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平时工友们说些色彩笑话也习以为常,另一个连忙站起来关切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喝醉更好办正事呢。”
又是一阵哄笑,应书静总是女孩子家,听着这话不免脸红,郁宛西也有些窘,邵士森抬眼看到郁宛西,四目交际之间,也不知道传送的是怎样一种情愫与心理。
酒过之后,工友们终于喝足吃饱,纷纷要告辞,其中一个临走时还不忘调侃。”我怕我们再不走,我们邵总可要等不及试这新房了。”
除了应书静,几个人又是一阵哄笑,另一个醉醺醺地拍了拍邵士森的肩膀,不怀好意地淫淫笑着,说道:“邵总,晚上悠着点。”
邵士森也有醉态,依着郁宛西的肩,不知道是真的无力还是故作夸张,其实他是真的舍不得这样亲密地依偎着她,轻嗅着她间所散的花香,她的每一种味道都让他依恋。
应书静最后回头看着依偎在一起的邵士森和郁宛西,车子渐渐开远,他们的身影也渐渐沉入了暮色之中。
………【第七十六章且醉且放纵】………
“邵士森,你醉了吗?”郁宛西不喜欢邵士森身上的酒味,似有若无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让她一阵阵不舒服。
邵士森依然有气无力地依赖着郁宛西,郁宛西没办法只有将他扶进房间,重重的身体一下倒摊在柔软的床畔上,郁宛西转身之间,被邵士森拉住手腕,身体一下站立不稳,也倒下去,不偏不倚地压在邵士森的身上,接着紧紧被他的手臂扣住腰身,重重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宛西,不要走。”随后铺天盖地的吻倾覆上来,带着酒醉时的无赖和霸道,容不得她一丝的拒绝。
郁宛西左右闪躲,“我去帮你找毛巾。”
“我不要毛巾,我要你。”邵士森开始醉酒装疯,他知道自己真醉时只会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他清楚地知道怀里的人,此时此刻吻着的人不是郁宛琪而是郁宛西,他真正爱的郁宛西,如果前几次他和郁宛西在一起时有时还深存着对郁宛琪的沉沉内疚,可是现在这一刻,借着似醉非醉的朦胧,借着酒精的麻醉,他再也不想去想郁宛琪最后一刻,用最后一口气,最后一丝力量死死地咬着他的手,直到血肉模糊,郁宛琪含着腥甜惊悚的血迹斑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你,这辈子都恨你,可我更恨自己,那么爱为什么总是那么伤。”郁宛琪在如若游丝间说完这最后一句,惨白泪迹斑驳的脸上流过一道新的泪痕。
郁宛琪走的时候,眼睛依旧睁着,嘴角含着的不知是邵士森手上的血还是自己咬破唇时的血,医院的白纱曼妙起舞,灼灼光芒隐约曼舞在郁宛琪再也没有一点血丝的脸上,只有嘴角那抹渗出的红色和床畔上的滩滩血迹诡异地漫舞着这世上最恐怖最血腥的舞蹈。
郁宛西不知道邵士森有多少次在睡梦中被这样的血色之舞给惊醒,他是欠了郁宛琪的,欠了一辈子,却再也还不了,每一次和郁宛西在一起,他也受着最痛苦的煎熬,在爱与内疚中,不是孰轻孰重的问题?有时候也不过是内心的固执斗争。
可现在这一刻他不想再清明,不想再留出那么一点理智去做良心的斗争,这一刻他只想要她,告诉她,她才是他一生的执着,是他完全的爱。
“宛西。”他依然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手臂的力量紧了再紧,仿佛要将她嵌入他身体内,生生不再分离。
他的唇比任何时候都要烫灼,覆在她的唇上,他淡热的舌头,攻略她所有的爱恨是非,她想好吧,就这样吧!即使她现在扮演的只是郁宛琪,她也需要他,那似爱非爱的情与欲。
夜静静的,风轻轻的,落地窗纱飘渺而起,轻扫地面的拂尘,郁宛西静静地依偎在邵士森的怀里,听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在静谧入睡的夜里也沉沉睡去。
………【第七十七章幸福背后】………
早上醒来时,邵士森见郁宛西还沉睡着,她睡着的样子甚是可爱,微张着嘴,两颗虎牙悄悄地探出头,几近透明的肌肤上,那微微张显的经脉细微的跳动着,如同那双星眸间轻轻扑动的羽睫,邵士森情不自禁地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轻手轻脚地下床,为她盖上薄被时,不由自主地去偷窥她的身体,即使他们在一起那么多次,即使天天同床共枕,他却从来没有机会去仔细看视她的身体,邵士森为自己的小偷行为感到小小羞耻一下,自嘲地笑笑,便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郁宛西醒来时还未睁开眼,便习惯地伸手去触摸床畔的另一侧,却是空空的冰凉,睁开眼,见邵士森已不在,莫名地有些失落,这是一种习惯还是一种依赖?可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个好习惯。
邵士森的工作依然很忙,甚至更忙,有时半夜才回来,迷乱之际感觉有人从背后环抱住她,暖暖的气息从后脖处拂过,带着似梦呓中的幸福再一次沉沉入睡。
一天,郁宛西醒来见自己还揽着他的手臂入睡,可能是太累了,他睡得很沉,绵长的呼吸也比以前重了些,沉了些。
郁宛西那么早醒来,又不忍去吵醒他,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黝黑的皮肤上有一道明显的白痕,那一层白痕是眼镜边框留下的痕迹,因为长年带着眼镜,眼窝有点陷进去,鼻梁很挺,郁宛西伸手在空中描摹着他的曲线,手指晃动着划过他的唇,是因为在习惯中不知觉地爱上了?还是只是彼此的依赖,彼此的取暖?郁宛西陷入迷茫。
虽然郁宛西的指腹没有触摸到他的肌肤,可仿佛在梦中感觉到那缕清影的晃动,悠然睁开眼,迎上郁宛西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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