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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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韶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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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阿勇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趴伏在地上,寻找拾捡角落里得每一块钱,看得出小玲的目光是充满鄙夷的,幸好花屋还有个休息室,郁宛西退到休息室中,将这里的纷扰还给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郁宛西无从干扰。

    过了不知多久,小玲唯唯诺诺地敲开休息室的门,对郁宛西抱歉道:“宛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郁宛西走出休息室,看花屋里已经没了人,边整理花篮,边随口问道:“他走了?”

    小玲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郁宛西看了看小脸憋得通红的小玲,笑了笑宽慰道:“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就没事了。”

    小玲一听这话,心松了一大半,也开始修剪花束,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叫阿勇,和我同村的,我家里弟妹多,他们家一年多前带了八千元来提亲,我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并且收下了那礼金,我死活不同意,可是我爹已经把那个八千元做了我弟的学费,我们家拿不出还他们家的钱,可是我又不甘心就这么嫁给他,就这么喂猪喂羊地过一辈子,便连夜逃了出来。这一年多我省吃俭用攒够了八千元就寄回去还给他们,可我没想到我爸竟然私吞了这笔钱,到现在还和他们家纠缠不休?”

    郁宛西抬眼看了看小玲粉雕的小脸,她的皮肤白皙,身型玲珑有致,长得极是水灵,怎么也无法与刚才那个粗枝的阿勇联系在一起,她理解小玲的不甘心,也佩服小玲的勇气,一个十九岁的女孩独自一人离乡背井地逃出来,努力挣钱,攒钱,为自己赎身,而同样年岁时的郁宛西又做了什么,怀孕,私奔,害死了姐姐,做了一辈子的罪人。



………【第98章跟踪】………

    “宛姐,”小玲唤了声怔忡的郁宛西。

    郁宛西回过神来,起身走向储钱柜,从中取出一沓钞票,递给小玲,说道:“这次别寄到家里,如果自己去不方便,就先到村委去,让村里的干部给你做个见证,正式把婚事取消。”其实郁宛西很少插管他人的事,可是对于小玲,这个朝夕相对那么久的小妹妹,给过她很多简单的快乐和温暖,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亲近会是在点滴中慢慢积累起来的。

    “宛姐,这个我不能要。”小玲双目盈水,摇晃间便断落下来。

    郁宛西用手扳开她的手心,重重的的金钱郑重其事地放到小玲的手上,说道:“如果这点钱真能给你们自由和解脱,这钱就用得值得。”如果可以用钱来划清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那世上的事会不会简单许多呢?

    到了下午,郁宛西开车去接阳阳,不出所料,原本消失的叶萧岑不知又是何时冒了出来,一直阴魂不散地尾随着她的车,一直到校园门口,叶萧岑越犹疑,郁宛西来这里干什么?

    郁宛西的车在校园门口停下,幸福而焦急地翘而盼,又有一个星期没见阳阳了,孩子总是长得快,每次一星期见一次阳阳,都感觉时间过得好漫长,张望的阳阳一眼便看到校园门口等待的妈妈,背着书包一路蹦跳着:“妈妈,妈妈。”

    而这最幸福最天经地义的称呼,震住了站在不远距离的叶萧岑,妈妈?这个孩子竟然叫郁宛妈妈?叶萧岑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抓住郁宛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道:“郁宛西,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她是谁的孩子?”

    叶萧岑突然跑出来,阳阳已经受了惊吓,又看他抓着自己的妈妈不放,便拉着叶萧岑的衣摆,小手扑打着叶萧岑的腰处:“不许你欺负我妈妈,你是个坏人。”

    叶萧岑俯头而望时,郁宛西立即抱起阳阳匆匆离开,将愣住的叶萧岑弃人来人往的马路中,抱着阳阳匆匆向停车场走去,阳阳环着郁宛西的脖子,还在回头看怔在那里的叶萧岑,嘟着嘴说道:“那位叔叔真讨厌。”

    郁宛西克制自己不回头,一百次的回头也都已经是没有意义的相遇,郁宛西抱着阳阳上了车,启动车子时,还是忍不住在后视镜中看了看怔忡在人芸穿梭中的叶萧岑,她知道他很快就会知道阳阳的身世,这一些都并不难,阳阳的出生年月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证据。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从回到家,阳阳便一直念叨着。

    郁宛西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对着满桌香气四溢的饭菜,阳阳早已小肚饥肠咕噜直响,却一直要坚持等爸爸回家一起吃。

    早上郁宛西分明叮嘱过让他早些回家,想了想说道:“那阳阳要不给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

    阳阳立刻放下画笔,开心地点点头。



………【第99章电话风波】………

    郁宛西拨通号码,将电话递给阳阳,电话一接起,阳阳便开心地叫道:“爸爸。”随后小脸有阴沉下来,可怜地看着郁宛西,说道:“妈妈,不是爸爸。”

    郁宛西疑惑地拿过电话,轻轻地喂了一声。

    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礼貌而妖娆:“喂,你好。”

    郁宛西自然听清声音的主人是哪位,只是没想到现在她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接听邵士森的私人电话了吗?何况是对她这个尚存的正牌夫人?郁宛西觉得可笑,但也无心和她理论,控制情绪,声音客气地说道:‘请你让邵士森接电话。”

    “对不起,郁小姐,邵总他睡着了。”

    对方也显然听出了郁宛西的声音,但称呼却不是名正言顺的邵太太,而是郁小姐。

    “那么请你叫醒他,告诉他,他女儿等着他回家吃饭,说完便不轻不重地撂断了电话。阳阳走到郁宛西身边,可怜兮兮地问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饿了。”

    “那阳阳要不要先吃饭,我们边吃边等,说不定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郁宛西微笑着哄道。

    阳阳可能实在饿了,也就没再坚持。

    时钟一分一秒地转圈,时钟悄无声息地划过十点整。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了呀?阳阳都困了!”阳阳拉着郁宛西打着哈欠问道。

    “那要不阳阳先睡觉,等睡醒第二天准能见着爸爸了,好不好?”

    阳阳想了一会儿还是坚持道:“要不妈妈陪我看部动画片吧,看完爸爸如果还不回来,阳阳就睡了好不好?”

    郁宛西没有办法,只得顺从她,起身去放片子。

    在豪华的包厢内,应书静在讲完电话转身的刹那间,邵士森不知何时已经端坐在沙上,脸色铁青,直视着应书静慌乱躲避的眼神。

    “你醒了?”应。

    “应秘书,你为什么拿我的私人电话。”邵士森控制着情绪,一字一句地问道。

    应书静被问得怔了一下,故意避开道:“梁总他们已经先走了,你刚才喝多了,就睡着了。”

    “应秘书,我在问你凭什么拿我的私人电话?”邵士森仍好脾气地问道,心中怒火腾腾而升,应他的工作电话和私人电话是分开的,而这个私人电话在这个时候除了郁宛西,不可能有其他人。

    平稳无波的声音在渐渐提高,应他的脾气,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吞吞吐吐说道:“你刚才睡着了,电话又一直响,所以我…”

    邵士森平稳情绪,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拿起外套,在走出包厢的最后时刻,扶着门把,说道:“不要试着做任何事,那都是徒劳的。”

    应书静愣愣地站在原地,刚才她一直守着他,她的吻落在他的脸上,沉睡中的他再也不拒绝她,她难得与他有这样亲密的时刻。这么多年他信任她,她可以接听处理他的工作电话,却不允许她触碰他的家庭生活,对,刚才她是故意接了他两个私人电话,那个叫郁宛西的女人,那个所谓的妻子,难道她真的不及她分毫吗?



………【第100章轻描淡写】………

    先是阳阳敏锐地听到邵士森停车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见邵士森正提着钥匙稳步走过来,开心的阳阳便张开双臂,像只快乐地小蝴蝶飞扑过来,邵士森蹲下身,抱起冲跑的阳阳,转了几个圈,方才抱着她进屋来,郁宛西看了看邵士森,目光露出鄙夷,邵士森还想解释什么,也被她那冷溢的目光给挡了回去。

    郁宛西接抱过阳阳,对邵士森不轻不重一语双关地说道:“偷腥的猫也尚且知道将自己的嘴擦干净,怎么反倒左右逢源的邵总倒像个没头苍蝇似的?”郁宛西说这话时一直是微笑着的,阳阳也觉不出什么异味,只是一直吵着要爸爸抱。

    郁宛西耐心地哄道:“好阳阳,爸爸要洗个澡,洗完就给阳阳讲故事好不好?”

    邵士森抹了抹自己的脸,意识到什么,走进洗浴间,平镜前这张森铁凝重的脸上一个刺目的口红印如弯月般印在脸上,再看衣襟上,也是沾了几许胭脂水粉。

    今天晚上他实在推拖不过,陪梁总吃饭而去辗转到kTV包厢,他不能确定这口红印是那些小姐们留下的玩笑,还是应书静刻意的恶作剧,烦躁地解开衬衣扣子,将自己疲倦的身体沐浴在腾腾水雾中。

    在商场上,无论有多狡猾难搞的客户,无论多大的危机,他都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妥善,在灯红酒绿中,他也可以畅游在这样的圈子里,逢场作戏,可惟独对她,郁宛西好像注定是他解不开的死结,他越想解那结就越紧,越死,他又不忍心去剪断,却只能痛苦得绑系着,拉锯着。

    邵士森从浴室出来,裹着柔软的浴衣,散着清新的淋浴味,拖着家居拖鞋走进阳阳的房间,郁宛西看了看他,起身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女俩。

    待郁宛西迷迷糊糊睡着时,听到故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有细碎的衣角摆动声音,她知道是邵士森回来了,郁宛西习惯靠在右侧睡,这个方向并不对着他。

    邵士森关掉灯摸索到床边睡好,即使他动作再轻缓,但她也惊醒,清醒之后便再也睡不着,轻轻翻身,看到邵士森的目光如夜间幽闪的星光,惊吓了郁宛西,想他一直没睁眼睡觉的习惯呀?

    “宛西。”这一身呼唤安抚了郁宛西惊跳的心。

    邵士森如此唤了一声,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他想解释她对他可能的误解,有时候他倒希望他能像那些妻子一样,大吵大闹,哭哭啼啼,那样至少证明她在乎他,可是她从来都是这种无所谓的轻描淡写,他在每一次受到自尊创伤后,也越来越变本加厉。

    听出邵士森的欲言又止,郁宛西立即打断道:“我说过在阳阳在的这两天我不想谈我们俩的事,如果可以,请你这两天多抽时间陪陪阳阳。”

    永远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邵士森气馁之余,也已习惯,翻过身赌气地不作任何努力。



………【第101章巧遇】………

    第二天,邵士森推掉了应酬和工作,一家三口幸福地游街玩乐,在游乐场里,邵士森看了看过山车,复又看了看郁宛西,问道:“还想再尝试一次吗?”

    仰望高高飞天入地的过山车,听着一阵高过一阵声嘶力竭的呼喊尖叫,郁宛西摇摇头,一语双关道:“有些东西尝试一次就够了,何必再让自己受一次罪呢?”

    这二天最开心的自然属阳阳,特受郁宛西批论,可以破例吃一次肯德基。

    在肯德基店里,郁宛西目光扫视间,看到一抹熟悉的侧影,不禁定睛一看,邵士森也随她的目光望过去,在另一个角落的一对年轻男女并排而坐,男的则坐在其里的位置,女孩则大方自然地坐在外面,郁宛西认出那女的是小玲,刚想起身去打个招呼,邵士森拉住她的手,隐晦地说道:“你过去对小玲没什么好处。”

    郁宛西疑惑地看着邵士森,邵士森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可乐,缓缓说道:“那个男的叫卓逸正,是我公司员工,刚大学毕业,本地人,父母都是生意人。”

    “那又怎么样?”郁宛西不明所以,心中隐隐不安和反感邵士森这几年学会的权衡利弊,势利权势。

    邵士森再望那个方向,看着他们的侧影,说道:“你不觉得卓逸正不敢往这个方向看吗?其实他刚才已经看到我们了,他们没过来打招呼必定有他们的理由,你莽然过去,会使他们反倒尴尬。”

    郁宛西看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是她从来没有了解他,还是再老实单纯的男人也会在尔虞我诈的商场里变得回不到最初的自己。

    郁宛西最终没有去打招呼,吃完肯德基,一家人从商场出来,暮色已沉,阳阳上了车便止不住困意睡着了。

    邵士森看了看后视镜,又看了看郁宛西稍显疲倦的脸,目光复又在后视镜中一定,嘴角轻轻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转瞬即逝。

    这微妙的变化,郁宛西尽收在眼底,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后视镜,早该想到叶萧岑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任何事不刨根问底地弄清楚,又岂肯罢休?

    “他已经跟了我们两天了?”邵士森面色不明地说道。

    “那你这两天尽心尽力地扮演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就不怕没有观众了。”郁宛西似真非真地玩笑道,然而隐约闪过的笑意也只是转瞬即逝,随后神色认真道:“其实他从来不是你的竞争者,你从小就远在他之上,他永远甘于你之后,无论任何事。”

    邵士森隐晦不明地看了看郁宛西,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何况他曾经拥有的我却到现在也没得到过。”

    “是吗?那你也用不着竭尽全力地向他展现你的好丈夫好爸爸的完美形象,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邵士森也不生气,浅浅含笑,依然保持良好的姿态稳稳开车。



………【第102章出差】………

    回到家,邵士森将熟睡中的阳阳抱下来,最后再望了一眼一直跟在不远处的叶萧岑,此时暮空中下着漫漫细雨,郁宛西打开伞,将伞的一大半倾向于邵士森怀中中的阳阳,同在一把伞下的一家三口慢慢地消失在雨中,走进繁华的别墅。

    叶萧岑在车里抽着烟,毛毛细雨紧密地张开一张网,轻覆过来,粘稠住他的心,他所有的情感,抬头仰望那处楼房的灯光点亮,那里面闪动幸福的人影。

    叶萧岑就这么站在楼下,遥遥而望间,却是不同于那一年的青涩与单纯,毕竟是经历沧桑后的崭新岁月,叶萧岑也不是原来的叶萧岑,会不顾一切地爬上郁宛西所在的房间,现在的他们除了陌生遥望已没有当初的任性与妄为。

    邵士森不知何时走到郁宛西的身边,修长的手臂轻揽过郁宛西的腰,在窗影下相依相偎的亲密爱人已经是给叶萧岑最痛的答案。

    郁宛西被迫靠在邵士森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最熟悉的味道,轻轻浮笑问道:“一定要这样做吗?你的目的是什么?”

    邵士森的下巴抵在郁宛西的头上,细细碎吹拂起,有几根丝粘连在他脸上,阵阵酥痒,他的气息悠长而无奈,像是一声响彻在深夜里的叹息:“郁宛西,你永远不明白,因为你从来没有对我用过心。”

    荧光灯轻轻幽晃着,两个紧密而拥的身影渐渐疏远,分离,各自孤独而眠。

    翌日,邵士森将阳阳送回学校后便匆匆飞往上海出差,在候机室里给郁宛西拨了个电话。

    每一次郁宛西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知道了,便收起了电话,郁宛西正疑惑着今天叶萧岑怎么也一同消失在她面前,没想到邵士森的伎俩还是相当有打击力量的。

    “宛姐,你真幸福。”小玲已经痴痴望了郁宛西良久,幽幽的说道。

    郁宛西这才注意到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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