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木析一怔,随即道:“你问问他便是。”
有这种热闹天熙哪里会不去?不用问花色也能知道回答。秋木析好似也是想到这一点,不由笑出声来。
花色只觉得奇怪,秋木析很少这般主动,即便二人成亲后,也是不咸不淡的过着,即便花色能感觉到秋木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次数多了起来。
花色不问,秋木析也不说。算来,这是秋木析为数不多的殷勤。带花色来这里便不用说了,上下马车也是秋木析亲手抱着花色。花色如今的肚子已经六个月大小模样,与红球那般真怀孕的女子没有丝毫区别。花色也问过林莫师父自己这样到底为何,林莫师父的答案也是千篇一律的吃了一种药。
这个药是怎么做成的花色也确实不知道,翻了很多书也没有找到。不得不说人外有人这种事从来也不少见。
秋天熙跑了一会举得累了便回到二人身旁待一会,而后又继续疯狂跑着,显得童趣。花色看到后脸上的笑意便没有减过。余光看到秋木析也是面上带着笑意。这样的场景怕是能成为日后三人回想起来的美好画面吧。
看秋天熙闹了一会,秋木析转过头来,将花色零乱的发丝拨了拨,道:“这几日怕是又一场变故,你只管在家好好歇息就是,旁的都莫要信。……
秋木析这般说话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花色前线听这话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这个草长莺飞的地方突然便理解了几分不祥的意思来。秋木析向来有事说事,今日既然这般铺垫只怕要说的事情并不轻松。
果然,花色听见秋木析说:“宁皇想让我死去,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先死去……”
花色暗自蹙眉,本来是准备等秋木析说完的,只是见他说了一半便没了下话,因此忍不住问道:“诈死?先前已经用过一次了,如今再做只怕宁皇会发现吧。”
宁皇又不是傻子,怎么次次都被骗?再说,既然秋木析要死去,这之后的身份怕是也要不能用了吧。到时候又用什么身份来?难不成让秋家人都要再走一次转化的方式?
花色敢担保宁皇不会放过秋家,这样的话诈死又有什么意义?
秋木析只是笑着并不说话,将目光放在天熙身上,眼里尽是暖意。
花色见他不答话,很容易便猜出来秋木析的意思,一脸震惊道:“你是真的准备死去?”
秋木析这才有些反应,将实现放在花色脸上道:“后面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父母那方还要你多费费心,天熙如今的性子倒是活络,在学堂上比旁人也爱玩闹些,该管的时候管管就是。”
花色并不插话,就是听着。秋天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二人身旁,短胖的手臂抱这秋木析的腿道:“爹爹,昨日说的要和我玩。”
秋木析从袖口掏出来一面帕子替天熙擦干净额上的黑印,心中一阵爱意泛滥,待收拾好孩子后才继续的问花色。
花色心中一半不解一半疑惑,迟迟不回答,渐渐地心中有些战栗,秋木析这般说话,是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第一百零二十三章 破釜沉舟
秋木析自是不会诈死,这种计策已经用过一次,再说,此次诈死也是无用的。难不成以后秋木析都只能没有身份的活着?显然,这般不现实。
如今与花色说这些也是让花色做好准备,只怕日后麻烦的时候不比先前的时候少。只是没想到问花色日后能否照看好秋家,竟是让花色生出迟疑来。秋木析当然不是让花色担起秋家一脉的担子。秋家不缺人,若是自己有个什么,也轮不到花色来打理。
秋木析说这话只是想让花色将自己与秋家人的生死利益联系到一起来。秋木析与林家合作也是有风险的,若是日后生出嫌隙来,只希望花色能将自己看做秋家人。
仅仅是这个意思而已。只是花色迟疑的样子让秋木析有些难堪。这件事秋木析也没再提,正好天熙嚷着要去玩,秋木析便抱着他出了去,对这个孩子,秋木析当然是喜欢的。
第二日,秋木析便不再去皇宫,说的理由便是身子不适。宁皇也没有说什么只第二日、第三日皆是如此,渐渐地百官中就有人看不出下去,写奏折弹劾秋木析。具体说的什么旁人也不知,但大抵也不过是恃宠而骄之类的话罢!秋木析称病半月,朝堂之上的形式渐渐有了转变。周筠廷不知道何时又掌握了一些权力,因着前车之鉴收起锋芒,比之晏家那位古板的老头子还要刻板上三分。
周筠廷那般模样,一些人嗤之以鼻,一些人却是赞不绝口,这其中关系自是各自清楚。定晟司里的官员确实被清洗了一遍,只是重新进去的官员依旧与世家之人没有任何关系。毕竟定晟司做的工作是考核世家之人,也难怪宁皇丝毫不肯让世家之人沾染了。
战事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先前薛国之人在战场上叫嚣着要让白疏谨上前应战。若不然便屠城一事……后来好似也真的那般做了。不仅边境的百姓就是朝堂之上的人听了也是一阵发憷。花色也是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在用过晚膳后问秋木析道:“屠城一事你知晓多少?”
花色难得问这样的话,秋木析先是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回道:“一开始便知晓。”
花色听闻露出一丝不忍来,道:“你既是知晓,为何不阻止?”花色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只是血流成河一事多少也会让人心生悲戚。故此才会心有不虞,说话也是带了几分火气。如今天色还有些亮,秋木析见花色蹙着眉。声音带了几分颤抖的质问也不知怎么的便是一阵叹息。有些时候于花色是不需要解释的。因为她自己能想通,有些时候却是需要有人将事情说清楚,以免她钻了牛角尖。
“士兵屠城一事自古就有。我与薛谨然有些交情,但是他如今是帝王,自古最是忌讳有人对帝王指手画脚。我因着人情借用一下薛国士兵的士气杀杀宁皇的威风已是极限,若再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只怕会让薛谨然与我生出嫌隙来。”秋木析不急不缓的慢慢道:“若是那时候薛谨然不念及与我的交情而做出更严重的侵略来,只怕便不是亡国之忧了。”
秋木析说的话句句都是实情,不仅如此。还有一样若是秋木析真的阻止了屠城一事,只怕更是能让宁皇或者其他想让秋家垮台的人抓住把柄来。到时候便不是秋木析一人的事了。整个秋家,或者说所以有秋木析有关系的只怕都是难逃一死。
后面的话,秋木析并没有说与花色听,秋木析也知道花色自己能想的透彻,只是如今被悲戚占据心头。不免有些没了理智。
薛国士兵屠城一事。宁过举国震惊,不禁是宁国。拓坞国甚至也无条件提供武器与宁国,对这样的事情提出反抗来。
这些如今的花色自是不知道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里,渐渐先前秋木析手下的势力被分崩瓦解,逐渐成了旁人的囊中物。不仅如此,甚至变相的被宁皇软禁起来,大多时候连院子的门也出不去。
花色本就无所谓,但是每日与秋木析朝夕相对时间久了也看出不对劲来。只是那日质问秋木析一事让花色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因此便没有再问。
就这般僵持了许久,还是秋天熙觉得不对才问秋木析:“外面的人那般讨厌,爹爹为何不将他们打走?”
那些人都是周筠廷手下的,如今重新得了势,这些天受的侮辱或者其他的如今恨不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模样实在是让人讨厌。秋天熙是孩子,性子活络。在家中根本坐不住,没了课总会四处走走,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入父母亲的院子也开始有了限制。若是秋天熙调皮了些,这些人便会横目冷对让秋天熙不快。
秋天熙本来聪颖,说让秋木析将外面的人打走本就是随口一说的话,哪里知道让外面的人听到了,于是那些人便与秋天熙吵了起来。
一位是下人,一位是主子,前者还是虚长几岁的大人,后者还是个稚童年岁的孩子。这二人倒也不嫌丢人,最后干脆在花色院子门口闹了起来。真是让花色颇有些头疼。
被秋天熙一阵闹腾,花色也是觉得秋木析有些不对劲。秋木析哪里是能安稳的人?寻日里哪次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秋文斐在的时候,大多在花色这里也只是坐了一小会儿便又匆匆出了去。
说了这些,只是证明一点:秋木析很忙。这样的忙人,如今坐在自己身前与自己对弈……花色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
外面的人还在闹着,花色听到一些话,例如秋天熙说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看门的下人罢了!我就是杀了你,遇见你主子后与你主子打招呼,到时候你看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世家嫡子继承人重要?”
还有什么:“别装作不认识,你在这里做的什么事情我都能看的清楚。”
来来回回也是这么一些话,花色听得着实有些腻味。若不是气氛不对,花色还真想上去讲二人狠狠的都训上一顿。
花色再一次输给秋木析后,便有些意兴阑珊。秋木析看在眼里便将棋盘默默收了,而后与花色道:“出去看看罢。”
花色起身向外面走去,果然在院子门口看见那位你年纪很轻的小伙子一脸很是轻狂的与秋天熙对话。秋天熙早慧,识的字也多。那名与秋天熙吵架的小伙子倒是没有满腹的学问。说话的时候大多都是一些俚语叫多些,让花色听着半分不明白,半分太过明白。
那外面人看出来花色听得不清楚在,倒是换了口音,一嘴的卉城话说的让花色另眼相看。这样便因此秋天熙的不满,二人赌气似的回了内院。
小伙子好似也是很无趣,见到花色上说了一些话,好似想起来还未与花色问好,便拱拱手表示问候。
这般有个性的不多见,花色只是觉得有趣,随即与他攀谈起来。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事,说多久都是一样的,秋木析也是随在花色身后的,花色如今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位相公。
等尽兴后花色回过头看见秋木析吓了一跳,而后一个趔趄便要往地面倒去。好在秋木析的将花色拦住。花色趁机握住秋木析的手腕以保持平衡……
本不是有意的,按理说碰到了便碰到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秋木析的脉相实在是了无生机,这点让花色不得不担心啊。
秋木析好像也是知晓了花色发觉出不对劲,微微有些僵硬,但还是扶着花色,等花色站稳才收回手。
花色没有说话,与那位常驻在院子门前的男子告了别。夫妻二人便回了屋子。
回去的时候,棋局已经收拾好了。花色见秋木析不肯说话,忍着心中的不悦问道:“方才见太傅大人脉相有些不对,不知道花色能否再观脉一次?”
花色说话的语气与动作虽说都是轻声来的,但有了一些固执。好似秋木析不应下花色便一直与他僵持似的,因此干脆自己坦诚道:“我中了毒,如今陈伯还在调配解药。”只是这么一句话,再多的便没了。
花色心中一阵气急。喝道:“这般事情为何不早些说?”早些说了才能早些找到解决办法啊?
见花色发火,秋木析先是一愣,随即有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秋木析中毒一事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当初觉得身子有异的时候去找了陈伯便已经是这样了。秋木析自己也回忆过,而后便想到那日在御书房喝的茶水,但是派人去查的时候,却是没有发现异样。
茶杯找到其实很容易,大家都有惰性,在皇宫里宫女小厮们也不例外。找是找来了,却是好似与秋木析中的毒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百零二十四章 中毒
秋木析自是不相信自己会轻易死去,毕竟陈伯的医术是宫中的御医比拟不上的。如今秋木析反而要感谢陈伯淡泊名利的性子,若不然只怕如今早已成为身份尊贵的名医,又或者成为宫中御医之首。那般,与自己总是站在对立面的。
名门世家,总有闲散养着的大夫,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且陈伯并无身份背景,相信这点若是有心人都能查的到的。因此,秋木析并不惧暗害自己之人对陈伯有所怀疑。正是因为这点秋木析才能好好利用。
本来想着这件事只是几人知晓便行了,哪里知道今日阴差阳错的让花色知晓了。
秋木析也说不上是该叹息还是庆幸,至少花色知晓这件事后对自己的态度是喜乐见闻的。正是想到此处,秋木析不禁有些恼怒,如今真是因着花色的喜怒而喜怒……
花色如今自是不知道秋木析心中所想,方才听到秋木析自己承认说中了毒便有些发懵。因此说话也带了几分不客气,随即便有些后悔,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看秋木析眉头轻皱便将话咽进肚子里。未等秋木析细想,花色已经起身。对着秋木析行礼道:“师父如今还在府上,我去去就来。”说着转身向外走去。花色雷厉风行,秋木析尚且还未反应过来,花色已经走了几步远了。
“我与你一起罢。”秋木析也是知道花色的性子,知道如今说的再多花色也听不进去,干脆起身与他一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扭扭捏捏只会让人反感。
一路无话,马车在林府停下的时候巧的很林兮之也从衙门回来。见到花色二人自是惊讶。问道:“今日怎么过来了?”
花色回道:“今日过来找师傅,老人家在里面吗?”
林兮之还以为花色出了什么事情,连忙上前扶住花色问花色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花色有些哭笑不得。将林兮之的手拂开了去,道:“我无事。”
林兮之这才看向秋木析,既然花色无事,那自然是秋木析有事了。只是昨日林兮之才见过这人,丝毫没有见到哪里不妥,今日怎么突然就有问题了?林兮之见秋木析确实神色轻松,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而后颇有些埋怨。对着花色道:“来之前先派人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有备下,倒是怠慢你们了。”
也确实,这几日林兮之时常忙的天黑之后才回家,膳食也是在外面解决的,因此这几日家里都是冷清的。如今正是用膳的时候,花色二人突然登门造访。总是让林兮之没有准备不是?
花色不在意那些,秋木析也是说着客气话安抚林兮之,花色的表情总是太过让人浮想联翩,一人秋木析尚且没有好好说话,若是两人都是这般,只怕秋木析要恼死。
三人进去后。花色直直奔向林莫那边去。林兮之就是想有准备也不行。秋木析一时也兴不起来自己有没有与花色说过陈伯的医术不错。不过……如今的境况。只怕不好再说了。
花色疾步匆匆,林莫与林巧巧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巧巧还在伺候林莫吃药,见花色步履匆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好歹林巧巧独身一人撑起门户许久,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了得。见花色面上表情不是很好,便起身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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