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情爱之事
看热闹的除开陪同秋允画过来的一干人外,大多还是军营中人,还有离这近的军医。此时都是面面相觑,不敢抬头看白疏谨的脸色。
莫里在这军营中也是能说上话的。军营中除了看官位还有一些拼的是人脉。这莫老头脾气古怪在军营中早已不是新鲜事。只是这人医术厉害,又是不拿俸禄的,所以白将军对这莫军医是礼遇有加。
不说白将军,其他士兵也是对着老头打心里敬佩的。那些拿俸禄的军医虽说偶尔也会在底下说这老头假清高,但是自问做不到他那样,心里不服是假的。
因此莫老头说些不客气的话大家也是习以为常,并未往心里去。可是这不客气的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却大相径庭……
这秋允画是谁?想必出战的众人都是有耳闻的,宁皇的人。军营中有官衔的人哪一位不是在战场上用血换来的?将士们都是血性的汉子,做出成绩来老子就服你,若是没有,就是靠山再大口服心也是不服的。
这秋允画来军营才多久?众人不服那是肯定的。再说有些事大家也是看在眼里,并未说出来而已。再说这叫嚣的又是何人?连长相都是未见过的,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莫老爷子见花色倒在地上连忙上前去搀扶。
白疏谨不大高兴,只是未表露出来罢了。问秋允画道:“不过就是脚崴了而已,何以如此兴师动众?还将军医打伤!”
秋允画面色难看,挣脱开搀着自己的人没好气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自是对着之前那叫嚣的那人说的。那人弯腰对秋允画行礼,眼里的不羁却是丝毫没有减少。
白疏谨见状对秋允画扯出一抹讥笑。一闪而逝,旁人没有看到秋允画却是看的清楚,当下心里一股恶气徒生,好半晌才压下去。
事情不了了之,莫老爷子自然不会帮他看病,白疏谨对莫老爷子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告辞。看热闹的众人见无戏可看自然也不会久留,三三两两的自顾自散去。
花色是被疼醒的,右臂火辣辣的,像是着了火一般。若不是闻到熟悉的药香味花色也不敢阖着眼睛,在自己房里就好。
花色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可是醒了?。”
声音无比熟悉,自是白君泽无他。
白君泽虽说与白疏谨一道过来,但一开始便打定主意不会露面。因此等人散了才出来。见到花色这般自是有些愧疚。不管如何,也算是因他而起。
花色慌忙起身,被白君泽按着左臂躺下去,白君泽道:“还是莫要动为好。”
花色嗯一声,声音几乎含在嗓子里。
花色手臂受伤自然不能照顾自己,这里没有伺候人的姑娘家,白君泽便将花色送回曲镇。自然是向莫里告了辞。
莫老爷子看也未看白君泽,没好气道:“还要我伺候不成?”留下这么一句便走了。花色追在后面道了声谢。
回曲镇自是白君泽护送,二人如之前秦方送花色过来那样同乘一匹马,不同的是这次坐在前方,花色更为不自在。到了府里子环像是一早就得了消息一般候在门口,见了花色眼中泛泪的将花色扶近屋里。
白君泽留下两句话,而后出去。
子环哽咽着说花色:“姑娘,你瘦了。”
花色也是感概不已,左手安抚的拍了拍子环说道:“瘦了些好,健壮些。”
子环哭笑不得,回道:“姑娘又不是男子,要健壮做什么?”
花色摸摸鼻子有些臊意,说来这些日子在军营对着的都是男子,也看惯了男子的身子,觉得瘦些的男子看着舒爽些,就像白君泽那般……
“姑娘,秦方那日可曾对您做了无理的事?”子环想起来那日秦方击晕自己一事,忿忿不平的问花色。
花色摇摇头道:“倒是没有。”
子环没好气的翻个白眼道:“没有也不会放过他,等着,看他回来我不扒了他的皮。”
之后子环便吩咐下去让人送来热水,花色许久未曾舒适的洗上热水澡,被子环伺候着好好擦洗了身子。虽说不能泡澡,但是能有热水也满足不已。子环见状又是眼内噙满泪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
晚上白君泽回府,花色已是睡下。白君泽示意子环不必惊扰花色,看了一眼便又出去。第二日子环自然要与花色说的,花色听后脸颊红了一片。
白君泽几次三番这般,说他虚情假意那是违心话。只是花色习惯了白君泽对自己冷淡,如今倒有些不适应。可是心里说不高兴那是假话。自从跟了白君泽花色算是头一次知道什么是喜悦。与这些想比,吃的一些苦算的上什么?
在家休养了几日,花色收到一封信。不仅子环好奇,花色也满是不解,在宁国自己哪有值得深交到可以互通书信的人?再说,那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地址的?
翻开信花色才明白是莫里老爷子写的,具体怎么知道花色的地址,花色不清楚,但是既然能寄到想必是有特殊的法子吧。
信上大致写的意思是说,老爷子有事要出一趟远门。暂时不会在军营,让花色好好养伤。然后还写了好几本书的名字,让花色自己买来看。语气当然是一本正经的,只是花色知道师父的脾气,觉得他能这般叮嘱自己已是不易,自然满是笑意。
花色心还未收起来,外面便听到咋咋呼呼的声音:“姐姐,千佳来看你了。”
正是曲千佳,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的襦裙,倒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是老远的提着裙子向花色跑来生生破坏了美感。
“你若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也不枉你今日穿的裙子了。”花色也不与她客气,直直说道。
自花色回来那日,这曲家小姐也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便跑来府上找花色。来者是客,花色也不好拒绝,谁知这曲家姑娘到日日过来报道,比着点卯一般准时。
曲千佳也是不客气,上来拉住花色左手撒娇道:“花色姐姐,今日我们去赏荷吧?我爹爹从别处移来好多的荷花,如今在我家后院的池塘上养着呢。姐姐与我一道去看看?”
花色倒是觉得稀奇,这地方的气候不适宜养这些精贵的东西?树木比起花草倒是多,也都是耐旱的占多数。这曲大虎为了讨女儿开心还真不遗余力。
第五十四章 观礼
话是应下了,花色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其实那么说也是带着敷衍的意思,毕竟花色并没有把话说圆了。倒是几天后白君泽向花色提起此事,说是曲家小姐及笄,邀请花色一道去观礼。
事情就定了下来,在夏日中旬,炎热的天气几乎要烤炙整个小镇。吉时定在未时三刻,说来正是日头高空当照,花色本就没脾气,这般炎热的天气更是连话也不想多说。
当天,花色特意穿了一件看着喜庆的衣裳,只是实在热得慌,就没有挑招眼的红色,衣裳是素了些,可是也是特意配了几件大红的装饰,说来也是花了心思的。
花色至今也不知道与曲千佳定下婚约的是谁。子环自是不知道,除了子环,花色也没心思向旁人打听。
子环不甘不愿的,不想去曲府。花色是想饶过她,只是如今花色不太方便,只能带着子环一道。秦方不知因为什么事没有出现,其实自花色回来后便一直没有见过秦方的影子。
到了曲府,四处皆是人,外面张灯结彩,门口迎客的家丁也有好些。家丁见了白君泽一行人恭恭敬敬的请进去,一直将几人领到曲大虎面前。
今日白君泽穿着的也会素色衣裳,曲大虎见了眉头轻皱却没说什么,只是拱手道:“席木小兄弟与薛谨然小兄弟,我曲大虎在这里有礼了,多谢二位之前救小女一命。”
白君泽与薛谨然连说客气话。
而后曲大虎又与花色行了一个大礼,道:“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花色敛裾还礼,应了下来。若是没有之前那一出花色说不准还会客气些。今日才来说客气话也别怪花色拿乔了。而后曲大虎便请辞出去招待其他人。
吉时,曲千佳身着红色衣裳缓步踏入堂室,众宾客皆是赞叹不已,大抵都是些奉承的话。曲大虎坐于厅上,含笑看向自家女儿。
有司一人手托托盘而上,盘中有簪子一枚,鎏金凤纹看着及其贵重。整个大厅自这枚簪子出现,鸦雀无声。花色轻轻抬眼看向白君泽,只见白君泽眉头也是不虞的蹙着。花色暗自叹气,有凤纹的图样的首饰一向只能是国母才能佩戴的,这曲家人也不知是没常识,还是心大。
有正宾上前打断这场沉静,为曲千佳正簪的是一位年纪花白的婆婆,看着精神抖擞,身着打扮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婆子。曲大虎唱了些花色听不懂的话后,这婆子也正好盥洗完手,而后又是一套繁琐的流程。
礼乐声让花色快要昏睡过去,若不是子环扶着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笑话来。花色实在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再者,这里女宾很少,大多都是男子,花色在席上被好些人打量,简直如坐针毡。好在花色回来后便一直覆面……
礼成后,曲大虎对着众人拱手致谢。请诸位移驾至搭好的凉棚里,说是请了戏班子过来唱戏。
花色觉得全身黏腻,不舒服至极。白君泽自是看在眼里,随一些人一道向曲大虎请辞。旁人曲大虎好说话的道谢,请家丁送送,到了白君泽一行人,曲大虎却是不肯放过的。说是怎么也要向诸位敬上几杯酒的,又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而后有人呼唤,便匆匆离去。几人面面相觑,知道是走不了,找了个阴凉些的地方坐下来。
“热!”刚歇下来,子环便闷闷不乐的甩着袖子。花色只当做没看见,秦方倒是好脾气道:“不那么想倒也还好。”
子环撅嘴,委屈的看着花色道:“姐姐,你说你好端端的惹着这么一家人做什么?”
花色叹气,本来救人是一件好事,如今倒像是招惹了麻烦,这曲家父女二人看着都是难缠的,只希望不要将几人当做有企图的人来对付就好。
子环的话说完白君泽好笑道:“慎言。”子环吐吐舌头,袖子甩的更大些。
薛谨然像是想到什么问:“近日怎么未见秦方?可是忙着什么事?”
白君泽颔首道::“有事不方便出面,请他替我跑一趟。”
薛谨然了然,也没有刨根究底。
家丁捧了一壶茶来,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不一会曲大虎出现拱手说话,大抵是多谢各位云云。也说不出来什么新鲜话。说完客气话后走至花色一行人这边。众人的视线便随着曲大虎转至这里。
曲大虎站定后对着四人拱手行了个大礼,四人连忙站起来避让。
“四位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这一礼应该受的。”曲大虎朗声道。
四周俱是指指点点的将眼光对上花色几人。
花色与子环对视一眼,俱是莫名其妙。不是花色多心,这人虽说是在道谢,花色却没有感到一丝诚意。起先大张旗鼓的围堵花色便是其一,如今也是,在众人面前做出一番屈膝的姿态,实际是逼着几人将这份谢意收下。
花色本就是好心肠,救人实在情理之中,没说一定要被救的人致谢或是其他。现在这人几次三番的强迫自己一干人等收下他的谢意,难不成自己等人不说两清的话还没完没了了?真是荒唐!他又有什么值得旁人惦记的?
财?白君泽府中的东西哪一样拿出来不是贵重的?色?那更是可笑了,这曲大虎身宽体胖怎么看着也不是美男子,若是说曲千佳……这姑娘只能说姿色中等,再加上年岁小,身子未长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是因为遭遇小人便将所有好意当做黑心肝那也真是可悲。
“举手之劳而已,曲爷客气了。”白君泽道。
“席木兄弟怎么能这么说?若不是几位,我女儿今日哪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曲大虎说着哽咽起来。
白君泽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情绪道:“曲爷客气,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先告辞。”
花色也是脸色不虞,曲大虎这般惺惺作态实在是让花色喜欢不起来。当下便随白君泽踏了步子往外走去。秦方也是跟了上来,子环自是不用说的。
四人还未走几步,曲千佳不知从哪跑出来拦着路眼中含泪道:“姐姐怎的这就走了?可是哪里招呼不周惹姐姐不快了?”
天气燥热,花色连说话的力气也提不起来,躲在白君泽身后不愿搭话。
白君泽道声失礼说:“花色身子不好,怕是不能久留。日后必定向姑娘赔礼道歉,今日就不留了,告辞。”说着拉起花色往门外走去。此后几日花色不曾见过这曲家父女二人。
第五十五章 疯子
夏季的天气也是多变的,早晨还是晴天,一会儿说不准就有雷雨来临。不过雷雨来的也是时候,让劳碌了一整个月的庄稼人好好歇上一歇。花色脸上的疤痕已是浅的几乎见不着印记,现下也不常用丝巾覆面。说来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只是舒爽的日子没过几天,又被人打断。
花色喜欢阴雨天,永丰镇也是经常这般阴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每当这个时候哥哥不会只留下花色一人出去玩耍,爹爹也会早些回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些嬉笑话。那时候是花色最怀念的日子。
这天花色一如既往翻看莫老爷子留下的功课,却是被子环打断,子环脸上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回头好几次才不甘不愿的对花色道:“姑娘,曲家小姐过来了。”
花色颔首,看了看外面此刻倾盆大雨不紧不慢地问:“来了多久了?”
也不知花色哪里让子环觉得舒服了;子环这才脸色好些说:“来了有一会了,一句话不说的在外面淋雨,若不是我出去一趟怕是要站到天黑。”
花色一惊,站起身子问:“怎么没人说一声?”
子环没好气道:“人都被拦在外面呢,说是曲家小姐的吩咐,不想打扰您,外面陪着站了好些人。”
花色深吸一口气,拍拍子环道:“知道了,你去端些热水过来,将我之前的衣服拿出来。”子环一一应了。
这曲家姑娘虽说身子未长开,骨架却是在那,这边的男子、女子身材俱是高大,花色比起他们明显瘦小不少。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花色也是连忙迎出去,果不其然看见院子外面站了好些人,有曲千佳带来,这所院子的仆人亦有。而已无一人撑伞,旁边有撑开的散,只是散落着,怕是曲千佳不让撑的。
花色连忙出去将曲千佳拉进屋檐下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让姑娘避雨?”声音较之平常更是严厉。花色很少有这么大的火气,奴仆们俱是知道的,见花色这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辩解。
花色见状更是气恼,说了句:“让管家过来见我,你们回去收拾收拾,等着领罚。”
曲千佳他们不敢招惹花色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