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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见花色松一口气,笑着对碧流道:“将方子给花色姑娘看看。”
碧流忍着笑,从袖口掏出来一张信封。花色接过后打开浏览了一遍后眉头依旧没有展开。还半晌花色才开口道:“方子可是拿错了?”
碧流回道:“这方子奴婢一直贴身放着,怎么会拿错?”说完后,见花色表情有些肃穆,当即将药方拿回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肯定地说:“没有错!姑娘可是发现哪里不妥?”
白芷也是看向花色,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微妙。而后又将还未撤下去的药碗递于花色道:“你再看看。”
花色端过碗又是闻了闻,好半晌才回道:“娘娘,这药不对!”
在场的三人脸色都是不好,碧流也顾不得规矩,将碗夺过来与花色一般闻了闻道:“换药后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奴婢可以肯定。”
见碧流说的这般斩钉截铁,花色蹙着眉头道:“不对!药方中少写了一味药。熬出来的药却是多了一味。”
白芷问:“有人换了药?”
花色摇头道:“不是换了药。”生怕二人听不懂,花色尽量浅显的解释道:“这药方寒性极大,需要有一味中和的药引。写药方之人却是没有将这一味药引写进去。多了的那一味药与这药方并不相克,想来是有人发现了,想挽救。但是用错了药。”
因着白芷喜欢清静,如今只有花色与碧流守在身旁。二人听过之后面色都有些阴沉。碧流声音低沉,问道:“你说的可是事实?”
花色颔首,确认道:“事实。”
待花色确认过后,碧流转身便往外走去。白芷急忙起身道:“回来。”
碧流却是不理。二人这般相处模式,花色自然看出来不对劲。想来这碧流并不是宫中之人吧?是谁送来白芷身边的?飒禁还是白君泽?
花色依旧蹙着眉想的起劲,白芷却是唤花色道:“快!拦住她!”
花色自是不敢耽误,匆匆上前想拦住步履匆匆的碧流。碧流见花色拉住自己,平日里笑语晏晏的样子早已不见,对着花色道:“还请姑娘前去照看娘娘,碧流去去就来。”说着扯着被花色攥住的袖子,轻松地就扯了回来。
花色知道拉不过,上前一步道:“再往前走便有人了,叫旁人看见不好。”
碧流果然迟疑地停下来。花色再接再厉道:“况且如今没有证据,你若是这般没头没脑的冲上去叫人倒打一耙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敢!”碧流沉声道。
花色自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拉了拉碧流的衣袖道:“如今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小心行事总是没有错的。况且还有皇帝陛下在,自是有人能主持公道的。”
碧流听完花色的话后,眉头紧蹙。好半晌叹一口气,花色不知道其中的意义。好在碧流还是老实的与花色回了白芷身旁。
见二人回来,白芷面上挂上笑,没再过问药房一事,只是问花色道:“若是我停了那药,再好好调养可能养回来?”
花色也不敢断言,再次请了脉。脉相一如既往的孱弱,这样还真是不好断定。花色也不隐瞒,直接将话说出来,而后道:“停了药至少不会再坏下去。”
花色的说法也是新鲜。御医们说话向来都是滴水不漏的,就算是再糟糕也要将话兜回来,让人听着平白火气直冒。花色这般安抚人的法子听着倒是新鲜,谁不喜欢干脆的人?因此白芷笑着道:“是啊,既然不会再坏下去,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温泉
如今春花竞相开放,皇宫本就是奇珍异宝聚集之地,花草自然也不例外。这几日也不知是因着停了药还是如何,白芷的气色好了不少。正值天晴,便与花色在后花园散步。
皇长子飒汝宁也是陪在一旁,可惜功课还未完成。白芷不忍他哀求,便吩咐仆人将桌椅搬在长廊之上,飒汝宁是皇子,抹粉扑蝶之事万万不敢让他碰的,生怕误了开智。
只是这般境况也好不了多少,众人都在笑闹,只余他一人在远处眼巴巴的看着这边……模样好不可怜。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做母亲真是难。”白芷见飒汝宁又是停下手中的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碧流自那日冷静下来后,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笑着打趣道:“娘娘便安心养病吧。若是由着皇子的性子,今日这后花园还要拆了去。”说着揶揄的看向花色。花色想起几日前那场波澜,露出笑意。看向白芷心道:不愧是做母亲的,飒汝宁那日之后果然好几日没来请安。
如今天气正好,白芷多在外面走动渐渐地也恢复些气力。远处花色见到有一行人向这边走来。花色视力不错,看见走在前方的是宁皇。
皇后停药不是小事,宁皇与白芷又是鹣鲽情深,当日便过来询问花色。花色不敢隐瞒,一一回了。宁皇也没有动怒,也没有匆匆去治谁的罪,只是语气带着庆幸道:“好在发现得早。”
那般说话倒让花色没由来的一阵心酸。红秋说宁皇对白芷的情谊掺着几分虚情假意。花色不清楚二人之间的纠葛,但是除开红秋说的那几分“虚情假意”,余下的情谊……不似作假。
之后。宁皇一整日都陪在白芷身旁。
可是晚上宁皇又请花色过去,又是仔细的问了一遍。问过之后道:“此事便不要再提。”花色虽然诧异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倒是第二日,宁皇血洗御医院让花色惊诧不已。
只是宫中的血雨腥风好似与他人无关。不仅白芷,就是洒扫的仆人也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好似这般只是寻常事一般。俱是事不关己的姿态……道倒是人心凉薄,果然不假。
花色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只是感慨一下。依旧与碧流二人相伴白芷左右。时间久了渐渐地也知道碧流与白芷二人之间的关系。碧流原本是宁皇飒禁的贴身侍女,年少时因着飒禁不得宠没少吃苦头。也不知什么事被人羞辱,得白芷搭救。待白芷与飒禁成亲后碧流便顺理成章的伺候在白芷左右。
如此说来也难怪碧流与白芷二人相处模式较之常人有些不同。
碧流是跟着飒禁出生入死的,宁皇对她的重视可见一斑。就如同红秋与白君泽一般。说是主仆……更胜于出生入死的兄妹吧。
对于这样的关系花色不予评价,说到底也是碧流与红秋没有二心。若是曾经做过,哪怕动过一丝不该有的念头,想来如今的情况也是大相径庭吧。
碧流与白芷二人没有忌讳,时常谈论一些朝堂之上发生的新鲜事。譬如春试发生的事情。譬如废黜世家的一些反弹,譬如下个月国祭大典的准备事宜。
她们谈话的时候从不避讳花色,偶尔也会带着花色一起。花色也只是浅笑着站在一旁聆听,实在是插不上话。时间久了,白芷在花色心中的印象大为颠覆。虽说不是高高在上的谪仙一般人物,但是亲和的态度更是让人大为赞赏。
在宫中半个月之久,白芷身子大好。宁皇大悦,要赏赐花色。问花色要些什么。花色自是怔住,说实话花色还真的不知道要些什么?
至于推拒……本就是自己应得的东西,为何要推拒?
花色不做声。宁皇却是失笑,道:“你若是没有想要的便替你哥哥讨些赏吧。”竟是提醒花色为林家做些打算。
花色面色一喜,当即跪地谢恩,要了一幢院子。
如今卉城之人对林家好似有些敌意。花色不明白原因,却是知道林家如今正缓步走向历史舞台。先不论结果,哥哥在朝堂之上请飒禁为林家做主一事已经在这卉城掀起不少波澜。林家一案。皇室本就理亏。
当年先皇已是风烛残年的年岁,皇子之间的争斗也日趋厉害。先皇知道林家不好对付。因此为了自己疼爱的四皇子果断出手……说到底也不过是利益斗争,只是可怜那些枉死之人。
本以为林家就此销声匿迹。谁知道又出来了林兮之此人……如今林家人再次提起当年的那桩惨案,飒禁自是不能不理。哥哥未提当年惨死的林家人,只是强调还林家人清白……毕竟林家人这些年因着当年那场惨案有家不能归,有苦不敢言,还被不知真相的群众谩骂……总是要皇室还回来的。
飒禁在朝堂之上要哥哥争得头筹,其实有没有那个名头都好,飒禁要的只是一个能堵着众人口舌的话而已。如今依旧有不少世家之人对飒禁心生不满,说他戕害兄弟,不配为君等等。
飒禁需要一个能让那些无稽之谈烟消云散的由头。毕竟皇室对林家不公是事实,只是这件事由飒禁来做便有违孝道了……
不做也不行,朝堂之上要的是平衡,这一次飒禁不出头,之后只怕有不少人会寒了心。若是飒禁没有能力证明自己的话……以后谁又会甘心情愿的随着飒禁?一个连家族后世利益也保障不了的君主……只怕会动摇不少一直不坚定的臣子。
既然为林家讨回公道是板上钉钉之事,花色自然要为林家做些打算。若是林家成功翻身,之后更是有不少路要走。这卉城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势力,卉城如同一张蛛丝密集的网,丝丝绕绕着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卉城行走,林家没有坚实的后盾怎么行?
花色向宁皇要这一幢院子并不是贪钱财,只是借着宁皇的名义在这卉城站稳脚跟而已。能得宁皇亲自赏赐的宅院,想来在哥哥羽翼还未丰前……至少一段时间内旁人不敢欺辱林家。
宁皇听说花色要的赏赐后眼里闪过赞赏,到底是帝王,花色那点小伎俩能瞒过他?但是也没有点破,只装作不知道应了。
宁皇走后,只余白芷与花色,白芷对花色道:“你该为你自己打算的。”
花色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与白君泽一事,只是挂着笑不做声。与他……再无可能,又哪里来的打算?
白芷也是看出花色有些许敷衍,叹了一声气,也没再开口。
好在碧流及时进门打破尴尬,笑着对二人道:“娘娘要的池子已经好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花色不知道二人说的是什么,只是见白芷眼睛一亮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与她在一起总是能让人感觉轻松。相处些时日,花色虽然依旧喜欢不起来白芷,但是若要说讨厌,那也是不会的。
碧流说的池子在皇宫西院,离着白芷的寝宫有些距离。白芷与花色趁着轿撵走了一刻才到。下了轿后白芷叹气道:“修的也太远了些。”
碧流走了一路,面不红气不喘上前回道:“是陛下吩咐的。”
白芷听了撅着嘴不满的轻哼一声,而后抬脚进了里面。
白芷小女子的作态实在是可爱,连花色也不禁心头一跳。虽说如今花色对白君泽无意,但是偶尔也不免用异样眼光审视白芷……只是越看越觉得白芷其人良善,平白添了不自在。
花色跟着进去后才知道白芷与碧流说的池子是一方游水的池子,建在西院的一座房间里。进去后房间烟雾缭绕,原来是一方温泉。
“娘娘,这水池昨日建好,今日宫女已经冲刷过几遍。娘娘若是想沐浴可以直接过来这边。”碧流道。
白芷蹙着眉头,似是赌气道:“洗个澡要来回跑,还不如随便洗洗呢。”还是因着离寝殿远了赌气。
碧流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花色,花色眼中噙满笑意,替碧流解围道:“这皇宫之内竟然还有温泉?真是让花色大开眼界。”
白芷听花色这般感慨,解释道:“这是引下来的温泉水,飒禁废了不少心力呢。”白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尽是温柔……说着又道:“今日便在这里沐浴罢!花色你也来,池子这般大,我一个人也无趣。”
碧流听白芷这般说话屈膝一礼应了声是,而后对侯在外面的宫女们道:“去将娘娘的衣物拿过来,还有花色姑娘的。”
宫女应是退下,动作利落的紧,竟是让花色出口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余下的宫女也识趣的退去屋子外面,白芷丝毫没有怯意,没等碧流上前径自宽衣解带,只余贴身衣服时回过头来见花色尚未有动作吩咐碧流道:“姑娘害羞,你便帮她一帮。”
碧流点头,转过身来见花色有些不知所措,忍着笑道:“奴婢侍候姑娘宽衣吧。”(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胎记
花色与不清楚为何白芷与印象中的皇后相差甚远,但是这番确实让人心生欢喜。只是太过热情也不好,至少此时花色觉得有些许尴尬……就是寻常人家的闺中密友一起梳洗的也少见,毕竟都是女子,若是像男人那般豪放可怎么得了?
想了许久,花色最后还是不敌碧流的力道,扭捏着下了浴池。花色踩下去堪堪到腰部,因着羞涩倚着池边跪坐下去。
待羞意稍退才觉察舒意,全身浸在暖汤中,疲惫之色去之大半。花色与白芷二人各占一方皆是舒服的喟叹一声。
碧流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只余白芷与花色时,白芷问花色道:“白君泽不是将仟五安置在你身旁么?怎么未曾看到他?”
浴池中的雾气遮挡住花色的视线,花色看不清出白芷表情,心下有些不安。白芷这番话也不知道在试探些什么,花色不敢自作聪明,回道:“娘娘何出此言?”
自花色入住白府后,仟五便不知去处,花色虽然知道但也没问。毕竟仟五不是哥哥的人,花色没有权利掣肘仟五的自由。
对于花色的回答,白芷也没有说话。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这个答复。白芷如今也是靠在浴池边,发丝被池水打湿,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有些许不舒服。白芷拨弄了好半晌最后干脆起身对花色道:“帮我把头发挽起来。”
花色隔着雾气依稀看到白芷在拨弄头发,本也想着开口帮忙,但是想到自己挽发的技艺实在拿不出手因此才没有出声,听见白芷自己这么说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是。
好在白芷要求不高,只要头发不是黏在身上就好。二人身上没有多余的饰物,花色只好用自己头上的白玉簪子替白芷挽上头发。簪子是白君泽送的,花色用惯了的,如今丢了便丢了罢。省的见了心烦。
替白芷挽好发,花色便又扶着池沿跪坐下去。因着是背对着白芷的,白芷回过身来致谢便看见花色后背上的胎记。
胎记是在右侧肩胛之上,呈菱形,红色,在氤氲雾气中倒像是翩翩飞舞的蝴蝶。白芷见了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眼里有些许惊讶。这菱形胎记……白芷也有。与花色不同的是白芷身上的胎记是当年为求安身,白君泽替自己烙上去的……
宁国圣女身后皆是有同样的胎记,圣女生辰为天神“离虬”祭日,其实左右也会相差几天,只是为了宣告神圣才将日子统一说成那日。这些是世家心知肚明之事。只要是在天神“离虬”祭日前后祭日。身上有菱形胎记的女子便是要找的对象。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多,还要除去身子残缺或者年岁过大的……
说来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