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人排除在外,这对于众世家来说是一次漂亮的翻身仗。”徐粲然不紧不慢的缓缓解释与花色听。
花色点着头,时不时回应一声,再替徐粲然沏满水。
徐粲然又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世家翻身指日可待,但是对于宁皇来说便又是一道难题。如今朝堂之上几方牵制,宁皇算做一方、白君泽算作一方、世家算为一方,还有一方便是周筠廷为首的寒子朝臣们。如今白君泽与世家毫无疑问是一方的,若是秋家嫡子手中的证据是真的,那么宁皇必定要损失不少得力干将。”
花色嗯一声,道:“这也是为何皇室不出来辟谣的原因?”辟谣自然辟的是真假圣女一事。
皇室不仅不辟谣,此后怕是还会承认花色圣女的身份。花色圣女的身份一旦被承认,只怕婚事便成了笼络人心一招棋子。
徐粲然点头道:“是啊,这便是你哥哥并没有回绝林千舫的原因。你哥哥为了林家自然是要归顺皇室的,到时你的亲事便真的不由你们自己掌控了。”
花色叹息一声,便沉默不言。
徐粲然又是喝了一口茶,叹气道:“你若是不愿便嫁与我吧。”
花色险些被口水呛住,怔愣着抬起头看向徐粲然,见徐粲然并不似开玩笑愣愣道:“你……你不是……”而后想起来有些话不能说又结结巴巴道:“我……我……”
徐粲然也不与花色绕弯子,直接道:“你与我是同一类人,认定一个人便会死心眼到底。”说着苦笑一声,而后又道:“林千舫此人心思深沉,又是有抱负之人,于你来说并不是良人。”
花色也是知道林千舫并非良人,但是若要嫁与徐粲然……实在是别扭。
徐粲然继续说:“虽然我比起白君泽、比起兮之,甚至比起林千舫也是逊色很多,但至少我能许你一世安稳,你之前不是想开医馆吗?我们找个安宁的小镇住下治病救人可好?”
徐粲然的这番话确实说到花色心里去了,但是大仇未报,花色怎能轻易抽身而去?
徐粲然也是想到了这点,道:“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们远离这里。”花色心中一暖,寻日里看着徐粲然大大咧咧,做事也是冲动,没想到对人竟是心细至此。(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求娶(三)
徐粲然的话让花色有些心动,若是找不到如意郎君,但是有一位兴趣相投的知己也是不错的。哥哥肯定也是能同意的。花色不敢说徐粲然能完全忘了林兮之,但若是娶了自己定也是会全心以对的。
其实还有一点,花色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想着徐粲然能离哥哥远些,又希望做出这个决定后能帮徐粲然试探哥哥的心思。若是哥哥对徐粲然有忌讳,那么花色与徐粲然在一起后,二人选择远走他乡便是最好的结局。若哥哥对徐粲然有意思……那便不是花色能左右得了了。
花色不说话,徐粲然也是沉默。屋内虽说开了窗户通气,但依旧有些闷热。二人都是额头都是开始出了汗渍。
许久后花色才开口道:“粲然哥哥若是不嫌花色愚笨,此后便仰仗粲然哥哥了。”
花色说完,徐粲然扯出一抹强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兮之哪里了,你且等我的消息。”说完站起身走了。
送走徐粲然后,香悦过来看着花**言又止道:“小姐……”
香悦大抵是听到了花色与徐粲然的对话,想劝慰花色,但是花色如今并不想听,打断道:“春久也该回来了,你去看看。”
香悦面上一片挣扎,最后还是屈膝下去了。只余花色一人时,花色又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惨死的孩子,比如去世的双亲,比如那曲家一门,比如被截杀的无辜百姓。一桩桩一幕幕皆是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花色脑海中游过。
有一种想法在花色脑海中成型,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去试一试的。
这方花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那方徐粲然敲响林兮之的门道:“兮之可在?”
林兮之已经下了早朝回来,今日早朝之上虽说没有发生什么的,但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丝毫没有改善。那秋家嫡子也不知从哪里历练归来,也不知道手中又掌握着什么样证据。但是因着他那一番话。如今的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争论更是不休。
好不容易捱到下了早朝,宁皇又单独召见林兮之,说是想听听林兮之的意见,林兮之见他余怒未消的模样自然不敢轻易开口,于是便说了一些好话。被宁皇一句“敷衍之词”打发了出来。宁皇根本就是心中有了计较,找林兮之也不过是为了向朝中百官表明林家在宁皇心中的地位。捧得越高越是危机重重,这点林兮之又岂是不知?
这么一来,花色的亲事便更是迫在眉睫。林千舫此人从第一次见面便明确是为了花色而来。与兄妹二人相处了许久却是没有看出来一丝对花色有爱慕的情谊。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又是站出来求婚,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偏偏林千舫此人的生平确实如他说的那般。丝毫没有不对的地方。越是这样反而让人生疑。
因着思考的事情太多,林兮之不得不练习字帖沉下浮躁的心。刚刚平静下来就听到徐粲然敲门的声音,于是道了句:“进来吧。”
徐粲然推门而入,见到林兮之坐在文案面前,右手提笔细细写字,突然间徐粲然不安的心便静了下来。
林兮之见徐粲然进门后并没有出声,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徐粲然道:“我为了昨晚那件事来的。”
林兮之不做声,直到写完最后一句诗词才放下笔背手出来道:“昨晚那事我已经考虑好了。你不用再劝我。”
徐粲然并无惊讶的神色,想来已经猜到林兮之的话了,于是开口道:“你先别急着说结论。我且问你:林千舫此人你觉得可信否?”
林兮之迟疑一会点头道:“他是我林家人,虽说目的不明,但是万万不会做出危害家族之事。”
徐粲然点头道:“会不会危害林家这件事姑且不论,此人对花色是不是真心的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样的人,花色嫁与他,你又怎么信得过他能照顾好花色?”原来徐粲然说的“可信否”是这么个可信法。
徐粲然的质问声让林兮之有一瞬间答不上来。最后叹了一声气道:“花色死心眼,认定一个人便不撞南墙不回头。白君泽此人确实是人中龙凤。可惜并不是花色的良人,与其让花色继续跟着白君泽还不如另觅良缘。”且林千舫也是林家之人。算来与自己这一脉也是远方表亲关系,自己既然是林家族长定不会让林家人欺辱了花色去。
只是这是这话林兮之没有说出来。
徐粲然本来想脱口而出求娶花色的话,只是忍了下来,这时候若是太过冲动只怕会让林兮之认为自己说的只是一时气话。虽然徐粲然确实也有试探林兮之的意思,说来,总是免不了好些算计。
徐粲然吸了一口气道:“白君泽负花色良多,确实不是良人。但是你可曾问过花色的意愿?你想着要护她、爱她,却没有问过她自己的意思。”
林兮之打断徐粲然道:“若是得到我不想听的答案,平白添了怨气,既如此为什么又要问?”
也不知道怎么的,听林兮之这般轻描淡写过去的语气,徐粲然便生了一肚子的气。徐粲然忍了好半晌才忍下。
这期间林兮之又说:“花色向来懂事,她会明白我的苦心。”
徐粲然压下火气道:“你又没有问过花色,怎么知道她明不明白你的苦心?你可知道她如今最想做的是什么?”也是奇怪,最初的火气压下去后,徐粲然反而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林兮之一愣,这些天尽是顾着朝堂之上的事情,哪里与花色好好说过话?突然被徐粲然这么一问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徐粲然见林兮之这般,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知道花色并不喜欢这争来斗去的大家纷端?你可知花色并不想着再嫁良人?你可知花色只是想找一个平静的镇子安度余生?”
一连三个“你可知”让林兮之愣在当场。林兮之心中的震撼自是不可避免的,花色从未说过这些,林兮之说的话花色从来都是没有二话的,如今被徐粲然这么一说,原来自己处处为花色着想的心情,从另一方面说来确实困顿着花色的枷锁……难怪!难怪回了林家之后花色很少露出笑容,林兮之只以为她不喜欢林家,却原来真正的原因是失了自由!
是啊,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哪里能不知道自由是最为可贵的。可笑自己还一直沾沾自喜为了花色的未来做了多番努力!自己这个亲哥哥竟是不如旁人看的清楚。
徐粲然见林兮之脸色变了几变,惊觉是不是自己话说的重了些,但是若不这样说只怕林兮之真的要将花色嫁给不愿意的嫁的人了。于是又道:“你将花色嫁与我罢!我与花色也算是同道中人,她是我妹子,我自然不会叫她受委屈。”
林兮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见徐粲然又说了话,抬起头来看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面上表情变得复杂。
徐粲然道:“花色想开间医馆救死扶伤,我便与她携手治病救人。花色经历那么多,哪里是惧怕清苦生活之人?她最怕的是失去自由啊!”
林兮之将花色之前的经历又在脑中经历了一遍,越想越是觉得惭愧,好半晌对徐粲然道:“你是被宁皇驱逐之人,花色如今的身份特殊,若是嫁与你,只怕你们前途坎坷……”
徐粲然确实全然不怕,道:“我不求名,花色也不逐利,怕些什么?”说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软下来语气道:“你疼爱花色,花色也敬重你,只是你们兄妹二人都是以自己的臆测来为对方好……虽说你们本意是好的,但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说着煞有其事的摇摇头。
林兮之未做声,徐粲然又道:“花色交与我你便放心吧。”说完也不管林兮之有没有同意自顾自的告辞道:“今日便不打扰你们兄妹了,左右闲着无事,你们何不好好谈谈?”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徐粲然走了后,林兮之确实有一些恍惚,而后便抬脚往花色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都是凝重之色。
香悦与春久被花色赶在门外,老远看见林兮之过来后,一人敲门告知花色,一人匆忙迎上来。
林兮之见春久迎上来颔首问道:“花色可是在里面?”
春久点头道是,而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兮之自是要问,春久这才一咬牙道:“小姐……小姐说今日不见客。”
这下是林兮之怔愣了,看这春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快步走到花色房门前敲门道:“花色,开门!”
好半晌里面没有反应,香悦也是急的出了一身汗,在一旁劝着道:“小姐,主子来看您来了,您开开门。”
林兮之见里面还是没有反应便抬脚去踹门,花色并不是任性之人,若是在里面不开门那便定是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秋木析
只是林兮之还未踢到门,门已经缓缓开了,开门的正是花色,林兮之吓了一跳,慌忙改变力道生怕伤着花色。花色一愣道:“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林兮之站稳后看向花色道:“怎的敲了好半天门你也不应声?”
花色一脸茫然道:“我没有听见,方才有些困了,便躺了一会。”说着低下头去,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三人这才松一口气。
花色小声道:“方才将茶水倒在了衣服上因此才锁的门,之后便忘了,让哥哥担忧了。”之后又看向春久与香悦二人道:“也让你们二人担忧了。”
春久与香悦连说不敢。而后知道兄妹俩有话要说便识趣的退下。林兮之进了门之后确实看到外间有散乱放着的衣服,这才相信花色的话。
花色顺着林兮之的视线看去,脸上一红,磨蹭着过去将衣服收了起来。而后替林兮之沏了一杯茶。
林兮之摩挲着杯口有好多话到了嘴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见花色静坐在自己对面垂着头一副贤淑的姿态叹了一口气道:“小时候我们时常一起玩耍,那时候你便如同假小子一般,娘亲还时常在爹面前抱怨,说我将你带成了男孩性子,为此我没少挨训。”说着想到小时候的场景,思绪竟是不知道游去了哪里。
花色见林兮之满脸感慨也是想到那时候无忧无虑的光景,嘴角挂上一抹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兄妹二人各是怀着心思,一时之间也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林兮之才叹了一口气问道:“我们兄妹二人之前许久未见。说来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是。离家数载,竟是一次也没有回去看望二老,也是知道你到了适婚年纪,总想着二老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便也不管不顾。如今却来做出兄长的模样事事替你拿主意……实在是羞愧不已。”
林兮之这番话说的真真诚诚。语气也是真的羞愧不已。只是花色哪里这般想过?连忙安抚道:“哥哥说的哪里话?你出门游历之时爹爹便说过,做不出成绩不要回来。之后身为臣子自然有更多要事,回不来也是可以谅解的,再说哥哥不是时常寄信回来吗?”说着已经走到林兮之身边了,见林兮之满是懊恼之色,跪下身子俯在哥哥膝上道:“况且您是我兄长。长兄为父,花色只有你这么一位亲人,不听你的听谁的?”
林兮之脸上一片动容,好半晌也不知道下定了什么决心,挣扎道:“粲然过来与我说想娶你。你……你有什么想法?”
花色叹息一声,见哥哥更多的是偏向自己的意愿便知道他对徐粲然确实没有徐粲然的那般心思,也是,同为男子却相互喜欢,这岂不是乱了常伦?于是回答:“花色自然是愿意的。”
林兮之看着花色的眼睛,见她不像是说谎才点头道:“也好!你们二人都是会医术,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说着站起身连招呼与未打便出了花色的房间。
花色见哥哥这般模样,实在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于是只好装作不知目送他走远。
到了傍晚徐粲然过来,看见花色便道:“你哥哥同意我们的婚事了。”脸上的表情花色形容不上来,花色猜想该是难过吧。
二人说了一会话春久过来对着二人屈膝一礼道:“徐公子。秋府来人请您去一趟。”
徐粲然颔首道:“这就来。”而后便向花色告辞。花色急忙拦住徐粲然问:“秋允画伤情怎样?”
徐粲然回道:“还在高烧,我且去看看。”
花色抿抿嘴,问徐粲然:“我可能同去?秋允画与我也算相识一场……”
徐粲然听花色这么一说自然不会拒绝。他不太了解秋允画与花色二人的纠葛,若是知道了……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替他医治了吧。花色暗自叹气,而后跟着徐粲然往外面走去。
香悦见状匆忙拿了一件衣裳替花色披上道:“晚上风大,小姐莫要冻着。”花色道了声谢而后便紧跟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