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 三部全集+番外 SUSAN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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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 三部全集+番外 SUSAN出品-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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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天天有人守着我,但没守几天,所有人都崩溃了,因为我没有一分钟是闲下来的,一抱着我,我的手就抓他的脸,脚就蹬他的肚子。

    但一物降一物,我也有例外,只要我哥哥楚傲天抱着我,我都会很安静地赖在他的怀中,既不抓脸,也不踢肚子,乖巧得很,所以哥哥回来,所有看护我的丫鬟都会如蒙大赦,包括我的爹娘,只是哥哥一年回来的次数并不多。

    我会跑之后,家里就没有任何人能看得住我,我从这边跑到那边,从地上爬上山峰,然后再从山峰跑下来,爹笑着说每天这样跑,该吃多少饭?日后哪家少年敢娶?娘却怜惜地替我擦汗,说怎么跟哥哥的性子差得那么远?

    哥哥每次回来,都很温柔地替我擦干额头的汗,然后抱起我,宠溺地唤我野丫头,他常在我面前弹清心曲,每次弹,整个山谷的女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其中当然包括还没有懂事的我。

    哥哥说我太野,必须自小陶冶性情,所以在我懵懂不知的时候,全族最好的乐师在身旁弹琴吹萧,最好的画师在身侧从容作画,最美丽优雅的柳丝姑娘陪伴身侧,跟我讲礼仪。

    小时侯我跑的时候,柳丝总温柔地牵着我的手,款款地在山谷下散步,白色的衣裙随风摆动,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有时柳丝会站在山谷中央,仰起美丽的脸庞,看着辽阔无垠的天幕,眸如秋水,有时会看着山谷的出口,一看就是很久,看得痴痴迷迷,我也跟着看,但天空一碧如洗,除偶尔掠过的飞鸟,我什么都看不到。

    “柳丝,你在看什么?”

    “小公主,你在看什么?”柳丝低下头问我,梨窝浅笑。

    “我看有没大雁飞过,我拿石头将它砸下来。”柳丝听了花容失色,她告诉我不可杀生,尘世花鸟草木皆有生命。

    柳丝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不舍得践踏一棵草,不忍心摘一朵花,只是我永远学不了她,每次回谷,走到她的坟前,我都将自己的双手洗干净,因为我的手沾染了太多血腥。

    柳丝终生不嫁,我知道她在看什么?我也知道她在等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依旧素衣长发,只是老了容颜,我不忍心,告诉她,哥哥楚傲天已经死了,颐霍是好儿郎,值得托付。

    柳丝笑又哭,哭了又笑,如癫狂了一般,她说我此生只想爱他一个男人,颐霍再好,也不是心中所想。

    第二天柳丝死了,死前说她这一生只有一个梦想,就是我哥哥有一天能牵着她的手,走出这个山谷,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哥哥死了,梦破碎了。

    她喃喃地说想我哥哥了,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她问我,下到阴间,是否还能见到我哥哥?

    我还没有回答,她的手已经无力地垂下,美丽眼睛看着苍穹,眼角还有未滴落的泪,我抱着她的尸体恸哭。

    其实知道哥哥死的那天,我躲在无人的山峰大哭大嚎,整整半个月不肯出来,哭了这两次之后,我不再哭了,即使被龙七休掉,我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躲在深谷的爹娘还不知道哥哥已死,每次我下谷,我都会向他们编织各种各样的谎言,但每次转过身,我都难过得很。

    哥哥努力陶冶我的性情,想尽办法让我变得温柔有礼,优雅端庄,但楚寒剑却不同意,一有机会他就带着我满山谷跑,天天叫武士在我面前耍剑,试图让我耳濡目染,爱上练武,在这两个人的影响下,我既有温柔优雅的一面,也有强悍霸道的时候。

    我三岁的时候,哥哥将我带出谷,将我交到既是楚家家臣,又是他的挚友——楚城主楚寒剑的手里,从此在外人的眼里,我是楚寒剑的女儿,楚家的大小姐,而我的亲爹娘依然生活在凉州某住隐秘的山谷底。

    我们的族人曾是最尊贵的族群——血族,是整个大陆的强者,血族的人身上都会有带红色的印记,楚合欢有,那是她盛开在胸口出的红梅,我哥哥也有,我的在脚底有一红色弯月,而我的爹娘却在眸子。

    那艳丽的眸子曾是血族最尊贵的标志,当我们血族还是皇族的时候。但当我们的皇朝覆灭之后,那就是妖魔的标志,一经发现就会被人屠杀,直至今日,西凌、风国、古夏等国每年还会火祭,祭品就是我们血族的族人。

    他们活捉我们血族的人,架在高高的祭台上,用熊熊烈火将他们活活烧死,祈求天上的神明,永保江山稳固。

    我们的皇朝是被秦霖西楚涟冷孤鸿三人联手攻破,这三人曾经是生死之交,喝血为盟,他们已经作古,但他们的后人,也就是我们,依然在这个世界上纠缠不清。

    哥哥从来没有爱过什么叶楚楚,那只不过他用来拒绝西倩儿的一个借口,他不想与灭族仇人的后代成亲,但偏偏在不知不绝之间沦陷。

    我哥哥这一生充满煎熬与痛楚,只有我最清楚,他曾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最苦?我摇头,他说相思最苦,他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最痛,他说爱不得最痛。

    我三岁就跟随楚寒剑习武,别人也许觉得很艰苦,甚至会委屈得想哭,但我却爱武成痴,就连扎马步也觉得特别好玩,我天赋之高,让楚寒剑惊叹,所以我五岁的时候,拜了天下武功第一的天狂老人为师,天狂老人一生收了三个徒弟,我、冷凌风、云清。

    我年纪最小,但入门最早,其实也就是比冷凌风拜师早了那么半个时辰,结果他还得唤我一声大师姐,即使这小子十分不情愿。

    我们相识那年,冷凌风十岁,云清七岁,我五岁。



002:心意相通

师傅天狂老人年轻时遭遇最心爱的女人背叛,险遭毒手,从此终身不娶,也不再近女色,执意不肯收女娃为徒,楚寒剑带我上山,不想吃了闭门羹。

    后来我哥哥亲自带我上山,要与天狂老人比棋艺,江湖人封天狂老人武功天下第一,但他老人家却自认棋艺天下无双,自视甚高,但那天与我哥哥楚傲天对弈,惨败,不得已勉为其难收我为徒。

    我刚拜完师,端完茶,冷老爷子带着冷凌风上到狂凤山,他是除我哥哥外,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只是没有我哥哥温和,一双眼睛冷如冰霜,但笑起来却又比我哥哥要璀璨耀眼。

    “要我收他为徒不是不可以,除非你在棋艺胜得了我,否则天皇老子过来,我也轰下山。”师傅对冷老爷子说,声音粗犷,那一头长发如杂草般披散,遮掩了他其实很英挺的脸庞,在很多人看来,师傅就是一个怪人,行为乖张,狂傲不羁。

    “这——”当年冷老爷子眉头深皱,因为喝酒他在行,棋艺则听说相当糗。

    “我跟你比试如何?”十岁的冷凌风看着师傅,从容镇定,声音温和得一点都不张狂,但清朗的目光带着自信,带着让人折腰的气度,让师傅也有刹那失神。

    “你?”师傅斜着眼睛,冷冷瞥了冷凌风一眼,声音带着不屑,冷凌风也不恼,默默摆好了棋子,师傅棋瘾上来,冷凌风还没哼声,他已经坐了过去,我记得当年冷凌风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了然于胸的笑,在那一刻,我觉得师傅会输。

    果然这一盘棋师傅又惨败,一天之内,他将自封的棋艺无双,改为天下第三,我在想是哥哥他们棋艺太厉害,还是师傅太差?

    从此以后师傅教完我们武功,都会拉冷凌风下棋,还要硬拽我观战,生怕他赢了会没人知道。

    师傅信心满满,誓要夺回天下第二的称号,但此后多年,他却未曾赢过冷凌风一次,以致一次师傅像孩子那般发脾气砸烂棋子走人,走到一半又折回头指着冷凌风骂。

    “你欺师,你就不能让师傅一回?”弄得我与冷凌风面面相觑,最后爆笑。

    我和冷凌风拜师三个月之后,我哥哥将一个英俊的少年带到师傅跟前,他就是云清,师傅将他收为关门弟子,师傅曾说我们三个都是练武奇才,悟性都极佳,百年难遇几人,他此生不再有遗憾。

    冷凌风自小有冷老爷子悉心栽培,严厉训练,十岁的时候,武功已经很高,而我虽然只有五岁,从会爬已经已经等于在训练,又被楚寒剑训练了两年,自然也不弱,三人以云清根基最浅,学武最懒,虽然悟性一样高,但武功却逊色不少。

    师傅的木屋不大,只有三间房间,师傅与我各占一间,剩下那间给云清与冷凌风,许是山上孤寂,两个完全性格的人,竟然感情极好。

    冷凌风不甘心叫一个比他小五岁的女娃为大师姐,于是向师傅提议,要不比武论辈分,要不年龄定长幼。

    师傅与他对弈,如果输了就答应他,一听师傅这话,我就知道我这大师姐地位岌岌可危了。

    不出所料,师傅输了,于是与我们定了三年之约,三年之后,如果冷凌风的武功比我高,我唤他大师兄,如果我的武功比他高,他就必须恭恭敬敬唤我大师姐,而云清则无所谓,因为无论是武功,还是入门时间,他都注定做小师弟。

    为了保住我这个大师姐的头衔,我憋足劲苦学三年,为了不叫一个小他五岁的女娃为大师姐,冷凌风也卯足劲去苦练了三载。

    我以习武为趣,冷凌风也能苦中作乐,只有云清怕苦,喜欢弹琴作画,悲秋伤月。

    三年之后,我们三人比武,云清很没骨气地放弃,而我与冷凌风打成了平手,因为我年龄比他小,师傅说我更厉害,于是判了我赢。

    冷凌风再不情愿也不敢违拗师傅的话,只得恭敬地叫我大师姐,但那表情十分别扭,每次他叫我的时候,我都将头微微仰起,气得他眼里冒火。

    哥哥怕我天天练武,弄得三大五粗,举止粗野,所以我的房间布置得清雅无比,琴棋书画样样俱全,无论我练武多辛苦,每天都要我焚香煮茶看半个时辰的书,然后弹一会琴,女红刺绣,作诗绘画样样不能丢,说能陶冶性情,我很听哥哥的话,他说的我都会做。

    冷凌风喜吹箫,我喜欢弹琴,夜阑人静之际,狂凤山经常琴箫同奏,还有云清的吟诗声相扰。

    我的琴音越高亢,冷凌风的萧音越也高昂,始终不肯让我胜他半分,师傅每天都会骂我们一顿,说我们晚晚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睡觉?

    每次他老人家咆哮的时候,我们都乖乖受骂,但晚上该干什么,我们还是干什么?渐渐师傅也麻木了,而我与冷凌风在琴艺相斗多年,日后竟能做到心意相通,同奏一曲,默契非常。



003:女的

我们在发奋练武的时候,云清就溜到山脚下的小河流悠闲地钓鱼,有时老半天都钓不上一条,我觉得他特浪费时间。

    我和冷凌风一到河边,就拉起袖子捉鱼,我朝河流拍掌,掌风让河水翻滚,鱼儿纷飞,冷凌风眼明手快,一会功夫,岸上已经扔上了十几条鱼,并且条条肥美。

    云清说我俩就是野蛮人,不懂钓者之趣,但当我架起火,将鱼儿烧得啪啪响,香气四溢的时候,云清下手比谁都快,似乎忘了谁刚刚在这里不停地唠叨钓者之趣了。

    师傅偶尔也会过来凑热闹,笑眯眯地指着鱼儿对我说,这条被你掌风震得内脏破碎了,那条震的还有一口气,这条晕过去还没醒来,就被你们烧着吃了,还有最小的那条,它的爹娘正等着它回家。

    云清一听师傅这话,就吃不下去了,而我和冷凌风眉都不皱一下,继续大口吃着,云清一脸鄙夷,说我俩恶魔,我俩说他虚伪,说师傅胡扯,这鱼都烧成这个样子,他怎知道哪条还剩一口气,哪条晕过去没醒来?

    听到我们笑他,师傅却摇头,然后教我们怎么用柔劲,既震得河水翻滚,但又不至于震死鱼儿,有一段时间这小河成了我们练功的场所,小河的鱼儿天天被我们整得在半空跳舞,跳完就晕倒在河水里。

    云清最后受不了我们,收起他的钓竿走人了,他说不出半个月,整条河流的鱼都被我们整死,此后这里冤魂不散,鱼儿的魂灵会在晚上成群结队,向我们索命,我们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傻瓜,就继续吃。

    但被云清说得多了,我俩嫌烦,日后烧鱼吃,我俩避开云清,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静悄悄地架起火,边烧边吃,不知道是我们的技术越来越好,还是偷吃刺激,我感觉这鱼的味道越来越好。

    “你们竟然躲在这里偷吃?”次数多了,还是被云清这小子发现了端倪,找过来了,他来的时候,我正把一条肥美的鱼,烧得金黄金黄,香味四溢,云清咽了一下口水,手就朝鱼儿掠来,但冷凌风出手更快,先他一步将鱼儿送到嘴里。

    “你还是别吃了,如果你吃了它,它的冤魂今晚会向你索命。”冷凌风不阴不冷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吃,气得云清要死。

    “就算我不吃,我跟你同床,那些冤魂说不定捉错人,那我可冤死了,为了死得不冤,我得多吃。”说完着小子自己动手烧起来,烧完大口大口地吃,吃得可香,我们本来就抓了两人的分量,他这样一吃,我们就不够了。

    这天晚上我和冷凌风等云清睡着的时候,在他的身上挂着几条鱼,他半夜醒来,吓得他半死,在那里鬼哭神嚎的,结果惊动了师傅,师傅说我们身为师姐,师兄非但没有好好爱护师弟,反而恐吓他,要重罚。

    师傅说重罚真的重罚,对我们两个,师傅一向严厉得近乎苛刻,于是我们每天早上从山上跑到山下,从山下爬上山上,一天要跑二十个来回。

    刚开始觉得很累很苦,但慢慢我跟冷凌风比快,倒比出了乐趣,为了赢他,我试过夜深人静找捷径,没想到撞上冷凌风了,他跟我说他出来赏月,半夜三更出来赏月,鬼才信他?

    爬山这个倒没所谓,最苦一个月之内不许吃肉,鱼就更加不能碰,而师傅与云清则天天在我们面前大鱼大肉,这两个家伙是故意的,怒。

    为这事,云清半个月不与我俩说话,这家伙小气,只许他吓我们,不许我们吓他?

    我俩也懒得理他,估计后来这家伙寂寞了,又跑来讨好我们,见我们不大愿意搭理他,竟然亲自烧了两条香喷喷的鱼给我俩送来,见他态度诚恳,我们大人有大量,原谅了他,三人和好如初。

    在狂凤山,我叫冷凌风为小冷子,云清为小清子,云请倒没觉得什么,反倒还说这样叫也挺亲切。

    “亲切?当你是太监还亲切?”冷凌风却叫一次黑一次脸,最后还因为这个跟我打了一架,但日后我跟冷凌风还打了一场更厉害的。

    但偶尔冷凌风也会与云清共同对付我。

    因为师傅不喜女娃,所以我每天都将头发束起,穿着男孩的衣服出现在他们面前,久而久之,冷凌风和云清有时也会忘记我是女的,有一次云清竟然搂着我的腰,要拖我同睡。

    “云清,那是我们的大师姐,记得吗,是大师姐,女的。”冷凌风故意把那女字咬得特别重,云清一下子惊醒,忙松开了我的手,结果被我一脚踢翻了。

    “记住了,是大师姐,女的,日后再敢侵犯,拆你皮,煎你骨,再踢你下山喂狼。”说完我拍拍手,头也不回就走了,云清在身后嘀咕,说日后谁敢娶此女,得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冷凌风说日后不知道哪个男人那么倒霉被我看上。

    但一回到我的房间,我就脱掉男装,按照哥哥的要求去做,先是焚香煮茶,弹琴作画,指尖轻抚,悠扬琴音流泻,鼻尖呼吸着袅袅茶香,整个人变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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