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的眼睛,既俏皮又可爱,另一个竟然是冷凌风那小厮。
后来想想,觉得他俩还真是缘分,凉州那么多人,那天那么多花灯,他
们竟然拿了对方的花灯,但如果说有缘,但日后又怎么那么多磨难?
我觉得我挺惨的,但没想到日后冷凌风比我更惨,如果我爱的是冷凌风
,冷凌风爱的是我,许我们都不会有那么多波折苦难,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
“怪不得这字这么丑。”我记得当时冷凌风就这样嘣了这么一句话,就
因为他这句话,我禁不住再次回头,细细打量那自称冷家小公子的小厮。
冷凌风这人对外人一般很客气有礼,这般带着讽刺的话语,如果不是他
特别讨厌这人,就是这人在他心目中不算是外人,无论哪种,这小厮能牵动
冷凌风的情绪,并且我不会忽略她身边那少年,刚刚是唤她小姐。
能牵动冷凌风情绪的女人,那当真有趟了。
虽然爹留了楚合欢的画像给我,但我真的没认出来,并不仅仅是因为那
会她女扮男装,最重要那时的她与画像的她,气质相差甚远。
画像中她骑着小红马,扬着鞭子,穿着最华丽的衣裳,有着繁复的花纹
,漂亮的下摆,虽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但那眸子带着霸道与骄横,那满
头的珠钗,那艳丽的妆容与现在这个谦和当中又带点俏皮的她,相差甚远。
画像中她肌肤胜雪,现在的她比黑碳好些,画中的她眉如远山,现在的
她,眉毛粗大,带着点英气,画中的她,长发飘扬,现在的他,头发束起,
画中的她”,”
“小——小——小寡妇?”云清的话让我愕然了,她就是那个硬着要以
身相许的小寡妇?这事我觉得越来越有趣,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和冷凌
风日后会有事发生。
“是呀,我就是那个长得贼眉贼眼,不知道该拿盆水照照自己的样子
的小寡妇,云公子,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哦,我倒想起来了,云公子说白天黑夜都对着同一个女人,腻味至了
极点,今天是不是找了一个新女伴,出来看花灯?云公子好眼光,这是哪家
姐姐,长得实在很漂亮。”她忽眨着大眼睛说,如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训
此话一出,结果可想而知,云清气得俊脸发青,浑身发抖,大声骂她血
口喷人口
“我怎么含血喷人了,明明是你亲口说的,当时楚大小姐也在,你不
记得了?”她无比委屈地说,那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装得可真够像的,最
让我惊讶的是她竟然让我做证人了,胆子还真够大的,她就不怕我拆穿她?
不过我没有替云请瓣护,自从他成亲之后,就没少对我冷嘲热讽,我也
知道我十八岁不嫁,是惹人说三道四,你背后说我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要
当面说,我想整他好久了,因为我没帮腔,冷凌风也乐得看戏,楚合欢又在
添油加醋,云清的凄惨下场可想而知。
云请去追云娘之后,那丫头竟然昂首挺胸朝高台去领奖,那样子如一个
打了胜仗的将军,我与她站在高台上,下面掌声雷动,她将袋子的银两高高
扬起,似乎她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她笑的徇烂而开心,声音充满自豪,但可
惜她刚下台,那银两被冷凌风一手夺去。
“这银两是我的,是我自己挣的。”
“我又没说谎,是他说时腻了家中的女人的,你不也听到吗?我只是说
实话罢了,为什么要抢我银两?那是我自己挣的?”
“是他先说我贼眉贼眼口”
“是他说我该去照照镜子。”我记得那时的楚和欢急得跳了起来,她不
知道,她跟冷凌风急的样子,有多可爱,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很喜欢她,
看着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她越说越委屈,眸子都有点红了,似乎冷凌风抢了她这袋银子,等于
害了她的肉一般,但冷凌风依然不理睬,转向朝我走来,要送我回去,看到
她委屈的样子,我看着觉得有点可怜,竟然想帮她一把。
“云请V是心非,我老早想替云娘整他了,今天总算让他吃一回鳖
了,也是大快人心。”我笑着说。
“就是,楚小姐真明白事理。”她听到我的话,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似乎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但也轮不到你整他,银两你带走,人今晚给我滚——”冷凌风声音低
沉,说话的时候也阴沉着脸,那凶狠的样子让我也禁不住吓了一跳。
“肯定是云清之前招惹过她,她才反击,你何必时她那么凶?你这样
会吓坏她。”我俩并肩而走的时候,我对冷凌风说。
“这死丫头一肚子坏水,你别被她的外表蒙骗,不过她今天这样整云清
,实在痛快,我老早想整他一回了,天天在我面前楼楼抱抱,弄得全世界就
他云清有女人一般。”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原来不仅仅我内心阴暗。
从大街回来,我派去汤州找辰儿的人也回来了,他们对我说汤州查无此
人,那一刻我懵了。怎会查无此人?是不是他们没查清楚?那一刻我不曾想
到口口声声说爱我,逼着喊他相公的男人,连一个真实姓名都不曾给我。
人派出一批又一批,他们回来都说汤州没有一家姓辰的,奠非我又听错
了?他是姓陈,又或者姓成?他们回来一次,我失望一次。
生日那天枭狼回来,他说小母狼,今年十八岁了,快到二十岁了,他临
走送了礼物给我,还是两头狼,一头写着枭狼,一头刻着楚谩云,只是那母
狼的肚子微微隆起,他说小母狼怀了他的孩子。
我拿起这礼物砸他,他飞身接过,说这礼物他刻了半年,每一刀都包含
他对我的思念,但他走后,我还是将他的礼物扔了。
傍晚时分,辰二的礼物到了,原来他还活着,没有他消息的时候,担心
他有什么不测,现在知道他还活着,我却又火了口
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我要的不仅仅是一份礼物,我抓住送礼物
的人,问他辰二在哪里,他惊恐地看着我,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颓然地松
开了手,我第一次将他送的礼物掉了一个稀巴烂,甚至他写给我的信,我也
撕成一片片。
什么原因都不说,就是叫我等他,他究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十八岁
了。
很快楚寒剑急了,因为凉州城传出冷凌风是龙阳君,不爱女人的传言,
再加上我冷凌风厮混了十三年,都没有好上,他也觉得没希望了,一向对其
他求亲者嗤之以鼻的他,开始留意凉州还有哪家公子二十岁以上,又尚未娶
亲的。
楚寒创急,我也急,因为凉州我这般年龄的女子早已经出嫁了。
那年,我任性了一把,瞒着所有人,自己亲自去了一趟汤州,我在那里
寻找了整整三个月,我走了好多好多地方,我问了好多好多人,我厚着脸皮
去敲开一扇又一扇门,但他们都说没有这个人。
站在陌生的大街,看着人来人往,我告诉自己不能哭,我死死掐住自己
的大腿说不能哭,但其实我真的很想哭。
流年似水,这一趟回来,已经年尾,我快十九岁了。
025:怨
我只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凉州,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气得楚寒刻够呛的
。
“什么原因离开凉州?”楚寒剑问我,我沉默不语,我总不能跟他说我
千里寻夫,苦苦寻了三个月,连一片衣角都没看到,这脸我丢不起,柳丝不
在了,哥哥也不在了,我心中有苦,不知道找谁倾诉,只能自己咽下去。
“你打我六十军棍吧。”我对楚寒刿说,楚寒刻沉默了,长长叹息了一
声,如今我十八岁了,他不会再打我了,我当初跟他的时候,只有五岁,一
眨眼十三年过去了,这时间过得真快。
“凉州这几年很平稳,士兵也没有一日松懈,你有空多出去逛逛,如果
看到心仪的男子,回来跟我说,我替你提亲。”楚寒剑这般对我说,听到这
话,我心里堵得难受,几年前到楚府提亲的男子踏破门槛,如今到我向旁人
提亲了口
“我们血族也有很多好男儿,你们平日跟狼云军混在一起,应该比较熟
悉,如果有——“楚寒刻欲言又止,他本是豪爽之人,可能要顾全我得脸面
,不好将话说得太白。
我笑笑没有答腔,我平日对手下凶得要死,他们视我为狼虎,而我自己
当他们是弟兄,甚至当他们是徒弟一般函,练,一想他们亲热,就全身起鸡皮
疙瘩,他们不是我心中所爱,如何能为嫁而嫁?
对于我这次的不辞而别,楚寒列刻意替我隐瞒了,说我有事外出,估计
是不想损害我在狼云军心中的威严,毕竟我已经不是小孩,如果让他们知道
,我如此任性,日后怎会信赖我?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狼云军的训练,主要落在牧歌的身上,自从我十五
岁遇到辰二之后,我就开始大力培养得力捍将。
那时我想着我很快就会嫁人的,我怕我嫁人之后,狼云军会群龙无首,
所以从狼云军挑了十个能力最强的人出来,亲自教他们武功,训练他们体力
,培养他们管理能力,帮助他们在军中竖立威信,其中牧歌的表现最出色。
我不在这三个月,狼云军有他们,一切都很顺利,我回来逛了一下,很
满意,三年过去,军中弟兄,一个接一个成亲了,而我也吃了不少喜糖,就
连陆彦也成亲了,军中添了新兵,我回去的时候,牧歌正在记,练,那严厉的
样子与我当年无异。
路上牧歌跟我说了这三个月军中的情况,刚好到用饭的时间,我们到了
醉香楼吃饭,此时刚好是吃饭的时间,人比较多,我们进来的时候,立刻惹
了目光无数,因为楚寒刎是城主,所以他们看我的目光很友善,甚至带着敬
意。
我和牧歌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小二殷勤过来招呼,我点了几
个小菜,小二立刻去张罗。
“哟,这不是楚大小姐吗?今天我本少爷请客,小二把好菜全端上来,
本少爷最不缺银两。”这样刺耳的声音,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来人是洪天良,
出于礼貌,我朝他点了点头口
“冷大少爷,有没向楚小姐提起我,那天我可请冷大少爷好好吃了一顿
。”洪天良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就大大咧咧在牧歌的身旁坐了下来,庞大的
身躯,一下子占了大半张桌子,牧歌俊朗的脸庞一沉,显然已经很不高兴。
“久仰大名,冷大少爷曾向我提过。“其实这般宵小,冷凌风又怎会向
我提及?既然冷凌风吃了他一顿,我也懒得拆穿他。
“楚大小姐,这是天洪作的诗,小姐看看。”说完他递我一把纸扇,诗
是好诗,字是好字,但可惜去不是他写的,虽然我不常在街上溜达,凉州有
哪些人物,我还是清楚的,这家伙自恃他爹有几个银两,天天逛窑子喝花酒
,那眸子黯淡无神,一看就知道平日纵欲过度。
今年才二十五岁,但却胖得低头不见脚,那滚圆的大肚子像怀胎十月那
般,身体那么庞大,却蛇头鼠眼,尤其那双色迷迷的眼睛,迸射淫邪的光看起来十分猥琐,我听说他大字没认识几个,现在居然附庸风雅,学人吟诗
作对了口
“挺好。”听到我说好,他兴奋得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结果一首诗念
错了十个字,偏又声音大得要死,引得旁人大笑,而他却不自知,以为自己
的念得好,我与牧歌低头喝酒,懒得搭理他。
“怎么那么久都没上菜,人都死去哪了?大爷我有的是银两。”他在旁
边大吼,牧歌的眉头皱了起来,在他一通怒吼之下,饭菜倒很快上来了,我
与牧歌低头吃,准备吃完就走人,但这家伙却问我当年为什么不接受他的提
亲?我说高攀不起。
“有什么高攀不起,虽然我知道楚大小姐有暗疾,甚至有人说不能生育
,但洪某我不介意,我女人大把,谁都可以替我生孩子,楚大小姐晚上就陪
我——”
“滚——”一旁的牧歌再也按捺不住,抽刻抵住他的咽喉,洪天良估计
没有经过这般阵仗,吓得全身哆嗦,我看着满桌饭菜,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但我还是慢慢地吃,吃得优雅无比口
“牧歌,不得无礼,我吃饱了,洪公子慢用。”我笑笑走了,但一路走
下去,我碰到无数怜悯的目光,他们的目光都充满善意,但我心里难受,我
不就是迟点嫁吗?怎么都说我有暗疾了,怎么说我不能生育了?
“别放在心上,如果你心里不痛快,我去教刮1他一顿。“牧歌说。
“不用,我想打的人,他逃不掉,这头猪,我就是有暗疾,我就是八十
岁不嫁,我也不嫁他,死肥猪。”我悻悻地说,牧歌听到我这样说,笑了。
“这些年那么多提亲的,就没看上一个?”牧歌问我,我发现现在似乎
人人都开始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了,就连牧歌也按捺不住打听了,我朝他瞪了
一眼,他笑笑不敢再问,狼云军的人都怕我,他也不例外,因为我函,他训,得
最狠口
回到家中,泡了一个深,然后焚香煮茶,在缕缕茶香中轻抚琴弦,虽然
哥哥不在了,但多年养成的习惯没有改变,弹了几遍清心曲之后,我的心变
得宁静了,我现在开始刻意地忘记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影子却像烙铁
那般刻在心上,要想忘记不容易。
第二天,我巡查了一下凉州的海面,前段时间,海盗死灰复燃,但在三
狼帮和楚家军的努力之下,海面又恢复了宁静。
三狼帮所在的海岛被我改名为狼岛,小红狼说我跟他的老大心意相通,
真是绝配,我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颅,他鬼嚎几句就不吭声了,一哥小毛猴
的样子,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家伙怎做到三狼帮的三当家?
三年过后,这蛇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岛上有各式各样的果村,珍
贵的药材遍地,女子养蚕磔丝,男子出海捕鱼,海岛附近商船遍布,热闹繁
荣得很,如今枭狼想将人带走,应该不可能了,他不看看他有多少手下,娶
了我凉州美貌女子?
刚回到家,冷凌风这家伙就来了,他问我这段时间跑哪了,来了几次都
不见人影?我说出去找男人了,看有没合适的拽一个回凉州,生一对双胞胎
,看还有谁敢说我有暗疾?
冷凌风笑。
“龙阳君,你似乎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笑你自己好了。”我白了他一眼
,听到我叫他龙阳君,这家伙居然还满脸春风,要是平时,早黑脸叫我滚了
,看来这段时间他心情不错,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你今天那么有空?”
“嗯,酒坊酿制了几种新酒,送了些过来,这些是从商州带回来的丝绸
,给你带了点过来。”说完他还递了一盒胭脂水粉给我,一看就知道上等货
。
“谢了。”他送我东西,我从来不跟他客气,领得心安理得。
“后天我们冷家举行祭酒会,庆祝庆祝八仙醉,凉州酿,九曲魂酿制成
功,邀请了很多商家出席,其中不乏各地的青年才俊,正式物色如意郎君的
最好机会,如果你晚上当众抚琴一曲,一定引来蜂蜂蝶蝶,这么好的机会,
错过就没了。”他笑着对我说。
“不去,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是留给别的女人吧。”我没好气地说,原
来说了老半天,就是为了让去表演助兴。
“去吧,你不去,那些狼不够激动,场面不够轰动,其他女人没这个能
耐。”他笑着说,这死人,敢情派我去引狼了。
“叫我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