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热血熬成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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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热血熬成欲望-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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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革!”
  果不其然,真的是他!
  “嗨……嗨!”杜革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和我打了个招呼。
  ROL就像所有刚起步的小公司一样,简陋而凌乱,住家客厅格局改造的开放式办公区域里散乱的摆放着几张办公桌,两三个年轻人正对着电脑办公,墙上贴满了公司歌手的唱片海报小样,最引人瞩目的当属严默第二张专辑的海报照片。照片上的严默一身黑衣,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而怀里抱着我当年送他的那把吉它。海报的右下方是严默手写体的专辑名称——拥抱,而这两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仔细看,上面写的是:“我还欠你一个真实的拥抱”。
  是呀,严默,你还欠我一个拥抱,你不能离开我!
  “杜总我……”小姑娘很委屈的跟在我身后,她的声音使我回到了现实。
  杜革冲她摆了摆手,然后转脸冲我笑了,“阳阳啊?出院了?”
  “杜革,严默在哪儿?”
  “严默……我不知道严默在哪儿啊。来,阳阳,先上我办公室坐坐。”
  杜革的办公室是主卧改的,宽敞且杂乱。墙上贴满了各种日程表、通告单,音响架上堆满了CD,效果器和各种设备扔了一地,桌子上也堆满了各种单据、书藉和杂物……
  “不好意思,有点儿乱,来,阳阳,坐。”杜革示意我坐下,然后抓起电话说道:“赵蓉,倒两杯茶来。”
  “杜革,”我看他终于坐下来,才开口,“严默出什么事儿了?”
  “严默?他能出什么事儿啊。”杜革哈哈笑着,却一脸的不自然。
  “可是我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我有些想哭。
  “关机了?没电了吧?他那个手机就是个摆设,老忘了充电……”
  “杜革,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杜总,您的水。”刚才开门的小姑娘把两杯水放在杜革那乱七八糟的桌子上,又看了我一眼,走了。
  “先喝水。”杜革看小姑娘走了才开口说话。
  “求求你杜革,告诉我严默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们不是一起走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儿?”
  “回北京我们就分手了,我还以为他去医院看你了。”
  “不可能!”我神经质的冲杜革大叫起来,“你不知道他在哪儿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让你们公司的人说你不在?你们俩肯定是串通一气的!”
  “小姑奶奶,您别激动,”杜革按了按太阳穴,“我现在让你们家严默弄得焦头烂额,电话我一律不按接。操,我他妈的是该他的还是欠他的啊?!怎么就签了他这么一位祖宗啊?!”
  “杜革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告诉我?”我真的哭了出来,听不懂杜革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只有24小时的时间啊,“我给你跪下来了,求求你告诉我严默在哪里?”
  杜革一个箭步拦住了我,“阳阳,你这是何苦呢?我真不知道老默儿现在在哪儿,回来之后我也在找他,也一直找不到他,我这儿还他妈的有一大笔烂账不知道找谁算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心一个劲儿的使劲跳,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
  “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我也没太闹清,总之深圳那个公司的洪老板好像早就认识老默儿,他们俩不知道打了个什么赌,反正老默儿上台演唱的时候……没穿假肢。”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天上掉馅饼的3首歌10万块钱、深圳、洪老板……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一切都是洪子焘搞的鬼!
  我听见杜革继续说着:“老默儿一上台我就傻了,台下的观众知道他的那些人也都傻了,连主持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在Andy够机灵,给他送了把拐杖上去,要不然他就只能单腿在台上蹦!你知道Andy吗?本来性子就跟娘们儿似的,之前也不知道老默儿的情况,老默儿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差点儿给他吓尿了,今天都没能来上班!后来Andy跟我说丫严默是在侧幕条把那玩意儿给脱下来的,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应该拦他,因为后台演员们也被他吓得够戗。阳阳你想想当时那情况,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裤子脱了,然后开始脱腿……听说好几个跳舞的女孩儿给吓哭了,还有几个大腕投诉了主办机构,他以后还想不想在这行儿里混了?他不混,我他妈的还有一大把艺人要混呢!”
  我脑袋里真的乱哄哄的,又想起了迷笛那天晚上,严默也是出其不意的把裤子脱了,当时有多震撼我当然记得。我甚至能想象那些本来对严默有意的小姑娘,突然看到他这举动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
  杜革还在说着:“不过那天老默儿发挥的确实挺好的,别看他拄着拐杖,但吉它solo的绝了,绝对是从来没有过的发挥;而他那三首歌唱完台下已经哭声一片了,挺多观众都挺感动的,包括那些年纪比较大、本应排斥摇滚乐的观众,哭得更厉害。还有那洪老板,人挺好的,给了我们20万,还说愿赌服输。可是你们家老默儿跟我说他一分钱不要,丫是不是真他妈疯了呀?还有,那他妈的是现场录像啊,我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劲,打点了多少狗仔,这条新闻才没曝出去,现在可好了。下礼拜那台晚会就要播出来了,看到时候怎么办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Rock of Life的,我再有感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在了大马路上,一个司机正摇下车窗来大骂我,原来我差点儿被他撞到。
  “找他妈死呢你?!傻逼!”那辆车扬长而去。
  我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Sunny?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洪子焘惊喜声音。
  “洪子焘,你是个卑鄙小人,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这么多小动作。如果这次严默出了什么事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挂上电话我把手机也关了。
  我的手机这么多年来别管严默怎么“骚扰”我,我都没有换过号码,许欣那时候就挺不明白的,说我要是不愿意被严默骚扰,换个电话号码不就完了嘛,现在的号码那么便宜;可我就是不换,我跟许欣解释是因为换号码太麻烦,还得一个一个通知认识的人。
  现在想想,大概我不愿意换号码就是为了严默而保留的。只是当年我一直没有意识到,也不肯承认。所以,如果我的手机联系不上他,那开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我突然害怕了起来,茫茫人海,我到底应该去哪里找严默?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7 章

  我去了无名高地,我不记得这里以前有二楼;我去了开心乐园,铁路旁已经盖上了商场;我回了我们学校,新的教学楼拔地而起;我去了我和严默第一次相遇的那家书店,现在它已经改为了韩国城;我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琴行,老板早就不知道换了几任,现在这里卖起了过桥米线;我回了村子,可我找不到我们住过的房子,那里变成了高尔夫球场;我去了营子,城铁已经修到了门口,可营子却不见了;我去了严默他舅舅以前的家,但是那房子也早就被拆了,现在是一片回迁楼;我甚至去了LOVE 98……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严默。
  十几年,可以使一切改变最初的模样,我在一片水泥高楼中迷失了方向。
  可我不死心,就这么打着车四九城转着,很快兜儿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十几年前10块钱能跑半座城的黄色面的早就绝迹了,取而代之的双色出租车已经就学会了选择性的拒载;而黑车,更是遍天要价。
  看着手里所剩不多的钱,我决定:回我和严默的家——我们刚刚失去不久的家。
  给我开门的时候阿姨明显楞了一下,可随后马上张罗着:“温小姐啊?快进来坐进来坐,外面冷吧?”
  “阿姨,对不起起打扰您了。”我犹豫的往房子里张望了一眼,房子里大变样:正对大门的墙上因为摘掉了那幅画,而显得那块墙壁特别的白;客厅里堆满了各式家具和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大包小包,再不是以前的空空荡荡样子;而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不由得让我咽了一口吐沫——已经到晚饭的点儿了,可我一天还没有吃过饭。
  “快进来啊!”阿姨很热情,“还没吃晚饭呢吧?一起吃吧,我们老俩口就随便炒了个白菜、炒了个土豆丝,进来尝一口!”
  “不了阿姨,”我推脱着,“我过来是……”
  “怎么了?”
  “最近我未婚夫过来过吗?”
  “没有呀。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打扰您了。”
  我留下一头雾水的阿姨跑了出来。
  站在后楼梯上我捂着嘴哭了一通。我从来没想到想要找一个人是这么的难。严默找了我五年,这五年他灰心过吗?失望过吗?他想没想要过放弃?
  我不想放弃,因为我知道严默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可是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到了楼下我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我兜里的钱甚至都不够我打车回我妈家了。
  于是我在楼下小卖部买了盒烟,绕到楼后我经常停车的那个位置,靠在电线杆上抽烟。
  我想我妈如果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想要抽死我。我妈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抽烟,特别是站在大街上抽烟的女孩子,她说这样的女孩子是最没有家教的。
  我突然很想笑,结果却哭出了声音。
  正哭着,却听见“喵喵”的叫声,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黄。
  第一次见到小黄还是初夏的傍晚,那时候严默正在疯狂的接演出。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热得睡不着,就下楼去等严默,结果就看到了那时候还很奶肥的小黄围着我边转边喵喵的叫。我本以为它是只小野猫,想把它抱回严默家养的时候,却发现远处有一只大黄猫眼神不善的盯着我,并冲我打着咕噜。我吓了一跳,放下小黄回家拿了盘本是给严默买的奶放在楼下,不一会儿小黄就过来舔了,但是大黄一直很警戒,我甚至觉得它在“呜噜呜噜”的恐吓小黄,但是小黄不理,喝完了奶还和我玩了一会儿,才跟着大黄摇摇晃晃的走了。
  自此以后,我每次来严默这儿都能看见小黄,我也每次都会给它准备一些吃的,后来还带严默见了小黄,严默便也学着我的样子,每次回家都要喂一喂小黄,于是没多久我和严默就都和小黄熟了,而大黄也对我们渐渐放松了警惕,有时候还会让我们摸一摸。
  “对不起小黄,我现在没有吃的。”我蹲下来抚摸着小黄的毛,几个月不见小黄已经消了奶肥,长成了一只英俊的大猫了。
  “喵喵……”小黄围着我转了两圈,然后向前跑了两步,回着头看着我。
  “回家去找妈妈吧,妈妈该着急了。”我对小黄说着却又滴下了眼泪,我也让我妈妈着急了,可我现在不能回家,我要找到严默!
  “喵喵……”小黄又跑了回来,继续在我脚边转着,而且越叫声越大,还咬了咬我的裤腿。
  它好像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于是我跟着小黄走了两步,发现小黄真的是在领路,走两步回下头等我一下,然后再往前走两步。
  它把我带到了院子的最南端,那里本来有个小小的凉亭,夏天的时候凉亭是经常坐满了乘凉的老人和小孩。但是因为现在是冬天,凉亭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而这个老旧的小区,大概是为了节电,竟然连凉亭旁的路灯都没有开,漆黑一片。
  “小黄,这是你家?”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荒荒凉凉的,只有一排低矮的灌木和几棵高大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绿叶树立在那里,冷风一吹树叶哗啦啦的响着,有些吓人。
  “喵喵。”
  我不懂小黄在说什么。
  “好了,那你回家吧。”我蹲下来冲小黄招了招手,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见到它的机会了吧?想着想着我又有些想哭。
  “喵喵喵……”小黄一边叫一边围着我转了起来,然后跳进灌木丛,又钻了出来。
  “要我去你家?”我指了指灌木丛,疑惑的问它。
  “喵喵。”小黄又固执叫了两声,示意要我和它走。
  我只好站起身子,小心的扒开灌木跟着小黄进去了,可刚走了两步却差点儿被什么东西绊倒。
  我吓了一跳,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我想放弃原路返回,可小黄却站在我离我不远的地方使劲儿的叫,黑暗中我只能看见它那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于是我又壮着胆试探的往前迈了一下步,接着就听到了人的轻声呻吟——在寒冬黑夜里,这个声音被无限放大了。
  毛骨悚然!
  我想跑,却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吓得抬不起脚,躺在那里的分明是个人形!而那个人形四周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这么冷的天,竟然有人醉倒在这里,是不想活了吗?
  “喂!”我小心的往前挪了一步,这个人显然没有死,因为他(她)刚才还发出了声音,我不能不管他(她),让他(她)明早变成死尸,我于心不忍。
  没有回应,而小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切都很恐怖,就像一场恐怖电影。
  我仿佛没有了回头路,只好一步一步往前走,这时候眼睛也渐渐的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突然间我的呼吸困难了起来,呈现在眼前的那张脸——是严默!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8 章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我正不知羞耻的用身体给严默取着暖。
  当严默那冰冷而僵硬的身体贴近我的那一刻,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怕严默就这样真的离开我了。
  “严默!严默!是我呀,你看看我!”我一边揉搓着严默的四肢一边大声的叫他,“严默,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和我说话啊!你还欠我一个拥抱呢,你听见没有?!你欠我的还没还,你不能走!”
  我歇斯底里了,可他却没有反应。
  急诊室里乱哄哄的,严默的体温只有25。6度,心律也只剩每分钟30下了,血压基本上测不到,大动脉搏动消失……
  我麻木的站在急诊室大厅,看着忙碌着的医生护士们进出抢救室,一滴眼泪都没有。
  医生告诉我人的体温处于35度至33度的时候就是亚低温状态,会影响脑和心脏的功能;医生告诉我体温处于23度,会使人体组织缺氧,易发生不可逆的多器官衰竭症状;医生还告诉我当体温低于20度的时候,心脏会停止跳动……医生更告诉我,喝酒非常容易诱发冻昏,况且是严默的这种身体情况,家属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醉倒在室外呢?
  我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严默相信的那些神,请他们来救救严默,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他那历尽苦难的生命。我一直相信,才华横溢的严默有朝一日一定会被万众所瞩目,而他也一定会用他的热情与执着,来实现他理想中的社会,就算不能达到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起码他会让更多的一些人了解生命的意义、反抗的意义,而不是一味的委屈求全,做一辈子的良民。我相信,他的生命比我的更有意义。
  “小阳阳!”我正闭着眼睛祈祷,却听见野马的声音,再睁开眼,一脸慌张的野马已经站在了我面前,“老默儿出什么事儿了?”
  因为身上没钱,我只好打电话让野马来帮忙缴诊费。这个时候,除了野马,我再也想不到其他值得相信的人了。
  “严默……”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严默被从抢救室推了出来。
  病车上的严默脸上冻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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