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点点头,在报告上边看了看几个要点才说:“楚氏正值翻身的时候,正需要一次与政府相关联的的合作,如果这次能将这项目弄到手,这对楚氏未来的发展有更好的帮助,也会有一个飞一般的跨度,你叫赵秘书给我拟一份企划案过来我看一眼。”
“好,不过总裁,这项目被不少商家盯着,都一定会找靠山,或者干脆暗下做些什么小动作,咱们要怎么才能在这群狼的口中把肉抢到……”
“这事你不必多心,我尽量解决。”
直到小菲走出办公室,楚醉才转而翻了翻手机,找到祁亚盛的电话号码,想了想,觉得这世界他可能在做访谈或者有什么节目,便放下手机先看报告。
桌边一角的一册手抄本被旁边空调的微风轻轻吹开了一页。
那是楚醉偶尔在忙碌之余看书时抄下的一些她喜欢的话。
手抄本翻开第一页,那是她一年前在与祁亚盛谈拢之后,当晚在办公室里静坐了整夜,临走时才写下的一段话。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学习一件事情,就是不回头,只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后悔,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人生每一步行来,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些,失去了我不想失去的一些。可这世上的芸芸众生,谁又不是这样呢?”
两日后,听闻C大附近的几座小区都要被整改,最近建筑行业的胃口越来越大,才刚刚不过十几年前简称的老式楼房都要会拆迁重建,口上打着美化城市的称号,实际都是一个样,把六七层高度的楼一座座的都变成十几层二十几层乃至更高,一个个开始富的流油,却都是在压榨老百姓的血汗钱。
想到C大那附近的楼楚醉曾经住过,在听说这一消息后,她索性开车去了C大附近的那几条街,犹然记得曾经她与何彦沉在校外租的那栋房子的房东正是C大外边小吃街上一处饭馆老板的旧房子。
白色奥迪TT在C大四周来来回回的绕着圈跑着,不知该停在哪里,也不知停下要做什么,既然那些房子再过一两个月就要拆迁了,将要彻底消失,过往的回忆也要彻底的在这变化极大的城市一点一点泯灭。
车子绕到小吃街,停在路口不动,陡然看见之前那家饭馆的老板的身影,她不禁心头一阵窃喜,居然这么多年还能看到熟悉的人,之后不由自主的下了车,走过去在那家饭馆点了一碗炸酱面。
那老板在她进门时就觉得她眼熟,后来见她吃面时小心的将香菜都挑了出去,顿时想起几年前曾经就是这个小姑娘跟她的男朋友一起常来吃面,她不喜欢吃香菜,他男朋友就任由她将香菜都挑进他的碗里帮她吃光。
“小姑娘,好多年没有再来吃过我们家的炸酱面了吧?”那老板笑眯眯的走过来,拿了一瓶饮料放到她桌上。
楚醉怔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老板熟悉的脸,顿时咧开嘴笑了笑:“嗯,好多年了,老板居然还能认出我来?”
“怎么认不出呢,你们租过我前边的那座老房子,而且我可是还记得你男朋友最讨厌吃面了,但你喜欢吃,他就总是陪你过来,你还逼着他吃好多的香菜,那时我就想啊,你俩未来肯定能结婚,毕竟这样无条件的宠着女朋友的好男人不多了。呵呵,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也应该结婚了吧?”老板憨厚,想问就直接问了出来。
楚醉却是一时间只觉得口中的面莫名的有些涩苦,轻轻放下筷子,尴尬的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想了想才说:“老板,之前那座老房子快被拆迁了吧,那些建筑商给你们的价位一定不小吧?”
“是要拆迁了,不过那房子我早就卖了,哎,小姑娘你不知道吗?”老板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没多久,那老板似乎从哪里翻出了一把钥匙,然后跑出来交给楚醉,在她有些错愕的神色下笑着说:“你不提那房子我都忘记了,大概四五年前你那位男朋友就将我那正准备卖的老房子买下了。”
“不过他那时买完后说暂时不会常来住,正好我老婆在家里没事做,非要找工作,他就让我老婆每个月过去打扫打扫卫生,定期给她的银行卡里打些钱当做工资,呵呵,都已经四五年了呀,虽然你那男朋友这两年忽然没消息了,但我老婆现在还每个月都会去一次呢,别说是他以前打的那些钱真的很多,再有我老婆对那老房子也有些感情,所以还常去打扫。不过几年前你那男朋友让我们多留一份钥匙,说如果有一天看见你,让我们把这钥匙交给你。”
“小姑娘,那老房子的门锁一直都没有换,你们大学毕业离开时我们也没再住过,也没租给过别人,里边的摆设还是你和你男朋友租这房子时的那老样子,你既然来了,我就把这钥匙给你,还有两个月就要拆迁了,你没事去看一看吧。”
楚醉僵僵的抬起手接过钥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她付了面钱要离开,那老板看着她的背影说:“小姑娘,一看你刚刚那表情就知道,你跟他还没修成正果呢,如果仍然是男未婚女味嫁,就找找他吧,他真的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待人也及好,对你更是好,错过了这样的人,你以后一定会有遗憾的。”
楚醉停了一下脚步,回头对老板弯了弯唇,握着钥匙的手紧紧纂紧,直到那金属质感的钥匙在手中铬得她生疼。
车子在小区外并不算太宽阔的柏油马路上来回行驶,须臾,终究还是停在小区门口,钥匙在她手里紧纂了许久,车窗落下时,目光静静的遥望着几栋老氏住宅建筑之间的那一座。
不知究竟就这样看了多久,她终究是没有下车过去看一看,天色渐暗,楚醉将钥匙收起,开着车子离开了小区,目光静望着前方的路段,在一点点亮起的霓虹灯影中彻底的乱了方向。累
“你不提那房子我都忘记了,大概四五年前你那位男朋友就将我那正准备卖的老房子买下了。”
“几年前你那男朋友让我们多留一份钥匙,说如果有一天看见你,让我们把这钥匙交给你。”
车子陡然抛锚在路边,楚醉用力踩了几下油门都没有反映,最终双手狠拍方向盘,放弃了所有挣扎,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莫名的剧烈喘息。
自从戒毒后,她看似平静度过两年,却只有偶尔做噩梦于半夜惊恐的醒来时,才会在脑中亘生某一道印刻在生命里的影子,她情绪不能激动,稍有激动就会忽然心口疼的几乎要揪起来,喘不过气,仿佛是一只即将缺氧到死的鱼。
好不容易回到公司时已经是半夜,楚醉颓然的拎着小包上到顶层,本是要到私人休息间先睡一觉,却看见办公室里的桌上放着一份请柬,应该是她不在公司时,小菲或者秘书放进去的。闷
想了想,她推门走进去,目光淡看着请柬上简单设计中透出的一丝雍容贵气,打开来,见是C市市长许南珩派秘书亲自发出的请柬,说是又一界慈善会,而看这慈善会不早不晚的举行时间,这出资支持这场慈善会的背后商家恐怕就是那处地皮的内定竞拍得者。
若是按以前楚许两家的交情,恐怕这地皮不用争也是他们楚氏的,而现在,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让连坐几界C市市长的许爷爷在竞拍之前便内定了一位最终的赢家,而他们这这些去参加慈善会与竞拍会的人,不过就是走走过场,每个人都心里明白的很。可若想在C市吃得开,谁又敢有什么不满,谁又敢得罪政府,那明摆着是不想立足了。
看着请柬上的字,楚醉似笑非笑的拿出手机看着上边的两通未接来电。
她下午到C大附近时,将手机按了静音,才看见几个小时前祁亚盛曾给她打过电话,恐怕他这致电的原因,不过就是告诉她,赢家已定,他还没来得及插手,就已经被人先一步站稳了脚,现在若想动用祁家的关系去竞得这块地,恐怕楚氏只会沦为一只可悲的出头鸟,早晚会因这异样的风头而被同行业的人针对。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她叹息着放下请柬,又看了请柬上的时间,然后走出办公室到旁边的私人空间去休息。
虽然错过了暗下动用关系抢夺的最佳时间,但这慈善会她必须去。
不仅仅是许南珩是水煮鱼的爷爷,曾经对她也宠爱有加,她必须尊敬老人家,另一方面,她真想看一看那位在祁亚盛这位幕后黑手动手之前就杀伐决断的将肉抢到手的更大的幕后黑手,究竟是哪个世外高人。
*
将要举行慈善宴会的许家私人会所门外,祁亚盛对围在路边的媒体招了招手,同时将楚醉肩上的浅色貂绒披肩往上围了围,顺势搂住她的身子把她往怀里轻轻一收。
楚醉没什么反映,仅是转眸时看见刚刚下车的许氏夫妇,脸色不禁微微一白,小心的推了推身旁的男人。
“怎么?那边有媒体,你动伤别太大,那些人可眼尖着呢。”祁亚盛俯首在她耳边仿佛笑着暧昧的轻声说着甜言蜜语,却实际是在提醒她。
“进了会所就好了,媒体无权进入,你不过是替你父亲来跟许市长打个招呼,到了里边也用不着非要这样么亲密。”楚醉横了他一眼,在那边许氏夫妇还没看见他们之前,便迅速朝会所金碧辉煌的门里走去。
许氏的私人会所里灯光璀璨,大盏的别致水晶灯在设计精美的天花板上静静垂吊而下,映的中式与欧式相结合的奢靡大厅中一片白昼的明亮色彩,各界人士络绎不绝,各自打着招呼,楚醉亦在祁亚盛转头去旁人交谈时从他臂弯中巧妙的挣脱出来,在人群中走了几步,便上前与几个有合作往来的老总打招呼。最新章节请登陆…靓·靓·女·生。最好*看的女*生小*说
“楚总今天真是漂亮的让人惊艳。”
“周总客气,可见您真是公事繁忙,难得有时间参加宴会,我还是第一次见您穿浅颜色的西装呢,真是一下子看起来就似乎年轻了至少十岁,身旁这位美丽的太太就是您夫人吧,周夫人你好,我是楚醉。”
“不敢当,早听闻楚总裁的大名,初次见面就把我惊艳到了,真没想到楚总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竟还是个这么细致得体的美人儿。”
几翻慰问周。旋下来,楚醉面露疲色的转身望向仍然涌动的人群,许市长为人圆滑客气,很会做人,商政两界的知名人士大部分都与他关系甚好,有不少甚至直接称兄道弟,这慈善会几年未再办过,忽然再次举行,前来的宾客自然多的数不胜数,其中更是大把大把都是她认识的或有过往来的人。
见祁亚盛被某个娇气的千金小姐缠住在不远处温声软语的你来我往,楚醉不禁挑眉看了过去,见那一副暧昧到不行的姿势,不由的斥笑着转身走到人群一旁,拿起一杯香槟静静喝了两口,目光顺着自二楼垂下的水晶灯看向不远处的许家人,许氏夫妇正拉着一位看起来美丽大方的某家小姐热络的聊着,许竹誉虽温文尔雅的乖乖站在一旁,时不时对父母笑笑,又时不时看看那位小姐,脸上虽染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楚醉想了想,那位被许伯父与许伯母拉着手一直在聊天的小姐,应该就是许竹誉口中所说的订婚两年未婚妻吧?
正悄悄站在一边朝那位小姐打量着,身后忽然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她猛地一回头,只见祁亚盛已经推开人群走了过来,也将刚刚不小心撞到他的私人会所中的侍应生轻轻推开,上前堂而惶之的搂住她肩膀,从她手里拿过酒杯放到嘴边。
同时,他又在楚醉逼人的目光下轻轻转动了一下酒杯,避开她刚刚喝酒时留下的淡淡唇彩的印迹,在另一边的壁缘将剩余的酒喝了下去。
“今天人有些多,刚才我听说连擎禹的白以康都应邀前来,这么多年也不见擎禹集团跟政府有什么联系,没想到他们动作倒是真快。”
楚醉却是在听到擎禹与白以康时,脸色微变,脑袋不受控制的转向人群迅速的梭巡起来。
“嘿,我跟你说话呢,先看着我。”见她不知在人群中找着什么,祁亚盛顿时不爽的抬手将她的头转了过来:“我跟你说,今儿要小心行事,盛华的陈嘉隆也来了,他简直就是哪有缝隙就往哪儿钻,你好好呆在我身边,就算他来跟你说什么,你都当做没听见就好。”
楚醉打量着祁亚盛那似乎不爽的面色:“你怎么看起来似乎很讨厌陈董?”
祁亚盛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仅是转身随意的靠在墙边,目光淡淡的看着人群,随手将旁边桌上的酒杯拿起,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按理说,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不过你楚醉的性格我倒也算是了解的八。九不离十。”
说着,他忽然挑了挑眉:“我爸的身份你知道,是军区副司令,虽有实权,但终究还是被一个正司令压制着,而那位年已六十的正司令不是别人,就是陈嘉隆的父亲,而且陈司令当年曾经是我爸的部下,二十年前曾有一件贪污受贿案里与几个京官有些联系,不知怎么的就把我爸坑了下去,重新爬上来后也被那姓陈的压着。他们父子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类型,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他在你身上能捞到什么,但相信我,陈嘉隆这人做事从来都有极强的目的性,这么几年他一直在你身上花着精力,那就总有他的理由,你离他远一点就是。”楚醉点点头,心下不禁犯起了嘀咕。
怪不得陈嘉隆当初对擎禹的内幕很好奇,还一直想借助她楚氏被擎禹打击的这一道线索而非要与她有所联系,擎禹涉足黑市这是业界众所周知却一直拿不出证据的一条公开的秘密,可从来没人敢拿擎禹怎么样。
但这回看来,若陈嘉隆是急于立功的话,那想尽办法要拿擎禹开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私人会所里的舞会已经举行了好一会儿,楚醉被祁亚盛拉着在人群中跳了一段舞,在掌声雷动之际拉着她悄然离开人群。
会所后方虚掩的格木门后是一座僻静的后花园,他也不知干什么去了,楚醉便也难得清静的在花园里等他,想着刚刚二人跳舞时陈嘉隆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有那边许氏夫妇眼里的漠然,等等的一切。累
“嘎吱——”
“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了。”听到身后那道门又被打开的声音,楚醉没回头,私以为是祁亚盛回来了,便坐在花园中的一只竹椅上,一边望着星空一边轻声问。
“楚小姐倒是学会了一鸣惊人,跳了一曲之后人就消失了,大厅里几位男士都想找到你与你再舞一曲,却没想到你人已躲到外边欣赏夜空了。”一道奚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楚醉脸色微微一滞,募地回头,看见白以康单手插着裤袋,站在门前的围栏边似笑非笑的冷睨着她。
那道不削的讥讽笑容仿佛将整整埋藏在心底两年的东西骤然刺痛,楚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上那显而易见的冷嘲热讽,缓缓站起身,远远面对着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不冷不热的开口:“白以康,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白以康冷笑,骤然点了支烟抽了起来:“算算时间,两年了吧,自从两年前擎禹将国内的几家分公司整合迁至国外,忙得我不可开交,连楚小姐已经接手楚氏做了楚家的掌门人,我也是半年前才在旧新闻里看到,真是恭喜你啊,楚总。”闷
楚醉仅是笑了笑,没再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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