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妃搏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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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妃搏爱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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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桦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便是忙扔了佩剑,端了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自己死亦无妨,如何能再连累王爷……
  那吕公公见此,忙是尖嚷着吆喝禁军羁人,这怪也只怪你家王爷不识抬举,伤了韦贵妃芳心,只得拿你这小子的小命先折折你家王爷的膝盖骨头……
  一干禁军也是想早些完事儿,好回宫向那韦贵妃讨赏,便是齐涌上前拖了姜桦便要动刀,雪亮大刀反映着灯火,顿将昏晦的审堂照亮一片,却闻那堂前之上,一声怒喝“住手!”……
  众禁军抬眼,见那案后端坐着一位衣袍月白,仙姿风骨的画中谪仙,倒是齐齐傻怔了眼儿。
  而那吕公公也只是韦贵妃宫中的掌事,自然并没见过这新上任不久的大冢宰,便只当这是个天牢中的小小管事罢了。
  虽说这等绝世的姿容窝在这天牢中当差着实屈才,但敢下了皇上宠妃的脸儿便只有死路一条。便是尖嗓喝道“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也一道砍了!韦贵妃定有重赏!”
  可话音刚落,便见那冢宰拍案而起,气势凌然的从袖中掏出那大冢宰印,指着吕公公怒喝道“区区后宫小吏竟敢在天牢叫嚣滥杀,按律当斩!来人啊,给本冢宰拖下去砍了!”
  吕公公刹时大惊,这竟就是那让皇上头痛欲裂的冢宰,虽说长得纤弱,可听闻就是他当街砍了那韦大啊。
  这冢宰连韦司徒嫡长子都敢砍,自己这一区区奴才就是被他剁成了泥,皇上也是没有心思追究的。
  吕公公立时膝软背弯,匍匐在地,战栗颤抖道“奴才眼瞎不识冢宰,求冢宰饶命啊!饶命啊!”
  而冢宰刚那两声怒喝太过用力,不但头有些痛眩,那本就不太舒泰的嗓子此时更是一阵锐疼,便是挥手不耐烦的道“本冢宰乃是本官之首,有监审冤狱之责。这姜桦一案,本冢宰刚已审过,并无罪过!皇上那里,本冢宰自会禀明,不想死的,就给本冢宰有多远滚多远!”
  吕公公闻言如获大赦般,忙是爬起,躬身而退,这冢宰凌然的气势还让他顿生出几分楚国公阴魂不散的恐怖心境。
  可这冢宰不是与汉王乃是死敌么?如何会出面保这汉王的亲随?
  哦,对了,不是有传言说这冢宰乃是断袖,定真是看上了汉王威武雄壮吧……
  ……
  吕公公退去,吴匀礼忙让姜桦向冢宰行礼道谢。
  冢宰此时却是紧蹙秀眉,直觉嗓眼儿有汩汩血丝上涌,这才想起那鬼医阴一施曾经说过,那改换音色的换音丸极为伤喉,每过半年便得停上一回,养一养嗓子。可眼下因着每日要上朝,便仍是服了那药。
  若是就此哑了,还如何做个权臣,纵横朝纲?得快些回府找那阴一施来治一治才行,冢宰想到此,便是用已有些微哑的嗓音对吴匀礼道“本冢宰想回府去歇着了,你领他走吧!一切由本冢宰承担!”
  说毕,起身朝停在天牢外的车舆而去,此时秦将军仍在卷宗房,想来正在翻查先前那囚犯的录事,回想秦将军刚才神情,那“故人”应是极为重要。冢宰不欲打扰,打算自己先行回去便是。
  可本就有些头痛,此时走在细雨中一淋,更是有些欲裂之感。夜风一吹,还不停的重咳了起来,忽觉一股血腥上喉,喷吐出口,同时,人也如折之柳摇曳而倾……
  腰间却是一紧,竟是被一双长臂揽腰一带,就那样跌进了一个暖热的怀抱,她微微抬眸一看,唔,好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怎么好生眼熟?然后便是眼前一黑,失了知觉……
  “喂,你醒醒!”,汉王垂目看着那软在怀中的娇人儿,此时竟是脸色惨白,唇无血色,如同玉雕,只觉心间一阵火燎的焦急,急喝道“速传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 意境

  汉王那一声中气十足的“速传太医!”,如同钟鸣,也撞进了那刚出卷宗房的秦将军耳中。
  想起冢宰今晚惨白的脸色儿,秦将军直觉是冢宰出事,寻声奔去,果望见那天牢大门处,一身月白的小身影如只小猫儿软在那汉王怀中,骤然大惊,飞奔而至,将冢宰从那汉王臂间一把夺过,跨进了停在一旁的车舆之中。
  汉王只觉臂间刹时一空,心底也似忽的空落一块。之前便觉这断袖身子不好,今日竟是吐出这般大口血来,不知是患有什么恶疾?
  步到那车舆窗前,以刀柄撩开那轻垂的细竹车帘,正想发问,却蹙了眉头……
  这冢宰的车舆外饰看着普通,这内里陈设却甚是讲究,紫檀坐具,上等丝锦铺榻,一只鎏金飞鸟香兽,缓缓喷吐出淡薄的白气儿,因着雨夜的潮湿而凝起一片轻雾,和着淡雅幽香轻柔弥漫,区区一方小天地,竟也有些似真似幻的宁静美感。
  而这缭绕的意境之中,秦将军将昏迷的冢宰搁于膝上,轻搂在怀,一双大手还正按揉着那玉白柔荑的虎口之处。
  秦将军生得清俊,冢宰眉眼精致。即便一旁的众人都认定冢宰乃是男子,可此刻两人这般相依相护的画面实在太过赏心悦目,让他们齐齐感叹着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儿啊。
  唯有汉王险被这画面刺瞎双目,只觉那秦芜雨的大手每在那玉白小手上揉搓一下,都似在他心上一阵抓挠一般。
  再看那秦芜雨怀中那娇人儿,此时虽说仍是昏迷,可秀眉已渐舒展,刚还没有血色的樱唇,也缓回了些粉嫩的色泽,还微微轻启,吐出些带着娇气儿的细柔低吟,如同那刚破壳儿的小雏鸟儿在柔风中撒娇的软鸣,听来便让人无端生起一种将其揉在手心,含在口中的冲动……
  秦芜雨便是将那小雏鸟儿又朝怀中拢了一拢,大掌还轻轻缓缓的抚其后背,那神色中除了焦忧自责,还有无处隐藏的宠溺疼惜。
  看得一干男人的心尖儿都颤抖了起来,虽说冢宰不是只雌鸟,但此时这般娇娇柔柔的小模样,连耳鬓边散乱的头发丝儿都散发着一种让男人想可劲儿疼惜的气韵……
  汉王更是觉着心焦火燎,更确定这义兄义弟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奸情!再看身旁的一众随将,竟也露出艳羡的神情,汉王觉这断袖之行是有碍大周人丁兴旺国策的。做为一个刚直的铁汉,他觉他应当将这不正之风立即扼杀,便是黑着脸儿出言,喝道“男人之间,就该有点男人的模样!”……
  秦将军这才回神,汉王言外之意也听得分外明白,看着车外众人的眼光,这下与冢宰断袖之名倒更是坐实了,可此间情状看起来也着实暧眛,无论如何辨白,都只是越描越黑。又听那汉王道“太医院离这不远,将他送去治!”
  “不必了!从小的老毛病而已!”,秦将军佯作轻松的答道,可先前那一瞬倒真是焦忧得紧。按鬼医阴一施所教的法子替她顺过心包筋络,此时她的气息已然平顺,脉膊也已正常。听阴一施说那换音丸虽伤咽喉,但不会伤了脏腑,她回去歇上一晚定也就能复元了。便令驾车家丁策马回府……
  可那汉王却又是猛然一把拽了缰绳,看着那柔柔绻在秦将军怀中的娇人儿,喝道“送去太医院!”,他就是忽然想弄清这断袖究竟得了个什么毛病……
  秦将军暗愣,可为何这汉王非要将冢宰送去太医院?莫非是发现了冢宰这只假凤的破绽,想借太医之手来探一个究竟?
  可悄打量那汉王的神色,倒无半点肃杀,反倒是紧紧盯着冢宰的小脸儿。那样的眼光,秦将军忽觉着像极了一个男人看着心爱之人,莫非这汉王看上了冢宰?
  可转瞬,秦将军便觉这个想法真是荒诞,这汉王铁汉一名,不好男色。若是只喜欢冢宰的皮相,当初,小姐嫁去他汉王府时,也就不该那样百般冷落……
  可若是执意不去太医院,反倒会让这汉王起疑冢宰真身吧,秦将军暗暗寻思找个什么恰当的理由拒绝,却听怀中那人儿缓缓出言道“本冢宰最不喜闻太医院的药味儿了!”
  虽语声嘶哑,但也让秦将军松了口气,见那双水眸也已睁开,睨向那车舆外的汉王,道“谢汉王关心啊!本冢宰幼时仙丹吃多了,落下了这老毛病!那些太医哪里治得了?不过,没大碍的!”
  还带着几分水气的眸子闪闪烁烁的泛着莹光,说话间还轻抿了抿嘴唇,那无意间的娇羞情态让汉王更是挪不开眼。可瞅着这断袖仍是坐在那秦芜雨膝上,一双玉手还随意的搁放在那秦芜雨掌心之间,便又觉心上抓挠。
  众目睽睽之下,这断袖与这秦芜雨都这般不避亲昵,那背地里还不知是怎样火热的场面?
  汉王顿觉眼痛心火得很,想了一想,道“既然没大碍了,便随本王去长安狱!本王今晚抓到了掳劫韦家小姐的其中几名流寇,但他们死不愿交待将韦家小姐藏在了何处?
  其中有两个还曾住过你独孤家在玉虚观所设的善堂,应对你很是感恩。你去审,兴许能问出那韦家小姐的下落!”
  冢宰真是后悔说了那句“没大碍”,此时虽是醒了,但仍是力乏嗓痛得很。可拖得越久,那韦小姐就越是性命堪忧。
  但好在有得力助手秦将军不是,由他代本冢宰的去审不也是一样?可刚一抬眸,却见秦将军以端肃之态先行开口道“此事已惊动皇上。冢宰乃百官之首,的确应当亲自彻查此事!”
  冢宰刹时真觉嗓哑得很,用哀怨的眼风狠狠劈向秦将军,别人不知本冢宰刚受了多大的苦,你秦将军也不清楚么?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冢宰又想耍横高吼一声,本冢宰才不想做什么百官之首,只想做个木匠。
  可秦将军并不理会冢宰那无力的小眼神,倒是端了神色与汉王商议起来,道“只是那长安狱在西郊甚远,冢宰虽无大碍,但仍是虚弱,不好太过奔波。汉王可否令人将那几名流寇押来天牢审堂过审,莫让冢宰太过奔波?”
  说话间,还暗暗一握冢宰手腕,冢宰暗暗一愣,刹时领悟秦将军是想借此机会留在天牢,定是与先前所见的那囚犯有关吧。想到此,忙扶额做了虚脱之状,道“实在不想又奔去西郊!好歹让本冢宰在审堂里歇上一会,饮上一碗热茶啊!”
  汉王想这点小要求若不应允,反倒引得这冢宰使了性子不帮这忙,便是令了随从前去西郊提人,可回头见那冢宰仍是懒洋洋的赖在秦芜雨膝上,便是喝道“还不去审堂?那流寇的录事薄子难道还让本王写不成?”
  冢宰想起汉王那一手丑得惊鬼泣神的大字,便是感叹了一声“汉王的字别具风格,哪能随便下了笔墨啊?”,用力撑起仍是疲软的小身子,脚步虚乏的挪出了车舆。
  刚一出舆厢,那密密实实的夜雨便劈头盖脸儿而来,脚下不慎一个趔跄,便是迎头朝那车板下栽去,可腰间又是一紧,竟又被汉王抱了满怀,并听那瘟神的厉声飘在头顶,“你要再晕了,那流寇怎么审?”
  说话间,已将她打横一抱,大步朝那天牢审堂而去,她微微一怔,这瘟神的怀抱是这般暖和,让她寒凉的身子都顿时暖融起来……
  抬眼悄看那张曾让她心心念念的英俊面庞,肤色比三年前黑了不少,但倒更显得五官镌利,气宇英武。一双凤眸从来幽深寒凉,不知他在帐闱中拥着那些宠妾时,这双眼是否会有别样的眸光。鼻梁端直,侧面尤为高挺,那薄唇却太显凉薄,也总是说些让人心伤的言语……
  汉王也似感觉到那怀中的娇人儿审度的眼光,可并不敢低头去看,刚抱着这软玉温香的小身子那一刻,绮香楼时所感的邪气便又一阵阵的在四肢百骸狂烈刮刷。
  这断袖身子怎这么软,这么轻,又这么凉?汉王竟是顿感热血沉积,直想将怀中人儿狠狠亲揉,恣意一番。
  这个念头一出,汉王便又觉头脑中千万匹野马狂奔而过,草泥飞溅中,真男人铁汉子的强烈自尊再一次被重狠践踏……
  步到审堂屋檐之下,汉王便是将那断袖看似恶狠狠的一搁,大步跨进审堂,占了那长案后的坐榻,大吼着“倒茶!”,是要好好平息一下胸中邪火……
  冢宰暗嗤一声,也没力气入堂去对那汉王讨好赔笑,就索性等在了屋外廊下,赏那细密雨帘,悄望见秦将军亲自将车舆驶到牢后,然后绕去了后院,冢宰猜测秦将军该是有些什么突然的安排?
  ……
  很快,天牢烧饭的嬷嬷战战兢兢的捧来两碗刚煮开的热茶。
  冢宰早已嗓哑干痛,便是忙端了一碗想润一润喉,可那碗中茶水太过滚热,一时无法下咽,便是将那茶水随手泼了。将袖一挽,露出半截子玉雪皓腕,就在屋檐下,举着茶碗接了半碗雨水,便要下灌……
  嬷嬷见此,忙惶恐道“冢宰身子贵重,这水怎么喝得?会生病的!老奴替冢宰将茶凉一凉!”
  冢宰却是摆手笑道“这无根水才是最干净的!”,说着便是一饮而净,顿觉清凉沁喉,舒爽的抿了抿唇……
  可冢宰不知,汉王见了这幕却已蹙了眉宇。记得近四年前,也是这般春雨不停,他一日傍晚回王府,恰望见那独孤秋萸站在东院的屋檐之下,也是这般衣袖半挽,露出皓腕半截,举着一只白瓷碗接了雨水要饮,她那乳娘裴氏也是上前阻止说这水如何饮得。
  她也是这般笑盈盈的说“这无根水才是最干净的!”……
  同胞兄妹长得相像倒也罢了,为何连说话的语调神色都是一模一样?汉王只觉疑窦丛生……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 共舆

  冢宰饮了那清凉的雨水,觉着嗓子舒泰许多,这偏方还是她幼时一个朋友所教,果然很是管用,只是不知那故人,如今又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望那绵绵夜雨,想起幼时经历,冢宰心下不免生起些许伤感来。可瞅着那端坐审堂坐榻的汉王,感叹眼下真不是能伤感的关头,忙取了录事薄子,走上前去。正琢磨着开口请汉王挪一挪臀,却见那汉王竟是主动让出半边坐榻来。
  呦,汉王有求于人,态度还是可圈可点的啊,冢宰假装谦恭一番,便是撩袍落坐,执了笔墨书写录事。
  而汉王却是重新审视起这冢宰玉薄的耳垂来,这样的耳洞真的只是为了避劫所穿么?
  此时鬓间有几缕微湿的散发别在耳后,将那精致的容颜又添了几分袅袅挪挪的柔美,真是越看越无半点像个男人。如果将一头乌发挽成一个飞仙髻,该是与那独孤秋萸一模一样吧……
  汉王心烦意乱,若不是众目睽睽,他真想将这断袖衣袍立时撕个干净,好好辨一辨雌雄……
  冢宰将录事写妥,疲乏的揉了揉肩,侧目之间,却无意瞥见汉王眼光深黯的紧盯着她的耳垂,微怔后便是暗暗一惊,莫非这汉王仍是怀疑她的真身?可好端断的,如何又会怀疑起来?
  细思后,莫非是因刚在屋檐下喝的那半碗雨水?
  记得曾经在汉王府时,自己因嗓疼接了碗雨水来饮,却恰被那汉王撞见,当时自己还尴尬得紧,觉着端淑之形更是荡然无存,还因此后悔了好一阵子。莫不是因此让汉王起了疑心?
  想到此,冢宰便又咳了两声,招呼那奉茶的嬷嬷再去替她接上半碗雨水来,并一边抿着,一边装作不经意的与汉王闲聊,“汉王莫见怪啊!本冢宰今日咽喉疼得厉害,而无根水倒是有能解嗓疼的妙用啊。这个偏方还是小妹以前告诉本冢宰的!”
  说到此,还刻意顿上一顿,忧叹了一声,水眸潋滟的睨着汉王,“唉,本冢宰与小妹一同长大,不但喜好极为相似,甚至还有些心灵相通的!不然,为何本冢宰会与小妹一样,这般敬仰汉王啊?”
  “心灵相通?”,汉王看着那冢宰刹时显得有些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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