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妃搏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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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妃搏爱记-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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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镶面无表情的微点点头,那皇后之位本是该属那结发的女子,可如今她却只能男装束髻的立于殿下,想要与她如夫妻那般同吃同住,同衾而眠,看来也不是能光明正大之事。
  原来登上了这宝座,也是不能随心所欲啊,九五至尊也是有诸多的身不由己,只是此时又迫切的想要见到她,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生起的这种恼人的情愫,想要时刻的见到她,触到她的呼吸,可堂堂男儿汉本是不该这般儿女情长的啊
  皇帝刹时又感到另一种挠心挠肺的身不由己,待程扈离去后,便是令平公公速去官衙传旨,以商议政事为名,将大冢宰传进宫来,同用午膳。
  他想以前她嫁到王府时,不是每日都会立在府前等他下朝,然后笑盈盈的迎上来说“王爷,一起用午膳!”,如今,这登基后的第一顿午膳,陪她一同,她可是会高兴?
  老平自然欢喜的去传了旨,思量着冢宰重伤未愈,得好生补上一补,便是特意交待御膳房做了一道补血愈伤的大补汤。
  冢宰身子快些康复了,也好贴贴实实的解了皇上那失了男儿风骨的隐疾,一举拿下,才免得皇上成天寝食难安的担忧那冢宰要“反”。
  待宫人将午膳一一端到勤政殿中的案上时,冢宰也已是一身朝服翩然扶风而来,见那新帝已是换了一身玄袍便服端坐在案后,正凤眸灼灼的看着她。恭敬施了一礼,便见新帝指了对面已设好的软坐示意她坐下。
  “微臣如何能与皇上同案而食?于礼不合,落人口石!”
  冢宰恭敬的回话,若是传了出去,那程扈定是会将她这“叛贼”又恨得多了一份迷惑皇帝的罪名,那不是多余的麻烦。
  程家兵马虽不及她独孤家多,可如今那是皇帝母族,即便皇帝头脑清醒不愿重用,可那也是血脉至亲,她若与程家相斗起来,皇帝必是护亲不护疏的。
  而这一番疏离,让宇文镶蹙了眉头,只是想与她同吃午膳而已,还这般诸多借口。她难道对他就真是没了那曾经的情思了么?
  心下如被麻绳所缚,呼吸都不畅快了,忍不得恼怒道“朕让你坐下陪朕用膳,你是想抗旨么?”
  见皇帝动怒,冢宰忙施了一礼,抚袍落坐,却是颔首低头恭敬的不失半分礼数。
  君臣就那般相对而坐,一时静默无言。
  平公公在一旁着急得很,皇上这脾性是绝对说不出哄姑娘的软话甜言来,可冢宰那也是个女子,定也是喜欢温情体贴的男人啊。
  唉,还是得他老平出马打个圆场,忙是上前为冢宰布了碗勺,指着那大补汤笑道“这是皇上担忧冢宰伤患未愈,特意令御膳房熬制的大补汤啊!”
  冢宰瞥眼那笑得有些老不正经的老平,忍不得笑了一声,真是会为他主子脸上贴金,他那粗暴的瘟神主子哪能生出有这种细腻的心思?
  摆明是老平自作主张的嘛,不过还是颇为感动,瞅着那补汤,随口笑道“你老人家真是用心良苦!没少花心思吧!”
  老平呵呵笑了起来,却就此险些抹下一把老泪,就差唤出一声“王妃”来。
  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宇文镶也对那内容丰富的大补汤满意的点了点头,受了那么重的伤是得好好补一补才行,那单薄的小身子看了就让人心疼,便是拿过勺子给她满满盛了一碗那大补汤,眸中难隐宠怜之色的道“喝干净!补一补!”
  这举动让冢宰一愣,更是惊得那一众传膳宫人的眼珠子都快落了出来,皇上竟是给臣下盛汤,真是见所未见啊。
  老平忙又对冢宰笑道“快尝尝,皇上这就是没将冢宰当外人呢!”
  冢宰笑道了一声谢皇上厚爱,便是在皇上灼灼的目光中,将那大补汤灌下,觉着味儿还是不错的,一向对美食没有抵抗力的人,吧吧嘴便随口笑道“挺好喝的呢!”
  宇文镶见她那许久未见的发自肺腑的盈盈笑意,顿时分外高兴,下令重赏熬制这大补汤的御厨,并又给她盛了一碗,道“那再吃一碗!”
  冢宰虽说历来嘴馋,但饭量不大,灌下那满当当的一碗补汤,已是饱涨,哪里还再喝得下一碗,便是取了银筷给皇上布了菜,笑道“皇上快吃!微臣好饱,要先缓一缓!”
  这亲热的举动,让宇文镶舒心一笑,吃得顿时畅快,只是忍不得道“朕哪日很想尝尝你亲手雕了花的那些糕点瓜果!”
  冢宰微愣,淡淡道了一声“微臣遵旨!”,见那案上有梨,便取了银刀随手剖开切了两半,掏了果核,雕成了两尾鲤鱼搁到皇帝面前的银盘之中。
  宇文镶看着那活灵活现的鱼儿,却是舍不得去吃,还忍不得握了她那双巧手,凝着她的水眸道“以后每日都陪朕用午膳!”
  老平极有眼力,早已是遣走了那一众宫人,此时也正要退出去,好给他们机会独处,热络下感情,却见那程碧芙穿着那刚做好的皇后冠服,携着李氏前来。
  这母女一早已听程扈说起皇上即将册封皇后的决定,便是急不可待的想让皇上看一看她这一身皇后的华贵打扮,并借这个理由陪皇上同用午膳以缓解下夫妻关系……
  可此时看见那与皇上对坐用膳的冢宰本是一诧,这不就是本该死在长街的独孤反贼。再看见皇上的大手竟还紧紧握着那反贼的小手,母女更是惊得险些栽倒。
  的确听说这独孤反贼是个断袖,难怪皇上不给他舅父大冢宰之位,定就是被这断袖迷了心神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四 沉冤

  冢宰自是看出那程碧芙母女带着愤怒的惊诧,暗道这下倒是将迷惑皇帝的断袖之名坐实了,也不知那程家要闹出什么样的风波。忙将小手从皇上的大手中抽回,起身施了一礼,便是告退离去。
  而与娇人儿盼了许久的午膳被打断,宇文镶很是恼怒,将冢宰叫住,便是对那程碧芙母女不耐烦的道“朕要与冢宰商议政事,你们退下!”
  程碧芙用力绞着绣帕,怒视着冢宰那张玉雪小脸,商议政事需要双手相握,表哥那脉脉含情的模样可是从未见过的啊。
  李氏眼看程碧芙就要生事,忙是拽了她退出去,眼下还是不要惹得这皇帝外甥更不痛快才好。
  那独孤反贼虽说与那独孤秋萸长得一模一样,容颜绝世,但毕竟只是个男人,公鸡打鸣叫得再响,可下不得蛋,也是危及不了皇后之位的。
  可程碧芙气恨抹泪道“母亲,你也看见了,定就是那反贼迷惑表哥,才让表哥不给父亲大冢宰之位。让我们程家丢了多大的脸面啊!”……
  李氏忙是握了她手安慰道“回头告诉你父亲,让你父亲除了那独孤反贼便是!眼下你也不要去再惹你表哥不痛快,男人啊,你还是要顺着才行……我们去看看你皇后寝宫粉饰得怎样了?”
  听说要去看寝宫,程碧芙这才止住了那眼泪,朝那凰栖宫的方向而去,一路却闻后宫哭声阵阵。
  程碧芙轻蔑一笑,那些哭的都是先帝宇文投的妃嫔,此前父亲进言要将那些女人全都陪葬,眼下定是都得闻了这个消息,才哭得惨烈啊。将这些狐媚的贱人们弄走,后宫就清静多了,也免得这些妖精们打表哥的主意。
  程碧芙顿觉着心情快慰许多,去看新寝宫的步伐也轻快不少。
  可刚到了凰栖宫门前,却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廊后绕了出来,打量了一身华服的程碧芙一眼,不但不施礼,还挑逗的笑了一声,“呦呦,这不是皇后么?这身新裙可真是华贵啊!”
  程碧芙一愣,这不是汉王府中膳房劈柴烧火的那个匹姑么?生得比好多男人都魁武雄壮,脸黑眉粗,雌雄难辨,听说丽姬她们耐不住寂寞时,便是叫这匹姑进房去一解干渴。
  也的确听说,那平公公因觉着王府下人用了多年知根知底,便是带了一些王府的下人入宫当差,这匹姑定也就是因此被带进宫来的。
  匹姑这个没有尊卑的态度,惹得程碧芙大怒,端了皇后的架势,怒道“贱婢,好大的胆!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李氏自是令秦嬷嬷前去唤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可那秦嬷嬷刚一抬脚,便是被匹姑抬脚踹倒踩在脚下。
  只见匹姑斜看着她们母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抖开在那母女眼前一晃,然后轻蔑的笑道“这皇后之位本该是属于那独孤家小姐的吧,独孤小姐死得真冤枉啊……而做皇后,这首要的就是品行贤德!这个秘密,你们觉得能值多少啊?我近来赌得,手头紧!”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一出,却让程碧芙母女刹时一惊。
  这惊吓收在匹姑眼里,瞟了这两母女俩一眼,随脚一踹那脚下的秦嬷嬷,抖着那封信,哂笑道“想要做皇后,就半个时辰后,先带着一千两到御花园莲池边交给我,不然,我就得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秘密!”,说毕,冷笑着扬长而去……
  程碧芙望那匹姑招摇远去的背影,对李氏小声焦急哭道“那件事被说出去,这可怎么办啊?”
  李氏稍作思量,面上露出狠色,“区区一个贱婢,除掉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李氏抱着一包珠翠领着秦嬷嬷和两个程家的家丁到了那御花园僻静的莲池,见那匹姑果然是抄着手等在那里,一脸的不耐烦。
  李氏打算待换回那封信就出手将那贱婢推进那莲池,死了个贱婢也是无关紧要……
  ……
  那封信其实是四年前,李氏写给那丽姬的,因此前那韦坯曾向她们主动示好,还给了她们一包叫做茯宫散的寒毒,说只要下在膳食中便能被诊出喜脉。
  而李氏也想除了独孤秋萸,好让程碧芙能有机会嫁给那前途广阔的外甥,便是按那韦坯所说写信给那丽姬,让那丽姬想法子在汉王回师大宴宾客当日,在独孤秋萸的膳食中下茯宫散,好让那汉王妃被认为是红杏出墙而被休弃……
  可独孤秋萸的膳食大都是在她东院里的小厨房由她乳娘亲自动手,难有机会,唯有汉王回师当日,皇帝赏了些果品。当日汉王定也是对那独孤秋萸有些怜惜,竟也下令将果品也分了那东院一份。
  李氏当时领了程碧芙借着恭贺之名也随程扈来了汉王府,本是让丽姬动手。
  哪知丽姬心眼很多,怕一旦事败会受将她供出去做替罪羔羊,便是怂恿程碧芙亲自去下药,只是帮忙引开了那分发果品的婢女而已……
  可李氏万万没想到那封写给丽姬的信竟是到了那匹姑手里。想来是因着那丽姬找那匹姑解闺房干渴时,而被那匹姑偷走了信件吧。
  那封信是定要拿回来才行,李氏步上前去,将珠翠递上,“这些可不只值一千两!那封信呢?”
  匹姑随手接过珠翠包裹,掂了一掂,哂笑道“一千两就想换那么大的秘密,白日坐梦啊?这一千两只是保证我暂时心情高兴不说你们的丑事而已!”
  说着冷笑着要走,李氏心里一惊,这一走难保不泄露出去,面上顿露出狠色,一挥手,那两家丁便是将匹姑摁倒在地,要对她大肆收身。
  哪料匹姑顿时高喊起来“救命啊!皇后杀人了……”……
  午间寂静,那嘹亮的喊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后宫,惊得众人纷纷而出。李氏大惊想逃,却被匹姑一下挣起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这御花园的大动静,自是传入了那离此地并不远的勤政殿里,刚与冢宰用完午膳的新帝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疾步赶了过来看个究竟。
  匹姑一见皇帝便是大哭道“皇上救命啊,因奴婢知晓她们害死独孤王妃的秘密,她们便想要杀了奴婢灭口啊……”……
  宇文镶剑眉顿时紧锁,已意识到那向他那视若心肝的女人下寒毒的该与这舅母有关。可是见四周已围满了宫人,思量丑事不可外扬,下令那些宫人退去,便是令人将那匹姑押上前来,怒问道“将话说清!”
  匹姑忙从贴身处掏出那封信,哭道“这是奴婢从丽姬房里偷到的,还听那丽姬说是程碧芙亲手给独孤王妃下的寒毒……奴婢本是贪财想找她们换些财物,哪知她们要灭口!”
  “都是舅母的错,不要怪芙儿,她当时还年幼,都是那丽姬教唆的,求看在芙儿父亲的情面不要怪罪芙儿啊!”
  李氏忙跪地哭求,思量这外甥对那独孤秋萸当初百般冷淡,处处羞辱,应是并无感情才对。而此时退走宫人也就是不想丑事声张,该是不但不会怪罪,还会护住她们母女的才是。
  而宇文镶看了那封信,已是握紧了双拳,凤眸中血色流转,下毒的原是这对歹毒的母女,真是想将她们千刀万剐。
  可转念一想,那药是韦坯所给,会费这般周折,当时定是那父皇的旨意想激得他与楚国公反目,然后借他之手除掉独孤家,而这对母女便是被利用了。
  最重要的是,若杀了她们母女,必惹舅父发难,眼下刚刚登位,朝纲破败,哪有心思应付那粗莽的舅父。这等丑事传出去,程家又颜面何存?他母族衰败,对他皇权帝位毫无益处……
  宇文镶想到此,看了那匹姑一眼,将这贱婢留下,这丑事便是瞒不住的,遂唤来禁军,一指那匹姑,挥手冷喝道“杀!”……
  匹姑挣扎着被禁军拖拽下去,朝那跟在皇帝身后的老平痛哭喊道“平爷爷救我啊……”
  老平老泪纵横,这匹姑只是好赌贪财罢了,罪不至死啊,正要开口相求,可是见皇上眸光冷厉的瞪他一眼,他便知皇上是心意已决,这求情也是没有用的,怪就怪这孩子怎么就胆大到敢惹上了程家啊。
  老平正为那匹姑抹着老泪,却忽闻一声“住手!”的清冷断喝从御花园外传来……
  这一声喝,让将宇文镶都是一惊,见那一声赤红朝服的纤娇身影扶风怒然而来,定是尚没走出宫门,也是听到宫中打动静便是赶了回来,可她若知他不但没惩置那对她下毒的凶手,还企图灭口,她定是出离的失望与愤怒吧……
  匹姑一见冢宰,顿觉见了救星,忙是痛哭求救,道“奴婢虽说是贪财,可也是为独孤王妃叫屈报不平啊!求冢宰救救奴婢啊!”
  冢宰秀眉微蹙,以前在汉王府时,这匹姑还时常到东院小厨房帮乳娘劈柴生火,虽说贪财好赌,但着实也个性情中人。眼下倒还帮她找出了仇人,她如何能见死不救?
  可这皇帝竟是为了包庇程家,杀人灭口,行止何其无耻卑劣啊。
  冢宰强压住怒气,向皇帝看似恭敬的行了个礼,直视那容色肃寒的皇帝,目光幽凛,语声清冷的道“皇上刚刚登位,不但不惩奸除恶,还滥杀无辜,如何以正朝纲啊?而微臣的小妹就当受那等悲辱的冤屈么?”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五 血洗

  冢宰这一声清冷怒闻,让宇文镶一时浑乱得不知如何应答,而她眼眸中所带的轻蔑之色,让他又刹时恼火,想她竟是为了个贱婢与他如此剑拔弩张,更是对那匹姑起了非杀不可之心,遂怒喝到“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冢宰怒无可遏,将袖一抚,索性上前拽了那匹姑到身旁,微扬起玉雪小脸,直视宇文镶,清冷怒道“圣贤有云,仁者,人也,历来为君者若无仁心,残暴杀戮,荼炭生灵,江山危矣!
  皇上争战沙场,滥杀看来早已成了常性,就如那些先帝的妃嫔,大多是因着美貌而被先帝强行带入宫中。先帝荒淫,她们一帮弱女子又何罪之有?皇上竟是要下旨令她们全全陪葬!
  皇上残暴至此,纲法不存,微臣身为百官之首看来只得到大殿前撞柱以死进谏了!”……
  这副进忠死谏的贤臣模样,倒是让宇文镶刚浑乱的心绪有了几许清明,暗暗倒真是怕她真干出那等撞柱死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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