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说从收留她回来那天,她已经带着那厚厚的面纱,唯独产下小瑜那天,他们夫妻俩才有幸目睹她的容貌,所以除了小瑜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道她的真实面貌……
燕墨说她每天都需要极大分量的人参与燕窝保命,她为了自己,也为了那年幼的女儿,所以与他做了一笔交易将自己的女儿卖了给他为妻,并自己担任账房一职赚取活命的人参与燕窝……
他们都说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一直要别人唤她为“账房大人”,因为相对小小女儿小瑜来讲,她就是大人了……
搓了一段时间,但是那小手还是冰冷得可以,她的嘴唇青得发紫,瘦的如同他那天亲眼所见的尸骸般……
他心里发寒透骨,他很想用力地拥她入怀,却更怕自己会激动地压碎她的骨头……他宁愿床上躺着那个是他,瘦骨嶙峋的是他,浑身冰冷的是他,而不是她!
“谨瑜!”他轻声唤道,伸出手去抚摸着梦中略为戚着的眉头,“是我刚才吓怕你了吗?对不起……”
他双眼发热,喉咙发烫,她为了他受了太多太多的苦,他穷尽这一辈子也偿还不清……
“我曾说过这一辈子我们要细水长流般过,我不会许诺对你下辈子好,我只承诺这一辈子我都对你极尽的宠溺,万般的痛爱,不是因为我对你的亏欠,不是因为我对你的愧疚,只是因为我对你的爱!”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用我的下半辈子只爱你一人,后宫也只有你一位妃嫔。''”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儿女,你一定要撑下去!”
那晶莹的泪花滴落在他的大手上,然后滑进她的小手里,他唯有在她面前才肯放下君王的威严,显示内心的脆弱……
两天后她醒了,但是还是不记得他是谁,一见到他就充满敌意,狠狠的盯着他,容不得他丝毫的接近……
他也只能远远在暗处心痛地看着她,唯一感动庆幸的是她的腿不是真的坡了,只是她身子虚弱懒得走路而已,然后他开始筹谋带她回宫的事情……
“带账房大人回京城?不行!”燕天行拒绝了康善哲的命令,“你这个负心人,当年抛弃账房大人,现在说带她走就走,她可是不同意哦!”
“我是她丈夫!”康善哲不容拒绝道,不要强迫他表露自己尊贵的身份。
“如果你真的是她丈夫,当年她就不会孤身一人可怜兮兮地流落到这里啊,当时她多可怜啊,一个小女子大腹便便举目无亲,还差点被马车撞死……生产的时候就痛得死去活来,到阎王那边排队……那时候你这个丈夫在哪里啊?”燕天行可是绝对站在账房大人这边的……
“……”康善哲无言,听了心却更加地痛痛,难受地想象着当时她所受的痛苦,“我以后会对她很好的!”
“以后?账房大人都不知道没有那么多以后!”燕天行也非常熟识他家账房大人的身体情况,根本上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从上天那里偷来的……“你……”
康善哲狠狠地单手掐着他的喉咙,“她会活得比你长命的……”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大,看着他在面前挣扎着呼吸……
“他可是妻子的救命恩人,杀了她,账房大人一定更加恨你!”燕墨冷冷地看着康善哲掐着自己的老爹,却没有一丝慌乱……
康善哲听到后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死死地盯着那个出言不逊的燕天行……
“我爹说得是事实,你又何必将自己心中的愧疚迁怒在他人身上!况且就算账房大人同意跟你走,但是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燕墨继续说道,“如果你继续强硬带她进京的话,她也只是死路一条!”
“你……”康善哲看着那老城的小鬼,还真是令人讨厌。
“你也不用盯着我,我说得都是事实!账房大人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不走路了!”
“我不会让我的妻女留在这里的!”不走路?身体已经孱弱到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吗?他想起了那天见到她做的椅子下面是有轮子的……心里那痛更深了,手拢得紧紧的。
“为什么?”燕天行可不满了,“账房大人跟小瑜在这里生活得那么开心,你为什么那么自私地要夺走她们的幸福?”
“因为我是她们的丈夫和父亲!”这是不容抗辩的事实,也是最充足的理由……
“账房大人你可以带走,但是小瑜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已经是我的妻子!”燕墨得意地道。
“什么?”这个臭小子的话句句顶心顶肺的,没有一句可以听的,“我会将她赎回来!”
“大概你误会了,小瑜是我燕墨已经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一岁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你妻子的同意下成亲了!”燕墨就是诚心气死他这个岳父。
“什么?”他可爱的女儿不但已经被卖了,还已经成亲了,在她才刚一岁的时候?
“对啊,当时账房大人都要快什么啊……”燕天行不敢说个死字就用什么来代替,“其实也是为了帮她冲喜,而来她也是为了小瑜着想啊……我们全家对小瑜都好得不得了的!”
“你们这群混蛋!”康善哲都气炸了,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谨瑜与女儿带回宫,然后现在就要跟谨瑜讲。
“你干嘛?不要过来!”账房大人虚张声势地对着这个闯进她闺房里的粗鲁凶男人,她忘不了他那天是如何气势磅礴地闯进聚宝楼,还扯下她的面纱羞辱她……
“我是你的丈夫!”康善哲见到她那激动的抗拒与眼底的恐惧,不敢靠得太近……
“呸,乱讲!”账房大人狠狠地盯着他,“我告诉你,不要乱破坏我的闺誉,咳咳……”话还没说完,被呛到,猛咳起来……
“没事吧!”康善哲连忙过去,温柔地扫着她的背,看她那剧烈的咳嗽着,但是连居然还是青白的,心里那惊慌更是浓郁了……
“不要……碰我!咳咳……”账房大人非常抵触他的触碰,她又不是他的妻子。
“乖,先喝杯水!”康善哲起来为她倒了杯暖茶,还再度将她那用力遮丑的面纱给扯掉……
账房大人连忙用手捂住自己那张瘦得恐怖的脸,抬头怨恨地看着他,“还我,咳咳……”
“乖乖,喝了这杯水我就还你!”康善哲将手中的茶递到她嘴边,不容抗拒地喂她喝水……
他知道她带这面纱是嫌自己丑,但是他不喜欢,无论她漂亮也好,丑也好,在他面前,她都无须掩饰,因为在他心里她已是最美的……
“还我……”喝完水,感觉好很多的账房大人马上跟他讨那面纱……
“跟我回京城,我就还你!”康善哲淡淡说道,语气里却尽是那不容拒绝的威胁……
“不可能!”她说道,“卑鄙!”
“为了你,我可以更卑鄙!”康善哲那深邃得如繁星的精眸紧锁着她那秋水灵动的盈眸,他看到她眼中对他的陌生与害怕,那她可感受到了他心中对她的渴望,与那种会失去她的惊慌?
“无赖!”
“为了你,我可以更无赖!”
账房大人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低着头避开他那灼热的眼神……
“谨瑜!”
“我不是,我是账房大人!”账房大人用手紧紧捂住脸,闷声说道,她觉得没有带那面纱的脸很丑很丑,好耻辱,仿佛自己没穿衣服,裸露在他面前……
“你是我的妻子,谨瑜!”康善哲低沉着声音,仿如催眠般说道。
大结局 凤求凰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听到了吗?
“如果我真的是你妻子,为什么我却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记掉?”账房大人突然抬头很忧伤地问道。
“如果我真的是你妻子,为什么我会可怜到挺着一个大肚子差点惨死街头?”
“如果我真的是你妻子,为什么大夫说我的身体是由于一直以来太劳神伤心所拖垮的?”
“如果我真的是你妻子,那证明了你根本一点都不重视我……”
她心如死灰绝然说道,看着他脸上悲戚的样子,冷笑了……
“对不起,以往的确是我亏欠你太多……”康善哲情真意切地说道,“但是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我现在过得很好!”她一脸的决然……
“但是你的丈夫过得不好……这个男人过得一直都不好,当他从某次昏迷中醒来过得都是混账的日子,因为他曾经跟你一样,失去了某段珍贵的记忆,忘记了自己一生中最深爱的女人……”
“既然是可以忘记的,看来珍贵也不到哪去……”她冷讽道。
“不,这记忆、这女人珍贵到让他就算忘了,也要拼命找回来!”康善哲没有理会她的冰冷与嘲讽,相反是那样的真心的剖白……
“他一开始总是很厌恶这个女人,看到她、想到她都觉得厌恶,心里总是满满的焦躁……所以总是不自觉地做出各种伤害她的事,让她伤心、难过,到最后的绝望离开……”
“到失去她后,他才发现原来没有她的日子更痛苦,哪怕是见到她,觉得厌恶也好,心里焦躁也好,也不想心里空荡荡地发痛,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正在日渐的遗忘着她,她的脸、她的声音,甚至与她相关的事物,就连她所生的孩子,他都曾经忘掉过……失去她后发现自己居然是个傻子,因为愚蠢的自己一直被一个恶毒的女巫控制着而懵然不知……
为了脱离那恶毒女巫的掌控,他每天忍着巨大的痛痛用自己的命去与那蛊毒抗争着,当他终于摆脱那女人的掌控后,发现依然失去那段珍贵的记忆,每天就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惶惶不可终日,整天想着他所忘记的那个女人是谁,每天费尽心思忍着剧痛去回想着那个女人的一点一滴,只要找到过去一个模糊的片段,都让他可以开心很久……他才知道原来厌恶是因为喜欢,焦躁正是渴望着能够早日想起那心爱的女人……”
“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女人,有多珍惜他们过往的一切,却始终没有胆量敢步入他们之前一起居住的小院落,因为希望有一天可以牵着那女人柔然的小手一起回那个有着家满是幸福的小院落,每天只好都在那门前徘徊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胆量去推开那门,害怕里面变得也只是孤单寂寒……”
“他总是派了很多人出外寻找他心爱的妻子,却总是石沉大海,她就仿如泡沫般消失了,总让他心里消沉万分,每天的破晓时分,他也会登上那高塔去眺望远方,看能否看到她在千里之外的身影,却每每的失望……”
“他知道他对不起她,因为他曾经承诺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但他却偏偏城里迫害她的元凶……每当孩子们哭喊着要娘的时候,他心里总是悲痛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的娘回去,也不知道他要怎样做才能让他们的娘去原谅他……”
“因为他高高在上一辈子,睥睨天下一辈子,被万千宠爱一辈子,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人道歉认错……尽管他心里早已跟她说过千万遍的对不起……”
她听着早已泪流满脸,心里激动得不能言语……
“他很痛恨自己,因为他曾经有着无数次的机会去回应她的感情,但是他错过了很多赐机会,甚至不断的怀疑她、质疑她,到他真的相信这个女人是真的爱他的时候,他却仍然没有跟她表白,只给了她一句秣陵两可的话,现在回想着当时那女人仅是听到这含糊的表白就欢心幸福的样子,他满是悔恨……”
“他最遗憾的是,当天她阵痛要产子,跟他说爱他的时候,他却没能跟她说声,‘我也爱你’……其实这个男人在这些年来在心里早已跟这个女人说过千百遍的‘我爱你’,然后总是问,‘谨瑜,你听到了吗?’”
康善哲深情地看着泪如泉涌的谨瑜,“谨瑜,你听到了吗?”
账房大人摇头不语,只是不停地流泪不能自已,然后满眼的埋怨、悲痛,心里积蓄几年莫名的悲伤终于泄堤泛滥……
到最后,她哭得累了,倦了,然后深深地睡去了,她的梦里不再是那无尽的寒冷黑暗与绝望……前方总是有团光温暖着她、引导着她勇敢向前……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账房大人看着眼前那宽广的胸怀,全身都被他的温暖气息所包围着……觉得很暖和,自己的手脚都暖烘烘的,只透心里……
她仰看着他那熟睡的俊容,他也跟她一样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一场如此的好觉吗?
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她这样告诉自己,然后继续闭着眼入梦,但愿好梦如天长……
康善哲也不愿让这美梦醒来,紧紧地拥着怀里那孱弱的人儿,仿佛找到了那缺失的角落得到完满,只是这都带着深深的隐忧……
那相拥的躯体相互紧靠,借以暖和彼此寒冷已久的心,谁也不想打破此刻温暖的平祥……
只是那天过后,账房大人还是不记得以往所有的人与事,还是坚称着不是他康善哲的妻子,但却没再那样对他抗拒了……
康善哲也没有再逼迫她,也没有强迫说要带她回京,只是她在的地方,他也总是在身边,时刻地呵护关怀与小心翼翼的照顾……就如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般的姿态总是陪伴她的左右……
她却每每逃避着他那炙热的眼神,无意的触碰,但是她喜欢看他那幸福的淡笑,抱着女儿的满足……
这天,账房大人抱着女儿小瑜在哄她睡觉,轻哼着那不成调的曲子……
康善哲推门而进,然后怔怔地看着这一幕,那温和的光线在她那皎洁的脸上特别的柔和,莹亮,心里一阵热流涌动。}
“干嘛那样看着我?”账房大人脸带羞涩地说,他那样贪婪却深情的眼光像要吞噬她一样……
“因为怎样也看不够!”康善哲柔声说道,然后来到她的跟前,请抚着她那光洁的额头,痛惜的摸着那深陷的双颊,那深陷的如同割了他心里的肉般……
“很丑!”她拧开脸,低头说。
“不丑,你在我眼里永远都那样美!”他甜嘴地说道,他现在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心里最直白的感受,因为他要她知道他是如何赤裸裸地深爱着她……
“油嘴滑舌!”她不领情道。
“我说真的,我想起了当时你帮正儿喂乳的样子,很美,很有慈光,我当时都看呆了,就像刚才一样!”他那悠悠的眸光紧锁着她的视线,让她看到他眼里那深抑制的情欲……
“你……”她的脸红得火烫,泛出那淡淡的瑰红……,然后娇羞地避开了……
他却被她的娇羞惹得满腔情欲,轻咬着她的耳垂,引起她浑身的颤粟,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与女儿……
她低声娇呼,“别乱来,会惊醒小瑜的……”
“你别乱动就不会了……”那低沉充满情欲的磁性声音吹进她那敏感的耳膜,刚欲张口驳斥,却被他那湿碌的长舌攻了进来,抵死缠绵……
她抱着怀中熟睡的女儿,不敢肆意乱动,也只能由他那样放肆地攻城掠夺了……浑身火烫,那抑压不住的泛滥情欲让她忍不住的回应……
这仿如等待千年的热吻让他们忘情地相吻,然后惊动了怀里正在酣睡在小瑜,她呜呜地叫喊了几声……
账房大人首先从这热烈得昏头的情欲中醒来,然后一脚踹向他的小腿,让他吃痛退了开来,恶狠狠地瞪着此刻狼狈的康善哲……
他脸上却只有那深深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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