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不能就这么晕过去,不能就这么任眼前的*对自己恣意妄为!
急速咳嗽了几下,庄半梅感觉喉咙处不断有血液翻腾。吐了几口鲜血,庄半梅突感手间一凉,慌忙之下摸了摸,是块石头。对于现在的庄半梅来说,这块石头无疑于战士手中的一把枪,所以庄半梅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毫不犹豫的把它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应对着皆泰的侵犯。
这个时候的皆泰,双目直勾勾盯着庄半梅,愤怒的眼神如同要喷出火来,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混账女人竟然敢攻击她!借着月光,那被庄半梅咬过的地方,只见皆泰的耳朵由先前的竖立着,变成了现在的横立着,也就是说庄半梅刚才那一咬,几乎将他整只耳朵咬下来一半!而现在那只耳朵如同半挂着,掉着他的脸上,那殷红的血也顺着那只断耳将皆泰的侧脸染得鲜红。
“*!”皆泰一步一步,向庄半梅走去。咬牙切齿地盯着庄半梅说道:“老子今天不宰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把庄半梅生吞活剥一般!
庄半梅望着那座小山般逐渐逼近的身影,一种无力的感觉传来,但是想到自己可能被这*侮辱,又实在不甘心。凭借着那股子韧劲,庄半梅竟然强忍着濒临崩溃的身体在皆泰的逼视下生生坚持着。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自己,庄半梅平静的心里突然升起对上天的恨意!她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她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锦衣玉食,只是普通的吃饱穿暖生活!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连这般普通的要求都不能施舍给她,她恨这个如此吝啬的上天!就算是她最深爱的他离她而去之时,她也从未对谁产生过恨意!
庄半梅在心底愤怒地咆哮着,她想要嘶吼,然而终究不能,她怕这一松口,自己就握不住手里唯一能够左右自己进退的东西。手掌由于过于用力,导致脆弱的皮肤破裂鲜血渗透开来,随着掌心处缓缓滴下。丝丝凉意非但没有令庄半梅清醒,反而更加刺激着她内心深处的疯狂!
庄半梅知道自己不是皆泰的对手,所以打定主意,一会儿在皆泰冲上来施暴之前,将手里的石头砸向自己!想到那鲜血飞溅、脑颅破碎的场景,庄半梅紧握着岩石的手也禁不住微微颤抖着。
皆泰眼看着一点一点后退着的庄半梅,戏谑道:“哼!臭女人,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想到一会儿将庄半梅折磨得死去活来之时,皆泰就忍不住满脸得意之色,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是自己手中的玩物,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
然而,皆泰却忘记,正是因为他的这种骄纵、大意,这才使得庄半梅有机可趁,几乎咬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漆黑的夜幕,荒郊野外的丛林草地。那声声虫鸣鸟叫之声此刻在庄半梅听来犹如为自己演奏的灵乐!忽然,庄半梅身形一滞,她眼角快速瞥了一眼身后,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了退路。
“哈哈哈哈……你跑呀!你倒是再跑呀!”皆泰狞笑着站在庄半梅跟前,朝她吼道。
绝望的庄半梅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心中虽然悲哀但是打定主意的她,顿时将手里的石头狠狠朝自己的脑袋凿去!
就在庄半梅以为自己即将命赴黄泉之时,一只手忽然出现在她手腕间轻轻一捏,顿时使得她整只手掌无力的垂了下去,原本那块手中的石头也掉落在一旁。
庄半梅以为是皆泰在千钧一发之际遏制住了自己,所以不由得升起一股绝望。然而当她想象皆泰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儿,于是睁开紧闭的双眼想要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半梅双眼睁开一条缝隙,她害怕看到皆泰狰狞的样子,所以不敢完全睁开眼睛。一道瘦小的身影稳稳的立在她的跟前与皆泰对峙着,庄半梅只觉有些眼熟。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感觉不出他的敌意,想到皆泰丑恶的嘴脸,庄半梅又是一阵恶心。
学蓝?庄半梅略微思索,立刻想起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想到他为自己送饭送水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他跟皆泰是一伙的。
“是……你?”皆泰咬牙道,学蓝的突然出现让他感觉很不爽。
“你为什么要违背大哥的意思?”学蓝淡淡道。
“呸!我什么时候违背过大哥的意思?”皆泰恶狠狠地说道:“你少在那里乱扣屎盆子!”
学蓝不理皆泰的粗言秽语,仍然用他平淡的语气继续说道:“大哥说了,他们两个现在是人质,出不得差错。你现在“老子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过问!”皆泰打断道。“给老子滚!”说着,一只手掌紧握成拳,呼啸着狠狠砸向学蓝。
面对那只越来越近的拳头,学蓝身形一矮,并手成刀,狠狠斜劈向皆泰的腋下。这一招果然奏效,皆泰吃痛之下急退几步方才止住身形。但仍是死死瞪着学蓝,那模样恨不得将学蓝也一并收拾了。
“既然大哥将他们交到我手里,自然也轮不到你来插手。”学蓝说道。
“你有种!”皆泰望了一眼学蓝身后的庄半梅,虽然很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了,但是心知不是学蓝对手的他也只能无奈退走。
看着皆泰离开之后,庄半梅总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学蓝那样子是来保护自己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算幸免于难。心情放松的同时,身体上的疼痛感也是骤然间席卷而来,尤其是腰间那撕裂般的疼痛,令庄半梅呼吸一滞,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半梅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荒郊野外,而是那间熟悉的小木屋。
“你醒了?”学蓝淡淡的声小倩传来,庄半梅一惊,转过望去,角落里隐约能够看到一个身影。
“你蹲在那里干什么?”庄半梅问道。学蓝没有回答。
庄半梅撇了撇嘴,想要坐起身子,但是腰间的疼痛感立刻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只见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肩上、手掌上、腰间。
庄半梅见自己身上只剩下了一件裹胸内衣,不禁怒视着学蓝,吼道:“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几天时间就经历过那么多的危险,饶是庄半梅性子坚韧,也不免变得有些神经质,几乎下意识就认为学蓝对她做过什么不堪的事情。
阴影中的学蓝沉默了一下,淡淡说道:“当时你晕过去了,我不过是把你带回来为你巴扎了一下伤口,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已经扔掉了。另外……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平淡的语气却令庄半梅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信任感。事实上,这种时候女人最需要的不过是肯定,哪怕对方说的是谎言,她也会执着的认为对方说的是真的。
庄半梅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她不笨,知道对方话语间的含义,虽然很感激他,但是她们毕竟是敌对关系。且不论对方所说是否属实,单就他救过自己一命说,庄半梅宁愿死在他手上也不愿死在皆泰手里。
庄半梅恨恨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直到现在,庄半梅的脑海里依然浮现着那些危险的画面。
学蓝忽然轻笑了一声,问道:“你不相信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的话让庄半梅如醍醐灌顶,他说的没错,如果自己不相信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没人会相信落在一群绑匪手里的女人会平安无事,那些闲言碎语、讥笑怒骂会让一个女人发疯!如果她连自己都过不了这一关,那毫无疑问,这件事情带给她的将是永久的折磨。
见到庄半梅沉默,学蓝没有说话,起身走了出去,临走前对庄半梅说了一句话。
“明天过后,也许你没机会为这些事情烦恼了。”
庄半梅望着缠满绷带的双手。在难过?在绝望?亦或是……在庆幸?学蓝的话让庄半梅感到迷茫。是啊,自己似乎忘记了自己仍然身处险地。双手无力的垂下,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竟是这般结束。
突然,顾汐煌急速的咳嗽声传来,庄半梅回过神,费力的挣扎着,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脚下仍是虚浮无力,于是她只得靠在床边才能勉强站稳。
“水……水顾汐煌微弱地呻*吟着,看样子已经被烧得神志不清了。
眼见顾汐煌满脸通红,双眼紧闭,庄半梅很是心疼,因为她早已经把这个心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男人看做了自己的弟弟。无论是出于异样的母爱,还是出于对顾汐煌奋不顾身冲向自己的感动,庄半梅只知道,她现在必须要照顾他!
深知高烧不退的严重后果,庄半梅取下那只搭在顾汐煌额头上早已经不冰凉的衣袖,拖着几乎快要坏掉的身体为她更换,这其中的艰苦自不必再多加表述。
把水瓶放到顾汐煌的嘴边,庄半梅小心翼翼举着瓶子,看着瓶中的液体缓缓流入顾汐煌口中仍不敢大意,怕他呛着。饶是如此,顾汐煌还是被呛了几口,越发咳嗽得厉害了。
庄半梅看着顾汐煌难受的模样,既心疼又焦急。望着顾汐煌单薄的*,庄半梅咬了咬牙,将水瓶放到自己嘴里啜了一口包在口中,然后慢慢移了过去,双唇相交,庄半梅将水缓缓踱了过去,如此重复几次,顾汐煌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点,也不再咳嗽了。
这一番功夫下来,庄半梅感到困意袭来,靠在床上沉沉睡去。
静谧漆黑的广阔空间,仿佛一颗巨大的黑色球体将庄半梅包裹其中,而庄半梅就像是这个球体的圆心。面对这片虚无的空间,飘渺清远犹如遗世独立的感觉充斥着庄半梅,现在她就站在这个虚无世界的中心,上下左右皆是一片漆黑,但不知道为什么,庄半梅突然有一种放松了的感觉。这里没有争斗,没有杀戮,也不再恐惧,那种孑然一身的感觉令庄半梅恍惚间竟然期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身处战火中的人们总是期待着能够得到和平,就像从没有品尝过甜味的小孩子期待得到一颗糖果一样。希望,总是人们最好的精神支柱,有人说,如果眼前一片漆黑,那么你就把眼睛闭上,去幻想光明是怎样的。没有人愿意面对死亡,也很少有人敢于直视它,对未知的恐惧甚过对死亡的恐惧,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害怕。不知是哪一位伟人说过,有梦想就有希望,但这句话的的确确成就了一个又一个的梦想。
人类为什么喜欢群居呢?因为他们害怕孤独,那他们为什么又那么喜欢争斗呢?因为这是世间汰弱留强的法则,尽管总有许多人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挑战这个法则,追逐着所谓的和平。但是千万年过去,日月交替,昼夜更迭,却从未有过真正的和平,或许,和平终究只是短暂的吧,譬如千年之中能够占得数十年,就已经很让人兴奋了,可知这短暂的数十年亦需无数鲜血染红么。
突然,漆黑世界的某处亮起一道微不可见的光,然而在这片满是黑暗的空间里却甚是岔眼,紧接着,那个小光点不断扩大,呼吸间就已是将庄半梅眼前的半壁黑暗吞没,然后奔腾着向她袭来!
“啊!”庄半梅惊叫一声,已是醒了过来。醒来后的庄半梅,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是梦吗?
忽然腰间一阵疼痛传来,让原本还有些朦胧的庄半梅彻底清醒过来。庄半梅捂着腰,痛苦地想到:看来是的……
这时,耳边传来熟悉而又关切的声小倩:“庄姐姐,你还好吗?”
顾汐煌的声小倩很柔和,在此时的庄半梅听来似有种如沐春风之感。心里叹了口气,暗暗想着:虽然他们两人现在身处险地,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现在都还活着。既然活着,那就不应该放弃希望!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放弃!恍惚间,庄半梅想到了和皆泰对峙的那一刻,那时,即使她明知道不是皆泰的对手,同样没有放弃过。现在想来,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力气。
“庄姐姐?”
“啊?”庄半梅醒悟,转过头迎上顾汐煌的目光:“什么?”忽而想到顾汐煌还生着病呢,于是急忙问道:“汐煌,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会不会感觉恶心?”
庄半梅的这一连串问题让顾汐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连连道:“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下句来。
这可担心死庄半梅了,她还以为顾汐煌仍然处在迷糊状态,于是急忙转身去找水。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庄半梅,庄半梅疑惑地回过头,看着顾汐煌。
“庄姐姐,我很好。谢谢你顾汐煌冲庄半梅笑道:“庄姐姐,别……别走好吗说完,害羞的低下头去,仿佛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等待着责罚。
顾汐煌的笑容在庄半梅看来仍然是那么腼腆,当他对她说不要走的时候,声小倩小到了几乎微不可闻的地步。庄半梅见到顾汐煌这幅模样,不禁为自己刚才急躁的态度感到有些好笑。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眼见顾汐煌生病之后,脑子里装的就全是他那难受的模样。大概是因为他生的眉清目秀宛若一个女子吧,再加上那惨白的皮肤,反倒是让庄半梅这个女人升起了一股子怜惜。
庄半梅反手握住顾汐煌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他的身边,微笑道:“嗯,好!姐姐不走因为脸上的伤势,所以她不敢笑的太厉害。
顾汐煌一听,抬起头,惊喜道:“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开心的样子简直像个未满十岁的小孩。
“对了,汐煌,你感觉好点了吗?还有没有那么难受?”庄半梅笑了笑,转而问道。
“头还有一点晕晕的,不过已经好很多了,谢谢庄姐姐。”顾汐煌咧着嘴,笑容里满是甜蜜,好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大把的糖果一般。
庄半梅叹了口气,顾汐煌根本与一个十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这两天下来她也从最初的怀疑中肯定了这一点,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她无法想象一个明明二十八岁的男人却仅有着不到十岁的智力!这简直……简直就是智障嘛。想到这里,庄半梅看向顾汐煌的眼神里更添上了一抹怜悯之色。是的,她有点可怜顾汐煌。忽而想到: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那天顾汐煌会奋不顾身的冲向自己呢?既然他心智像一个孩子,那么当他遇见危险的时候不是应该下意识逃跑吗?庄半梅不明白。
庄半梅是个天赋不错的女人,不只是外面,同时她也是个敏感的女人,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习惯了在外表上表现得很冷漠罢了。试问,有哪一个女人会拒绝对她好的人呢?
她的心思不但很细腻,也很有耐心,这一点从她宁愿不管自己身体的伤势,也要照顾顾汐煌上就能够看出来。当然,其中也不乏顾汐煌那天奋不顾身的举动。
“庄姐姐。”顾汐煌像个小孩子似地总喜欢有事儿没事儿呼唤着庄半梅的名字。
“嗯。”庄半梅很有耐心的应道,顾汐煌那单纯的、毫无心机的样子让尝够了被妒忌、中伤的庄半梅喜爱,甚至可以说迷恋。她很喜欢和顾汐煌在一起的感觉!
“庄姐姐的*好柔软,汐煌好喜欢。”
不明白为什么顾汐煌会突然这么说的庄半梅,闻言俏脸一红,微微偏过头去,只当是听了一句戏言。
突然,顾汐煌趁庄半梅不注意,小嘴飞快的在庄半梅的唇边沾了一下,然后缩了回去,笑意吟吟地望着她。
“啊庄半梅惊呼道,转而想到顾汐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