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傅玉桐痛喝,挣扎不休“辽人犯我疆土欺我国民,烧杀强掠无恶不做,人人得而株之,我只恨表哥适才未能一刃取下你项上人头。”
“难得你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耶律烨缜扬声称赞,倾首凑近。他唇边噙笑,若即若离吻贴在她脸旁,轻声暧昧道“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要爱也该是爱我,要忠也应该忠于大辽。。。”
“你休想!”雨桐恼怒,挣开牵制。这反身一掌打的可叫响亮,那柔软的掌心至今还隐隐作痛。
“。。。!”惊!她,她竟敢打他!?她竟敢!这比男人适才挨的一刀反倒惊出千百倍,她竟然当着三军将帅满营的兵士着着实实的打了他一巴掌,日后还让他如何带兵打仗!他脸上铁青,盯着她的眼睛能杀死群恶狼。
这刻连马都不敢喘口大气,何况那般辽将,脸色像刚办完国丧,惊在那看一眼都怕受波及。
“。。。”他是被打傻了?还是震惊的不知该作何反应?竟然僵僵站在原地就这么一直盯着雨桐,良久良久,方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可仍旧掩饰不住的惊讶“你敢打我!”
“。。。!”她死不悔改,还在佯装镇定,挺着微微颤抖的小肩膀倔强的与他对峙。
耶律烨缜气怒,猛的甩开长鞭。她只闻的呼呼一声鞭风擦面而过,满头长发顷刻散落。她怔怔的傻住了,以为他会用鞭子抽她的脸,可他仅是打落了她头上发簪。
“你当真只求一死吗。”他双眸漆暗一脸冷峻,他反倒非要留她一命,男人咬牙恨道“除非我愿意,否则你休想!”烨缜探手,一把生猛的扣住雨桐,说着便向大营拖去,身后一般辽将急忙跟着上来。
他真是气的没处撒,那群军将各个精的根什么似的,谁会这会儿出半点声响。耶律烨缜将雨桐往营区空地上一扔,抬眼间扫见玉燕,沉声冷道“她怎么还在!”
“。。。”竟然没人答他!这群该死的。当时不在场的垂首不语,知情的几个目光闪避明显心虚。他声音虽不大,但却极其有力“别再让我看见,否则一起罚,带下去。。。”
“啊。。。不要啊。。。”小玉燕惊哭“我不要去。。。”一把拉住萧古尔泰袖摆,男人甩呀甩,甩不开。她求救“姐姐。。。”
“。。。”雨桐心中届时一阵生疼,不禁起身一把抱住玉燕“放开她。”
勇敢勇敢,反倒是那群大男人没个敢吭声的,尤其这萧古白白称个将军,此时宠物就快沦陷了,竟还急着撇清干系。
耶律烨缜一挑眉,可还未待开口讽刺,偏听女人道“我去!”他脸色随即垮了下来,这会儿真不开心了,她知道是去干什么吗!
“我去。。。”雨桐声音颤抖,小胸膛强烈的起伏看起来那么明显,可仍旧将玉燕死死的护在身后。她当然知道,她怎能不知道。当初本以为自己是去死,没有办法保护玉燕分毫,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下令。她没办法,别无选择,这是她唯一能报答李家的了。
“。。。”耶律烨缜沉目不语,扬手一挥,退下群军将,他不想这女人再出什么丑让人看笑话。他一步步逼近雨桐,此刻已是敛去适才被打的惊讶,平静道“你知道是去干什么?”
“。。。”她心儿跳的怦怦的答不上来。
“我在问你话。”他看着她,轻轻捻起她小巧的下颚。
“知道。。。”她迟迟方答,是那么心痛。可她也知道乞求辽人没有用,她害死了这么多契丹兵将,他绝不会给她半分怜惜。
“你愿意?”他仍旧挑着她的脸端详,他到底要看看这女人想的是什么“愿意去做军妓?”可那双如水墨般乌亮亮的眸子里,除了绝然,他看不到丝毫乞怜讨饶。他一把凶悍的扯过雨桐,甚至将玉燕带倒在地。他掐着她发颈的手几乎忘了控制力道,揪着雨桐一头秀发将她反身面向大营。营区辽阔占地倾亩,只见营帐五色布满山野,军旗招展随风舞动“此次南下三十万大军,仅此一营便有几万。。。这里除了男人没有其他,你要伺候哪营大爷?”他握着她发根的手湿透了,有他的汗也有她的,他只觉手臂贴着她纤弱的身背湿的不得了“做了军妓我不会再要你,但这里任何一个男人只要高兴,随时随地随他喜欢。。。你都要给。。。”他又一次问道,像是无法接受,不能相信“你愿意?”
山风拂过,草香四溢。她眼底渐渐润了泪,但就是倔强的不肯落下,声音那么微弱好似一阵风便能吹散“如果。。。如果你能放了玉燕。。。”
“如果我不能呢?”他手中不觉加重了力道“那你是否陪她同去?”
“你们辽人冷血无情禽兽不如!”她闻之又愤又恨,不禁惊起疯狂的挣脱着男人钳制。可她仅是转了个身,仍旧被他圈在怀里。他牢牢的牵制住她,显的有些凶悍,挑脸喝道“说,是不是愿意陪她一起去。”
“我不愿意不愿意,狗贼。”她嘶喊,扬手便向他打来“你放了她,我去。。。”可她声音未尽,没打到烨镇反被男人一掌挥跌在地。
耶律烨缜盯着她良久,轻道“下贱。”他没留话也没吩咐就这么走了,他一定是被气糊涂了,否则任凭他今时身份又怎么会这样骂个女人。
抱团而泣的姐妹俩很快被人分开了。
玉燕又被萧古尔泰偷走,不过当晚她被揍的很惨,男人帐中都深夜了还断断续续传出女娃哭声,下次别说李正义,就是爹爹亲自来接恐怕她也不敢走了。此事烨缜知道,但并没理会。他是在妥协吗?跟那个女人妥协?她又臭又硬就像茅房里的石头,他再也不想看见她了,她那时候气出了他一身汗,如今一晃眼草木都已渐黄了。
耶律烨缜懒洋洋的躺在帐内锦榻上,大军休养生息他便是百无聊赖。
“。。。”嗯,男人一咬牙,握住了身下不按分的小手,她搞的他像蚂蚁爬,可他一想到那女人就是挺不起身。
“殿下。。。”纯正的契丹美人声音娇柔,高鼻大眼,细白的脸蛋轻轻帖首,俯在男人胸口。
“。。。”哎,他无声一叹,还是他们契丹的姑娘柔顺贴心,抬手宠爱的抚弄着女人一头乌丝。
美人满心爱慕他们至高无上的北院大王,男人突然好口国内的,恐怕思乡,姑娘便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殿下为何不挺?”美人娇俏,笑吟吟的对着烨缜,尖细的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胸膛。
“。。。”他扬唇冷笑,撇了眼姑娘。
美人索性大胆,骑上他腰跨挑逗,可她除了搔的他全身都痒,根本没挑起男人兴致。耶律烨缜脸色一沉,低声斥道“行了,差不多了。”
“。。。”女人动作届时一僵,略带委屈,嗔道“殿下生气了?”
“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他拍了拍姑娘脸蛋以示安抚,可说是从来没凶过哪个女人,或者这些姑娘乖巧的根本不用去凶。男人起身帐前窗帷,时不时便会想起,他还是惦着她,可又有些怯惧,她彪悍的真真跟他杠上了。他看着营中起岗巡查,炬火熊熊一簇一簇,新月弯弯如牙。他不知道这批战俘押在何处,也从未曾问过。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大宋
金碧辉煌的朝堂,气势宏伟的殿阁,精雕细刻的龙椅,大宋皇帝一怒而起。守将李尽忠护城不利,一役惨败,折损兵将无数。本应以死一谢皇恩,岂料他还有胆回来面圣,当真丢进了大宋的脸。
连失他数座城关,现在辽人堂而皇之的欺占燕云十六州,根本就没把大宋放在眼里。宋帝阴郁的瞪着俯首跪于殿下的李尽忠,怒不可遏,高声一喝,气道“将这贼人拖出大殿,斩首示众。”
“请皇上息怒,龙体为重。”左丞相历来与李家略有交情,他跨前一步,不禁帮衬道“李尽忠失守辽东,让我大宋损兵折将,确实罪无可恕,不过事以至此,皇上为何不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领兵夺回云蓟,还辽人以颜色。”
“。。。”宋帝冷笑不以为然,不过左丞相乃三朝元老,这点面子还是要卖的,多少且让他把话说完,可还是忍不住嘲讽道“不知丞相有何妙计。”
老丞相清清喉咙看似已经胸有成竹了,抚手一捋白须,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他面不改色,应对如流,道“老臣近日偶得一报,辽国湘越二王趁大军出征南下之际,企图领兵谋权,此刻辽帝该是心急如焚,急招帅将北上镇压内乱。”
“哦?”真有此事?宋帝疑惑。果然是只千年修道的老狐狸,他一国之君尚还不曾耳闻,这老家伙便已经知道的这么清楚了。忽闻得这种消息,心中不禁窃喜,可仍旧板着张脸,道“那依丞相所见,又该如何还以辽人颜色呢。”
“击其暮归。”老丞相笑的诡异,跟着断言,声气十足“耶律烨缜深受辽帝宠信,这方帝君危难,他定当急于北归平复内乱,我们自后阻击,让他大军进退两难。”他一顿,紧接道“皇上圣明,以老臣愚建。且让李尽忠暂代将军一职,立下军令,副军统严守贺同行监军。此战如若再败,皇帝要杀则杀要剐则剐。”
“。。。”此话一出,跪于朝堂下的李尽忠不禁一个冷颤,可待罪之身,也不敢多言半句。击其暮归虽属妙计,但他已同耶律烨缜交战数场,此人心思极重布军缜密,领兵打仗更是骁勇无匹,所带兵马无不凶悍如兽。幽州城外仅以万人顽抗他大军,直至援兵赶到。这一击敞若不能得手,给他机会反扑的话,他可半分把握没有。何况谁人不知,严守贺好大喜功,依仗贵妃亲家,不安于内穿梭朝中上下拉党结派。让他监军,岂不是有意制他手脚?君帝堂前文武百官,立下军令。李尽忠苦笑,别看皇帝丞相商讨甚欢,他并不十分看好此仗。
左丞相府
夜晚徐徐清风拂过,厅室内一桌酒席虽然简单,可精烹细制也别有滋味。仆人上好酒菜,调亮屋内灯盏,便一一退下了。
房中再无他人,李尽忠急忙起身,一掀衣摆俯身跪地,道“尽忠多谢丞相救命之恩,愿为丞相粉身碎骨以效犬马。”若非丞相暗中相救,他这番愚忠早死在乱军之下了。
“贤侄何需多礼,老夫也不过举手之劳。”老丞相起身相扶,复手叹道“若非圣上贤明,知你一子一女均被辽人所擒,也算尽忠为国,断不会网开一面,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一顿,语重心长“所以你更要知圣恩,感恩图报。”
“尽忠定当全力以赴。”他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有些云里雾中。
“此战一役,只准败不准胜。”丞相一语惊人,说着自袖中掏出一轴秘旨交给李尽忠。
“。。。!”李尽忠展卷一览届时明白了,原来丞相同皇帝早已另有打算,今日朝堂之上不过一唱一喝演出双簧罢了,自己却还被蒙在鼓里“丞相。。。”
老丞相扬手阻道“他辽人使计谋我辽东,我们难道就不能同样还以颜色。。。”他抚捋着白须,老谋深算,分析道“耶律烨缜此人心高气傲,决不会满足于云蓟数州,他是想夺我大宋的整片江山。如此一来,他更需要盏指路明灯,助他过关斩将。”纵使他才高八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毕竟年轻阅历尚浅。就算他能设计李尽忠,也定算不不过老狐狸。
“李尽忠领旨谢恩,吾皇万岁。”李尽忠俯首叩拜,皇帝待他若此,他还有何话说,就算粉身碎骨千万次也无以回报,何况忍辱负重。
“。。。”老丞相轻捋白须,颔首一笑。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幽州城外辽军大营
昨夜下了今年入秋以来的第一场大雨,天气好像一下子变冷了。倾亩营区山风呼啸,急风扬起的军旗舞动,一色赤红。这是辽人最凶悍的骑兵营,也是纪律最严明的一营。而这些姑娘有幸被关押在此,仅是因为她们姿色尚可,等待上面闲暇再下令处理或直接押送上京分派各部王公。可她们至今已经在此滞留数月,因为干不了重活只能做些洗洗刷刷的小事,但上面却一直没有只字片语的吩咐,下面的兵将已经十分不满了。虽说是姑娘,可一样要用粮食养着,他们到宁愿分派的是些汉子,还能做些扎实的活。
骑兵营虽然对她们几乎视而不见,很少上前招惹,可态度却越加凶悍。傅雨桐垂首思索,排在长长的队伍中。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从不相信辽人会善待他们,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会迎来盛冬,她们却仍旧穿着一季前的单衣。虽然这里不是漠北,可幽州的冬天依然是风雪纷飞。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得过,或者男人可以撑的久些吧。。。
“啊。。。”只听一女孩惨叫,随即紧紧闭起嘴巴不敢再出声。
“。。。”傅雨桐一惊,伸出的手僵硬在空中。
“只能拿一个。”那辽将沉声,说着生硬的汉语,手中执戟,波澜不兴的挑进倒在地上的少女的肩头。
“。。。”女孩一脸惊恐,紧紧的抓着刺进胸口的长戟染了一手的血,身旁掉落的两块干饼,她不敢再去碰了,其实她也仅是去捡地上掉的。确实每日只有一小角干粮充饥,就算是女孩一样吃不饱,何况她们还要做工。
“。。。”那辽人看着她,凶悍的沉手一刺,竟然生生穿透了少女胸膛。
“啊。。。”姑娘们见之作鸟兽状逃散,却随即被辽人又圈赶回来。
“。。。”傅雨桐仍旧僵在那里,伸出的手一直放不下,怔怔的停在那筐干粮上。她是不敢去拿了?还是痛恨?他们竟然为了一口干饼杀了那女孩!
那辽人面对群赶回来的姑娘,一挑脸,凶道“听着,你们每人每天只有一个,谁多拿了都要死。。。”他在训斥这群白吃粮食没用的女人,他搞不懂上面为何一直留着这群女人没有半句吩咐下来,让骑兵营一直供养到现在。
“哼。。。”一个大汉哼笑,嘲道“又杀,再杀就没了,倒时看你怎么向上面交待。。。”他手中拿着香梨,边啃边走了过来,年纪不大二三十岁,可体形却异常威猛,契丹人这般的身材他竟然还高出寻常半头。他随步停下,却看见女人僵硬的小手就伸在眼前。
傅雨桐只觉腕间一紧,猛然抬首,对上那汉子。男人冲着她贼笑,抓住雨桐细弱的手腕缓缓按上那筐干粮。他相中了姑娘手上红铃,所以打算用两角饼换下这精致的首饰。
“。。。”雨桐心底一凉,本能的感到危险。如果她知道这男人只是看中了她腕上铃铛,她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可她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男人阴阴笑,又拉起姑娘另一手一同按上饼筐。她眸光怯惧,只是不停的摇头,似乎察觉他有意多赏,但她却不敢要。她还不想死,不想像刚才那女孩一样,最少她要留着性命看大宋收复失地洗雪国耻,况且她也不知道收下这男人的好处要用什么来交换。
那汉子及尽媚态,却略显淫邪,笑道“别怕。。。”他多少有些身份,倘若直接去抢似乎不太好看,可他话还没说干净,傅雨桐抢了角干饼拔腿就跑,身后辽人届时传来一阵讪笑,不过是嘲笑那汉子的。
“哼!”男人起初一怔,跟着沉下脸,有些挂不住了,啐道“呸,TMD不识抬举。。。”气冲冲的走了。
雨桐惊魂未定,一口气跑到乱石后方才渐渐歇下脚步。她只手捂着胸口,双颊一片绯红,见辽人并未追来才稍加安心。看着手中这块比石头软不到哪去的干饼一时又愤又恨,真想扔了它,可她最终还是没舍得,无声的收进怀里。
熟不知那汉子记恨,看似气冲冲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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