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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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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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头雾水。

    请安回到房里,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你今天怎么好像对我……有点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袭朗一脸无辜。

    “好像更好了?”香芷旋斟酌着措辞,好像跟感觉不符,偏偏一时间又找不到最贴切的词汇,只好继续往下说,“或者,我昨晚梦游做了什么事儿?”

    袭朗险些大笑,“没梦游,只是说了一阵子梦话。”

    香芷旋半信半疑,“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趁机要我答应你什么了?那可不能算数的!”她一本正经的。

    “你这个小傻瓜。”袭朗拍拍她的脸,“恰恰相反,我答应了你一件事。”

    她立即放松下来,“真的?什么事啊?”

    “好事。以后告诉你。”

    “还要以后……”香芷旋扯扯嘴角,“卖关子最烦人了。”

    袭朗却又漫不经心地加一句,“我的话你也能信?”

    “……”

    袭朗低头吻了吻她,“昨晚我跟你海誓山盟了一番,你信不信?”

    “才怪。”她直撇嘴。

    猜她就是这个反应,袭朗哈哈地笑起来,之后转身,“不逗你了,我去服侍咱们大老爷。”

    香芷旋给他取过大氅,送他出门,回来后想想之前一番话,根本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随他去吧。

    恰好袭胧过来,她起身去迎,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过了两日,香大奶奶上门来。香芷旋猜想着有事情要说,便将人引到了暖阁说话。

    香大奶奶真有事情要告诉香芷旋,算是一件好事,却让她满心的啼笑皆非。

    是在下雪那一晚,香若松难得的雷厉风行了一次——趁着风雪交加,下人都回房歇息的时候,命几名心腹直接摸到了香绮旋房里,连夜把人带出宅子安置到别处。翌日一早,就让人带着香绮旋到了京城外,等路好走一些了,就将人送回广州。

    服侍香绮旋的丫鬟婆子一早发现人不见了,面色惨白地去禀明老太太。

    老太太惊愕之下乱了阵脚,先是怀疑香绮旋故技重施又跑了,之后便怀疑是成林私自把人劫走了,火急火燎地让香若松找。

    香若松从来是演戏的好手,一番唱念做打之后,命管家赶紧带人去找。管家心知肚明,配合地称是,一刻也不耽搁地带着一大群人出门,之后就拿出赏钱散发,又将人分散开来,三五成群地去茶馆、戏园子散心即可。人们一见白拿银子去散心,都是高高兴兴的。

    到了晚间,管家才带着人回去,哭丧着脸去见老太太,说实在是找不到,也去成家打听了,成六爷到现在还被关着,那边不可能做这种事。

    老太太大失所望,喃喃地说要是早些让香绮旋跟亲人团聚就好了。

    香若松忙趁势追问,说她还有什么亲人?我怎么不知道?您怎么不早说呢?

    老太太说,就是她生母的妹妹,也是无意中找到的,眼下安置在了广州的庄子上、

    香若松恍然大悟,转头就跑去了自己的书房,给父亲写了封信,把事情说了,让父亲看着办。

    之后,他心里的大石头完全落了地,再跟老太太唱戏就露了破绽。

    老太太想了一整夜,非常怀疑自己被孙子狠狠戏弄了一把,第二天一早,铁青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想把长辈活活气死,那就继续撒谎。

    香绮旋和家书都已在回往广州的路上,香若松没了后顾之忧,就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

    老太太险些给他气得提不上气,缓了好一阵子,开始老泪纵横地说自己命苦,老了老了反倒要受小一辈人的气。

    香若松也哭了,哭的比老太太还大声还伤心,万般悲恸地道:“自来只知忠孝不能两全,从来不知这个孝字也能让人左右为难举步维艰。我上头有您,还有爹娘,这阵子您要我这么做,爹娘要我那么做,我夹在中间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谁都对不起,谁都不念在我苦心奔波周旋的情面上让一步。

    “您说您要是我,又能怎样?眼下阿绮的事情,爹娘已发了话,说一定要尽快把她送回广州,要赶在来京城之前把她嫁出去,还说我要是敢耽搁,就把我扫地出门。我留在家里,便是有不足之处,起码还能每日孝敬您,这要是被我爹逐出家门,咱们祖孙俩的缘分可就断了,我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啊……

    “我衡量轻重之后,只得遵从父命,将阿绮偷偷地送走了,原是想着慢慢跟您说,可您这般生气,只好实言相告。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过啊,唯有以死谢罪了……祖母您可千万别生气,只要您好好儿的,便是将我活活打死我也认了!”

    老太太听完他这一番长篇大论兼胡说八道,起先竟是被气笑了,道:“好啊,好啊……你把跟别人的那套把戏用到我头上了,的确是孝顺,孝顺极了。”

    香若松不吭声了,直挺挺跪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香大奶奶跟香芷旋说到这儿,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跟你说句心里话,这些年我没少看你大哥与人做戏,可是他跟老太太唱的这一出,实在是太差劲了。你说他是怎么想的呢?我都疑心他那天是不是一时中邪脑子不灵光才到那地步的,你说说,他是哭个什么劲啊?还哭的那么大声——是想着把老太太的哭声压过去?是压过去了,可那不是更气人么?”

    香芷旋强忍了半晌的笑意,也终于是忍不住了,唇角翘起来,试图分析:“兴许是怕老太太气急了把他撵出去才慌的?”

    “谁知道呢。那时候我和丫鬟婆子站了一屋子,看着祖孙俩这个情形,都是强忍着笑,忍的两肋都疼。”香大奶奶又笑了一阵子,继续往下说,“后来,老太太让你大哥去院子里罚跪。你大哥说要罚跪的话,他就去大门外跪着,让人们都看看他这个不孝的子孙,都来唾弃他,如此,他也能一辈子都记着这个教训。说完了起身就走,老太太房里几个丫鬟拦都拦不住他。”

    香芷旋笑得端茶盏的手都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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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芷旋说完,走出门去。

    “阿芷!”香若松连忙追了出去,赶到香芷旋身边,低声道,“祖母的话你别当真,她说她的,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这不就行了,别生气。”

    “我才懒得跟她生气。”香芷旋步子加快了些,“只是腻歪这儿。”

    “……”香若松苦笑着随她走出院子。

    香芷旋这才放缓了脚步,问道:“你怎么还没处理好香绮旋的事?怎么还找了好几个绝色为虎作伥?”

    香若松大呼冤枉,“那几个女子可不是我找的,大抵是祖母在路上想法子弄来的。我发誓!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哪儿有那闲情啊?”随后又说起香绮旋,“阿绮的事你别担心,她的去处我总要问过父亲再说,父亲说让我看着办。但是祖母有她的打算,我能怎样呢?总不能说实话吧?把祖母惹急了,告我们父子俩不孝可怎么办?这事儿你真得让我和一阵子稀泥。”

    香芷旋气顺了一些,开始揶揄他:“老太太要是一直这样,你的苦日子可就多了。我跟你明说啊,下次再有这种事,提前跟我说,要不就直接说我病了,来不了。”

    “你这丫头,哪有动不动咒自己病的?”香若松虎了脸警告她,“这可不是好习惯,在婆家不准动不动用这种借口推脱事情,哪家不忌讳这个?”

    袭家还真不忌讳这个,只是不好与他说罢了。再说他这番话也算是为自己好,她就没反驳,点了点头,“我这不也是被老太太逼得没法子了么?我回来就会跟她吵,吵完就得走。你帮我晾她一阵子,兴许就能好点儿,这样偶尔回来也能跟大嫂说说话。”

    末一句,香若松听了,心里很是熨帖,笑着颔首,“你放心,以后有个什么事,我提前给你透个话——祖母什么都不跟我说,又是刚来没多久,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摸清楚她的心思。时日久一些就好了。”

    “你要辛苦一些了。”香芷旋笑,“你可争点儿气啊,别弄成猪八戒照镜子。”

    香若松没好气,斜了她一眼,“你巴不得那样吧?”

    香芷旋笑着裹紧了雪兔毛斗篷,“我就不去大嫂房里了,跟她说我被祖母气走了。”语必快步离去。

    她被祖母气走了……难为她好意思说。香若松眉毛耸了耸,转身回往老太太房里的时候,苦了脸。

    唉,这宅子里的女人们,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老太太阴沉着脸,见他折回来,嘲弄地看着他,“是不是好一通澄清,说你跟这件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香若松赔着笑,“我这不是怕她回去跟四爷回去说不好听的话么?祖母,四爷对阿芷处处照顾,真的很看重她。”

    “那样的女孩子,他居然也能看重。”老太太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被香芷旋气得不轻,说话就失了分寸。

    香若松看向还垂首站在一旁的几名女子,“还不快滚下去!”又无奈地看着老太太,“祖母!您这是什么话?”

    几名女子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匆匆施礼,退了下去。

    老太太瞪着他,“她夹枪带棒的把我一通挖苦的时候,又顾忌什么了?”

    “您那些打算吧……”香若松吞吞吐吐地道,“行不通,真行不通。袭家现在是四爷当家,不合规矩的事,从他那儿就过不去。”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干涉内宅的事!”

    “不干涉兴许是不知道,知道了怎么能不干涉?”香若松苦口婆心地道,“您也想想,打算的那些事情有哪一件是合情理合规矩的?四爷之所以拖着病体接手府里的事,定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您暂时收收心吧,眼下这关头,正是四爷火气旺盛的时候——袭老夫人去世前后的事,您大抵也清楚了,真把四爷惹毛了,咱们家能受得住?再说了,阿芷提的夏家真是不简单,她要是请夏家出手阻挠我父亲升官的路,又当如何?那丫头可没放狠话吓唬人的习惯,说出口的必是胸有成竹的事,您可不能吃这眼前亏。”末了,他叹息一声,“你总说,京城跟广州的日子大相径庭,这话对,谁都要这样熬一阵才能适应。”

    “……”老太太沉默下去。

    香若松趁热打铁,“我也知道,您的火气还是为了那笔银子,可是那笔银子既然经了四爷的手,他想来也清楚原由——清楚原由还帮阿芷存到银号去,这不还是护着阿芷么?我也说句实话,四爷要是不看重阿芷,我连袭府的门怕是都进不去,有个什么事,四爷也不会找到我,让我落点儿好处。”

    老太太被这话提醒,问道:“你倒是说说,你忙了一场,落到什么好处了?罗老板财运亨通,怎么你还是捉襟见肘?”

    “我落到的好处,就是不会被罗老板追着要债了。”香若松只能实话实说,“我在广州的时候,坑了罗老板,他呢,追我追到了京城,全心全意要我赔偿他以前损了的钱财。”

    “……”老太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这种没脸的事,香若松不是没法子了,才不会对谁说,慌忙岔开话题,嬉皮笑脸地问老太太,“您到底抓住阿绮什么把柄了?”

    “这件事你不要管。”老太太又剜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不似以前了,也别指望我似以前一样对待你了。”

    香若松叹了口气,“反正好话歹话我都说尽了,您得了空仔细斟酌一番。要我说,是别再为了那笔银子跟阿芷周旋了,没用。想往四爷房里塞人,他就不同意。想把阿绮塞进西府,不可能。退一万步讲,您就是铁了心要整治阿芷,也得我爹娘过来之后再说。最迟明年开春儿就一家团聚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后半截话还是勉强中听的,老太太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行,那我等你爹娘过来再说。”

    能让老太太不急切行事,局面就好多了。香若松见好就收,起身道辞回房。

    急匆匆回到房里,见到妻子,吩咐道:“你命人想法子打听一番,看看祖母拿捏着阿绮的把柄是什么。”

    香大奶奶连连点头,“已吩咐下去了。”香绮旋从老太太过来之后,情形一日日好转了,定是有了盼头,她也好奇得很。

    “再有,让下人们打起精神来,多留心祖母的举动,可别让她把好好一盘棋搅了局。”

    “放心,我明白。”

    “阿绮……”香若松思忖片刻,下了狠心,也在一念之间改了主意,“她是不能留在京城了,我得把她弄回广州去。过两日你得帮我,不然不好成事。”

    “你的意思是——”香大奶奶惊讶地看着他,“要偷偷地把人送走?”

    “不然怎样?祖母日后要是带着她四处走动的话,她再做出点儿什么事,我们还有脸面见人么?”

    “那你可得好好儿谋划一番。”香大奶奶何尝不想将香绮旋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别人,但他这行径势必会惹得老太太发怒,“事情过后,祖母肯定会惩戒你我,这倒不打紧,也就是跪几日佛堂,主要是你得确保能成事,白忙一场的话,日后祖母肯定会把阿绮绑在身边,再找机会就难了。”

    “这些我都清楚。”香若松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就算是硬抢,我也得把那个祸水抢到手打发回老家。那真是个祸水,祖母这次是异想天开,必须得跟她对着干了。”说着就站起身来,被谁黏着出门去了,“我这就去安排。”

    香大奶奶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香若松和老太太对着干的事情,可是十年二十年不遇的,到时不定闹成怎样个鸡飞狗跳的情形。

    **

    书房内,大老爷一步一步,缓缓地挪着脚步。

    细算起来,病的日子着实不短了。这么久就没正经吃过一餐饭,人早就虚脱了。

    可总这样躺下去也不是法子,总不能为了一时的火气送了命。

    那样的话,说起来可就是被气死的——死法太难看,他到了地下都不能瞑目。

    所以,这两日起,尽量多吃些东西,尽量下地走动。不然,双腿就不是行动迟缓,早晚会不能动弹。

    袭朗缓步跟在大老爷近前,看他身形打晃得厉害,便上前去扶了一把。

    大老爷没好气,要挣开。

    “走了一刻钟了,歇歇。”袭朗才不管父亲的态度,挟着他到了罗汉床前,“坐。”

    大老爷坐下去,抬眼瞪着他,“你管我做什么?我一跤摔死不正合了你的意?”

    “火气还是那么大,这可不行。”袭朗转身给父亲倒了一杯温水,“喝点儿水。”

    大老爷不肯接水杯,“看你这幅德行,我真恨不得上吊,让你给我丁忧三年。”

    袭朗弯了弯唇角,“文官武官路不同,这话吓唬不住我。不过,让我歇几年也行啊,我带着一家老小去务农经商。”又将水杯递近了一些,“拿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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