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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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无春-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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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疑,四大凶兽重现的时间比父神口中十五万年的时限早了几年。可十五万年毕竟只是虚指,他掐指算算,这四大凶兽重现,若是处理不当,天地便具要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他猜测,他命中那血祭之劫,即将开启。
  萧夜赤言还在鬼界,白泽要驻守菁华,单凭五万天兵,绝无胜算。可这若真是他血祭羽化之劫,又何必白白多带些天兵天将去送死。只要有三万天将相助,他便有把握收服凶兽。
  反正,此去北荒,他从未想过活着回来。不若破釜沉舟,拼死一搏。
  可是,小柒的到来,打破了他的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收藏,求推荐——么么哒!

  ☆、相思不露

  可是,小柒的到来,打破了他的计划。
  他本想在槐江山安静的羽化,却没想到小柒会不顾一切的冲进结界寻他。
  是夜,当他看向在他怀中安然入睡的她,身上还带着他落下的吻痕的时候,他着实有些痛恨自己。
  周身的剧痛使他意识到,他的筋脉正在寸寸断裂,即便他当即运功施法抑制断裂的速度,他也已然没有办法阻止他将会在七天内羽化这个事实。
  他怎么可以在只有七天可活的情况下,要了她的人!
  他明白,当下的情境,已经由不得他懊恼,只有在余下为数不多的日子中,努力地使她快乐一点,才对得起她。
  胤川望着她纤长的睫毛,玉葱般的鼻子,晶莹的唇角,仿佛整个人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曼珠沙华,芬香馥郁,明明情毒已解,他却还是止不住全身的血液上涌,感觉止不住的燥热,忍不住在她的唇角啄了几啄。
  她就像是他的一剂毒药,只尝一口,就成了此生再也无法戒掉的瘾。
  胤川化出一只纸鹤,传话给西山女帝,说他这几日可能会派人去西山取几颗嘉果,请她提前备好。纵然千万个不愿她忘记他,可若像秋离一样,记忆只会成为痛苦的源泉,那他情愿她什么也记不起;胤川又叠了一只纸鹤传话给白泽,说明他即将羽化这个事实,又将他在天庭暗中安插的人手列了一份名单给他,让他小心提放允,一旦萧夜赤言回九重天外后,便立即联系这些仙友,尊小柒为神尊,执掌六界。
  做完了这些,他再低头凝望抱着自己胳膊睡得安详的她,嘴角不禁绽放一丝笑意。即便不久便要羽化,他心中反而有一丝期待,不论这几天发生什么,他都会拼死护她周全,待他离世,佛祖那句关于他命格的预言,那句“此生注定要失去一次心爱的人”的宿命,便也会随着他的离开,而不会再对她有任何伤害了。
  他将自己的白袍披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终于安心的睡去。
  最后的那日,周身如针扎般的剧痛几乎使他无法站立,他强行用功逼退额角的虚汗,用最简单的幻影术掩盖惨白的脸色,然后整整衣袍,装作若无其事的带她下界玩耍。如果今天就是自己能陪在她身边的最后一天,那便使她再快乐一些。
  在苍溪楼的门口,她缠着他要买一个面人,捏面人的老大爷手艺精湛,竟能将他们两人的神态捏个七八分相像。她笑嘻嘻的将那个红衣的小人塞在他的手里,半是撒娇半是耍赖,嗔道,“见她如见我,你要好好保护呦!”
  他淡淡应了一声,看着她如此宝贝那白色小面人的模样,随口问道,“我就在你身边,你要那个白衣的小面人做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天地神尊,平时公务那么忙,怎么可能天天陪在我身边;可是我见不到你,又会想你,正好可以睹物思人——”随即又狡黠的笑笑,“嘿嘿,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要是你以后欺负我,我就去欺负小面人解气!”说罢,还狠狠的在小面人的脸上捏了两下。
  他很配合的用手捂着脸“哎呦——”喊了一声疼,另一只手伸出去揉揉她的脑袋,装着一脸无辜的样子,道,“夫人下手轻些,为夫的脸很痛——”
  她随即捧着肚子“哈哈——”的大笑起来,就一如他在菁华初次见她那般笑的纯粹而不掺杂任何杂质,他嘴角轻轻弯弯,在羽化之前,还能再见一次她如此纯真的笑脸,倒也是不亏。
  她突然凑过来,搂住他,头正好靠在他的胸口,有些撒娇的道,“胤川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
  他“嗯”了一声,揉揉她的头顶,没有言语。
  不是他不想回答,只是周身的又一阵剧痛使他汗如雨下,若不是怀中的她抱着他支撑着他的身子,恐怕他此刻便要栽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躺在槐江山的床上,他已经可以感受到精神的涣散,可以感受到意识正在一丝丝的游离他的身体,他仿佛可以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可却没有力气再抬手擦干她脸上的泪痕。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他终于可以将以前那些深埋在心底不敢告诉她的话毫无顾忌的一一倾诉,他说,“裾儿,其实早在你喜欢上我之前,我便喜欢上你了——”
  他说,“我默默地注视了你五万年,以至于后来竟将默默地守护你变成了一种习惯,不懂的表达,害你心伤,都是我的不好——”
  他说,“自此,我便将守护六界的重责托付给你了,萧夜赤言还有白泽都会尽力辅佐你,我知不管再累再难,你都会坚持下来的,因为你是我的裾儿,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玄裾——”
  他说,“我此生被责任枷锁锁的很苦,没想到,待到要走了,还要将这枷锁给你;是我对不起你,若是你恨我,便去西山女帝处讨几颗嘉果来吃,西山嘉果,食之忘忧,只要报上我的名号,她不会难为你的——”
  最后,他握着她的手,“即使你恨我,我也要说,裾儿,我爱你——”
  天地之大,十五万年生命之长,还好有过这么一个你,曾经这样纯粹的爱过我,温暖过我,要不然,我的生命,该是如何孤寂荒凉。
  “此生有你,是我最幸福的事——”
  闭上眼,他仿佛又听到佛祖在他耳边对他说的那句,“你注定要承受一次失去挚爱之人痛楚。你要谨记,无论何时,放下执念才能立地超脱——”
  在意识涣散的前一刻,他冲着佛祖微笑,淡淡道,“佛祖,你错了。她是我此生无法割舍的执念,不过还好,我先她而去,她此生今后必将安然无虞——”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胤川番外的上部到此就完啦——
  因为胤川这个冰块脸跟本少的性格差的太多,每次写他的剧情都要很费心力琢磨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会怎么说话,看在本少如此认真的份上还不赶快用留言和收藏砸下来——

  ☆、再见胤川

  日头大好的早上。
  左一个美宫娥在旁边羽扇轻摇,右一个美宫娥在旁边帮我剥着葡萄,我便只用躺在后院的藤椅上晒太阳,便有美食入口。
  “看够了没有,又看上哪个了,左边这个还是右边这个,大大方方说,本尊赏赐给你就是了——”我一道红光劈过去,青逸从门口跌了进来。
  “嘿嘿——”青逸掸掸身上的土和衣上的褶子,抬头看着我咧嘴一笑道,“要是看上中间这个了呢——”
  “那你就是皮痒了——”我偏个头,手中的鞭子便向他飞过去,青逸急忙往旁边一闪,一个红色的请帖从他的袖口中抖了出来。
  鞭锋一转,便将地上的请帖勾到了我的手中。青逸本想抢了回去,动作却比我慢了半拍。
  “补婚宴?”我眼眸一转,想来萧夜平常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不知怎么动了这等好兴致,竟要补办婚宴——
  “可能是为了收份子钱,要不就也是闲的吧——”青逸眼神一个劲儿飘忽,支吾道,“反正现在仙友们都闲到要追星了,补个婚宴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看他此种神情,便知他有事瞒我。
  自从那天从无春谷回来,赤言有事急回青丘嘱托青逸好生看管我了之后,不论大事小情,他都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我实在懒得从他嘴里挤牙膏,便一把拽过他的手,结了个浮生咒。
  一个青衣的龙界小使者将请帖放在青逸手中时,郑重嘱托道,“麻烦护法一定将请帖送到魔尊手中,我家殿下说了,到时胤川尊神也会到场,请魔尊务必赏脸。”
  我讷讷的松开他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青逸一脸死灰的看着我,他知我去无春谷求胤川而不得见,怕我一怒之下再杀到九重天外去。
  胤川不见我,可却见了萧夜。躲我之意,再明显不过。
  “姑奶奶你别轻举妄动——”青逸见我登时起身,吓得心肝肺都跟着哆嗦了一哆嗦。
  “我不过去东荒走一趟,别担心。”我心中是有些压抑的火气,正想找地方泻泻火。
  我知东荒岐山有一种桃李果,吃了能保人多子多孙。想着我和萧夜毕竟认识一场,他既然发了贴,我若是不送礼物给他,也不合适。
  反正我和东荒女帝也有一场恩怨要结,正好两桩事情可以一起办。
  我的赤金蛇鞭一鞭子便抽碎了大明宫的宫门,我身后还腾着茫茫烟尘,迎着晨曦,我立在大明宫的大殿之上,一袭红衣似血。
  我吼道,“蒂熙你给我出来,父债子偿,当年你母亲给我耻辱,我今儿也该好好跟你算一算了。”
  天马寿命短,六万岁寿终正寝,能活到八万岁便当属长寿。我沉睡了十万年,以是东荒的女帝,早已换了人。
  蒂熙身上,到没有她母亲尤莘当年的嚣张,她披着紫衣哆哆嗦嗦的从大殿上走下来,花容月貌早已被吓得失了血色。她跪在我的脚边,道,“魔尊不论需要什么,蒂熙定双手奉上,还求魔尊开恩。”
  我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就算再不济,她毕竟也是堂堂东荒女帝,怎么如此诚惶诚恐,胆小怕事。
  我一脚踢开了她,鼻子轻嗤了一声。若是她有点骨气,我跟她计较一番还有些意思,可她如今这番伏低做小,贪生怕死,让我连折磨她都失去了兴趣。
  我刚要向岐山走去,伏在地上的蒂熙又紧追上来几步,跪在我面前,恳求道,“魔尊,十万年前我母亲羞辱您,是我母亲的不是。可您折磨了她十万年,也应该够了。此番,蒂熙别无他求,只求魔尊给她一个痛快——”
  “我折磨她?——”我冷笑,“本尊睡了十万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的过闲工夫,跟区区一只天马过不去——”
  蒂熙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魔尊你——”
  后来,见到神农洞中被仙锁缚着一动不能动的尤莘,连我自己也吃了一惊。随后又感叹,青逸不愧是我一手□□出来的护法,来报仇的做法,都深得我心。
  尤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衣衫破败,形容枯槁,头发凌乱如蓬草。整个人瘦削的两个眼睛几乎是凸出在脸上的。若不是蒂熙眼中喊着眼泪喊了一声“娘——”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便是当年趾高气昂的尤莘。
  尤莘抬头看到我,本来毫无生机的混沌的眼中一下子燃起了灼灼恨意。
  她冲我咆哮道,“你心太狠了,你简直没有心!有本事你让我去死——”
  我冷冷笑道,“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尤莘的眼眸黯了黯,有些颓然,“你和胤川,你们都没有心!”
  我本来不想理她,在我看来,她这幅模样,虽惨了些,但也是咎由自取。然而她口中“胤川”两个字,却揪住了我的心。
  我箭步跃至她的面前,伸手便利落的扼住她的喉咙,厉声道,“此事跟胤川又和干系!”
  可是还没等尤莘回答,半空中便突然出现了一根鞭子,鞭尖带着厉风的在尤莘的身上狠狠抽了十几遭,直到她如同我当日那般鲜血淋淋,皮开肉绽,才罢休。
  尤莘凄惨的叫声让我忍不住捂住耳朵。
  在蒂熙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才隐约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我魂飞魄散后不到一年,有一日胤川突然来到大明宫大开杀戒,抓了尤莘,将她锁在了这神农洞中,逼着她冲着魔界的方向跪下,动弹不得。
  尤莘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耻辱,登时便想咬舌自杀,然而胤川却自度了她千年的神力,让她也成了不死之身。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尤莘近乎绝望的看了胤川一眼,自知自己不是胤川的对手,哭着求胤川给她一个痛快。然而,胤川一脸漠然的冷笑道,“死,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随后,他又在洞中下了个咒,每隔一个时辰,便有一只鞭子将尤莘抽的皮开肉绽,而半个时辰后,伤口自动愈合,尤莘又要生生的等着承受下一次的鞭刑。
  蒂熙不忍心看着母亲受此种苦痛,拼死跪在胤川脚下求情,“神尊,我母亲做错了什么,你如此待她——”
  胤川冷眼瞧着蒂熙,只冷冷说了一句,“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欺辱她——”
  最后,胤川一袭白衣踏着云朵飘在血流成河的大明宫上,只幽幽对尤莘说了一句,“她若醒来,让她亲自了结你;她若醒不过来,你便生生世世跪在这里,给她赔罪——”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刚到大明宫时,蒂熙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我有些愣愣的出神,曾以为,将尤莘缚在这里,是青逸替我报仇罢了,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胤川!
  蒂熙此时双眼含泪,近乎祈求的对我道,“魔尊,求你给母亲一个痛快。”
  我的赤金蛇皮鞭有打散神仙元神的魔力。
  我低头犹豫半晌,嘴角扬起一抹妖娆的笑,冷声道,“她若死了,哪还有什么意思?”
  蒂熙一脸死灰的瘫坐在我脚边,我觉得她任东荒女帝,着实是有些没出息了。又或者从小被胤川埋下了心理阴影,变得如此懦弱。
  此番看来,东荒政局恐有巨变。
  魔界老小刚将他们的女王大人盼了回来,经历了十万年前的那场巨变,此刻的我,着实不该再给魔界带去丝毫动荡。
  我扬手一鞭子裹上了尤莘的脖颈,轻轻一勒,尤莘双眼瞪了一瞪,倒头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东荒魔族自此两不相欠!”我冷冷的留下这句话给蒂熙,便驾云回了魔界。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收藏,求评论——
  最近有人建议我改名,改一个比较吸引眼球的比较震撼的名字,说现在的名字文艺有余霸气不足,本少正在思索新名字,可能会给书改名——所以喜欢的筒子们请现行收藏啦——

  ☆、莫崖求亲

  回到魔界,连喝了好几杯茶,才终于缓过了心神来。
  胤川究竟为何要去东荒替我讨债,又是借了赤言的几坛离人醉,直到月明星稀了,才在紫藤花架下想出来了个所以然。
  大概是当年他逼得我魂飞魄散,心中有愧,便将火气发在别人头上。
  是了,大约是这么个道理。很多人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又不能跟自己生气,便总要找个地方将无名火发了出去,才好心安理得继续过日子。
  仿佛错事不是自己犯的一样。
  想必,也是经过了这一遭,胤川才能那么心安理的得再娶茹素吧。
  想明了这个道理,发现自己明明决定要放弃他,想起他的事情,又伤感了这么一晚上,觉得自己很是没出息,于是便更加伤感。
  白酒入喉,烧的胃里一片火辣辣的,我从端着的酒碗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双眸含泪,面容惨淡。
  我当即就将手中的酒碗丢了出去,摔碎在墙角。
  堂堂魔尊,我才不是这样一副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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