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是某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屈云才回答:“怎么会是我痛?”
声音像是才缓过气来。
“毕竟……”悠然将被单捂住自己的口鼻,低声道:“你那里……也不是铁打的啊。”
黑暗中,某人再度倒吸冷气。
虽然已经被看光,摸光,吃光,但悠然还是用被子将自己给捂得紧紧的,展示着迟来的害羞。
但悠然没留意的是,自己和屈云是盖的同一床被子,因此,屈云的手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直接从被单下伸到了悠然的大腿内侧,凉滑的手指,抚上那温热的肌肤。
那接近私密地的嫩白肌肤,是悠然最敏感之处,当屈云碰触到她的那一刻,悠然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绷紧,肌肉也都处于收缩状态,就连骨头也开始咯吱咯吱摩擦作响。
“你……快把手拿开。”悠然羞恼得连舌头都熟了。
“我办不到。”
“快拿开!!!”悠然觉得自己的脸皮像是在沸水之中煎熬。
“我真的……很难办到。”
“屈云,快拿开,不然我死给你看!!!”悠然的耳朵鼻孔开始冒出蒸气。
“你把我的手夹得那么紧——要拿开,真的很困难。”屈云道。
悠然这才发觉,当屈云碰到自己时,她就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理所当然地,屈云的手就被牢牢实实地夹在了她的大腿之间。
也就是说,悠然刚才是一边大喊着让屈云将手拿开,一边猛力夹紧着人家的那只手。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
将大腿快速松开,悠然把被单提上来,紧紧盖住自己的脑袋,并下定决心,这辈子吃喝拉撒全都在这里面进行了。
被单挺厚的,悠然躲在里面,忽然觉得外面的屈云没声了。
难道说,这男人,吃完了就跑了?!
悠然悔得肠子都青了好几遍了,本来做完的那一刻,她就决定等会跑路,但因为下身难耐的疼痛而打消了这个念头,岂料屈云居然剽窃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一来,悠然认为自己再次落了下风。
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将这间屋子给烧了时,被单忽然被扯动了。
紧接着,一张暖热柔软的毛巾就触在了她……刚才受伤的那个地方。
悠然像只被烧了油的乌龟,嗖地一声便将脖子从被窝中伸了出来。
她看见,屈云正坐在她身边,掀开了自己下身的被单,将热毛巾放在……刚才被他弄伤的部位。
一瞬间,悠然像是刚杀了人,周身都是血,比红孩儿还红。
“你干什么?!”
悠然坐起身子,拼命想要扯过被单蒙住自己未着片缕的下身,但屈云用一根手指就将她给推回了床上躺着。
眼看着自己赤 裸的下身被屈云给光明正大地看着,悠然羞得泪点四溅,一个仰卧起坐,双手向着屈云乱抓。
这次,屈云并没有将她推倒,甚至没有碰触她,他只做了一件事——将悠然蒙住伤神的被单给扯了。
“你个无敌销魂蛋!!!”悠然大骂一声,赶紧躺下,将被单严严实实地把自己上身春光给遮住。
至于下身的,悠然泪如泉涌,她实在是无力保护啊。
但束手就擒也不是悠然的习惯,虽然手不能动,但脚还在,于是,悠然将脚猛地一抬,踢向屈云。
可是力量过大,那刚受过伤的地方又升起了被撕裂的疼痛,悠然疼得牙齿都快掉落。
“乖,别动。”屈云道。
那声音,很温柔,融在黑暗中,化为暖流,一波波地,灌入悠然的耳中,让她微醺。
那温热的毛巾,贴着那处柔软,疼痛,像是被慢慢吸走,留下的,是模糊的适意。
屈云细致地将毛巾缓慢移动,擦拭去属于两人的物体。
虽然只见得到一个轮廓,但是屈云全身的动作,写满了认真。
这是悠然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他,过去的屈云,做事时总是闲适淡然,虽然姿态美好,但彷佛对任何事都少了份在意。
而现在,他在认真地,用心地做着一件事,没有丝毫敷衍的意味。
虽然很难为情,但悠然不得不承认,敷了毛巾,确实将她的痛苦舒缓了许多。
可是……这样的姿势确实有够难看的。
悠然只能将被单重新蒙住自己的头脸,嗡嗡地说着自己最后的要求:“屈云……你擦归擦,可千万……别看啊。”
“看不见的。”屈云:“我没开灯,再加上……”
“加上什么?”
“加上,你这里,不会发光。”
“……”
介个思想龌龊的男淫!
悠然泪盈于睫,她那要是能发光,岂不是成为夜明珠了?
正在默默垂泪,屈云的声音传来“对不起。”
对不起?!
悠然浑身忽然紧绷。
在那个那个之后,屈云对自己道歉,有且只有两种很坏的可能性。
第一,他刚才是喝醉了,原本以为自己在划船,没想到却把她给办,都是酒精惹的祸,他是不会负责的。
第二,他刚才——进错通道了。
悠然觉得很可能是第二种可能性,要不然,杂个她会这么痛了,肯定是进错洞洞了。
想到这,悠然躺的枕头都可以拧出一盆泪水了,介个死男淫,早知技术不行还逞什么能,打个手电筒会死吗?
正哭在兴头上,屈云说出了道歉的事情:“并不是故意隐瞒你,只是在我生日那天,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我不想回忆起来。”
原来他是在为上次的吵架而道歉。
悠然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进错通道,那就什么都好说。
“该不会是,跟你养的那只猫有关吧。”悠然忽然想到了上次讨论猫咪死亡原因时屈云的模糊声调。
屈云顿了顿,点头:“它的死,也算是原因之一。”
“它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窝囊的死法吧。”悠然试探地问道。
“它是……在我生日那天,被车撞死的。”屈云道,声音像是在落在了秋日黄昏的古井中,一种深沉的静瑟。
屈云没有再说下去,悠然也没有逼他的意思。
那些事情,是毒汁,并不会因为倾吐而变淡,变得无害,只有等待时间将其蒸发——如果可能的话。
将像悠然当年受过的那次伤,她没有想任何一个人提过。
可是现在,在这一刻,在看不见彼此表情的黑暗中,悠然忽然涌起了向屈云诉说的冲动。
“屈云,你知道吗?其实,在我成年的那个生日,也发生了不好事情。”
虽然以这句话为开头,回顾了那个关于伤害与复仇的挂失。
初遇时的少年,浓郁的巧克力,补课时不慎碰触的两根手指,懵懂的情怀,喧嚣的酒吧,退避的墙角,禁忌的约定,掀开复仇高潮篇章的生日,孤独的舔伤,黑暗的岁月。
虽然的语调很自然,很平静,将那些过往一一吐出,并非是将自己当成观众。只是当时鲜明的疼痛,已经经过了时间的镇定。
她可以如常地面对这件往事。
“我想,你没料到,那个伤害我的男人,会是我哥吧。”悠然在黑暗中苦笑了下:“你也肯定料不到,我是这样的人……居然会和与自己有一半血缘关系的人恋爱了一段时间。”
身旁的屈云没什么反应,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这并不算是悠然预料的最坏状况,所以她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如果屈云无法接受,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挺不可思议的,可能,你也会认为这很恶心吧……时间不早了,我也休息够了……就这样吧。”
说完,悠然准备起身,穿衣服,走人。
但在她做第一下动作的时候,一双手从后将她抱住。
紧紧地抱住。
一只手,禁锢住了悠然的纤腰,而另一只手,则环过悠然的香肩,用这样的姿势,将她揽在怀中。
两人的身体都是微弓的,锲合在一起,形成完美的弧度。
悠然光滑的背脊,触着屈云的胸膛,没有丝毫的衣物阻隔。
屈云心跳,似乎在背部的皮肤上跃动,每一下,都是真实和具体。
这是悠然第一次觉得,她真真正正地听见了屈云的心跳。
那个晚上,屈云就将悠然这么抱着,一直没有松手。
悠然原本以为自己稀里糊涂地交出第一次就已经够任性的了,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任性的潜力会这么大——她没有回家,直接在屈云家住了下来。
话说,深陷泥潭,都是个渐进的过程。
悠然原本是想在屈云这多住两天就回去的,可是到了一月二十日,屈云看看窗外那细得差点看不见的毛毛雨,很镇定地说道:“雨太大,改天早走吧。”
说完,将拖着行李的悠然压倒在沙发上,复习男女有氧运动。
悠然眯着眼,享受着屈云的吻,决定明天再走。
一月二十一日,屈云关上电视,很严肃地对即将出门的悠然道:“最近恐怖袭击很频繁,安全至上,改天再走吧。”
说完,将拖着行李的悠然给拉到楼上的房间,继续演出男女爱情动作片。
悠然眉宇染着疑惑,但禁不住屈云的吻技,顺从地躺下,决定明天再走。
一月二十二日,屈云从浴室出来,很无害地对蹑手蹑脚准备悄声离开的悠然道:“我不小心多倒了一点沐浴露,浪费就可惜了,你先来洗澡,改天再走吧。”
说完,将悠然拉到浴室,三下五除二脱下她的衣服,开始了鸳鸯戏水。
悠然中试了然月坚定,她决定,明天一定要走。
一月二十三日,屈云打开门,将在楼下拦住并抓上来的悠然给推在地毯上,平静地说道:“你赶不上火车的,所以,改日再走吧。”
“中午十二点的火车,现在才九点不到,怎么可能赶不上!”
“因为,我的动作很慢。”
说完,屈云像只优雅而绅士的野兽,扑向地毯上的悠然。
就这么,悠然的归期变得非常遥远,到最后,她也放弃了,便向父母撒谎,说自己在学校这边报了个寒假辅导班,准备为考研做准备。
父母自然是举手赞成,还给她增加了一大截的零用钱。
悠然先是愧疚,但一个小时后,就蹦蹦跳跳地将那钱拿去买衣服了。
至此,悠然终于和屈云同流合污了。
悠然不是傻子,也意识到自从那晚后,屈云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虽然没有明显的爱意表示,或者甜言蜜语,但悠然感觉到,屈云对自己,似乎是上了心。
她,上了他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悠然也是个憋不住话的,终于在一次床上常规运动后,向屈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有吗?你想多了。”屈云闭眼,不过在此之前,先是将手揽上了她的腰。
赤裸的腰。
“难道说,”悠然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最有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难道说,我的身体,真的有这么棒,居然让你欲罢不能?!”
屈云那只放在她腰部的手,神经性地痉挛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太亏了。”悠然继续着自己的完美想象。
“为什么?”
“说不定,我是个绝世尤物呢?指不定我可以遇上更好的男人呢?”
“……”
“屈云,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晚不该让你吃真么多的。”
“……”
虽然屈云这个人脾气古怪,也没做什么让自己感动得泪花直冒的事情,甚至连我爱你也没说一句,可是悠然没有后悔与屈云将关系升华到肉体这件事。
因为,她总是想起那晚的话。
为什么你要我。
因为你是李悠然。
因为她是李悠然。
悠然的心不大,只是这句话就能填满。
所以,她就在屈云这补起了课,不过补的,是男女课程。
这就是屈云教给她的第十三课——关系,是可以更进一步的。
'第十四课' 旧友,是何处不相逢的
一到冬天,这个城市就被阳光遗弃,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间或夹杂着冷冷针尖似的的雨,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往人脖子里钻。
所以只要不是重大事件,悠然绝对不会出门。
所谓的重大事件,是指火星撞地球,外星人入侵,还有就是外出买床上必备用品。
毕竟两人都年轻,加上假期也没什么事,所以那档子事就做得频繁了些,很容易就把杜蕾斯给用完了。
前几次去买时,悠然全程和负责拿套套的屈云相隔三米,装作不认识他。
后来几次去买时,悠然则是悄悄将套套藏在一大堆面膜下面,并且还要等人少的时候才敢去付账。
最近几次,悠然熟练了,已经敢于和杜蕾斯促销员谈得热火朝天,最终以全球最优惠价格拿下了24只装。
所以人们才说,熟能生巧来着。
虽然脸皮厚了,但悠然行事还是谨慎的,总是跑到离屈云家三个站远的超市中购买这件东西。
饶是这样,还是被认识的人给发现了。
当时有悠然正为今天赶上杜蕾斯再度促销而开心地付账,忽然有人问道:“真是看不出,屈云还是这个型号。”
“就是啊。”悠然偏了下头,像个听见自家小孩被夸奖的妈妈那样礼貌般地对发声的人笑了笑。
回过头来,下一秒,悠然的嘴角就僵硬了,刚才,和她说话的人是——
“你寒假不回家,是住在屈云家吧。”龙翔阴森森地问道。
悠然脚步渐移,一个凌波微步,越过龙翔,冲出门外,活脱脱一个偷东西得逞跑路的贼。
悠然一向认为,自己的母亲什么都好,就是不应该把她生成短腿,这部,刚跑到店门外,悠然便听见身后脚步声蹬蹬蹬,没几下,她的围巾就被扯住了。
“你也知道自己死期到了吗?”龙翔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光天化日之下,你不要乱来。”悠然低声警告。
“可惜,就算是在警察局前,我也要把你碎尸万段。”龙翔的语气中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
“难道你忘记了那张照片还在我手中?”悠然搬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今天我能复仇,就算是要我在这广场裸奔我都甘愿。”龙翔复仇的决心,那是相当大的。
眼看着龙翔要将自己给塞进出租车中,悠然急得内脏都移了位,慌乱之中,她忽然想起了屈云,赶紧拿出手机,拨了屈云的号码。
“屈云,快救我!!!……”悠然只对着那边狂呼了这句,接着手机就被龙翔给夺去。
龙翔本来想把手机给扔进垃圾箱中,但正要这么做时,却听见话筒那边传来屈云沉稳的话:“龙翔,我们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龙翔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正想继续撂几句狠话,但表情忽然起了变化。
先是惊讶,而后是愤怒,再则是隐忍。
悠然看见,龙翔握住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也没几句话的功夫,龙翔脸色铁青地挂上电话,赌气般地还给了悠然,同时,抓住她领子的手,也放开了。
“请问一句,我现在可以走了不?”悠然试探地问道。
龙翔抬起眼,瞪着悠然,目光如炬,恨不得眼内喷出硫酸来腐蚀了她。
好半天,他嘴角颤抖了下:“算你们狠,滚吧!”
这句话简直就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到这时,悠然反而好奇了:“屈云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话?”
其实应该是问,屈云究竟威胁了他什么。
但龙翔并没有兴趣和她分享这件事,他浓眉如剑,一把染着愤怒的毒剑:“李悠然,你最好祈祷自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