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类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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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类辅导员-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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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雍子眸光暗转,半响,才轻哼了一声:“几年不见,牙尖嘴利了不少。”
  “我应该多谢夸奖吗?”悠然再次微笑。
  “话我已经说完,信不信,找找当年那些知情人问问就知晓了……”唐雍子没说完,手机响了,她接起,约莫等那边讲了两句之后,才慵懒地应了句:“我知道了。”
  接着,她挂上电话,道:“屈云在你们住的那间旅馆中等你,所有事情,你可以找他问个清楚。”
  “我知道了。”悠然说完,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唐雍子看出她的意图,挑挑眉,道:“该不会,你是想走回去?”
  “想起我男人被你碰过,我心里不太舒服,所以,还是自己走的好。”悠然说完,也没兴趣看唐雍子的表情,双手裹紧围巾,沿着山道走了上去。
  雪还在飘着,不大,但风刮在脸上,还是微微的刺痛。靴子虽然厚,但抵不住积雪的低温,悠然的脚心开始发僵。
  脑子,是混乱的,但是在这样的冰晶世界中,冻结成了混乱的固体。
  她告诉自己,不应该相信唐雍子的话……至少,不应该全信。
  她仔细地回忆着自己和屈云的点点滴滴,每一点记忆的沉屑都捡拾起来,细细查看。
  悠然记得,是自己提出交往的要求,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主动的。
  如果说,屈云是铁了心要报复,他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千依百顺,让自己感受到无上的幸福,再狠心将自己推下去,重重地伤害她给古承远看。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一直都待在原地,等着悠然自己靠近。
  悠然确信,如果不是她的主动,他们的关系,估计早就结束了,何谈报复一词。
  悠然可以肯定的是,屈云并不是唐雍子说的那样,一心致力于报复。
  意识到这点,悠然应该放下心来,但是她做不到,因为心中,有一根刺,在梗着,她必须要找到屈云,询问一个真相。
  悠然在风雪感觉不到累,她一步步地,走回了旅馆中,走回了那间他们居住了不到两天的房间里。
  屈云在屋子里等着她,他的眼中,是一种了然,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屋内的暖气迎面而来,竟让悠然打了个寒战。
  “唐雍子对你说了什么?”这是屈云的第一句话。
  “她说了她自己,你,还有古承远的事情。”悠然道。
  “你相信她的话吗?”屈云问,他的唇,微微地抿着。
  “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屈云,一件事,你不能瞒我,行吗?”悠然道,她的嘴唇因为刚才的运动,开始发麻,血液凝滞,有种鼓胀感。
  “你问。”屈云说着想走上前来,但是悠然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姿势,所以,他停下了。
  “我只想问一句话,”悠然仔细地看着屈云的眼睛,将每个字都发得清晰无比:“那天晚上,你说,‘因为我是李悠然’,这是什么意思?”
  屈云的唇,依旧是抿着,没有松开的迹象,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悠然捂住脸,手套毛茸茸的,触在脸颊上却没有一点感觉。
  悠然想,如果心也能冻僵,那该多好。
  “那天,在你要我之前,对我说了一句话,因为你是李悠然……我以为,我以为这句话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意思,我真的这么以为,你永远也不知道我当时听了这句话后的感受,我甚至觉得,我可以幸福到死了。”屈云看不见悠然的表情,因为她的手将脸遮着,但是她的声音,苍白无力:“但今天我才知道,你想说的是,因为我是李悠然……因为我是古承远的妹妹,是吗?”
  “我猜,古承远和唐雍子背叛你的那天,正是你的生日,是吗?”
  “你抓住他们在床上,你受到打击,你失魂落魄,更甚至,你将你的那只猫给轧死了。”
  “那是你一生最不愿记起的日子,你的生日,所以你不愿意再开车,甚至不愿意告诉别人这个日子。”
  “但那个日子,还是要来了,你便喝酒来遗忘,你有些醉了。”
  “我运气不好,我脸皮太厚,我自动送上了门。”
  “你开了门,你看见了我,你想起了古承远,想起了唐雍子,想起了他们在床上的样子,你决定,要用我来报复。”
  “所以,你和我上了床。”
  “酒醒之后,你很后悔,你屈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没有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否则,也不会被古承远给绊了那么大一跤。你后悔了,你觉得对不起我,你觉得用一个小女人来报复是令人不齿的,所以你对我的态度开始改变,千方百计让我留下,给我买喜欢的食物,给我买喜欢的漫画,对我笑……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我,你是在……补偿我……仅此而已。”
  悠然在回来的路上,将一切零散的拼图给组合了起来,拼成了完整的真相。
  其实难度不大,她早应该想到,只是……她不愿意想。
  悠然一直捂住脸,她不敢看屈云,她害怕亲耳听见他的承认。
  她听见屈云向着自己走来,她感受到他用手搂住自己,紧紧的。
  良久,屈云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悠然,我爱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这曾经是悠然最想从屈云口中听到的话,她为此费了许多心机,最终一无所获。
  可是今天,在这意想不到的时刻,悠然听见了,轻轻松松地,就听见了。
  屈云用这句话,间接地承认了她的猜测。
  当听见这句话后,悠然本在微微颤抖的手平静了。
  屋子里陷入一种寂静,静得让人产生能听见窗外雪花飘散声音的幻觉。
  没人能预测时间的流逝,在这样的状况下,一秒,一小时,彷佛都等同了。
  在最安静的那一刻,在空气都停止流动的那一刻,悠然突地将屈云推开。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那种怒火,是冻结的冰,没有温度,但是威力更甚。
  在推开屈云的同时,悠然快速地从羽绒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钥匙,那把屈云家门的钥匙,那把她以前说什么也不肯交出来的钥匙。
  她用尽自己的全力向着屈云掷去。
  钥匙在空中划出金属特有的流光,接着,钥匙的尖端准确地砸在了屈云的眼角上。
  血,安静地从伤口溢出,染湿了屈云的眸子。
  屈云没有闪躲,甚至没有闭眼,就这么任由那浓稠的血液进入眼中。
  他的右眼,成为了红色,真正的血红。
  悠然记得,她第一次看见屈云除下眼镜后的眸子时的感受,她觉得,他像是一只妖。
  现在的他,染了血的气息,妖气更甚了。
  “你伤了我。”悠然在陈述一个事实。
  屈云没有答话,只是将那双染血的眸子直视着悠然。
  “而现在,我也伤了你。悠然继续陈述着。
  屈云的脸,因为血,而更加清雅秀逸,让人移不开眼神。
  “所以,”悠然道:“我们互不相欠,从今以后,再没有任何瓜葛。”
  是的,屈云是妖,而她是凡人,她禁不住诱惑,她惹了他,她受到了惩罚,她累了,她没有力气要了。
  她不要了。
  屈云,还有这段似真似假的感情,悠然都不要了。
  说完,悠然提起了自己的包,冲出了门外,然而在楼梯口,屈云追上了她。
  “在我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之前,放手。”悠然没有看屈云,还是固执地往前走。
  此刻,她被屈云拉着,根本无法移动,但是她的脚,还在费力地往前走踏。
  她不要回头,永远不要。
  从质问开始,屈云便是沉默的,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伸手,拉着悠然,不放她离开。
  他额角的伤口,还在流血,沿着他的脸部轮廓,汇聚到下颚处,滴落。
  屈云没有用手去擦拭,他的手,用来抓着悠然。
  他们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在过道中。
  “放手。”悠然第二次道。
  屈云还是握紧悠然的双臂。
  “放手。”悠然第三次做出这样的要求。
  屈云一把将她按入了自己的怀中,他的手,握住了悠然的脖子,捂住了悠然的脸。
  “放手,放手,放手!!!”悠然像是无法忍耐屈云的抵触,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
  她抓住屈云的手,狠狠地咬住。
  她嘴上的力气很大,牙齿瞬间就穿透了皮肉,甜腥液体,想潮水般涌入悠然的唇齿间,涌入她的咽喉,让她窒息。
  悠然丢开屈云的手,蹲在地上,难受地呛咳起来。
  她不断地咳着,吐着,落在地上的,都是屈云的血。
  一只手在她的背脊上轻轻地拍着,悠然知道,那是屈云的手。
  悠然忽然脆弱了,像是个遭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放声痛哭起来。
  她的泪水,如泉涌一般,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混合着那些血迹。
  悠然大哭着,像是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这个动作上,泪水,彷佛要将眼珠给冲刷出来,痛涨酸涩。
  她的声音,在过道中回响着。
  悠然哭着,哭得声音都沙哑,哭得身体在颤抖,哭得无法分辨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样是不行的……我送她回去……不要固执,屈云,你不会想看着她哭死在这里的……她会冷静下来的…让我送她。”
  悠然依稀记得,那是尤林的声音。
  接着,她被尤林扶起,扶到了他的车上,他说:“小妹妹别哭了,我送你回家。”
  悠然还是哭着,像是要窒息般地梗咽着,哭到每根神经都不自觉地痉挛。
  哭到整张脸都浮肿到不像话时,悠然终于累了,她停止了哭泣,靠着车门,静静地呼吸着。
  她就这样,半死不活地躺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积聚起力气开口:“我要回家。”
  “我们正在回你家的路上。”尤林道,他的声音,很好听。
  “我不要他跟着。”悠然道。
  “是,我已经将他甩掉了。”尤林的声音有种令人心静的魔力。
  “我和他,什么都不是了。”悠然道。
  “你和他,我没有发言的资格。”尤林轻摇下头。
  “你是坏人。”悠然用那双红肿得像桃子般的眼睛盯着尤林。
  “因为我告诉了你真相。”尤林问。
  “不,因为你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悠然道。
  “我该死。”尤林认真地道歉。
  “我好蠢。”悠然道。
  “爱上别人的人都是傻子。”尤林道,顿了顿,他笑道:“可能,我比你还要蠢。”
  “为什么?”悠然问。
  “我陪着我爱的女人,我看着她经历一个个男人,却在她身边扮演一个闲时间很多的好友身份。”尤林微笑,他的牙齿很白,一笑,将那张不怎么帅的脸映照得很有味道。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爱她?”悠然问,说完,她立即神经质地笑了:“算了,我不能伤害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这样做有多惨。”
  “其实,她知道的,你明白吗?她知道我爱她,我和她心知肚明,我们谁都不说,共同维持着这个平衡。”尤林道。
  “这样做,好吗?”悠然问。
  “有些真相,是应该埋在地底的。”尤林道。
  悠然将头转向窗外,用干涩的眼睛看向那些景物。
  她想,可是,真相总是会浮现出来的。
  这就是屈云教给她的第十五课——真相,终究会大白的。
  '第十六课' 恋爱,是会失败一次又一次的
  悠然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但当她回过神来,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床上。
  悠然想动动手脚,但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就像是身体罢工,没有了生存的愿望。
  但悠然知道,自己是不会死的,她会忘记这件事。
  就像是小学时数学考了58分那次,她原本以为世界塌陷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个黑点。
  这次的失恋也是一样,在不远的将来,同样会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的黑点,占不了多少位置。
  而屈云 ……也是一样。
  虽然这么想着,但悠然还是处于失恋症候群中,手脚无力,茶饭不思,整日在家死睡昏昏。
  幸好父母都是开通有智慧的人,一看便明白女儿的遭遇,也不多说话,只给她足够的时间空间养伤。
  只有当受伤之后,人们才会发现,自己的家,是最安全,最稳固的,而父母,才是永远也不会背叛伤害自己的人。
  这样躺了将近两个星期,便是大年三十了,悠然想,再怎么,这两天也要撑起来,不能让父母连年都过不好。
  所以这天一大早,悠然第一次从床上爬起,拾掇拾掇了下,出门买巧克力了。
  巧克力是好东西,苯乙胺和镁元素每次都能让悠然开心。
  买了一大袋,悠然边吃,边走在回家路上,希望能在到家之前,可以让自己精神振奋。
  可惜天不从人愿,走到小区前不远的建筑工地时,她看见了古承远。
  他在等着她。
  “妈叫你来吃年夜饭的吗?”悠然问。
  古承远答非所问:“原来,那个人,真的是屈云。”
  “今天你运气好,我看妈买了很多菜,大部分是你爱吃的。”悠然剥开一颗巧克力,放入嘴中。
  古承远问道:“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他对你没有安好心。”
  “对了,听说今晚河边要放烟花,麻烦你载爸妈去看吧。”悠然将那颗巧克力咽下喉咙。
  古承远一把抓住了她,眼神带着一种冷硬:“为什么是他?他哪里值得你喜欢?”
  “古承远,你够了。”悠然呼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种无力。
  “不够,”古承远扯动了下悠然的手臂,语气带着一种惯有的命令:“回到我身边,这才会够。”
  悠然将空闲出的那只手,抚摸上古承远的脸颊,他的脸,英俊的硬朗的脸,她的掌心,凹凸的,全都是男人的弧线。
  她就这么摩挲着,掌心带着千般的温柔,古承远的眼神,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冰雪化了一些。
  然而就在下一刻,柔软的手掌伸出了尖利的指甲,悠然准确地毫不留情地将其嵌入古承远的皮肉中,顺势向下一划。
  五道划痕,就这么出现在古承远的右脸颊上。
  有两道,划破了皮,泛起了红肿,有三道,浸出了血珠。
  “这些天,我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总是会寻上我——因为我天生一张包子脸,怨不得被狗咬。可是,”悠然弹了弹指甲,清理出里面的皮肤碎屑:“可是,包子里的馅,指不定也是有毒的,咬了,会闹肚子。”
  古承远看着她,深邃硬朗的轮廓彷佛镀上了一层华丽的黑。
  “不要再来考验我的耐性,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什么息事宁人,以德报怨的鬼话。”悠然决定将话在今天说清楚:“第一,今后也不要再说什么让我回到你身边的话,听一次,我会打你一次。第二,不要再想掌控我的生活,如果可能的话,请尽量少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心烦。”
  说完,悠然提着满袋巧克力继续往前走。
  古承远并没有放过她:“我想,你还是在想着屈云是吗?”
  悠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进,风将她的话吹入古承远耳中:“这和你无关。”
  古承远跟随者她的脚步,皮鞋声带着略略的低沉:“你还爱着他,否则,你不会这么受伤。”
  “没错,我爱他爱得要死,又怎样呢?”悠然冷笑。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悠然步子迈得挺大,但仍旧甩不掉古承远。
  “屈云是为了报复我才会和你在一起,这种人,和我也没什么分别不是吗?”古承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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