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恋 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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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恋 第一部-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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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你们去吃就好。」
大约知道他为何会吃不下,唐律叹了口气,放下娃娃朝他走去,在他面前蹲下看他。
「我知道你很悲伤,我能够理解你心中的痛,你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姊姊,我又何尝不是失去了我最深爱著的妻子,可是,如果你不好好的对待自己活下去,慈更不会高兴,毕竟你是她最重要的弟弟,她一直到临终前都还惦念著你,甚至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回家,这样子,你能辜负她的心意吗?」说实话,妻子慈对弟弟傅语邦的重视,他并非任何介意都没有,毕竟妻子临终前最挂念的不是他,而是她的弟弟,要他没有半点介怀,很难。
如果傅语邦没有像慈一样在乎她的话,唐律还有一点埋怨他的理由,可是傅语邦非常在乎他唯一的姐姐,那种伤心的模样,让唐律无法对他有任何苛责与不悦,反而。。。。。。爱屋及乌的把傅语邦当成自己的弟弟。
那种脆弱的表情,著实让人不忍。
更且那张脆弱的表情,是他在慈脸上从未看见的,在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上看到,他更是无法去忌妒傅语邦。
他们两个,都是失去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一个女人,也许他们对慈的爱是不一样的,但绝对不比对方轻。
想到了傅雨慈,低垂的视线微微的向上看著唐律,突然间,唐律那温柔的表情像是片拨子,不轻不重的拨动了他的心弦,让他瞬间的顿了顿。
怎麽。。。。。。连忙的拉开自己的视线,傅语邦点了点头,然後轻声的说道。
「我会下去。。。。。。但是先给我一点时间。。。。。。」他还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律点点头站了起来,然後像对个孩子一样搓搓他的脑袋,然後牵著两个孩子离开傅语邦的房间。
「我们先下去吧,不要打扰Uncle想事情。」唐律对两个孩子说话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门後。
而傅语邦除了想著傅雨慈外,脑海中突兀的浮现了方才唐律的那抹温柔笑容,虽然温柔,却带著淡淡的悲伤,深刻的让他。。。。。。无法忘记。
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忍不住的用修长的指掌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双臂。
不。。。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
那个人。。。不是他能够心动的对象,谁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因为,他是慈最深爱著的人,他不能抢夺慈在那人心中的地位。
用力的屏除那个让他慌乱害怕的想法,他决心视而不见,也当作那瞬间的悸动不曾存在。
然後他霍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後朝门边走去,决定要下楼面对自己所害怕的场面。
现在,还不是他可以去爱人的时候,就当作那瞬间的心动只是幻觉吧!毕竟,就像唐律心中深爱著慈一般,他的心中,不也有著一个逝去的恋人吗?他只要有他就好了不是?
傅语邦不断的在心中自我催眠,将那爱苗斩草除根。
可是他却忘了,爱情并不是那嚜容易就会被剔除的感觉,一旦种子落下,就难以拔除。

※ ※ ※

丧礼当天是简单而隆重的,没有喧嚣的铜锣唢呐声,也没有什麽诵经仪式,简单朴素,更显得肃穆庄严。
亲戚本来就不多,因此来追思聊表的除了慈以前和他的几个好友,其他的都是唐律那边的人和他商业上往来的对象。
戴著墨镜遮掩住自己红肿的眼,傅语邦站在角落,及腰的长发微遮掩住他的容貌,而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前方那张被百合花海包围的巨幅遗照上。
慈。。。。。。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幸福。。。。。。想著,他又是一阵鼻酸,低垂下头用头发遮掩住自己的失控。
要做到忘记,好难。
在丧礼之後的一个月,傅语邦的情绪一直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看著天空发呆,就好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一样,虽然还是会说话会有反应,但是眼瞳总是无神,甚至连踏出房子一步都不曾。
唐律虽然没有他那样,但是他周遭的人总也能发现他的不寻常,虽然依然规律的照著时间上下班,但是工作起来却像是不要命的一样,不停的增加自己的工作量,想用工作来麻痹思念。
傅雨慈,是唐律用了自己所有心神去爱著的女人,从见到他那一刻起,他的眼底就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能够占据他的心。
他真的很爱很爱傅雨慈,原本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的他,是因为傅雨慈,才学会了要怎麽样真正的去爱著一个人。
当那双本来细嫩却因病而枯槁的手在他手中冰冷垂落时,他的心,也跟著被投入冰冷不见一丝温暖的湖泊深处,只有一片冰雪,很冷,也很痛。
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只陪他走了短短的六年岁月,就这样的离开了他,叫他怎麽能够承受?
每个人看他都以为他是平静的接受了事实,却不明白,他是因为心中已经空白如死水,才会那样的平静。
他不是不伤心不痛苦,只是,痛到没有感觉了而已。
凝视著房间内那帧两人的结婚照,唐律久久的拉不回视线,更不想移动。
照片中的雨慈,穿著美丽繁复的白纱,笑容甜美的靠在他怀中,那笑容非常幸福,幸福的让人忌妒,而照片中的他,视线仍旧是专注在雨慈身上,眼中只有他一人。
再也。。。。。。看不到她真实的笑靥了吧?
摸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的体温、她的呼吸。
只剩下冰冷的空气,以及两个尚年幼就失去母亲的孩子。
世上最苦的事情,不是生离,而是死别,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比这更让人痛苦,因病过世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活著的人,活著的人,往往要承受无尽的思念和失去的痛苦蔓延,看不见摸不著,只剩下一张张冰冷的照片给活著的人。
很残忍,不是吗?
他恨上天的残酷,总是不肯让像雨慈这样善良美好的人多活一些时日,从所有爱她的人身边夺走她,让人为她伤心流泪。
「慈。。。。。。」面对著那张结婚照,唐律不自觉的就唤出了那个永远不会再有所回应的名字,好似希冀她会有所应答般。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满室的沉寂,和他那充满寂寞与思念的声音。
照片上的人儿,依旧是垂挂著那幸福的微笑,但此刻那甜美幸福的微笑看来,却是莫名的让人心痛酸涩。
安静的主卧室,其实属於这里的女主人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而现在,更是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这才是唐律真正感受到冰冷的原因。
还没遇见雨慈之前,他还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什麽让人觉得孤单的地方,可是幸福一旦曾经拥有过之後再失去,那种感觉是加倍的寂寞空虚。
不会。。。。。。再回来了。
脸颊一阵冰凉,唐律举起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不知不觉且不受控制的涌出大量泪水,怎麽也停不下来,但他就是哭不出来。
这是两个月来,他第一次真正的落泪。
他真的很想念雨慈,从发现她罹患绝症时,他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一天来的这麽早,还有失去她之後,日子会这麽的难熬。
「慈。。。。。。你怎能就这样丢下我和我们的孩子。。。你让我该怎麽办?就这样让我孤孤单单,你怎麽。。。。。。」像是只负伤的野兽,唐律抱著头痛苦的低声鸣吼,心中的痛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发泄。
想见傅雨慈的念头不断的充斥在他心绪脑海中,他不是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但是他知道他这麽做,不仅见不到,更甚至深爱的妻子也不会原谅他,再说,他还有两人的两个宝贝孩子要照顾,他不能不负责任的选择自残。
上天是羡慕他们太过幸福吗?
就在他难受的低吼著时,门板突然的传来被轻敲两下的声音,恰巧的让唐律顿时一愣,看向房门的方向,呼吸也不自觉的紧张紊乱起来。
会是谁。。。。。。?
一种莫名的感觉塞满了他的心中,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竟然有些期待,至於在期待什麽,他也说不上来。
也许,他是在期待,外面的人会是慈吧!
「谁?」唐律用极为压抑的声音朝著门的方向问去,可旋即又想到这栋房子的所有隔音设备都被他请人重新改装潢过,尤其是他这一间房间,能听见敲门声,外面的人却不见得能够听见他的回应。
他只有用手抹去脸上残存的泪痕,离开床铺去开门。

 

第三章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唐律的心神和理智彷佛被狠狠的用利器刺划过去,有些愣忡的看著眼前的人影。
「慈。。。这是你给我的答案吗?」有那麽一瞬间,他脑中闪过的是这麽一句话,可是立刻就被他强行丢弃的抛之脑後了。
来人也因为没人回应而举起了手正打算再敲一次门,正巧这时唐律就打开了门,还未落下的手就这麽停顿住,悬在半空中来不及收回。
「姊。。。。。。夫。。。」和妻子迥异的嗓音,自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那样的口中流露出来,拉回了唐律恍惚的神智。
不是慈。。。。。。浓浓的失落感充斥在唐律心中,但同时的,看见傅语邦那张脸瞬间,心中的瞬间震撼感馀韵,还残存在他心中,只是他并未发现。
傅语邦注意到了他那霎那间的复杂表情,也大概猜得出唐律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出现,更不意外唐律会有这种反应。
大多数的异卵双胞胎都是长得不一样,只有极少数的可能会是长得一模一样,而他和慈,就是少数中的少数,以前还未到成长期时,总是会有人将他和慈弄混淆,直到上了高中,他的身高直线往上抽,声音虽然有改变,但还是很中性,偶尔还是有人会将他和慈误认,不过也比国中时代要来的少一些了。
「小邦,有事吗?」略带疲惫的声音自唐律口中吐出,但是他的目光却依然盯著傅语邦,移不开视线。
明知道他不是慈,却仍在他身上找寻著慈的影子,彷佛不这麽做,他就会支撑不下去。
傅语邦没有回答他,只是看著他疲惫的俊容好一会儿,那张本来就不胖的标准脸型已经更加消瘦且线条凌利不少,谁说傅雨慈的死他很平静的接受了?他只是,不愿在人前显示他脆弱的一面吧。
静默了一会儿之後,傅语邦才开口说话,而他这一说,便让唐律给愣住了。
「姊夫,你在想慈是吧?」傅语邦带著淡淡的微笑问他,只是他的笑容中也还是带著些微的悲伤。
「你。。。。。。」没想到傅语邦竟然猜得到他在想什麽,唐律震惊也愧疚著,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被当成另一个人来看待吧!
「因为我和慈很像,所以你想藉由我来寻找慈的影子,来给自己一点慰藉。」傅语邦更加清楚的点出了他的心思,让他更是愕愣。
因为他的话,唐律此时才真正的正视傅语邦,而不是在他身上找寻傅雨慈的影子。
傅语邦其实聪颖的让人赞叹,这样换个角度来看他,似乎看来就没有那麽相似,即使外貌上的相同,但气质神韵上却是不一样的。
说不上是哪不一样,可是这麽一仔细分辨过後,他又会觉得自己之前的错看与恍惚有些可笑。
要分辨出他们并不难,为什麽他会有那样看错的时候呢?
比起慈的温和似水,小邦外显的个性虽然较强烈分明,但是却也是个温柔的人,而起心思比起较为单纯天真的慈来说,他的心思更为细腻。
「抱歉。」他诚心的道歉著,毕竟,他认为不会有人会喜欢被当成别人的替身来看待,那种视线明明是在自己身上,但是看的却不是自己的感觉,一定很不舒服。
可傅语邦却摇头表示不在意。
「这表示姊夫你真的很爱慈不是吗?我很替慈高兴,因为这样也可以看出,这几年来慈真的很幸福、很快乐。」只是相反的,若是唐律很快的就忘记慈,甚至变心,他也无法原谅他就这样轻易忘记慈的。
他当然不认为唐律在慈死後就该为她一辈子不再娶,唐律仍有自己的权利再去爱人,寻找另一个幸福,只是至少不要那麽快就忘记慈,不要在这几年内都好,若是唐律太快有了新爱,他会替慈不值得,然後恨唐律就这样忘记慈。
唐律再度因为他的不一样而震住,深深的看著他而不是在寻找慈的身影,只是傅语邦还是当他是在看自己的姊姊的影子,所以并不是很在意。
「谢谢你。」唐律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想向他道谢,因为他心底的痛楚,似乎也因为傅语邦的话而减轻了不少。
「这没什麽好到谢的啊!」傅语邦还是那样的温和浅笑表情,并不认为自己有哪里是唐律需要道谢的地方。
不过是一瞬间,唐律的心底因为他那浅浅的笑容,而钻进了连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细微感觉,细小微妙的种子。
「对了,你找我。。。。。。有事情吗?」在一阵深呼吸之後,唐律突然的想到他还不晓得傅语邦为何要找他。
「啊。。。。。。我想跟姊夫你借辆车,不知道方不方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著,傅语邦差一点就要忘记自己来找唐律做什麽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借哪一种?轿车、跑车还是休旅车?」莫名奇妙的,唐律有了一种说笑似的心情,还列举车类供君挑选。
「嗯。。。有休旅车吗?那我借休旅车,比较好搬东西。」
「搬东西?」唐律一脸意外的看著他,不明白他要搬什麽。
「嗯,既然要回来这里住,总要把我一些在外面的东西搬回来,要不然没有一些我平常用的东西很不习惯,所以我想借车去搬一下我的行李。」都回来这里一个月了,他都还没出门过,就在家里当了一个月的自闭儿,虽然还是很想念慈,但心情已经稍为沉淀下来。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再怎麽无法接受也於事无补。
他既然答应了慈最後的要求,那他也会做到,所以他才会决定要去把他的一些必需品搬回老家这里,因为,他可没忘记自己的工作是什麽,虽然团员们和公司让他一个人放假一年,但不代表他就能完全罢工,他还是得为下一张专辑谱曲作词。

「搬东西你一个人不够吧?我今天没什麽事,陪你一起去搬好了。」想想公司也没什麽事情,唐律决定翘班自行放假一天。
反正公司里那群,最近他如果没去反而还会松一口气吧?
听见唐律这麽说,又看他转身去拿出车钥匙,傅语邦愣了好一下子。
唐律找到钥匙回过身,看见的就是傅语邦那呆楞住的模样,有点单纯傻气的感觉。
「怎麽了?发什麽呆?」唐律突然觉得好笑的看他,想不到傅语邦也有这样的一面。
「咦?啊?那个。。。。。。姊夫你不用陪我去,那样太麻烦你,我自己一个就行了,何况姊夫你不也还要上班吗?」傅语邦并不想这样麻烦到唐律,毕竟唐律也还有自己的公司管不是吗?虽然不知道唐律的公司有多大,但他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趁机占人便宜的人。
「不麻烦,反正我一天不去公司,它也不会倒,否则那些高级主管我请他们来有什麽用?」何况他可是慈最宝贝的弟弟不是吗?所以他怎麽会嫌他麻烦。
也许是爱屋及乌的心态所致,也或许是傅语邦和傅雨慈长得神似所致,总而言之,他无法不管傅语邦的任何请求或是麻烦。
像大人一样的搓搓傅语邦的脑袋,然後要他先下楼,他再换件衣服再下去,唐律没有看到因为他这动作而微微失神的傅语邦,连耳根都有些发烫了。
晃掉脑袋中那奇怪的感觉,傅语邦乖乖的先下楼,才刚下楼,就看见了两大箱的行李,以及穿著整齐的傅翔云和梁秀。
「爸。。。妈。。。你们要去哪里?怎麽。。。。。。」傅语邦讶异的看著他们脚边的那两箱行李,心底同时也感觉到不安,担心是否因为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关系,导致父亲的不舒服。
梁秀和傅翔云都看出了儿子的不安与脆弱,只是傅翔云选择了沉默不语来应对,或许是不想和傅语邦说话,也或许。。。。。。是不知道怎麽开口和他说话才好。
知道丈夫心中矛盾情绪的梁秀受不了他这种性子,忍不住抛弃水准两个字的赏他一记白眼,然後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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