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Fe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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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叫Feeling-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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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吗?”

  “是啊,而且重要的是,如果是你的话,那就更不需要要求了。”

  突然气氛怪了起来,感觉气温低了几度。

  我好像冲动了点,有种说错话的感觉,但是明明我没有说错话啊。

  “我去倒杯水,等我一下。”

  她没等我应话,放下了话筒,我听见她的拖鞋声慢慢走远。

  如果她这个倒水的举动是转移话题的方式,那她真是聪明,这方法实在是与众不同。

  “我回来了。”

  “嗯,欢迎光临。”

  “呵呵,你在耍冷喔。”

  “最近开始流行冷笑话了不是?”

  “是啊,我们班上一天到晚都有人在讲冷笑话。”

  “那讲一个来听听。”

  “好啊。”

  她说,有一天,有一个人走在橘子园里,看到一颗很大的橘子,他走过去,把橘子摘下来,开始把皮剥掉,当他剥完皮的时候,那颗橘子竟然说话了。

  “它说什么?”

  “它说,你把我的衣服剥了,我会冷。”

  说完,她笑得很开心。

  我没笑,这个笑话实在是冷到极点了。

  “这跟北极熊的笑话差不多冷……”

  “那你为什么不笑?”

  “不好笑啊。”

  “那换你说一个。”

  “好,听清楚罗。一天,A、B、c三个人一起出去玩,走在路上闲晃了很久,后来A就说,好无聊……我好想去打B。”

  “然后呢?”

  “然后C看了A一眼,就把B拖到巷子里去打……”

  说完,我笑到没力。

  她没笑,电话那一头静悄悄。

  “这哪里好笑?”

  “很好笑啊。”  

  “好吧,我勉为其难的把它记起来,拿去讲给同学们听,看看她们的反应如何?”

  “她们一定会笑死的。”

  “如果没有呢?”

  “如果没有,她们也会感谢你为她们带来欢乐。”

  “不会的,她们喜欢听一些WFSM的东西。”

  “什么是WFSM?”

  “风花雪月的简称。Wind、Flower、Snow、Moon。”

  我听完大概过了两秒钟之后开始狂笑。  

  “天啊……这个我一定要说给子云听。”

  “呵呵,有这么好笑吗?这跟PMPS差不多不是?”

  “什么是PMIS?”

  “人山人海啊,这个是好久前的笑话了不是吗?”

  “嗯,不过WFSM实在是太好笑了,我一定要讲给子云听。”

  “你跟子云真的很要好。”

  “是啊,非常要好,我很喜欢他。”

  “嗯,他人不错,我也很喜欢他。”

  “嗯?连我也一起喜欢吗?”

  “是啊,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那……是哪一种喜欢……?”

  “朋友的喜欢啊!我很喜欢子云这个朋友。”

  “那……我呢……?”

  气氛又怪了起来,气温又比刚才低了几度。

  “我再去倒杯水,等等喔。”

  我又听见她的拖鞋声,只是这一次她是用跑的,而且她好像换了个比较大的杯子,因为她这杯水倒得比较久。

  我慢慢确定,这是她转移话题的方法。

  “嗨,久等了。”

  “没关系,不久。”

  “你在船上都这样偷打电话啊?”

  “是啊,只要你躲得好,不要被抓到就OK了。”

  “被抓到会怎样吗?”

  “先脱掉裤子,再剥掉上衣,在胸前烙上一个“反”字,然后丢到大海去泡个几小时,半死不活的时候再捞起来,然后枪毙。”

  “你可以继续掰没关系。”

  “你听出来啦?”  

  “废话,谁听不出来?还丢到大海去泡咧!你以为泡温泉吗?”

  “不,那是泡菜。”

  “你这样手机费很贵耶。”

  “没关系,无所谓。”

  “钱不好赚,你应该省一点。”

  “嗯,说的没错,我应该交个女朋友来帮我管管钱。”

  “钱不一定要让女孩子来管啊,自己要有自制力。”

  “你很有自制力吗?”

  “还好,但是我会固定存钱倒是真的。”

  “那……交给你来管,好吗?”我说完这句话,感觉全身一阵酥麻。好像在挑战一座岩山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往下掉。

  她听完没有说话,感觉她有点害怕,不知所措,似乎在找其他的话题。

  “需要去倒杯水吗?”我刻意这么问她,好像在岩壁上踩空了一只脚。

  “嗯……不用……”

  “我想问你……今天你同学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为什么你不反驳呢?”

  “我们……可以不讨论这个吗?”

  “可以,如果下次可以讨论的话。”

  “祥溥……”

  “我在听。”

  她的呼吸急遽,声音有点颤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有些话,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有。”

  “那你应该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我知道,但是如果最后还是得面对,那你还是要选择害怕吗?”

  “你要让我面对吗?”

  “我能选择吗?”

  我们过了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她说了再见。

  我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左营军港的海风和着一股汽油味,我感觉到一阵恶心。

  后来,在我一觉醒过来之后,我看见我的手机里有一通新讯息,那是Feeling第一次传讯息给我,也是最后一次。

  你将是我交往对象的最高标准:输给你的人,我都不想要。

  如果这句话是赞美,那将是我听过最好的赞美。但……它是吗? 



第三十二章

  “你将是我交往对象的最高标准,输给你的人,我都不想要。”

  “你将是我交往对象的最高标准,输给你的人,我都不想要。”

  “你将是我交往对象的最高标准,输给你的人,我都不想要。”

  “你将是我交往对象的最高标准,输给你的人,我都不想要。”

  像刚认识Feeling的时候一样,我一直想着这句话的意思,依着自己几年没变的习惯,我还是算了一下,这句话有二十三个中国字,两个逗号,一个句号。

  手机按键快被我按到烂,我天天看着这封简讯,一次又一次,每看一次,都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封简讯一样。

  感觉非常非常极端,因为我极度兴奋,却又极度的痛苦。

  “我病了……”

  “啊?那去看医生啊。”

  “医生不会医这种病的……”

  “……你不要跟我说是心病或相思病之类的。”子云想了一下对我说。

  “嗯……就是心病跟相思病。”

  “哈!那我告诉你,不但医生不会医这种病,就连护士都不会帮你挂号、盖健保卡。”

  “我铐!我发现你很没良心耶!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这样!?”

  “蚂咧!人家都传简讯跟你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要怎样?”

  “那有清楚?这样的简讯才痛苦好不好?” 

  “哪里痛苦?”

  “这有两个方向啊!你平时这么聪明,怎么这样的讯息都反应不过来?”

  “那两个方向?”

  “第一。她宣布我没有比赛权,因为她要去找赢我的。第二,她说我是最高标准,输给我的她都不想要,所以她要的是我。”

  “你想的没错,但第二点并不存在。”

  “厚……我会被你活活气死……你是他妈生出来忤逆我的吗?”

  “你问我我就给你最良心的回答啊!难不成你要我骗你,让你期望高,最后失望大?”

  两千年跨二OO一年那一天,与更之前的耶诞节,我一直找不到她。

  我开始感觉到那天那一通电话,会是我跟她的最后一通电话。

  心中没来由的难过了起来,也证明了子云所说的“第二点并不存在”这句话。我还是照着惯例,在耶诞节的时候,寄了张耶诞卡给她,但是她并没有回,整个人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连电话都打不通。

  但我倒是收到了张耶诞卡,是昭仪寄来的。

  卡片里没有写什么,只有短短两句话。

  耶诞快乐,祝你幸福。

  这一次,她没有署名,也没有标写日期,就连信封上的地址都略去了。当我看见邮戳上印着“新竹”两字,我还有点不敢打开的恐惧。

  我在恐惧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恐惧着自己会跟昭仪一样,都寄出了一封不会有回应的卡片吧。

  后来,我写了一封信给昭仪,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昭仪:

  在提起笔写这封信之前,我是很害怕的。

  种种过去的画面重演,我想连电影都不见得抬得出这样的真实。

  我一直有些话想跟你说,但话到喉头就像药丸于一样苦,所以我又把它吞回去。

  当你问我知不知道默默的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时,我其实是知道你想说些什么的,只是我跟她不一样,所以我没有阻止你,因为我了解把感情深深藏在心里的痛苦。

  她,是一个我默默喜欢了六年的女孩子,一直没有把她的存在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习惯把感情事只单单说给予云一个人听。而现在会向你提起,只是觉得事情过去了,虽然或许有些余温在,但总长该给你一个交代。

  你好吗?这一年里,你好吗?

  祥溥二00一年一月十六日

  当然,这封信也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半点回音。

  大概是她发现邮戳上印着“高雄”两字,也跟我一样害怕着不敢打开吧。

  二00一年的二月,是我待在台湾的最后一个月,因为从月底开始,我就要被调离现职,前往所有人都惧怕的东引指挥部去了。

  距离子云退伍,还有八个月的时间,他从去年的二月二十一号入伍到退伍,也只当了一年八个月的兵,更何况他是个官。

  “扣掉成功岭的大专集训,再扣掉高中大学的军训课程,我又提早了两个月退伍。”

  “每次见到你,你就要说一次给我听,讲到我都会背了。”

  “没办法!太爽了!一想到我能比别人早两个月离开那该死的鬼地方,不需要再看到那些狗官,我就爽到天花板去。”

  接着他开始异想天开的计划着,要怎么在营区里面安装炸弹,还要设好时间,他说只要炸掉几个狗官就好,还是有些官是好人的。

  当然,以上纯属无聊想像,他只会拆装灯管、换换电灯泡。

  因为即将离开台湾,我开始没有机会常跟Feeling见面,所以我找Feeling找得很勤,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我特地把假排在二月十三号当天,因为我跟子云当初曾经计划过。买了车子之后,我们要在情人节前一天买九朵玫瑰花,当天晚上从高雄出发,每过一个收费站,就送给收票小姐一朵花,以及一句情人节快乐。

  那天晚上接近十二点时,我们加满油,从高雄的中正交流道上高速公路,经过冈山收费站时,我们依计划把花送给收票小姐,并且大喊一声情人节快乐。

  但是出师不利,因为驻站的员警觉得我们行为有异,要我们下车接受盘查。

  “谁叫你们送花的?”那警察有点不客气的问着。

  “咦?我们只是一片好意,觉得情人节还要值大夜班的收票小姐很辛苦,刚好要到台北去玩,顺便送送鲜花,这样有不对吗?”

  “你们的行为太怪异了,我们必须检查一下你们的车子,还有你们要送的花。”

  后来,他们发现我们只是善良老百姓,态度也改变了许多,甚至还用无线电通知其他收费站的员警,要他们看到这情况时不需要太讶异。

  到台北之后,我们到子云指名的那家水和豆浆店吃早餐。

  这家店在子云的《这是我的答案》里有出现过,那里的猪排馒头还真的不错吃。

  我们没有久待,只开车到阳明山上小睡了片刻,便开始南下。

  经过新竹的时候,是接近中午的时间,我打了通电话给昭仪,但是她没有开机。

  我依着她以前寄来的信封上的地址找到她家,那是一栋公寓。

  我把摺给她的纸鹤放到她家的信箱里,没有多作停留,我们便一路回到高雄。

  后来,我接到Feeling的电话。

  在情人节当天接到你的电聒,代表不是情人的我们,会有成为情人的机会? 



第三十三章

  二OO一年,七月,套句小说常讲的话:“地球依然转动着。”

  我词到东引来,也已经四个多月了。

  如果默默的喜欢着一个人的时间,可以用岁数来计算的话,那再过一个多月,我喜欢着Feeling的岁数,就满六岁了。

  在东引生活其实很不习惯,因为我们几乎不见天日。

  这里有千百条隧道,如果不是熟人,一定会在这里迷路。我们在地道理工作,虽然一样每天盯着一大堆电信仪器,但潮湿的地道,却让我感觉自己天天都在发霉,今天发完旧的霉,明天再发新的。

  情人节那天,我终于带着Feeling到忠烈祠,完成了我想跟她一起到这里玩的心愿。

  还是一样没有例外,我把那天所有的过程一字不漏的说给子云听。

  子云听完傻在电话那一头,还问我是不是在唬烂。

  二00一年,二月十四日。

  “你真的跟子云一路送花到台北,在台北只吃了一顿早餐,然后又直接回高雄。”Feeling很惊讶的问着。

  “是啊!”

  “你真的刚到高雄,就接到我的电话,一夜没睡,又带我来这里看散步?”

  “是啊,没错!”

  她一脸遇到疯子一般的不敢相信,还直问我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送花的点子谁想的?”

  “子云。”

  “那花是谁买的?”

  “子云。”

  “那车是谁开的?”

  “子云。”

  “他真是疯子……”

  “嗯!不过我觉得这点子霹雳棒!”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都没有女朋友啊!”

  “喔……”

  她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就转过头去,往前走了两步。

  “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啊?刚刚吗?”

  “当然是刚刚,不然还有什么时候?”

  “没什么呀,久没连络你了,看看你好不好罗。”

  “是这样吗?那你看到啦,我很好,还胖了两公斤。”

  “你跟子云一样都吃不胖,就算胖了两公斤看起来还是一样。”

  “倒是你,你好像瘦了,才三个多月不见。”

  “我没瘦啊,体重完完全全没有改变,我是该高兴的。”

  “为什么?”

  “放个寒假,天气太冷了,班上同学常一起去吃火锅,每个人都在喊自己发福了。”

  “你没去吃?”

  “有啊,还好我懂的自制。”

  她伸出手,往手上哈了一口气,天气冷,哈出了一些白烟。

  我走到阶梯上坐了下来,她也坐到我旁边。

  “我要调到东引去了。”

  “啊?!什么?”

  “我要调到东引去了。”

  “为什么?”

  “国家要我去,我也没办法。”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

  “好快……”

  “所以,我一直很想带你来这里。”

  “咦?”  

  “我一直很想带你来这里,一直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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